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七袍堂主相助,天下與墨離頓時感到壓力小上了許多。

由他們纏住天狼與夏和晣等人,天下與墨離在前麵開道,很快就在禁兵的重重包圍之下殺出了一條血路。

天下猜測的絲毫不差,這整個禁城皇宮的禁兵已經全部聽從夏和晣的調遣,這帶著一大堆不會武功的大臣還真不是那麽容易。

“為什麽我們不直接拿下他們?隻要抓住夏和晣,便能奪回皇權吧?”夏和曦不解地問道,雖然他不認識那天網七袍堂主,卻能夠分辨得出來人是友人非敵,並且武功都十分高強。

“若是你想當無兵之將就盡管去。我為帝師教你的第二課,審時度勢為重。抓住夏和晣之後難道就沒有別人奪權了嗎?眼下並不是最好的時機,我們現在應該趁著夏和晣尚未控製其他府城之時,以最快的速度調兵遣將,集結兵力再一舉拿下襄陽。”

“我知道了。”夏和曦嘴角露出一絲苦澀之意,自己這個太子還不如她麽?

其實這也不能怪夏和曦,是天下太過優秀與努力,當年她在長安王朝之時過目不忘的天賦不說,大安君上幾乎是把所有的奏章都交予天下批閱,甚至她還曾親赴戰場指導過幾場戰役,論起這方麵,夏和曦不如天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其他府會不會也趁亂割據一方?”讓賢不愧是三朝元老,想得要全麵得多。

“不排除這個可能,所以我們現在不僅僅要兵力,更要時間!”天下露出一絲憂色,其實還有一點她沒有說,那就是眾大臣的家眷,此時怕是也被捏在夏和晣手中,必要的時候會拿出來威脅他們。

其他人她不在乎,但是君雨榭,她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的。

這一世,她欠她太多。

若是夏和晣敢懂她一根指頭,她勢必會親自率兵踏平他的軍隊。

“現在我們去哪?”墨離問道,他已經可以看見天網接應的人馬了。

天下腦海中快速劃過大夏的版圖:往東的話,去神女峰尋太祖之時曾在八角府路遇夏和晣,那裏他應該是安插了勢力;西邊的西涼府是袁嘯天的駐地;襄陽以南的大興金陵雖是富庶之地,卻魚龍混雜,不說金陵什麽公主府王爺府的,大興是江湖人士與大商大賈的聚居之地,依然不是上乘之選;至於天下出生的南安府是根本不在考慮的範疇之內,兩個字,太遠!

所以,現在最佳的去處就是繼續北上,去長安府,長安府、長安王朝,多麽相像的名字。但現在已經不容天下去感傷故國無處尋了,她若是沒記錯的話,長安是少將軍印無情的駐兵之地,想到這天下皺著眉看了一眼印無情,這家夥究竟可不可靠?

雖然他曾兩次站在她這邊,可說到底他們畢竟沒多少交情,天下也問過了夏和曦,夏和曦與印無情也沒有什麽私交,這樣突如其來的幫助格外顯得可疑。

但此時,長安確實是上佳之選。

“去長安府。”天下思慮了約摸半盞茶的功夫,還是決定去長安府。

“放心吧,印家世代忠烈。”讓賢似乎看出了天下的一絲猶豫,不動聲色地附言在天下耳邊提醒道。

“太子殿下,長安是微臣的駐地,微臣誓死護衛殿下安全,全力相助殿下捉拿亂臣賊子。”印無情不卑不亢地說道,果然是將門虎子,忠良之後。

“說的好,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容家家主容遠征目露精光,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雖然他不過是太醫總管,論官位不如讓賢,財力不如白雨澤,行兵打仗更是不可能,但容家能排名四大家族第二,肯定有自己的底牌在手。

“事不宜遲,馬上動身。”天下當機立斷,牽過追霧,而墨離則是上了噴雲。

看到這裏,夏和曦心頭浮上一抹酸意,但他很快便壓製了下去,默默地上了一匹棕黑的馬,大局為重,這個道理他懂。

父君不在,江山易主,母後下落不明,現在的他,已經不容許再衝動,不容許再犯錯,總有一天,我要站在足以匹配她的位置!

天下的優秀並沒有讓夏和曦氣餒,反而是激起了他的鬥誌,他堂堂大夏太子,怎麽能被她那什麽長安王朝的大君比下去?

“太子殿下……”這時幾個朝臣像是約好了一般地朝夏和曦這邊走來,開了開口,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幾位愛卿,有話不妨直說。”夏和曦調整好自己的心情,開口道。

“臣等的……家眷……我們……”這些老臣也不是蠢笨之人,夏和曦明顯是不可能等他們回家去接家眷,可是他們這一走,他們的家眷怕是就凶多吉少了,因此他們這才厚顏開口,明顯是不想跟夏和曦去長安府,走到這已經有了幾分後悔之意。

夏和曦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的話雖然說的斷斷續續,但意思他確是聽懂了:“你們若是不想去長安的,我們就此分別,絕不勉強,未來也不會為難!”

他提高了聲調,盡力讓每個人都聽到。

很多人聞此都麵露喜色,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完全忠義到不顧家人倫常,很多人選擇為官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家人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畢竟人各有誌,不能勉強。

“殿下,我們就算是沒有去長安也會暗地為殿下籌謀,決不妥協!”大概是沒想到夏和曦如此輕易就答應了他們,有感於夏和曦的大度同時也帶上了幾分愧疚,畢竟夏和曦若是不讓他們留下,他們也不會反抗,畢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

不過若是這樣,怕是他們的忠誠度也會直線下降,甚至心生怨恨。

“願意跟我走的都上馬。”夏和曦也不作推脫,不管這些人如何,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