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許家迎親

畫兒沒有理會楚老爺子和錢氏,直接和姚氏一起出去了。迎親的人來了,也沒有那麽容易一下把新娘子接走。得有些鄉俗規矩,要索禮。男方要給“謝娘籃”、“請坐禮”、“搶舅禮”這才能一道道的把門打開,一樣一樣的嫁妝往外抬。

畫兒是送嫁的,就陪在琴兒房間裏。琴兒聽到迎親的喜樂聲近了,一臉的嬌羞。畫兒忽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見過許柏鬆嗎?”

琴兒點頭:“見過!白白淨淨的,不同於村裏的小夥子黑不溜秋的。”

“那說過話兒嗎?”畫兒又問。

“說過,話不多,文質彬彬的。”琴兒說起許柏鬆這個未來的丈夫,是打心眼裏滿意的。

畫兒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多話,問她這些幹什麽?幹她屁事兒。許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看人出嫁吧!想知道那種沒有相互接觸、了解的婚姻是不是人人都會滿意。

這屋外的喜樂聲越來越近了,似乎已經到了門口,估計現在男方在獻禮吧!畫兒看著琴兒緊張且滿眼期待的模樣,忽然又問:“緊張不?”

琴兒點頭:“嗯!等會兒我要是把蓋頭蓋上了,就看不見了。要是摔倒了怎麽辦啊?”

梳娘忙在一邊寬慰她:“不會的,有喜娘攙著呢?她會一直在姑娘耳邊提醒的,放鬆些,跟著喜娘就行了。”

“那要是我突然尿急怎麽辦啊?”琴兒一臉的緊張。

梳娘笑了:“早上起床排得空空的,到現在一口水沒喝,一點東西沒吃,哪會尿急啊!”

“不行,我還是好緊張,喜娘真的會什麽都提醒我嗎?”琴兒有些不安的問到。

“會的,會的,所有的步驟喜娘都會提醒你的。這聽著第一道門是打開了,這可馬上就要上轎了,放鬆些。”梳娘仍舊在一旁安慰著。

畫兒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有出嫁的一天,這今天看著琴兒,就想著自己有沒有這一天?男方會是個什麽樣的人?突然,穆博衍那張妖孽般的麵孔出現在她腦子裏,畫兒頓時嚇了一跳,趕緊甩了甩頭。他妹的,怎麽想起那個裝x男了。

肯定是因為她認識的男孩子中他長得最帥,帥的人本來就容易讓人記住。嗯!是這個道理!

這走神的空檔,琴兒的房門也被打開了,這是開門禮都送完了。喜娘說了一些吉祥話完,便把一方紅蓋頭呈了出來。

忽然,冷不丁的就聽見一聲哭嚎:“我的個女呀女,十月懷胎把你養,兩年奶水把你喂,硬飯米甘把你飽,尿布屎片娘來洗。女呀女,你可曉得娘的累!冷暖饑飽娘心掛,頭痛腦熱娘心驚……”

頓時整個屋裏哭聲一片,忽然琴兒也跟著哭:“天上星多月不明,爹娘為我費苦心,娘的恩情說不完,一教女兒學煮飯,二教女兒學結麻,三教女兒學背柴,四教女兒學挑花……你把女兒養成人,你把女兒白抱了,你把女兒白背了。”

姚氏接著哭:“女呀女,婆家不比娘家好,公婆哪有爺娘親,上門媳婦難做人,時時處處要小心。女呀女,從今後,孝敬公婆是本分,服侍老公是為賢,屋裏屋外勤打理,洗衣做飯要精心,見人自要矮一等,有理無理讓三分,待到三年兩載兒出世,才在婆家算個人……”

這哭聲是一波接一波,哭過來哭過去,畫兒愣在那裏一句話也哭不來,倒是棋兒在那裏哭:“姐呀姐,梭羅樹上十二丫,我們同住屋簷下,今朝姐妹要離開,難舍難分情難斷!”

琴兒又接著棋兒哭:“妹呀妹,梭羅樹來台對台,我姐心裏難寬懷,丟你妹妹婆家去,逢年過節又才來!”

棋兒又接著哭:“梭羅樹來台對台,望姐心裏多寬懷,多承姐姐把妹待,姐的教誨記心懷!”

一陣又一陣的哭過,梳娘給琴兒給補了妝,喜娘一方紅蓋頭蓋在琴兒頭上,便饞著她出了門,上了轎。迎親喜樂聲奏得喜慶,繼祖和畫兒便跟著迎親的隊伍離了稻香村。

畫兒一邊走著,一邊在想,這哭嫁從前隻是聽說過,這眼見還是第一次。雖然哭得假,就是走得行式,但是還是蠻有趣的,哭詞兒也有意思。真是恨手邊沒有攝像機,把這段錄下來,也是蠻有意義的。

這一路上喜樂聲是吹吹停停,畫兒真心走累了。心裏不禁罵了一聲:她妹的,送嫁真心不是人幹的活兒。早知道就不過來,直接在鎮口等就是了。

畫兒暗自發誓,以後絕對不再幹送嫁這活了,誰也不送。小寶趕著馬車就在後麵跟著,看著畫兒累得不行了,也不能上前幹點兒啥,就隻敢給遞點兒水喝。

畫兒硬是整整走了兩個時辰才到許家,這一到許家門口,喜樂聲更是歡快,圍觀的人都湊了過來,七嘴八舌的也說開了。

“你聽說了沒?這許家新媳婦她爹是個秀才,食為天的老板是她本家妹子。”

“就是前段時候贏了美食大賽那個小姑娘?還在鎮公所施粥給窮苦人家的食為天老板?”

“可不是,呶,呶,那個穿粉色綢緞那個小姑娘就是。今天還親自來送嫁呢?可見這姐妹倆感情親厚。”

“這許家有個秀才親家,還有個有錢能幹的小姨子,真是會挑人家。”

“這還不算呢?你知道今兒許家喜宴誰掌廚不?”

“莫不是食為天的大廚?”

“那你是猜對了,今兒可就讓你飽飽口福。這食為天的廚子可不輕易去平常人家做宴席,今兒可是沾著這許家光,讓你嚐嚐大酒樓的美食美味。”

這旁人議論著,可讓許家人高興了,他們就是要讓人覺著他們許家與眾不同。一連串的禮節過後,琴兒便被喜娘攙進了堂屋,各種祝福聲不斷。

這是該拜天地了,畫兒和繼祖是不方便在的,便被請到了另一間屋子。這屋子像是一間男子的臥室,畫兒便四周打量了一下,桌上有個東西吸引她的注意了。便走了過去拿起來:“骰子?這屋裏怎麽會有骰子?咦?這還有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