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的夜晚一樣,李二孬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把高點點幻化成了自己,總是與高點點一起進入,然後一敗塗地。隻是現在因了與這個黑裙姑娘有過一麵之交的緣故,使他感到更加親切十分罷了。高點點在屋內興風作Lang,李二孬在窗下聞風而動,無論是屋內還是窗下的人都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高點點今晚的興致特別高,床下地上的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依然金槍不倒。這使李二孬非常惱火,因為此時的他已經挺不住了。

這個混蛋,李二孬在心裏罵道,你想把老子活活憋死嗎?

就在這時,院牆上出現了一隻貓,當然這隻貓不可能幾十年前目睹了宮小軍的爺爺自殺全過程的那隻貓。

宮家花園的人沒曾有過人家養過一隻貓,但是貓卻常常出現在花園的牆頭。與宮家花園貓多的情況一樣,這裏老鼠也多,有時候白天都會竄出一隻。這或許是宮家花園過去曾儲藏了過多的麵粉的緣故,老鼠們為了肚子跑到這裏來,並紮了根,就像許多年前宮家的老爺爺、吳家的老爺爺以及後來劉洋的父親劉彪為了生活而跑到城市裏並紮了根來一樣。

老鼠多,貓就會多,同麵粉多,老鼠就會多一個道理。

不過,這隻貓今天對老鼠不感興趣,更不對李二孬也不感興趣。它看了李二孬一眼後就從牆上跳下,把目光落在了房簷下高田氏的那隻畫媚鳥上。

這隻貓與李二孬有些不約而同,像李二孬白天就準備好了一樣,它白天就看準了這隻美麗的畫媚鳥,它一生中還沒吃過這麽美麗的東西,就決定晚上來偷襲。

這隻貓對李二孬不感興趣,卻不得不有所防備,它試試探探地走近離李二孬不遠的鳥籠子下時,還衝李二孬吡了吡胡子。正在專心致誌的李二孬毫無反應,貓高興得差點笑出聲來。它後退了幾步,然後四蹄加速,一躍而起。

鳥籠應聲落地,滾出好遠,反倒把貓驚跑了。

李二孬自然也嚇了一跳,他甚至比這隻貓還要驚慌。他轉身想跑,但是,沒跑出兩步,滑落到膝蓋上的褲子將他一下子絆倒了。就在他提上褲子準備回家時,高點點的一隻腳已經踩到了他的脊背上。

李二孬不用回頭也知道現在應該是誰的腳踩在他的背上,他掙紮著說:“高點點,你”

高點點蹲下身來,踢了下李二孬的嘴,說:“別出聲!”

李二孬發現高點點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也不怎麽好看地,好像偷看別人**的是他而不是自己。這給了李二孬一個救命的啟示,高點點怕他把**的事張揚出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二孬想到這裏,頓覺理直氣壯了。

“高點點,”李二孬從容不迫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又抹了把被高點點踢髒了嘴巴,然後高昂著頭說,“我全看見了,不止一個。”

高點點神色不安地看了眼四周,衝李二孬揮了揮拳頭,說:“李二孬,你什麽也沒看見是不是?”

李二孬笑了,還把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拿起來晃了晃,說:“全看見了,很清楚,這個女人的腚真白。”

高點點的拳頭無力地放下了,盡管他知道像他這樣的**者如今比比皆是,說不定現在正有人幹著呢。但是,他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何況他**的對象大多是尋夢咖啡廳的小姐。

“李二孬,你什麽也沒看見。”高點點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李二孬,說。

李二孬摘下望遠鏡,將掛帶在手掌裏纏成團,說:“高點點,不說也行,給點保密費吧。”

保密費?你他媽敲竹杠也敢敲到老子頭上?高點點恨不能一口將李二孬咬死,或者把他抱起來再摔到地上。但是,現在他不敢,他想或許以後也不敢了。

“行!”高點點咬了咬牙,惡狠狠地說。

高點點給了李二孬五百塊錢,堵住了李二孬的嘴。李二孬得了五百塊錢,卻驚醒了一場美夢。這使他很懊喪,他平凡生活中剛剛出現的一絲亮點也因此而消失了,他決定將氣撒在高田氏那隻該死的畫媚鳥上。

現在,躲在屋裏的李二孬聽到高田氏的叫罵聲一點也不驚慌,昨晚,他把街道上為創建全國衛生城市而發的一包老鼠藥放進鳥籠裏的時候,就料想了到今早的這一幕。

在高田氏的叫罵聲中,宮小軍看著同院裏的人一個個地走出門來。李二孬和高點點幾乎同時出現在各自的家門口。宮小軍想,這下可熱鬧了。

李二孬從家門裏走出來的時候,一副自豪而從容不迫的神情,就像美國總統在檢閱三軍儀仗隊。

“哎,這不是隻家雀嗎?怎麽說是畫媚呢?”李二孬一瘸一拐地來到院心,看了眼高田氏手中的家雀,說。

李二孬的舉動叫宮小軍大為不解,不禁為李二孬捏了一把汗。他想,你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你吃高家的虧吃的還少嗎?

李二孬回過身來,邊走邊說:“家雀是害鳥,死了也就死了,罵的什麽人?現在連孩子都知道精神文明了你怎麽不知道?”

高田氏看著李二孬的一舉一動就像看著一隻珍奇動物,她與宮小軍一樣大為不解,李二孬的神經是不是出了什麽毛病?他什麽時候敢在老奶奶麵前這樣說過話?

“李二孬,你站住!”高田氏將家雀扔向天空,大叫道。

李二孬站住了,回過頭來,抬眼看看門口的高點點,又看看暴跳如雷的高田氏,指著從天上掉到地上的家雀,說:“高點點,你說家雀是不是害鳥?它該不該死?”

李二孬的表演無疑是在告訴人們,這鳥就是他藥死的。高田氏幾乎與高點點同時衝到李二孬的跟前,接著宮小軍也衝了過去。

一向低三下四的李二孬有如此之大的報複心大大出乎高點點的意料。高點點本來以為,不追究李二孬的偷視反而給他五百塊錢的“保密費”也就足夠了,他沒到想到得意的李二孬竟連一隻鳥也不放過,而且還會在眾人麵前如此猖狂。有把柄握在李二孬的手裏,高點點不得不再次忍氣吞聲,他拉開了母親高田氏,說:“一個院裏住著,這是幹什麽?”

已經做好勸架準備的宮小軍和高田氏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高點點是不是沒睡醒在說夢話?李二孬怎麽會一下子由漢奸變成了皇軍?

高田氏顯然被兒子的話弄瞢了,她不滿地看著兒子,說:“畫媚鳥叫人藥死了?”

高點點拉著母親往家裏走,說:“死了也就死了,罵就能罵活了?再買一隻不就完了?”

“這可是你爸爸留下的。”高田氏回頭看了眼鳥籠子,眼睛濕潤著說。

“我爸不也死了?”高點點頭也不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