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聶華雨尖叫一聲,把糖扔到了地上,臉都白了:“白翎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是看玩笑的樣子嗎?”我苦笑一聲。

剛剛是誰說這小區幹淨的離奇的?我真想抽我自己兩大耳刮子!

我從來沒遇見過有那麽多鬼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就算是在晚上我也沒一次見過這麽多鬼,更何況現在是大白天,豔陽當空的白天!它們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在這裏遊**,視於普通人的眼中。

“白翎,我我我,我們……”聶華雨見我眼神不對,說話也跟著哆嗦了:“要不,我們,我們,我們……我們先回我家去再說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點點頭,聶華雨帶著我跑進了單元樓裏,我和她一直在跑,沒有停下來,直到跑到了四樓,她才一邊喘氣一邊哆嗦著從包包裏找鑰匙。

聶華雨家門兩邊貼著兩幅畫像。

左邊那幅長相像一般的牛,但全身長著刺蝟毛,還有翅膀,模樣恐怖;右邊那幅是羊的身子,眼睛張在腋下,牙齒像老虎一樣尖銳,但是爪子卻像人的,盤桓在畫中,麵貌駭人。

我皺了皺眉,這不是《山海經》裏記載的,被稱作四大凶獸中的窮奇和饕餮嗎?窮奇能吃人,寓意殘暴。饕餮貪吃而且狡猾,寓意貪婪。

這四大凶獸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禍害啊,為什麽聶華雨家卻貼著凶獸作為守門獸?

聶華雨正在哆嗦著插鑰匙孔,好幾次都插不進去,我站在後麵問她:“你家這兩幅畫……是誰送你的?”

“不知道啊。”聶華雨回答我:“這房子是我家一個遠方叔叔留給我的,這兩幅畫早在之前就有了,我以前也問我那個叔叔,這兩幅畫看上去那麽滲人,為什麽還要貼著,怪恐怖的,我叔叔說,越是滲人的畫,越能嚇退妖魔鬼怪,我覺得也挺有道理的,也就沒多問了,怎麽了,這兩幅畫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她又開始緊張了,我連忙說:“沒有,我就好奇,隨口問問。”

用凶獸來鎮凶獸,不知道她這叔叔是想法獨特呢,還是別有用意。

聶華雨終於打開門了,拉著我進去,慌慌張張的關門,把門上鎖,臉上害怕的表情一直沒消退:“那個,白翎,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家裏……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我點點頭,走進了她家客廳。

聶華雨的家並不大,但收拾的很幹淨整齊,果然女孩子和男孩子的家就是不一樣,到處都一塵不染的,在一個牆櫃裏我看到有個和尚敲的那種小木魚,出於好奇我拿起來看了看,卻發現小木魚的底部有個洞。

“啊那個木魚壞掉了。”聶華雨倒了杯水走過來,把溫水遞給我:“我住進來之前這木魚就在了,可能我叔叔也沒發覺壞了吧。”

“這樣啊,為什麽壞了你還留著?”我把木魚放回原位,在放下去的時候,我看到台子上也有一個洞,木魚放下去之後,剛好與木魚上的洞吻合在一起,是巧合嗎?應該……是吧。

“我叔叔說這房子以後他還要拿回去的,房子裏的東西基本不要動,反正擺著也是擺著,也不妨礙我什麽,我就沒扔咯。”聶華雨撇撇嘴:“我那叔叔,還真挺計較的。”

我又看了眼木魚,沒再多想了,跟著她去了沙發上,坐下來,她在我旁邊坐下,大眼睛骨碌碌的轉:“白翎,我家有沒有……不幹淨的東西?”

“沒有。”我搖頭:“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你家裏很幹淨,什麽都沒有。”

“你不是安慰我的吧?”她小臉皺巴在一起。

我笑了聲,望著她眼睛,然後說:“我從不說謊。”

聶華雨愣了愣:“你那麽嚴肅做什麽,弄的我也好緊張的樣子。”

“我們大山裏的孩子,不會騙人。也因為這一點,所以我沒有朋友。小時候在山裏,孩子們都說我是怪物,長輩們也總限製我的活動時間和範圍,時間久了我也就不再說,但我說了就是真的。”我將目光轉向屋裏的其他地方,輕描淡寫的說著。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提起你傷心事的。”聶華雨拉拉我衣袖,我重新看向她,她衝我咧嘴一笑:“我相信你,白翎。”

我相信你。或許這四個字對於其他人來說無足輕重,但是對於我來說,卻足夠寶貴。

我回以她同樣的微笑:“謝謝。”

“你這人呀,太靦腆,太悶,這樣以後怎麽交女朋友。”她開我玩笑。

我笑笑,沒說什麽,大概已經把她家打量完一遍了,她家裏確實幹淨,沒什麽太奇怪的地方,我問她:“你父母呢?你怎麽一個人住這裏?”

聶華雨比之前放鬆了不少,靠沙發上抱著毛絨小熊:“我父母啊……我父親在我母親生我的時候,因為急著趕到醫院,在路上出了意外身亡。而我母親因為父親的死,而把我寄養在親戚家,消失了好些年。後來我母親再次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已經十歲了,她把接走,說是要盡一個母親的職責,可是一個偌大的房子裏就隻有我自己。再後來,我母親帶回來一個男人,讓我喊他爸,然後有了我弟弟。”聶華雨輕輕地敘述著他的經曆:“大概是我十五歲的時候,我們一家去旅遊,在山巔棧道上發生了坍塌,除了我他們都死了,留給我的就隻剩我母親的遺產。”

我沒有回答她,我隻是個外人,沒有資格來指點她家的事。

“哎呀白翎你今晚留下來吧,就留在我家吧。”聶華雨開始挽留我:“今晚你留下來,指不定小區裏會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呢?你可別留下我一個人在家,我可不敢!”

“我……”我很為難:“小雨,不是我不願意留下來,是如果我留下來了,要你鄰裏看到,對你不好。”

“這有什麽的啊!就說你是我遠房哥哥不就行了!再說了,沒誰會想什麽的,這都什麽年代了。”聶華雨大咧咧的說:“我這裏還有一間屋子呢,要不你幹脆搬過來住好了!就當作是我租給你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