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醫生的請求,卓慕卻是皺著眉頭,不是他不願意答應,而是作為非本地醫生,要在這裏進行手術,是需要一定的手續,這些手續說容易也不太難,但要說麻煩的話,卻是絕對的麻煩,而且並不是很輕易就能夠做好的。

“手續的問題呢?”卓慕看了王醫生一眼並問,雖然說這次他是一定要救活林叔叔的了,但是他卻不想在手術結束後惹上無數的麻煩,因此在手術進行之前,這是必需要確認的。

“這個請你放心。”王醫生也明白卓慕的擔心,他點了點頭回答:“一切手續我們醫生之杖會解決的,卓慕醫生你隻要安心進行手術就可以了,病人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能夠再拖延下去了,在剛才病人的體溫已經提高到三十九點三度,大概隻要再過幾個小時……”

還不等王醫生的話說完,一個護士突然從急症室內跑出來說:“醫生!不好了,病人的體溫突然加速升到四十度,腹部已經開始有出血的症狀了,要馬上進行手術!”

“可惡!不是應該還有時間的嗎?”王醫生手中的病曆表隨手交了給那位護士,然後就馬上就往回衝,這時卓慕把王醫生攔住並說:“你先去穩定狀況,接下來的手術就由我來執刀吧。”

“麻煩你了,卓慕醫生,張護士,麻煩你帶卓慕醫生去準備!”王醫生點了點頭,馬上轉身離開了,那位姓張的護士也馬上作出了個手勢讓卓慕跟著自己走,卓慕見狀對著幽雪說:“在這裏等著,我一定會把叔叔救回來的。”

“嗯。”幽雪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卓慕被張護士帶走了。

“醫生,病人的體溫已經超過四十度,脈博七十,現在手術開始。”在手術室裏,卓慕的身邊是醫生之杖安排的護士,同時他已經換上一切的服裝,凝神的待著手術台前,一切都像是戰爭前的準備。

(以下內容仍然以超執刀中設定為準,與現實手術有所差距。)

內出血在手術中是相當常見的情況,然而卻不是簡單能夠無視的,根據不同的情況,內出血大概都會在十四至五秒之內破裂,內出血破裂的話,會對病人身體帶來頗大的傷害,脈博會銳減十五左右,而且會馬上出現出血現象以及破裂的傷口。

對於大部份的醫生來說,內出血並不難對付,首先是用超聲波探測出血的位置,然後利用手術刀把出血位置劃破,利用吸管把血液吸走,最後使用縫合線把傷口縫合,事實上也就是四個手術中最為基礎的步驟而已,然而小看內出血的話,絕對會讓你有相當深刻的印象。

“醫生!病人的脈搏正在以每秒一點的速度下降,要先使用強心劑嗎?”護士看著脈搏的下降速度,心中不禁一驚並問,大量內出血同時都伴隨著脈搏的快速下降,而在科斯迪加發現的這種新病,對醫生的速度、經驗和判斷力,正是最大的考驗。

“手術刀。”卓慕接過護士送上來的手術刀,然後看了病人的腹部一眼,隻見他手上的刀在腹部的位置連劃四刀,在輕輕的一聲“噗”中,四道血花隨之而展開,大量的出血開始不斷地湧現,這時卓慕身旁的護士馬上就送上吸管,在把四個傷口的血都吸走之後,卓慕手中的鉗子夾著縫合線,一下子就把四個傷口給縫合了起來。

“手術已經完成了嗎?”看著卓慕那驚人的速度,在不需要超聲波之下,居然單憑自己的判斷力和眼力,一瞬間就找出了四個吸血位置,並且迅速解決,即使是見慣了醫生之杖的醫生們手術的她,也不禁愕然的問了一句。

內出血雖然說是“內”,但其實可以通過表皮的情況進行鎖定,隻是這並不容易,而且很容易出錯,最是考驗一個醫生的經驗、判斷能力和觀察能力,卓慕能一瞬間就找出四個出血位置,在這位護士眼中,可以說已經擁有了名醫等級的能力了。

“還沒有呢。”卓慕搖了搖頭,同時在護士手中接過了一枝強心劑並注入病人的體內,病人的脈搏也瞬間回到六十三,然後才聽他認真的說:“這種病毒會使病人不斷大量出血,而且速度會一次比一次快,按我現在的速度,同時處理四個內出血已經接近最大值,但是這還不過是開始,護士,注意使用超聲波,內出血還會隨時出現的!”

“是!”本來因為卓慕年輕還有點小看卓慕的護士,見狀馬上就認真的點頭回答了一句,在她拿起超聲波的裝置同時,病人的脈搏又再次迅速下降,這次不用護士提醒,卓慕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然而他已經無暇去理會脈搏,隻能對著護士說:“隨時給我報脈博的數值,並且使用超聲波輔助我,第二波要來了!”

隨著病人腹部的皮下開始湧現暗紅色,也代表著出血的速度和數量台不斷增加,隻見卓慕一下子就劃開了四個傷口、吸血、縫合,其速度之快,已經讓那些在觀看手術過程的醫生們目瞪口呆,那迅速而且準確的步驟,每一舉一動都在最精確的位置之上,卓慕在那些醫生的眼中,就像一部精密得令人可怕的機械一樣,無論是任何的一個步驟,都是如此的完美而且迅速。

“六個!四個!七個!三個!醫生,病人的脈搏已經下降到四十以下了!”護士手中拿著的超聲波,不斷地給卓慕指出內出血的數目和方位,而且在最緊張的時候,還得提醒卓慕脈搏的問題,有些地方更是剛完成了縫合,又開始出現出血的症狀,整場手術就像在和時間戰鬥一樣。

“馬上準備強心劑!把脈搏拉回六十!”卓慕連頭也不抬,現在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分心注射強心劑,隻能夠讓護士代勞,護士聞言馬上放下手中的超聲波儀器,然後給卓慕準備好兩管強心劑,卓慕一下子就把兩管強心劑拿到手中,然後一下子就注入病人的體內,在放下針管的同時就說:“不要放鬆,第二波才剛結束呢!第三波要來了!”

“是的!”內出血的速度和強度,讓即使見慣大風浪的護士也不禁緊張了起來,這次的手術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這是護士事先已經知道的事,然而當真正麵對的時候,她才知道這是有多麽可怕。

“有發現不對的地方嗎?”在手術室外的觀看室內,王醫生對著其他醫生問了一句,其中一位看起來比較年老的醫生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說:“速度快了許多,比報告中的要快近五成……”

“特爾菲那群人渣!”王醫生咬緊了牙齒,然後恨恨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不用說也知道,特爾菲一定是對病毒進行了再次改造,讓它變得更強,而且爆發力更大,對人體的傷害也更大,如果隻是單純按著報告上的情況來做,普通醫生絕對會被弄得手忙腳亂。

“這應該是原來那種病毒的強化品種。”那位比較年老的醫生看著手術室中的卓慕,然後頗為感歎的說:“要是這次不是因為有卓慕醫生到來,恐怕這一場手術會有不小的危險。”

“院長,這次手術能不能……”王醫生有點擔心的問身邊那位被稱為院長的年老醫生,那位院長想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歎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隻希望傳說中的那種能力,真的有那麽強就好了,不然的話,結果會是什麽,我也完全猜測不了。”

“……超執刀……嗎?”同樣看著手術室中的王醫生,喃喃的說了一句。

“醫生,再這次下去的話!”這時在手術室中的護士,已經完全支撐不住了,那幾乎是每三秒就會出現的出血問題,已經弄得她快要神經虛弱,而且現在脈搏的下降速度,已經由最開始的一秒一點變成兩秒一點,其下降速度讓護士感受到無比巨大的壓力,那跳動著的數字,那代表著人命的數字,讓護士差點就承受不了,卓慕自然也感受到那護士的狀態,她的速度早就在這種壓力之下而漸漸地減慢了,在劃開下一個出血部位後,卓慕大聲的喝:“冷靜!要支撐下去!還有我在呢!”

聽到卓慕的話後,那位護士馬上就全身一顫,在深深的看了身旁的卓慕一眼後,整個人就像是瞬間冷靜下來了一樣,雖然沒能夠完全回複到原來的水平,但是卻已經能夠比較正常的表現出自己的水平了。

“好一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意誌。”雖然在觀看手術的室內,並不能聽到聲音,但是護士的表現,以及卓慕那聲大喝時的動作,卻是落入了醫生們的眼中,那位院長不禁讚賞的說:“要不是擁有這種冷靜的意誌和穩定的發揮,這場手術絕對不會如此的順利。”

“第四波……結束……結束了嗎?”在手術台旁的護士長呼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卓慕問了一句,剛才那一波的內出血,其速度之快,已經不是記錄中的那種速度,其速度之快,已經讓人不禁膽顫世驚,要不是有卓慕在最後一刻還堅持在前方,這位護士必然已經倒了下來。

“不知道。”拿著手術刀的卓慕搖了搖頭,他隻是對著那位護士說:“把手術道具放到我的兩邊,按照著練習的情況下分配就可以,要放到我可以接觸的位置,你明白吧?”

“?”護士雖然不能理解卓慕的意思,但是最後還是按著他的意思去做,練習的手術和實際手術的器具擺放是有所不同的,實際手術所有器具都是由護士遞給醫生,然而練習時的手術,器具卻是按左至右放在醫生的兩邊,全都是醫生伸手可及的地方。

隻是練習用的方式很少用到實際手術之上,畢竟一個人的反應再快,也不可能有由護士遞上來那樣的快,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護士才會不明白卓慕為什麽在手術結束之後,才要這樣做。

“注意病人脈搏,還有,拿著超聲波,有任何狀況,馬上告訴我。”卓慕的目光隻放到病人的身上,然而卻還是頭也不抬的對護士吩咐,要是在手術進行前,那護士或許還會對卓慕的命令有所質疑,但現在卓慕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讓她沒有了這方麵的質疑,雖然不明白卓慕為什麽要那樣做,但是她還是很快的準備好了一切。

“院長,難道手術還沒有結束嗎?明明體溫已經開始回落了……”王醫生看著手術室內那彌漫著的緊張氣氛,然後也擔心的問身邊的院長,隻見那位年老的院長想了想,然後才說:“我也不知道,或許卓慕醫生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要來了吧?”

“會不會是錯覺?體溫已經回落到三十八點九度,而且還在下降,按照報告裏的情況,病人應該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了。”王醫生為了林少華的病,可沒有看那份由日本醫神之杖送來的報告,甚至已經能倒背如流了,所以當看到病人的情況後,他就馬上疑惑的說。

“報告是報告,那是死的,人是活的。”聽到王醫生的話後,院長有點失望的歎了口氣,然後才對著王醫生解釋:“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這病從一開始就和報告裏的情況有所不同,顯然這是被強化了,所以無論病情還是結果,都已經不是簡單地可以按報告的來理解。”

“院長你的意思是……”聽到院長的話後,王醫生不禁有點羞愧的問了一句,剛才院長所說的話,他不是不能理解,隻是他下意識地,選擇了一個比較好的可能性而已,然而正因為這個選擇,才讓他感到羞愧。

卓慕隻是看了那報告一眼,已經能作出了最壞的準備,然而自己對著那報告已經快半個月了,在最後一刻,卻還及不上那個隻看了報告一眼的卓慕,這如何讓王醫生不感到羞愧呢?

看見王醫生羞愧的表情,老院長卻是點了點頭,這位老院長一直很喜歡王醫生的人品,而且他的醫術也相當出色,因此一直想要陪育他成為這裏的下一任繼承人,隻是對於出色的醫生而言,沒有可以比較的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這次卓慕的出現令王醫生明白到自己的不足,對於王醫生將來的發展,將會有極大的幫助,更重要的是……

在看見別人比自己更優秀時,他不是妒忌,而是羞愧自己的不足。

這才是一個成為出色醫生的必備條件,如果不能夠接受失誤,又如何能夠進步,不隻是醫生這個職業,做任何的事情,如果不能坦白承認自己的過失,並且對此進行改進,是不可能進步和成功的,而這個,正是老院長最為欣賞王醫生的地方,因為他擁有成為出色人才的潛質。

“這是怎麽回事!”當老院長和王醫生在討論著病情的時候,卓慕的護士助手突然驚訝的說,她看著顯示器上的脈搏已經以一秒三點的速度極速下降,同時超聲波也探查到大量的黑影:“五個、七個、十個、十二個!十二個內出血同時出現!醫生!脈搏已經下降到五十了!而且還在出現!又增加了!十五個!十七個!”

“這是怎麽回事!”王醫生看著病人的情況,已經可以說是失聲大叫起來,每一秒出現新的內出血,而且還同時湧現十二個內出血,這對任何醫生來說,都近乎是無解的情況,他轉身就想要離開:“不行!我馬上去手術室!準備雙人執刀!卓慕醫生你一定要支持住!”

因為強心劑的逆效果的緣故,現今的手術當中,很少有雙人執刀,也隻有某些默契特別好的醫生,又或是特別危險的手術,才會進行雙人執刀,雖然王醫生和卓慕從來沒有任何默契可言,但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容許兩人再培養任何的默契,要知道隻要一個不小心,病人的生命可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冷靜!”院長一下子就拉住了王醫生,他搖了搖頭並說:“來不及了!等你準備妥當,病人也已經等不及了!”

“我不可能站在這裏看著我的病人死亡!絕對不行!”王醫生大聲的反駁,然後盡力就想要掙紮老院長的手,然而老院長的手卻意外的擁有巨大的力量,隻見他緊緊的抓住王醫生,然後對著他說:“給我留心看!這就是被稱為醫學的奇跡!神醫的證明!”

王醫生回頭一看,所能看見的,隻有無數閃亮透過手術刀在手術室之內閃耀著,那是被所有醫生奉為最高的醫術──超執刀。

在內出血出現之前,卓慕就一直閉上了眼睛,把自己的狀態一點一點的調節到最佳,剛才四波的內出血,即使是他也感到了精神的疲累和壓力,在麵對著那有可能出現的最後攻擊,卓慕有必需要把自己的狀態調節到最佳。

手術刀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一把舞動一樣的樂器,隨著一個動作的出現,都會在半空中留下絲絲閃亮的痕跡,如果有人能夠留心的話,必然能夠看見,卓慕所畫出來的軌跡,正包含了眼前部位所有有可能出現內出血的位置,而且更有著極為一氣嗬成的感覺。

而當內出血出現的瞬間,卓慕張開了眼睛,同時超執刀能力亦隨之而發動,接下來人們所能夠看見的畫麵,已經不是人們所說“人力所能及”的境界,無論是卓慕身邊的護士,還是在觀看著的老院長和王醫生都一樣,他們所能看到的,隻有一道的銀光。

那銀光就像是蛇一樣盤回曲折,又像是流星一樣一閃而過,然而當流星消失之後,是十二朵一模一樣的血色花朵,還不等那些花朵完全地展開,卓慕已經放下手中的手術刀,用吸管一一把那些花朵給吸走,那不過是一眨眼間的時間,三秒之內,卓慕就把十二處傷口的出血全數給吸走了。

這是何等不可思義的畫麵,讓人看見不禁產生一絲不寒而栗的感覺,那感覺才上心頭,卓慕手中已經從吸管換回手術刀,在再次劃開新出現的四處內出血之後,吸管!縫合線!十六處傷口!四秒!全數縫合完成!

在老院長他們的眼裏,卓慕的一舉一動就像是藝術一樣,每一個舉動都是配合著一個獨特的節奏,看上去明明就像已經過了好久,但當抬頭看著掛牆時鍾,又或者低頭看著手表之時,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剎那的事情。

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卓慕的速度,已經遠遠超越了人體可以反應過來的極限,本來十六道傷口破開、吸血、縫合,對病人而言,是相當巨大的壓力,然而還不等脈搏下降,卓慕已經把整個過程完成,而且還在最後給病人注射了兩管的強心劑,病人的脈搏居然不降反升,居然提升到六十左右。

在那之後,即使是一秒出現一次的內出血,都早已經不足以威脅到卓慕,在超執刀狀態之下的卓慕,把速度微微的放慢了,這才讓其他人略能看見卓慕的一舉一動,然而越能夠看得清楚,才越是驚訝,因為在這種極速的狀態之下,他的每一個步驟,仍舊是完美無缺,一絲不苟得讓人難以置信。

當超執刀消失的瞬間,也宣告著手術的結束,在這一場令人驚心動魄的戰爭當中,卓慕以為超執刀的能力,成功以壓倒性一般的實力,把對方完全地解決了,即使是那最後的反撲,亦絲毫沒能夠動搖到卓慕這次的勝利。

而看見這個場景的所有醫護人員,在內心深處,都隻餘下那唯一一個的念頭……

這就是,超執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