第三零二章 欠款

脈浮而芤,浮為陽,芤為陰。浮芤相搏,胃氣生熱,其陽則絕。《傷寒論》

“脈象浮而芤,浮脈代表陽,也就是病在表,芤脈代表陰,摸上去似乎脈象很大很洪,但摸到了中間是空了的樣子,就是芤脈,也就代表血虛了。浮脈與芤脈同時出現,就說明病人的表證都還沒有去掉卻已經血虧掉了許多,血沒了會導致原本蓄積在胃部的熱氣不斷上湧,因為本來氣和血互相調和,現在血少了那多出來的一部分氣就會往上亂衝,導致氣血不調,陰陽失和。”

接過沈致佳遞過來的錢和確認單,陳能一開始也是相當地高興,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這五百塊錢是憑空捏造出來的差旅憑證,也就是說,實際上根本沒有這麽一樁事。

陳能之前找到了一個認識的家夥開了幾張發票,隨後就出去玩了幾天,還美其名曰出差,一回來就拿著發票到財務處去報銷了。

白白玩幾天不上班,現在還有錢可以領,又怎麽能不讓他不高興呢。隻不過,在拿到這些錢的時候,陳能的臉就僵住了,在這五張百元大鈔之中,分明就有自己當初塞到天琦的辦公室的那幾張鈔票。

當看到致佳純真無邪地笑容以及她那信封裏依舊有那麽點厚度的東西後,一條壞主意又從他腦袋裏想了出來。

“啊?我的錢?怎麽會在你這裏,這是我之前丟失的錢啊。怎麽隻有三百塊了?其餘的錢呢?都去哪裏了?”說著說著,演技派的實力就體現出來了,從陳能那張醜惡的嘴臉上分明就可以看到一種對失物失而複得的喜悅以及一種強烈的質疑感。

“啊?怎麽回事?這是我從財務處帶來的啊?怎麽會是你丟掉的呢?能麻煩給我看一下嗎?”致佳的天真與善良再一次讓她陷入了危機,當她把陳能那三張簽著字的鈔票拿過來仔細查看的時候,也不禁大叫了起來:“啊,那不是在天琦醫生辦公室發現的嗎?那天正是我把它送到財務處的,難道這是您的錢嗎?那怎麽當初張貼領物啟示的時候,您怎麽沒有去財務處認領呢?”

突然間,陳能的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聲音也是變得凶狠冷淡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去。再說,哪有張貼啟示。我看,是某個人想故意私吞了吧?要不是我運氣好抓到現行我那些無緣無故失蹤的錢恐怕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被陳能這麽一說,致佳才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原來是被當成了偷東西的賊了,這下可把致佳急的夠嗆,眼淚水也不禁在眼眶裏泛動了起來,說話聲音也變得急促了起來:“沒有,沒有,我沒有。這個是我從財務處拿來的陳醫生您報銷的錢,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啊。”

“既然沒有你這麽急著否認幹嘛?分明是極力狡辯,再說了,你說這是你拿到財務處的錢你有什麽證據。明顯就是你想私吞這些錢,正好今天老天長眼讓財務處來給我發補貼,正好趕上了你這個小賊沒將黑錢花完,失手找給了我,這才讓我抓住的。快,老實交代,剩餘的兩千元去了哪裏?”陳能一句一句將自己演技派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幾乎像極了一個正義人士審問一個剛抓住的小偷,一字一句將致佳說得毫無還擊之力。

“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此時的沈致佳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大腦裏也是一片空白,隻有抹著眼淚哭的份了。

“快點,老是坦白,剩餘的錢去哪裏了,你要是不肯主動坦白的話我就報警了,到時候絕對要讓你坐上幾十年的牢,到時候,你可就隻能在牢裏麵和獄警去訴說你的犯罪事項了。不過,你要是肯主動坦白剩餘的贓款的去向,並主動還給我,我就不再追究了,也保證不會和其他任何人說這件事,你也就不用進入監獄了。”

要說陳能的本事也確實厲害,明明是自己不願意將事情張揚出去,一眨眼之間就被他說成了是自己為了維護沈致佳的名聲才不願意將事情捅出去的,而沈致佳此時哪裏還有思考是非的能力呢,在聽說了陳能要報警將自己抓起來之後也是一下子就口是心非地說出了最要命的話:“不要,不要。是我拿的,剩餘的兩千塊錢都被我用掉了,不過,我一定會還給你的。等我以後發了工資一定會一點一點全部還給你的。請你不要報警好嗎?”

見到致佳終於中了自己的圈套,陳能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了起來:“小沈啊,不是我說你,這麽年輕,這麽漂亮,幹嘛要做這樣的事呢。算了,我就看在你還是很有前途的份上就饒過你這一次吧,不過你得把欠條寫好,兩千的本金加上你到時必須支付的不低於銀行存款的利息。我給你保證不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

“嗯。。。嗯。。我。。。我這就寫。到時候取了工資一定還你。”

“你那個信封裏的是什麽?難道是白紙不成嗎?這都想要賴?早點還就可以不用利息了,快點拿來。”此時的陳能已經迫不及待將致佳手中那個放錢的信封搶了過來,數過了裏麵的錢之後又說到:“算了,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這裏麵有六百多,算你還我五百,一百多當是利息,你之後也不用再還利息了,隻要還我一千五的本金就好了。怎麽樣?”

“哦。。好。。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盡快把欠您的錢給還清的。”

從陳能的辦公室走了出來,沈致佳一下子看上去老了許多,不僅自己的工資一分錢都沒有拿到,還平白無故欠了這麽多的錢,一股股酸意一下子就湧上了她的鼻頭,她從來沒有想到來到a市這個大城市居然會遇到這麽多倒黴的事情,先是被人家從醫院丟了出去不給治療,現在卻又不知道怎麽欠了人家地錢。

越想,就覺得越冤,似乎已經沒有體力再支撐她走出去了,隻是蜷縮在一個椅子上暗自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