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雨坐在桌子上, 看著眼前的理綜題直轉筆。

呃...他們看上去好麵生啊,真的是一個都不認識啊!

“......”

遊雨有的時候就想不通了,他們堂堂軍校生學什麽數理化啊, 會開槍會號令機甲、會打仗會操作戰鬥機, 不就行了嗎?

學這麽多無法運用的東西幹什麽, 反正最後不都是要進重技能的聯邦大學?要不然就是入伍、服務於預備軍隊?

重技能、重實操才是第一要務啊,學什麽數理化啊?

而比學數理化這種“無用”課程還讓遊雨想不通的是:

嬴無夜生氣..怎麽可以生這麽長時間啊?!

自從上回遊雨發現,當嬴無夜因為拉拽他的後衣領,而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腺體, 而在這種情緒之下,可以幫遊雨號令機甲的時候, 遊雨就開始對嬴無夜轉換戰略了。

機甲是遊雨的命,機甲聯賽是遊雨的靈魂,為了二者,遊雨覺得他什麽都可以舍棄!

既然嬴無夜可以幫助他達成目標,當時的遊雨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當機立斷的便在那個時候拉住了他的手,結果這個狗逼卻毫不留情的把手抽回去了。

抽、回、去、了..

他有氣,遊雨能理解。

一方麵是因為煙渡被他帶走了,另一方麵是因為到手的小人魚沒吃到,以至於信息素沒有調節好,所以才那麽耿耿於懷、越想越氣。

可是自從上回嬴無夜率領著眾多Alpha上門到今天, 已經一個多星期了, 嬴無夜卻還在生氣,每回當AO大課的時候, 遊雨都鼓足勇氣準備和嬴無夜好好談談, 但是一到他們兩個班的AO大課, 嬴無夜就不見了。

就像遊雨是在故意找他,而嬴無夜卻是在故意躲著他一般。

等到下課的時候才出現,一身的血腥氣,時而軍裝上還會沾著點真得血腥,一點兒都不像嬴無夜平時整潔幹淨、不容沙子的作風。

也不知道他從哪弄得血,難道又是出任務去了嗎?

至於麽,生氣生這麽久,不就沒吃到魚肉麽?他後宮那麽多人呢,都去哪裏去了?隨便拉來一個解解饞不行嗎?

遊雨想不通,且甚是費解。

下課鈴一打,他一放手中的圓珠筆,一拍桌子起身,立即就打算出教室。

“不行,我得去找他!”

嬴無夜神龍不見神尾,那遊雨還不能上門去找他了麽。機甲他是一定要號令的,為了能參加機甲聯賽,遊雨什麽都豁得出去。

“去去去、去哪裏?”

沈珩被遊雨決絕的身影驚了一下,立即就跟了上去,唐芯他們等人也是一樣的,白百奇直撓頭,表麵上他是Beta那邊的號令者,不應該參與AO的事情,這是崇山高中曆來傳下來的傳統,但是從心理上白百奇實在是不放心遊雨。

這個小魚兒從小時候開始起就是又倔又中二。

現在好像不太中二了,但是還是很倔。

“去北區。”

“您去北區幹嘛啊?”唐芯說這話的時候,唇都在顫,雖說南北區的屏障被嬴無夜的黑豹一jio給踩爛了,聞明洲聞總也沒有追究,還說反正機甲聯賽也快要開始了,Alpha與Omega先適應適應,相互走動一下也好。

畢竟舉辦機甲聯賽的時候可都是在一個場地。

但是明事理的人,誰不知道,這是聞總給嬴無夜的台階,即使不懼強權,但是該給強權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說是這麽說,但是南北區老死不相往來慣了,誰也不想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所以至今,仍然沒有一個AO跨過鴨綠江。

“遊哥,咱們還是別過去了吧,真的踏出這一步,咱們就是一群餓狼中的一片嫩肉,還不得被他們吃幹抹淨了?”翡逸都後怕的稍稍帶點哭腔了。

唐芯重重點頭:“嗯嗯嗯,我聽說啊,一到晚上北區就玩得特別開,不是拆教室就是拆機甲,要不就是拆人。他們經常像人體蜈蚣一樣的累在一起,要不然就是饑。渴的一個摟著另一個摩擦摩擦,還帶著歡快的節拍。”

遊雨:“..”

《暴君後妃傳》中也是這麽寫得。

遊雨哄了哄快要哭了的翡逸:“逸兒啊,不是我非要去啊,而是這關係著我的終身大事!機甲聯賽在高中階段就隻有這麽一次機會,一旦錯過步入社會,再參加的其他機甲聯賽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你也不想遊哥遺憾終身對吧?所以今晚無論如何,遊哥也得把嬴無夜辦了!”

沈珩:“..”

唐芯:“..”

翡逸:“..”

白百奇:“......”

洛裴沒來,不知道為什麽。

在遊雨那天當著眾人的麵真得操縱了機甲以後,遊雨就把他操縱機甲是因為背後悄悄拉著嬴無夜的手這件事說了,凡是聽到的兄弟們無一不震驚。

除了白百奇。

畢竟人家什麽都做了,拉個手算什麽呀?白百奇就是這麽想得。

-

南北區屏障已毀,遊雨沒有費什麽勁兒得就踏入了北區的地界。

緊跟在身後,隨時願意為遊雨兩肋插刀的唐芯等人也猶豫了一秒,便也跟著踏了進來。

他們除了打擂會來到這附近以外,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來到北區呢。

紅了眼眶的翡逸緊緊的拉著遊雨的衣袖,像是隻受驚了的兔子一般豎起了毛茸茸的耳朵,仔細的聽著周圍的動靜,生怕突然冒出來個法外狂徒Alpha再把他們怎麽樣,而其他人也差不多。

隻有白百奇不太有所謂,隻是歎了口氣,看來崇高百年來留下來的ABO傳統,今晚就要為了遊雨而打破了,他對不起崇高Beta組織的老祖宗們啊!

而遊雨其實也是第一次來北區。

崇高的休閑場所,比如遊泳館、圖書館等等之類的,或者大課的課堂都在南北區交界處,並不用像現在這樣真正的踏入北區的地界。

可是走了蠻長時間,遊雨忽然覺得北區好像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安靜、寂靜、無聲的可怕。

從遊雨踏進來到即將走上樓梯看見教室,他都沒有看見一個Alpha的存在,按理說Alpha那麽騷包的性怔,有事沒事就應該在外麵亂走動才對,結果今晚不知道怎麽回事,哪哪都沒有一個Alpha的人影。

難道Alpha們今天集體曠晚自習了?

不可能,崇高學生再自由也沒有這種自由法。

遊雨奇怪不已,而在他看不見的身後,隨他而來的Omega們都已經不堪重負的扶住了樓梯扶手,像是呼吸不上一般遏住了自己的喉嚨,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伸長了胳膊夠著前麵的遊雨。

回頭比共情更先發生。

一回頭,仿佛喪屍現身。

唐芯沈珩他們有一個算一個,一一個都是無比怪異的姿勢,有的摁住了自己的喉嚨,有的幾乎趴在了扶手上,沈珩已經開始翻白眼了,而白百奇好一點,畢竟是聯邦的人,但盡管如此,他也隻是個文職,哪裏受得了這空氣中濃烈的血腥氣。

他捂著鼻子和遊雨一起把Omega們拉到了走廊下麵。

空氣重新流通,他們終於又能呼吸了。

白百奇:“我去,Alpha是不是在樓裏殺人了啊?這個點不會是他們的獵殺時刻吧?”

唐芯一個勁的咳嗽:“這是殺了整整一晚上吧,這血腥氣也太濃了吧,這直接致幻了好嗎?我站在他們走廊入口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見了滿滿一層樓的屍體,我差點他媽吐出來。”

能把一貫較為溫柔的Omega逼到罵人,看來問題確實是挺嚴重。

沈珩:“我比你好一點,沒你那麽嚇人,我看到了一樓道。”

翡逸是直接哭了:“嗚嗚嗚嗚———”

這北區也太猖狂了,雖然崇高因為分校區的緣故,各自校區的學生可以釋放一些信息素,但是這麽個釋放法...可真是太狠了。

遊雨什麽都沒聞見,但是他共情能力強,攬著翡逸一直拍他的肩膀哄他,這才慢慢的把他哄住。

白百奇給了他一個眼神: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嬴無夜的信息素!

兄弟們無法陪著你去了,你還是自己上去吧,哥們們就在樓下等著你。

遊雨:“..”

-

嬴無夜這是幹嘛了啊?他沒事幹,釋放這麽大濃度的信息素幹什麽?老師呢,也不管管麽?

難道他還在生氣?氣到這種程度了?

一路走來,遊雨邊走邊想,直到踏進走廊,他終於知道未曾見到一個人影的Alpha們都在幹什麽了。

他們都乖乖的坐在教室裏,相當鴉雀無聲的看書做題。

沒有一個監堂老師,可他們就是很乖,乖得讓人覺得都離譜!

似乎是聽見了遊雨的腳步聲,一個接著一個的Alpha抬起了頭,先是震驚、後是錯愕、再然後是求助一般的目光,甚至隔著走廊的窗戶還能看見一些眼淚汪汪?

靠啊,這也太誇張了吧?

以前遊雨隻覺得寫這本小說的作者又中二、又古早、最重要的是還澀情,結果今晚看見這麽一出,他真的覺得以前還是他太天真了...

這到底還有什麽驚喜在等待著他啊?!!

遊雨就這樣迷惑一般的走到了五樓,嬴無夜所在的101班。

一個轉角,就看見白落沉正坐在101班門口的走廊欄杆上,雙腿搭在五樓欄杆外,雙手撐著身體,仰著頭,似乎是在看星星。

碎發隨風起,星辰隨風散,本應該很詩意的畫麵卻在此時的狀態下,莫名讓遊雨覺得有些許詭異。

畢竟全教學樓都鴉雀無聲,驀然冒出來這麽一個獨釣寒江雪——坐在欄杆上,懸空看星星的Alpha。

怎麽可能還會覺得正常啊?

尤其這個人還是個熟人。

似乎是沒想到會有其他人能來這裏,白落沉詫異的轉頭,看見站在走廊轉角處的遊雨時怔了兩秒,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真的是你啊?”

遊雨:“?”

白落沉笑得好開心,一隻手撐著欄杆,直接從外麵跳回了走廊。

“感謝你啊,拯救了整個北區。”

遊雨:“???”

說人話很難?

遊雨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

“來找夜的?”這些天遊雨因為堵嬴無夜,次次堵次次找不到,所以一來二去和白落沉都熟了。

遊雨點了點頭:“嗯,他在吧?叫他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他說。”

白落沉笑著望向了教室,聳了聳肩:“在呢,倒是在,但是他心情不好,應該不會出來的,你直接進去吧?”

“我、進去?”遊雨點了點自己,似乎不太明白白落沉的意思。

整個北區都在上自習,他直接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正在遊雨疑惑的時候,落針可聞的教學樓內忽然爆發出了白落沉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喊聲。

“夜,南區的小魚兒來找你啦———”

洪鍾般的喊聲,瞬間打破了寂靜。

坐在教室裏正在草稿紙上驗算理工題的嬴無夜,筆尖微頓。

放在平時,教室裏有多亂、Alpha有多吵,嬴無夜都能做到身外無一物,哪怕是白落沉在他旁邊吹嗩呐都不行。

結果,今天卻在白落沉的喊聲之中下意識的停了筆...

遊雨不明覺厲的站在北區的101班門口,看著前一秒各班各層還安靜如雞、靜若處子的Alpha們,下一刻就開始瘋狂的往出湧。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封城準備去超市搶購一番呢。

尤其是有些Alpha在途經遊雨身邊的時候,還給他行了一個注目感謝禮,然後就飛一般的衝向了廁所,亦或者衝出了北區。

北區走廊底下的沈珩、唐芯、翡逸、白百奇也非常懵!

原本他們四個還處在緩解自己心態的時候,盡量減少呼吸這裏的空氣,然後等待遊雨出來,結果剛剛還安靜到不行的教學樓忽然開始震動了起來,緊接著就是吵吵嚷嚷的說話聲、衝擊聲、落跑聲。

驚得他們下意識的退後了半步。

然後就看見Alpha們像脫韁的野馬一般的衝了出來,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又突然安靜有禮了起來,像是非常感謝、又像是迎接貴賓一般的與他們一一握手。

禮貌客氣、甚至還有的熱淚盈眶。

在五樓看見這一幕的遊雨:“.”這恐怕還是個沙雕文吧?

“是不是有點誇張?”

白落沉沒有跑沒有走沒有動,似乎是猜到了蹙著眉頭的遊雨在想什麽,隨即笑了笑:“別誤會,孩子們隻是憋了太久了而已。”

然後走過來拍了拍遊雨的肩膀,示意他看向了隻剩下嬴無夜一個人的教室,下一刻,一個仰頭,從五樓直接倒栽蔥般的栽了下去,直直的落在了他的機甲八爪魚的身上。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也沒忘了裝逼。

“......”

落在八爪魚機甲上的白落沉像是號令全軍的大帥,直指前方大聲喊道:“同誌們,衝啊!逃往南區,快快快!”

遊雨:“..”

不正常不正常,真的是不正常!

遊雨忽然有一種預感,難道在聞明洲說完南北區可以暫時互通的時候,北區的Alpha並不是不願意去南區?

而是被還在氣頭上的嬴無夜給鉗製住了?以至於他們隻能乖乖地待在教室裏學習、自習、甚至連去洗手間都不能?

這...也太霸道了吧!!

過了一會兒北區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也並未達到空無一A的程度,還是有一些Alpha自願的留在了北區,隻是嬴無夜的101班確實一個人都沒有了。

遊雨望了一眼走廊門口,湛辰他們已經和唐芯他們回合了,不知道在說什麽,看來在Alpha衝出去的一刻,空氣中屬於嬴無夜的信息素就恢複了正常。

*

遊雨在嬴無夜的教室門口躊躇了一會兒,就直接走了過去。

月色沉浸,樹影婆娑。

呼呼風聲席卷而來。

嬴無夜坐在教室靠窗的最後一排,挺拔的身姿、俊秀帥氣的麵容,拿著筆靜靜的在草稿紙上做著驗算,不同於以往的冷酷無情,更不似遊雨第一次見嬴無夜時,他像是剛從二樓走廊醒來的那種煩躁暴虐。

反而像是換了一個人般,整個人都靜靜散發著一種清雋冷傲的書生氣。

此時此刻,比起像是一個殺伐果斷的武器,更像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溫度的少年。

有的時候,遊雨也覺得嬴無夜也像是一個矛盾體。

在機甲室時,遊雨擦著他的機甲,而他則安靜的坐在一旁抽煙,氤氳的煙霧中他的神色莫名的有些寂寥,像是一貫獨身的孤獨旅人。

從來孤獨,未曾有伴。

嬴無夜沒有抬頭,筆尖仍然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而站在門口的遊雨卻停下了腳步。

他到底要不要進去啊,環視著嬴無夜教室的遊雨苦苦冥想著。

教室,一個充滿了隱晦之意的地方,尤其是在《暴君後妃傳》中,這裏也是嬴無夜獨獨喜愛發泄的寶地之一。

他招攬著他的Alpha後妃們,懷中抱著湛辰,左邊摟著陸崢筠,右邊靠著葉仲琪,而剛剛那個從五樓自由落體的裝逼人士白落沉則站在他們麵前的桌子上邊跳舞邊撕衣服。

試卷零落了滿地,片片衣屑也撕了滿地。

妖嬈的快要扭成了他的機甲———八爪魚..

湛辰邊被摟著邊做題,做錯了一道,就往起癲一下,做錯了兩道,就往起癲兩下。

周遭一片歡聲笑語,還有一堆Alpha源源不斷的準備候補。

剛剛踏進一隻腳的遊雨:“......”

又把腳縮了回去。

還有什麽能比得上他心愛的機甲呢?

還有什麽事情能比的上機甲聯賽呢?

前兩屆他就沒參加,這一屆再不參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些心理在一遍一遍的提醒著遊雨———他必須得進去!

小魚兒咬了咬牙,終於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不管不顧的踱了進去。

鏗鏘有力的走到了嬴無夜的麵前,為了以防萬一坐在了他前麵的椅子上,看著嬴無夜,後者仍然沒有抬頭,繼續做著理綜題。

這樣也好,反正遊雨還沒想好該怎麽說,腦海中不斷地排練著如何張口。

要不然聽翡逸的來軟的?

———嬴無夜啊,嬴哥哥幫幫忙嘛,球球你啦?

遊雨:不不不,不行!自己什麽時候求過人?

那要不聽沈珩的問問他的所求?

———嬴無夜我知道你在找煙渡,隻要你幫我,我就告訴你煙渡在哪裏?

遊雨:不行不行,煙渡是他的朋友,他怎麽可能出賣朋友?

哎呀,煩死了!要不然就循著自己心意來硬得吧?

———打他一頓算了!

可是自己打的過他麽?

遊雨躊躇不已,坐著都不舒服了,唉聲歎氣的往後一靠,一jio踩在了嬴無夜的腳上!

嬴無夜:“..”

“嬴無夜,你沒看見我是不是?”遊雨忍不了了。

眼前的Alpha淡淡的抬起了眼皮,沒有什麽情緒的漂亮星目寥寥的掃了他一眼。

“有事上門找我,讓你等一會兒都不願意?”

遊雨啞口,小聲嘟囔道:“...你知道我會上門找你?原來你這些天就是故意躲著我的。”

“沒有,聯邦正好有事。”

“真的?那麽巧,你沒騙我吧?”

“你沒騙我,我就沒騙你。”嬴無夜放下了手中的筆,靠在了身後的牆上。

遊雨:...

他知道嬴無夜指的是什麽。

“煙渡我真不知道..去哪裏了。”

嬴無夜的情緒不太高,從抬頭到現在基本上都屬於黑著一張臉的狀態。

他懶懶的回了一句哦,視線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說吧,你想讓我幫你幹什麽?”

遊雨沒想到嬴無夜會這麽直接,原本他還打算循序漸進的。

既然嬴無夜這麽直接,那他也亦不客氣。

“那個,”說這個遊雨可就來勁了,他微笑的舔了舔下唇,前伸的趴在了嬴無夜的桌子上。

嬴無夜目光幽深。

“嬴學霸、嬴校草、嬴校霸,幫幫忙吧,我沒你真的不行啊!”

“哦?怎麽個不行法,小魚兒戰神一枝花?”

校花、校草、校霸是崇高第一年剛入學的時候,學生們悄悄在專欄投票選出來的,嬴無夜一人任兩稱,而遊雨則當之無愧的被選為了校花。

結果小魚兒非常不樂意,實名在專欄留言:他是男孩子,校花這個美麗的稱呼是留給女孩子的,如果非要叫請叫他戰神。

是的,就是這麽中二。

那時候他的炮灰意識還沒有覺醒,經常做這種無厘頭的事情。

後來,他的稱呼就被改成了戰神一枝花。

這都是高一第一學期的事了,嬴無夜怎麽打聽的這麽清楚?

遊雨抿了抿唇:“..你那天也看見了,在你的幫助下我終於可以操縱機甲了,所以我想讓你幫我。”

“哦。”嬴無夜淡淡的一個字,不知道是肯定還是否定。

“你哦什麽啊?幫還是不幫啊?”嬴無夜不正麵回答,遊雨隻能追著問了。

黑著臉的嬴無夜望著一臉期盼的遊雨,輕輕地扯了下嘴角,點了點自己身邊。

“坐過來。”

遊雨:..

偶不去,偶打死也不能去啊!

理智是這麽叫囂的,但是機甲...

遊雨提著把椅子到了嬴無夜的身邊,正打算坐在外麵隨時好跑,可嬴無夜卻往後閃了一下,很明顯是讓提著椅子的遊雨坐在裏麵。

靠窗戶的裏麵。

“......”

本就沒有多少餘量的空間,被嬴無夜的一雙大長腿基本上給占滿了,提著椅子的遊雨如果想坐到裏麵,就隻能從嬴無夜的腿上麵跨過去。

無法,遊雨隻好先把椅子放進去。

然後硬著頭皮從嬴無夜的腿上往裏跨。

背對著跨,還是正麵跨,猶豫了一會兒的遊雨還是選擇了正麵跨。

單人桌並不十分寬裕,放書放本勉強可以,但是容納兩個男孩子就顯得相當的逼仄,尤其還有一個穿衣顯瘦、脫衣顯肉的嬴無夜。

他悠閑的靠著牆,仍舊黑著一張臉,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從下往上盯視著從他身上邁過去一條細長的腿,正準備跨過去的遊雨。

漂亮的少年臉頰染著一層紅暈,似乎是因為這個跨越的動作而有些窘迫和羞澀,多次躲避著他赤。裸裸的視線,到後麵甚至都不再去看他,而隻是目視著窗戶外麵的婆娑樹影。

緊抿著唇,像是還咬著牙。

下一秒,靠著牆的嬴無夜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猛然的動靜,嚇了遊雨一跳,剛剛跨過去一條腿,周身都在嬴無夜上方的遊雨倏地低頭朝著身下的Alpha看去,毫不意外的察覺到了黑著臉的嬴無夜嘴角一絲難以忽視的笑意。

“你耍我!”

遊雨的手臂下意識的一抬,直接就打算跨回去,可是緊接著自己的兩隻手腕就被嬴無夜抓住了。

一個翻身,就鉗製著遊雨將他按在了裏麵剛放進去的椅子上,消瘦的脊背緊緊的貼住了牆,冰冷的觸感激得遊雨一哆嗦,而身上的嬴無夜卻已經壓了過來,灼熱的呼吸與體溫,瞬間便中和了身後那猛然的冰涼。

而那熾熱還離得他越來越近。

嬴無夜將遊雨逼在了自己的懷裏,以牆為麵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啊!不要,你別碰我!你這個———”

“渣男?”嬴無夜補全了遊雨沒喊完的驚呼。

呼吸熾熱、言語冰涼。

“說我是渣男,讓我離你遠一點,我照做了,而你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悄悄抓住了我的手,還與我十指相扣,甚至今晚還主動來找我。你說你不知道大翅膀鳥去了哪裏,可你當時卻又偏偏不在現場...”

還有...

你說你不是我的小人魚,可是你又拿不出來證據!

“所以遊雨,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嬴無夜幾乎算是咬牙切齒的沙啞聲傳到了遊雨的耳朵裏,小魚兒窘迫的咬了咬下唇。

好像、是的呢!

他好像真的是在耍一代暴君昂,無論是做魚還是做人。

騙身騙腎騙信息素,還拒不負責..

“我...”

遊雨想要解釋,可是身上早已暴怒到不行的嬴無夜卻已經迎了上來,雙手從手腕一直到了他的腰,似是又怕他不老實,單手禁錮手腕,另一隻手緊緊的攬住了他。

熱到不行的體溫陷在遊雨的肩窩。

嚴絲合縫的軍裝領口被掙紮的拉開,白皙的內脖頸美麗的像是花。芯,嬌嫩的白色泛著瑩瑩的一彎紅。

脖頸脊椎最下方的腺體輕輕地跳動著,旋著遊雨咚咚咚的心跳,一聲比一聲強烈。

眼看著色魔暴君已經快要深陷了進來,遊雨象征性的推了兩下,奈何Alpha像是銅牆鐵壁,根本撼動不了一分。

正準備不行的話就和他來硬的。

忽的,遊雨想起來煙渡和他所說:靠近你的Alpha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而那天,就是因為在嬴無夜的刺激下,遊雨才突然能成功號令了小白狗,或許真的是因為嬴無夜。

遊雨閉上了眼,雖然渾身上下都十分緊繃,嬴無夜靠近一分,他就盡可能的在他的懷裏躲一下,Alpha好像真的很生氣,也不知道是氣了多少天,憋到了什麽程度,連呼吸都是一陣急,一陣緊,灼熱的烙在了遊雨白皙的身上。

直到嬴無夜深深地嗅了嗅他頸間的氣息。

“你真的沒有信息素。”

而他的小人魚———有!

撩人般的香氣,不知其味,卻能讓他靜心。

而遊雨,也能讓他靜心...

“為了能號令機甲,你連躲都不躲了?”嬴無夜從他身上起來,隻是姿勢還是沒有變。

早就紅透了的遊雨堅定地望著他,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

“真的?”遊雨瞬間激動,掙紮的就要爬起來,結果剛起來一點,又被黑著臉冷若冰霜的嬴無夜給壓了回去。

“嗯,真的。但是你總得有點表示吧?”

嬴無夜的視線鋒利又散漫,略略還帶了點..審視著的澀情?

“什麽..表示?”遊雨咽了一口唾沫。

炙熱的吐息從耳邊傳來,身體貼合的愈發緊密:“這裏不方便,咱們換一個地方...”

“然後。”

“從今天起,伺候我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