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玉香樓
翌日一早。
陸虎便來到了村南陸家，穿過濃茂的果樹林，走進了院子裏，“小早堂妹，可用過早飯了？”
陸早放下澆花的木瓢，“吃過了，堂哥可吃過了？”
“吃過了。”陸虎搓了搓手，將自己來的目的說了一遍，“小早堂妹，真是對不住，我沒想到你嫂子會這樣。”
陸早並不在意李冬梅這個人，“大堂哥不必道歉，這本就是小事，我並不會放在心上。”
“你嫂子那兒我們也教訓過了，她若是再敢如此，我們就將她趕回李家去。”陸虎道。
“堂哥你不必因為我而苛責她。”陸早並不想背這個鍋，她不喜歡李冬梅，但不會因為李冬梅而不喜歡陸家人的，“大伯和大伯娘對我諸多幫忙，我心裏感激，所以願意幫你們一起過上好日子，所以大堂哥應該感激的人是大伯和大伯娘，這個道歉也應該是對她們。”
陸虎知道陸早的意思，“我知道，我會的。”
陸早點頭，“大堂哥今日不去縣城嗎？再不出發怕是趕不及中午的飯食了。”
陸虎道：“今日關門。”
說著陸虎又摸出二兩銀子，“這是上兩月的分成。”
陸早接過銀子，“生意還好？”
“不錯。”陸虎點點頭，“依堂妹你的手藝，若是去縣城開一間鋪子，生意應當極好。”
“我不成的。”陸早搖頭說：“家裏的活兒太多了，離不開我。”
陸虎道：“做生意怎麽也比在家幹農活賺得多一些。”
陸早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她有係統，必須守著村子，守著田地，而且她靠賣麥子也賺了二百多兩，可比縣城的小本生意賺錢多了。
陸虎想到陸早地裏的產出，忙改口道：“不過堂妹你有本事，種地也是不差的。”
陸早笑笑沒說話。
“哎喲，差點忘了。”陸虎拍了拍腦袋，“小早堂妹你不是想給二丫找繡活的師傅嗎？我玉香樓的人說她們那兒要招學徒，你趕緊得帶二丫去吧。”
“玉香樓？”陸早很懵，她聽都沒有聽過。
陸虎見陸早似乎很茫然，便解釋道：“你沒聽過這個玉香樓也是正常，這間鋪子沒吉祥布莊那麽出名，但也是縣城裏老牌布莊之一。”
陸早問：“玉香樓怎麽會從外麵招學徒？”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昨兒他們那兒的活計在我那兒吃麵的時候我聽見的。”陸虎道：“你看你啥時候有空便送二丫去縣城試一試。”
“現在天色還早，那我們現在就去。”陸早也是想著難得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必須去爭取一番，“大堂哥可要順道去縣城？”
“好。”陸虎本想下去走路去縣城，但如果有牛車，他也能少走一會兒路。
陸早叫來了二丫，讓她換身幹淨衣裳也自己一道去縣城，又吩咐五丫在家裏看家。
有小六小七陪著，五丫也不害怕：“大姐放心，我會好好看家的。”
等二丫換了身幹淨衣裳下來，陸早已經將牛車套好了。
“大姐我好了。”二丫跟著陸早走了兩步，突然想到自己還沒有擦潤膚膏，“大姐我再去洗一次手，再擦一擦潤膚膏。”
陸早笑了笑，說了聲好。
兩人趕著牛車走到了村口，等了片刻，陸虎便背著一筐菜從匆匆趕來了。
陸早看了看陸虎身後的方向，怎麽隻有大堂哥一人？
陸虎知道陸早的意思，“就我一人。”
陸早愣了愣，李冬梅能同意？
陸虎道：“她很想孩子，便在家多待一些日子，好好陪一陪孩子。”
陸早忍不住好笑，這回李冬梅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得不償失了。
“那堂哥做好，我趕牛車了。”陸早趕著牛車快速的往縣城走去。
到了縣城之後，陸早便直奔玉香樓了。
玉香樓較之吉祥布莊的外觀顯得低調了許多，但進入布莊裏麵之後便大有乾坤，一樓上普通百姓能購買的粗布、麻布、棉布，樓上是上等的綢緞、絲織繡品等。
玉香樓之所以沒有吉祥布莊受有錢人喜歡，是因為一樓的布匹百姓可以購買，他們不想與普通百姓同處一室，便不願到這兒來。
吉祥布莊就將普通客人驅之門外，給了有錢人一種上等人的待遇，所以哪怕繡藝比不上玉香樓，但有些有錢人還是趨之如騖了。
不過玉香樓也並沒有因此而沒落，因為還是有許多富裕的客人請玉香樓的繡娘做繡品的。
陸早帶著二丫走進玉香樓了。
二丫因上回在吉祥布莊受到的嘲諷而顯得戰戰兢兢，生怕這家玉香樓的掌櫃也不會將她趕走。
女掌櫃看著陸早二人，笑眯眯的問道：“客人買什麽？”
“掌櫃你好，請問你們這裏還招學徒嗎？”陸早問道。
女掌櫃愣了愣，仔細打量了陸早一眼，“你從哪裏知道我們招學徒的？”
“之前你們的夥計在我堂哥的店鋪裏吃鹵味麵，我堂哥便將這個消息告知了我。”陸早解釋道。
女掌櫃心中已猜到了大概，點了點頭。
陸早不明所以，又問道：“請問還招嗎？”
女掌櫃點點頭，“你們叫什麽名字？”
“我叫陸早，這是我妹妹叫陸春。”陸早答道：“是我妹妹想學繡活兒。”
女掌櫃見名字對上了，然後看了看陸二丫，“你自己在家會做衣服嗎？”
陸二丫點頭說會。
“家裏的衣服都是我妹妹做的。”陸早拉著二丫穿著的衣裳的一角，“掌櫃你看看這個針腳，很細密的。”
女掌櫃看了看，的確很細密，“行吧，可以招你做學徒。”
陸二丫開心快要跳起來了：“真的？”
女掌櫃笑著點點頭，“不過做學徒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必須住在布莊裏跟著師父日夜學習，沒有工錢。”
陸二丫想點頭應下，可又怕大姐不高興，她轉頭看著陸早。
學手藝肯定沒有工錢，陸早表示理解，“好。”
女掌櫃又道：“另外在我這兒就得遵守我的規矩，該做的事和不該做的事我到時候都會交代你，你要是犯了錯，我這裏也不會留你。”
陸二丫忙不迭的點頭，“我會好好學，聽你們的話的。”
女掌櫃就喜歡這種老實的丫頭，滿意的點點頭：“如此明日便過來。”
陸早雖然心底也高興，但還不至於高興暈了頭，忘記了問一些重要之事，“掌櫃，我想問一下可要簽契的？我們雖是農家子，但是不願賣身的。”
聽到陸早這話，女掌櫃不多高看陸早一眼，“姑娘放心，我們玉香樓的契約都是活契，不會簽訂賣身契的。”
“學徒與繡活兒師傅的契約是不同的，我們現在便與你說說學徒的契約，學徒契約沒有過多要求，隻要學徒在學藝期間聽話懂事，不能泄露玉香樓的生意，待學藝成功之後要與我們玉香樓簽五年契約。”
“姑娘你也知曉，刺繡這門手藝可不是三五兩個月就能學會的，至少要學三五年才能出師，我們玉香樓也不是開善堂的，自然不想白培養學堂。”
陸早點頭表示明白。
女掌櫃見陸早知情達理，心底也算鬆了口氣，“不過你放心，如一直在我們玉香樓做活兒，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與你透個話，我們玉香樓的師傅都是做了許多年的，每月在我們玉香樓賺的錢可不少，隻要丫頭認真學藝，過幾年出師了，自己養活自己是絕對不愁的。”女掌櫃頓了頓，又道：“另外，學徒每月月底會放兩日歸家探親假，三十和初一兩日。還有我們玉香樓的人每個季節會有兩身新衣裳穿，每日三餐也是管夠的，隻要認真學手藝，我們必定並不會苛待。”
陸早聽著也覺得待遇很不錯，當然她也知道如果做了對不起玉香樓的事兒，玉香樓也不會好說話，可若二丫真的想要學手藝，那必然是答應這些要求的。
“如果她學了一段時日發現天分不夠，或是不願再學的話......”
女掌櫃道：“若是還未學出師，她若不想學了可自行離去，隻是若是學上兩年懷有別的心思，裝作不會，那便另當別論了。”
陸早頷首：“我明白。”
女掌櫃：“不過姑娘放心，就算出師了不願意做這活兒也沒關係，隻要不是偷偷去對家，隻要願意給足五年的會賺的銀錢便可。”
陸早聞言，鬆了一口氣，這也好歹是一條退路。
女掌櫃道：“那行，你若是沒有問題了，你們便先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便可過來。”
陸早也很高興：“那多謝掌櫃了，我帶她回家收拾行囊，明日一早就過來。”
“好。”女掌櫃看了看外麵進來的客人，“我就不留你了，我還要招待客人。”
“好，那我們就先走了。”陸早再次道了謝，然後帶著二丫出了玉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