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一起研究吧!”遠子看了看天色已經漸漸要變黑了的樣子,也就向卓慕揮了揮手並說,兩人分別之後,腦袋裏自然還是今天所遇到的事情,任誰碰到這種事,大概都不能輕鬆地就能放下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當天晚上的**,卓慕苦惱的按著腦袋,他甚至有一種“要不再來一次看看”的衝動,如果自己再次強行催動超執刀的話,說不定就能再次回憶起這些已經忘掉了的事情,隻是雖然有這種衝動,最後他卻在睡著前的一刻,喃喃的說了一句:“笨蛋。”

先不說再來一次會不會真的能夠回憶起,即使真的能夠做到。

能不能活下來才是問題,他可保證不了,再來一次的話,自己會像上次那樣好運,並沒有遇到什麽不能解決的後遺症,因此這個念頭,最後隻被卓慕用“笨蛋”兩個字總結了起來。

這條就像是沒有將來的路,究竟要尋找到什麽時候,才會看見終點呢?

自從上次三題故事讓他想起了《灼眼的夏娜》這個故事後,卓慕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拿著紙筆,偶爾還會讓自己嚐試著寫三題故事,就像“檸檬茶、廣告牌、太陽係”之類的,隻是效果並不明顯,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看不見,上一次會有所幫助,恐怕隻是一個巧合的情況而已。

隻是明知道那不過是不知道多少億萬分之一的巧合,但是卓慕還是堅持努力著,畢竟巧合是“出現了一次就有可能出現第二次”,隻要知道機會率不是零,那麽就已經有一試的價值了。

然而今天的結果和昨天一樣,別說想起什麽來,就連好好的寫一個故事也做不到,卓慕腦海裏所有的靈感,就像是被《魔法老師》和《魔法少女奈葉》全數給榨幹了一樣,現在連最為基礎的創作都已經完成不了。

“‘魔法’、‘自在法’……”一邊翻著卓慕的原稿,遠子卻是有點驚訝的說:“你寫的故事,很多都和戰鬥一類的有關呢!而且還有很多奇怪的能力,即使是‘魔法’,也和我們一般認知中的魔法有著相當大的差異。”

“不是那種揮一揮手就能夠變出馬車和車夫的魔法嗎?”卓慕看著遠子那幻想的表情後,不禁笑著的問了一句。

“那可是魔法的代表作!”聽到卓慕的話後,遠子拍一聲的站了起來,並且十分認真的對著卓慕說:“‘灰姑娘’就像是檸檬派一樣,酸酸甜甜的,每咬一口的時候,那種酸得讓人口水直流味道就會使人的胃口大漲,特別是變出南瓜車和車夫的一幕,就像是點綴著整個故事的砂糖一樣,令人口腔充滿了幻想和香甜的味道……”

“又來了。”看到遠子那已經沉迷在故事當中的表情,卓慕不禁苦笑了一聲,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子突然拿著手中的原稿往著卓慕所在的方向一指,然後十分認真的說:“而你故事裏的‘魔法’,就像是包裝在美麗的錫紙裏的糖果一樣,外表和內在總是雖然看似不配合,但卻意外地讓人地感到當中的甜味和柔軟感覺一樣。”

“雖然你說得很形象化。”卓慕苦笑的看著一臉認真的遠子,然後回答:“但是我並不太能明白你的意思,其實就是說,我故事裏的‘魔法’,和傳統的‘魔法’有著本質上的差別對吧?”

“嗯,就是這個道理。”遠子點了點頭並坐了下來,然後又開始翻看卓慕的手稿,偶爾還會在手稿上撕下一頁,然後放進口裏,看見她右手捧下巴沉醉在故事中的神情,還真讓卓慕苦笑不已。

“如果你真的去過那些世界的話,那不就有點奇怪嗎?”在進食中的遠子,突然像是醒來一樣的奇怪地對著卓慕說了一句,當卓慕向著她投來奇怪的表情時,隻見遠子已經解釋說:“雖然和戰鬥相關的故事很常見,隻是你沒有去過一些和戰鬥沒關的地方嗎?”

“戰鬥……沒關?”卓慕有點愕然的反問了一句,在他一貫的思維當中,這種“穿越”類型的冒險故事,當然都是以戰鬥和冒險為主,那有什麽和戰鬥沒關的故事。

“對啊。”麵對著卓慕的疑惑,遠子倒是相當直接的回答:“先不說故事的類型,但嚴格來說,現在世界上的故事,都有戰鬥類和非戰鬥類型吧?那麽你如果真的去過那些世界,會不會也去過一些沒有戰鬥的世界?”

“這……”卓慕皺著眉頭開始苦思了起來,遠子說的話並不是不可以理解,甚至十分的在理,隻是在這一瞬間,他就像抓住了什麽思緒一樣,但卻有一種一閃而過的感覺,讓他卻根本抓不中問題的重心。

“唔……”看見卓慕的表情後,遠子也是一臉苦思的表情,她隔了好一會兒才對著卓慕說:“舉例說,如果你戰鬥累了,想要去找一個地方休息,先不管那個地方有沒有可能到達,你最先考慮的會是一個怎麽樣的地方。”

“小鎮吧?”卓慕就像是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小鎮總是很容易給別人一種溫暖的感覺,這種像是‘家’一樣的地方,一定可以讓我的心神放鬆下來,而且最好有自己的‘根據地’,不隻是單純地指一個居所,而是一個可以養活自己的地方。”

“嗯嗯!溫暖的家和養活自己的地方。”看見卓慕半陷進沉思的樣子,遠子像是相當滿意的點頭並附和著:“那麽那麽,還有什麽東西是想要的?家人?朋友?學生?敵人?”

“敵人和仇人之類就不用了。”卓慕苦笑的搖了搖頭回答:“明明是去輕鬆的,為什麽就要有敵人和仇人呢?最好是有朋友有家人,有一班可以互相開玩笑和信賴的朋友,學習的話不用也不錯,反正對我來說,上學已經足夠了,所以隻要很輕鬆地經營著一家店子就好。”

“……什麽類型的店子好呢?”不用遠子的引導,卓慕就已經開始自行想象了起來,隻聽他喃喃的說著:“服飾之類並不是我擅長的,所以還是不要比較好,如果非要說的話,飲食業確實相當不錯,例如……咖啡廳?對,咖啡廳,隻是普通的咖啡廳好像太無聊了。”

“女仆咖啡廳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卓慕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張紙一邊書寫並一邊說:“有一個天然呆但會唱歌的女侍應,一個給人‘姐姐’感覺但卻是同年的強氣日式糕點師,一個真正的姐姐,並且相當溺愛弟弟的西式糕點師,最後是一個學生兼職的女侍應。”

“對了對了,最好有另一所的咖啡廳,會和我的咖啡廳互相競爭,對方有一位很厲害的店長,但是看起來一點也不正經,還有一群很活躍的店員,其中一個是金發雙馬尾傲嬌性格那樣……”卓慕的筆寫到一半,然後突然抬頭對著遠子說:“遠子同學,我或許又想到了!”

“那不是很好嗎?”在看見卓慕低頭疾書的時候,遠子已經滿臉笑容,而當聽到卓慕的話時,她卻是笑著回答:“快點去把故事寫出來吧,我已經急不及待想要品嚐一下你所經曆過的故事了。”

“嗯!”卓慕用力的點了點頭,手中抓住原稿紙和筆,然後轉身就準備離開,在最後的時候,卻是聽他背著遠子並說:“謝謝你相信我的說話,還有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

“你可是我文藝部的部員哦!”麵對著卓慕的感謝,遠子叉著腰,相當自豪並且自然的回答了一句。

“惠麻姐!已經不行了!”在Famille裏,絣的聲音可以說是傳遍整個店子,客人可以說是一個接一個,然而店內的人手卻可以說嚴重不足,或者應該說,已經到達了極限,還不等惠麻回答,絣已經繼續說:“裏伽子!明日香!小渚!智代!你們快點回來吧~~~我快要死掉了~~~~”

“小絣你就別抱怨了!”在廚房裏正努力地烤著蛋糕的惠麻好不容易才伸出腦袋回應了一句:“我這邊也忙死了!前麵的蛋糕又耗光了嗎?”

“對!”絣一邊收費,一邊當著侍應生的回答了一句。

“嗚……我要多兩個烤箱!不!三個!絣你快點進來幫忙!”惠麻呻吟了一聲,並且高呼著需要人手,而那邊的絣卻是一臉無奈的回答:“惠麻姐!要是我來幫忙了,你讓我去找誰當侍應啊?你快點請一個人來幫忙!最少也要堅持到明日香她們回來吧!”

“不行!”惠麻一口就拒絕了絣的要求,她很是生氣的說:“在小夢回來之前!誰也不請!”

“……小夢?”絣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了一句。

“我親愛的弟弟是不可以取代的!”惠麻雖然已經忙得七零八落、七上八下、七八五十六,但還是很堅持的回答了一句,這時絣又是一陣的沉默,隔了好久才問了一句:“惠麻姐,小夢是誰?”

“小夢不就是我的弟……咦?”惠麻的話說到一半,突然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她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突然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前,並且喃喃的說了一句:“弟……弟……?”

“那個!惠麻姐你已經忙瘋了麽?你有弟弟的嗎?”絣的話說到一半,也開始有點不確定起來,她突然發現,店子裏好像失去了某個應該存在的身影,這個身影是她們應該很熟悉的,然而現在她們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明日香同學。”在光阪裏,小渚突然叫住了明日香,然後有點疑惑的說:“還記得今年的學園祭嗎?”

“你是說我們在學校開Famille光阪分店的事嗎?”明日香很是自然就回了一句,小渚先是點了點頭,然後用著不應麽能確定的語氣說:“那一天我們不是烤蛋糕出了點問題,結果蛋糕供應不上不是嗎?”

“……嗯。”對明日香來說,那並不是什麽好的回憶,所以也就點了點頭說:“那時候店長知道我們的情況後,還給我們送來蛋糕了呢。”

“店長……是誰?”小渚的神情突然變得有點悲哀,她看著明日香,然後突然問了一句。

“店長不就是……!”明日香很想要直接的說出一個人名來,然而當話到口邊時,卻根本想不起來,最後她遲疑了好久,才不怎麽確定的問:“惠麻姐?應該隻有她才是店長吧?”

“惠麻姐有時間送蛋糕來嗎?”小渚想了想,以惠麻那種忙碌程度看來,她根本沒空來送蛋糕才對,而且更不可能是理伽子和絣,裏伽子當時還要上課呢,而絣的話,店裏隻有一個人的話,惠麻大概已經罷工了。

“我、你和智代,都在學校吧?”小渚很記得,當時智代是風紀委員,而現在的她已經是學生會會長了,而自己和明日香,都應該在學校才對,那麽當時究竟是誰送蛋糕來了?

【為什麽……會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小渚心中不禁的想著,她以前好像也經曆過這種事情,隻是現在的她,已經忘記了,但是這種殘留在內心的感覺,卻十分的痛,那是刺痛人心的感覺,她很久以前經曆過一次,現在又經曆了第二次,所以她比其他人更要快明白和了解,她好像……忘記了某個人。

某個人是誰?

她並不知道。

小渚和明日香都想不起來,她們即使再怎麽努力,都沒能夠從那段被抹去的記憶當中,尋找出她們已經忘記了的事情,而正因為這個緣故,兩人的內心感到一陣又一陣的不安,以及無助。

【故事寫出來了,但是又能怎樣?】

看著兩迭厚厚的原稿紙,卓慕卻是有點茫然,他寫了許多的故事,他能感受到,這些故事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他卻總覺得缺了什麽似的,隻是他又覺得,這些故事是完美無缺的。

是的。

既覺得故事已經完美無缺了,所有故事都是“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但是他還是覺得缺了什麽,他覺得缺了很重要的東西,一個自己想不到的東西,然而,一個完美的故事當中,有可能缺乏什麽嗎?

“缺了什麽?”在文藝部的部室裏,遠子聽著卓慕一字一句的說話,最後才有點疑惑的問了一句,她拿著手中的原稿紙,然後想了又想,翻了又翻,最後才有點不確定的問:“會不會是,缺了某種深刻的感情?”

“不是這樣的……”聽到遠子的話後,卓慕搖了搖頭,他的雙手在半空中揮舞了好一會兒,但是最後卻說不出半句話來,隻聽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缺乏的是,某種更為實際的東西,而不是那種虛幻的事物,而是……我也說不出來。”

“更為實際的東西嗎?”聽到卓慕的話後,遠子像是想象一樣的默沉了好一會兒,但是她一瞬間卻回答不出卓慕的問題來,什麽叫更實在的東西?卓慕所知道的“真實”又是怎麽一回事,兩人所在追尋的就是這個,然而無論他們如何的努力,就像是抓不住重點一樣,完全可以說是毫無頭緒。

卓慕和遠子都明白,就如卓慕一個又一個故事地想起來一樣,這個尋找的過程,除了努力之外,就隻有機遇,隻要機遇一到,所想要想的東西就會迎刃而解,相反的話,無論卓慕再怎麽努力,都不會想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那就是說,若果機緣不至,卓慕就得一輩子都迷失在這個沒有進出口的迷宮裏嗎?

雖然兩人不願意承認,但是結果卻是肯定的,然而無論遠子還是卓慕,都不想要承認這個悲傷的現實,他們現在所想做的,並不是順從現實和認清現實,而是打破現實,打破常識。

“有什麽東西不見了。”卓慕喃喃的說著,遠子發現他的雙瞳開始失焦,然後開始說出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話來:“某個‘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在故事裏消失了,本來‘不應該存在’,但是卻‘存在’了,但那並不是‘應該存在’的東西。”

“應該、不應該……存在、不存在……”遠子聽到卓慕的話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開始重複著卓慕的話來,她感覺到卓慕的說話裏有他們一直在追尋著的真相,然而她卻還是不能理解,這真相的所在。

“叮鈴鈴”最近卓慕和遠子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經常接到電話,而這個時候,一道電話鈴聲讓兩人從深思當中回過神來,卓慕接通了電話,隻聽對麵傳來母親的聲音:“喂,小慕。”

“嗯,媽,什麽事了?”卓慕有點奇怪的問了一句,要不是有重要事的話,母親可以說是極少給他打電話,這不由讓卓慕感到有點疑惑,這時才聽到對麵母親的聲音再次傳來:“月森醫生他們去找特爾菲了。”

“!”卓慕一下子站了起來,特爾菲最近的所作所為,可以說讓他感到相當的厭惡,而母親的這句話,自然讓他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了,母親也像是已經猜到卓慕的反應一樣,很快就接著說:“月森醫生他們已經帶著人去他們的總部了,小慕你也要一起去嗎?”

“……去!”卓慕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相當肯定的回答。

“那樣好麽?”母親聽到卓慕的話後,卻是反問了一句:“你已經不想再當醫生了,這次要是再摻和的話,以後很可能就不會那麽容易逃得掉,或者說,你已經不可能不再當醫生了。”

“但我還是要去。”卓慕十分肯定的回答:“特爾菲那些人……我很討厭他們,所以,我不能坐視不理。”

“隻是討厭?”母親的聲音中流露出了一絲的笑意並問。

“嗯。”卓慕堅定的回應了一句:“隻是討厭。”

“真不愧是我家的兒子。”母親在電話對麵,相當高興的笑著說:“我當年會想要當醫生,也隻是單純地討厭死亡而已,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也沒有什麽偉大的想法,這點,我們兩母子很相似呢。”

“誰讓我們是母子呢。”卓慕笑著回應了母親一句,這時母親那邊開始對著身邊的人說:“幻雪,去接小慕去找月森醫生他們吧,這次或許是最後一戰了。那麽,小慕,一切小心。”

“嗯,我會的。”卓慕認真的回答了一句後,就掛斷了電話。

“加油。”遠子在卓慕掛斷電話之後,對著他作了一個加油的動作,然後才笑著說:“你可是我文藝部的部員,所以一定能夠成功的!至於記憶的事情,就交給我這個‘文學少女’吧!”

“謝謝你。”卓慕再次向著遠子道謝之後,就離開了文藝部的部室。

“卓慕醫生!”在校門口等了一會兒後,一輛白色的汽車很快就來到了卓慕的麵前並停了下來,開車的人衝著卓慕叫了一聲,認出那是幻雪的聲音後,卓慕也就上到車上並問:“情況怎麽了?”

“月森醫生他們比我們早近半小時出發了。”幻雪聽到卓慕的話後,也就點了點頭回答,卓慕聞言卻是喃喃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這樣的話……我們去到的時候,說不定一切都結束了。”

“很難說。”幻雪搖了搖頭回答:“聽說那邊月森醫生那邊也遇到麻煩了,現在正在做手術,而且也讓這次的主腦逃跑了。”

“被包圍了應該逃不掉吧?”卓慕卻是不怎麽認為那個主腦能夠逃跑。

“嗯。”幻雪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並回答:“雖然逃掉的可能性並不高,但按現在的狀況,卻是相當的難說,隻希望最後不會事情不會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就好。”

……

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兩人都已經完全沒有了聊天的心情,車子引擎聲音就像是在催促著兩人一樣,讓兩人不敢有絲毫的停留,車子幾乎是在全速的情況下,向著醫生之杖和特爾菲這次決戰的終站進發。

“卓慕醫生!月光護士!”當來到所在的位置時,已經有軍人迎上來,在經過消毒和準備之後,卓慕就對著那人說:“帶我們去找月森醫生吧,他們現在在什麽位置?”

“是的!”那位軍人馬上回答了一句,並且一邊引著兩人前進,一邊解釋說:“他們已經到達了最深部,聽說正在做手術。”

“手術?”卓慕有點不能理解的問。

“聽說黛社長因為罪蝕病發而倒下了,而若果黛社長死掉,就會有大量的罪蝕擴散。”那位引路的軍人,已經盡量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卓慕,雖然隻是幾句話,但卻已經把大概的情況給交代得一清二楚了。

在早一段時間,卓慕就知道這次特爾菲背後的人員,就是衛城製藥的黛社長,隻是沒想到在最後一戰當中,她居然會使出這一招來,通過那位引路軍人的話,卓慕倒是明白到現在的情況。

恐怕是因為黛社長身上有傳感器一類的東西,隻要黛社長的生命跡象一消失,就會引發巨大的爆炸,造成大量罪蝕的泄漏,其結果自然不言而喻,這顯然是黛社長用作保命的做法。

“電子或者爆炸一類,不是應該有專有部門負責?”卓慕倒是有點好奇的問了一句,這時那位軍人的身形微微一頓,然後有點尷尬的回答:“我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當事情發生了,到總部呼召支持已經來不及了……”

聽到對方的話後,卓慕卻是大有無語問青天之感,在這種最終之戰當中,豈有人是在沒有萬全準備之下就進攻的,然而這時眼前卻確實有這麽的一種人存在,這如何讓卓慕不感到無奈呢。

當來到基地的最深處時,隻見月森正站在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手術台前努力中,那個躺在台上的,恐怕就是因為罪蝕而倒下的黛社長,而另一方麵,則是另一位醫神之杖的醫生,正對著一部巨大的計算機努力,看來是在準備解除爆炸的係統。

“現在怎樣了?”卓慕看著那位正準備解除爆炸係統的醫生並問,對方看了卓慕一眼,然後像是有點驚喜的問:“卓慕醫生你來得正好,你對計算機的事情,熟悉嗎?”

“這……”卓慕看著那鍵盤和計算機上一連串的指令,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在他的記憶當中,他根本沒有學習過計算機相關的知識,除了一般使用計算機的方式之外,其他像程序、破解之類的,他可以說是完全不清楚也不明白。

對方看見卓慕的表情,也是一副明白的樣子,同樣作為醫生,他也是對這方麵一無所知,他卻是歎了口氣說:“難不成隻能看月森醫生的成果嗎?除此而外已經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先去疏散附近的人員和進行隔離吧!”卓慕也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並向那位醫生建議,那醫生見狀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點了點頭就帶著他的助手離開了,並且開始疏散和隔離的事宜。

“醫生,我們也去幫忙吧。”幻雪看著對方離開後,也對著卓慕說,然而卓慕卻站在那個位置之上,一動也不動,似是有什麽吸引著他的精神,讓他一時間回不過神來一樣,幻雪見狀又再說了一句:“醫生!”

“嗯?”卓慕這次總算回過神來,他有點奇怪的看了幻雪一眼,這時幻雪才再次開口說:“我們也去幫忙疏散人員和進行隔離吧。”

“……嗯,你先去吧。”卓慕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答幻雪,當幻雪想要開口問的時候,卻見卓慕突然踏前了一步,這時他的雙手按到鍵盤之上,在不等幻雪阻止的情況下,他已經在鍵盤之上“啪啪啪啪”的敲打了起來。

……!

幻雪絕對不會明白卓慕現在在做什麽,在她的理解當中,卓慕雖然算不上是“計算機白”,但也絕對不能算是計算機高手,但是現在卓慕的舉動,卻像是個計算機高手一樣,這又如何讓幻雪不感到驚訝,然而卓慕卻甚至不給予幻雪驚訝的時間,他喃喃的說著:“這裏……這裏……不,這個程序和我所知的不太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看著卓慕喃喃自語的樣子,幻雪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雖然早在三年前她就發現了卓慕的異樣,然而最近再遇卓慕之後,她才發現卓慕的變化實在太多太大了,多得讓她驚訝不來,也大得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原來如此……是這裏嗎?”幻雪看著計算機屏幕,卻見大量的指令源源不絕的從卓慕的雙手輸入到計算機當中,雖然幻雪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卻可以明白到,卓慕恐怕就是在解除計算機係統內的引爆裝置。

“原來是這個樣子,雖然相當的棘手,但還沒有超出我的能力範圍。”現在的卓慕,雙眼已經失去一貫的神采,他就像一個失神的人一樣,隻是無神的看著計算機的屏幕,喃喃自語著,然而他口中的說話,卻讓人有點難以置信:“這個係統果然相當麻煩,隻是並不難攻破,如果是從外破攻破的話,或許會花費更多的時間,但現在的話……十分鍾……不,七分鍾或許就能完成了。”

其實隨著最近相關的記憶一一的覺醒,一些卓慕近乎“本能”一樣的能力也開始漸漸的覺醒過來,就像最簡單的計算機能力,當初為了學好“自在法”,卓慕可是特意去學習了大量的計算機知識,後來得到月詠之後,這方麵的知識也得到進一步的強化,而這次在記憶的覺醒以及外在的壓力之下,這方麵的知識,就像是從沉睡中恢複過來一樣,雖然他還沒有意識到這是怎麽一回事,但是離他尋回自己記憶的日子,或許已經不遠了。

“十二重的防護……好麻煩的家夥。”隨著卓慕的話說完,計算機屏幕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相當形象化的情況,十二道像是門閘一樣的東西出現了在卓慕和幻雪的麵前。

“哢”的一聲,卓慕的聲音剛下,其中一道門就被破開了,而且隨著卓慕手指不斷的敲打,門也一道一道的被破開,那速度之快,即使是完全不明所以的幻雪,也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厲害。

“第七重,還有五重。”卓慕倒數到最後五重的時候,瞳孔突然收縮了一下,隻見他皺著眉頭說:“居然轉變了編程的方式,月詠,輔助破解吧……月詠?”

“……”口呼著月詠名字的卓慕,沉默了好一會兒,就連雙手敲打鍵盤的工作也停止了下來,隔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破解著係統,這讓一直在旁邊觀看的幻雪不禁一陣的愕然。

【月詠,是誰?】

其實即使是喊出“月詠”的卓慕,自己也不知道月詠是誰,在他的記憶中,隻隱約記得月詠是和計算機或者計算之類相關的,隻是對於自己記憶的缺失,卓慕很早就已經習慣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多想,而且開始繼續把所有的精神集中了在破解之上。

“雖然是沒有見過的格式。”卓慕口裏雖然說著所麵對的格式是自己沒有見過的,但是他手底下的反應卻半點也不慢,就連輸入的速度也是快得讓人難以理解,如果不是他口裏說“沒有見過”,在一旁的幻雪,甚至還以為卓慕隻是在做著一貫的練習,因為明明是在爭分奪秒的鬥爭當中,但是卓慕卻顯得相當的遊刃有餘。

其實會有這種情況,並不是因為對方太弱,作為這個世界裏有名的恐怖組織,特爾菲的能力可以說是相當強大的,隻是卓慕所接觸的相關科技,卻已經不是現在這個世界所發展的,甚至遠遠超越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無論是超的計算機技術,又或者是在初音島上看見的人工智能技術。

那位苦盡心思給特爾菲設置電子保護的人員,也可以說是世界頂尖的技術人員之一了,隻是麵對著卓慕那完全超越自己的程度,卻也隻能無可奈何地被一一地攻破,最後五道的大門,隻是讓卓慕在門外多逗留了一分鍾左右,然後在幻雪那驚訝的表情中,那五道門突然一下子就被貫穿,那個引爆係統也被一下子給解除了。

“手術完成了。”當卓慕把係統給解除之後,另一邊廂月森和安琪也傳來了勝利的歡呼,聽到兩人的聲音後,卓慕和幻雪卻是相視對望一笑,這次的結束,也代表著醫神之杖和新生特爾菲之間的戰爭已經告一段落,這無疑是一件相當令人值得高興的事情。

“小慕!”還不等卓慕和其他人一起慶祝,他的電話再次響起,電話對麵是母親氣急敗壞的語氣:“天野遠子,是你的同學對吧?”

“……?”聽到母親的聲音後,卓慕有一種近乎直覺一樣的不安感覺,隻聽電話對麵傳來了一個相當不妙的消息:“她剛才因為倒下而被送來醫院了,手性反應是……陽性。”

“罪蝕!?特爾菲不是已經滅亡了嗎!”卓慕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他隔了好久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在招呼著幻雪馬上帶他回去醫院的同時,也聽著母親告訴他有關遠子的檢驗報告:“那個罪蝕,並不是現在,也不是最近種下的。”

“根據我們的檢查結果顯示。”母親的話語當中,可以說是帶著相當的憂慮:“她的罪蝕可能是通過遺傳的。”

“……遺傳……”如果是遺傳的話,那就是說,感染罪蝕的是遠子的父親或者母親,而且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若真是十多年前的話,確實不可以說是“現在”又或者“最近”。

“估計是很久以前特爾菲的實驗作品。”母親雖然並不能確定,但還是猜測的說:“這種罪蝕的力量並不強,在不發作的情況下,除了會奪去別人的味覺之外,並不會有任何的不良影響,而且也不容易發作,雖然帶有遺傳性質,但是從‘殺人’角度而言,卻完全不合格。”

“那為什麽……”卓慕的話很是明顯,母親也很是自然的回答:“具體情況也不知道,估計要通過一定的檢查才會知道這次發病的原因在那,隻是比起調查原因,更重要的是,那孩子希望你來執刀。”

“我?”卓慕一陣愕然。

“是的。”母親在電話的另一旁,轉述著遠子的說話:“卓慕是你們醫院的醫生嗎?我希望能讓他來幫助我,麻煩你……請你一定要幫我找他來……”

“既然病人這樣對我們要求,我們也隻能馬上打電話給你了。”母親在另一旁不知道是用著什麽曖昧的表情對著卓慕說:“所以我想請問一下,雖然還沒有確切的治療方式,卓慕醫生你願意成為天野遠子的執刀醫生嗎?”

“這個能拒絕的嗎!”卓慕對著電話對麵的母親吐槽了一聲,然後“啪”一聲的掛掉了電話,然後對身邊的幻雪說:“回醫院去,以最快的速度,超速什麽的交通規則什麽的!都別管了!”

看見卓慕那近乎是孩子氣的要求,幻雪差點兒就笑了出來,隻是她也明白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所以在點了點頭後,車子的速度就開始節節上升,當然為了安全著想,她並沒有如卓慕所言那樣,完全不理會超速和交通規則了。

……

手術不能說成功,也不能說是失敗。

遠子沒事,但是罪蝕卻除不了。

正如母親所言,這罪蝕對人體的影響不大,但是卻無論如何也除不掉,正因為它的破壞性不強的緣故,所以它和遠子的生命緊緊的連結在一起,要除掉罪蝕,就隻能先結束掉遠子的生命。

所以卓慕隻能壓製罪蝕,通過藥物來控製罪蝕,以及尋找出其病發的緣由,在手術結束後,卓慕並沒有前往遠子的病房,但是對於遠子的問題,卓慕可以說是盡心盡力,隻是結果隻能是把罪蝕鎮壓而已。

一天一天的過去了,隨著遠子的身體漸漸的恢複起來,她出院的日子也日漸接近,然而作為主診醫生的卓慕,卻從來沒有見過遠子一麵,自從手術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於是,在出院的前一天,這種事情還是來臨了。

“進來!”攔在卓慕麵前的,正是精神奕奕的遠子,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吃好住好,心情自然也是特別好,如果硬要說有什麽問題的話,那就是卓慕久久也不出現一次,這讓遠子已經鬱悶過無數次,今天總算是把卓慕給抓住了。

“……能看見你健康的樣子,實在是太好了。”卓慕對著遠子點了點頭,然後就想要離開,這時遠子卻突然說了一句:“你還想要逃到什麽時候?”

……

卓慕的身影一顫,整個人停了在原地,這時遠子才繼續說:“為什麽就要繼續逃跑下去,你不是一直渴求找到真相的嗎?”

“真相或許相當的殘酷。”卓慕沉默了好久,才回答了一句。

“雖然隻是‘幻想’。”遠子並沒有指責卓慕的態度,反而相當平靜的繼續說:“我並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相,但卻是作為‘文學少女’的我的‘幻想’,你也就靜靜的,聽我說我所想出來的故事如何?”

“……”卓慕沒有回答遠子,但是最後還是進入了遠子的病房內,當卓慕坐好後,才聽遠子開始說:“在很久以前,或許隻是不久以前,有一個男孩在特別的情況下,得到了到達其他世界的能力。”

“或許是他早就知道了那個世界的發展,或許是因為他原來所在的世界有相關記載。”遠子每說一句話,卓慕的身體就隨之而一抖:“所以他做了很多很多事情,有害過人,有救過人,有幫助過別人,也被別人幫助過,那是他的人生和經曆,隻是……”

“存在消失了對吧?”遠子突然歎了一口氣並看著卓慕問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麽,男孩的存在消失了,在那些世界裏,消失了,沒有人再記得他的存在,也沒有再知道他的名字,然後他重生了在這個世界之上,作為一個普通人……不,一個名醫,成長、學習,然後他發現,這個世界和他的不相符,他總覺得,自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對麽?”遠子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問了一句,卓慕也是沉默了好久,一陣難以名狀的詭異氣氛在兩人之間不斷地壯大起來,隔了好久才見卓慕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沒有想起來,但是……大概就是如此,吧?”

“為什麽要放棄再去尋找回憶?”雖然聲音裏還是相當溫柔,但是遠子的語氣中,卻已經帶著一絲嚴肅的意味。

“因為她們已經忘記我了。”卓慕抬頭看著遠子,然後對著遠子說:“對你、對你們來說,我是個‘不應該存在’的人,我的存在使你們更加痛苦,使你你遇到更大的不幸,那樣的我,有存在的必要嗎?”

“即使我不在,他們都能擁有各自的Happy.Ending。”卓慕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堅定的對著遠子說:“我寫的故事裏,不就是這樣子嗎?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去破壞這一份‘完美’,而去成為‘異類’?我,本來就是不應該存在於世的人。”

“其實隻是在害怕對吧?”遠子靜靜的聽完卓慕的話後,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

卓慕沒有搭話,也不敢搭話。

“很好聽的理由,也很合理的理由,隻是……”遠子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卓慕,最後才說:“隻是你確定你剛才所說的,是你內心所想的麽?”

響應遠子的,還隻是沉默。

“你信任不了他們對吧?”遠子又說了一句,這讓卓慕不禁又一顫:“‘存在’消失了,他們就會忘掉你,你不認為他們會重新想起來,你害怕去麵對殘酷的現實,你並不信任那些你曾經信任的人。”

“你一直努力地去尋找,一是因為你還不清楚事實的真相,另一方麵,又豈不是因為你想要找一個最簡單的理說服自己嗎?”遠子的話就像是能夠穿透卓慕的內心一樣,她的話,一字一句的,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清脆,但卻每一下都狠狠的敲擊到卓慕的內心:“‘找不到了就放棄好了’,對吧?你隻是希望以一個‘問心無愧’的理由去響應自己一直以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渴望而已。”

“……真實,永遠都是殘酷的。”最後,卓慕隻能說出一句話來。

“那是因為你並不信任你的同伴們!”遠子突然抓住了卓慕,讓他不能不把目光對著自己,然後才對著他說:“你的勇氣究竟去那了!人最重要的,就是勇氣!在別人危急的時候,在自己危急的時候,伸出手去幫助別人,伸出手去尋找別人幫助的勇氣!那個勇氣!去那了!”

……在別人危急的時候,伸出手去幫助別人的勇氣。

卓慕猶記得,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一個女孩子對自己這樣說過,那是很溫暖的感覺,還有很香濃的味道,一種可以寧靜人心的氣氛和感覺,一個影響了卓慕很多的女孩子。

宮澤有紀寧。

“那麽!信任你的人呢!”遠子在看見卓慕的神情變得有點恍惚起來,於是又繼續說:“那些!把信任和性命交到你身上的同伴呢!那些,願意和你同生共死的夥伴呢!他們就那麽不值得你去相信嗎!”

我希望能讓他來幫助我,麻煩你……請你一定要幫我找他來……

遠子為什麽會堅持要由自己來做手術,這個理由,卓慕現在才真正的明白,不是因為他是名醫,不是因為他擁有超執刀能力,僅僅因為他是卓慕,所以遠子信任卓慕,以夥伴的身份,去堅信著卓慕,即使隻有百分之一的機會率,他也能把這個機率變成一百,這就是奇跡,亦是遠子要告訴卓慕的,這是同伴之間的信任。

因為是店長,所以沒有問題的。

約定了……

你能承諾永遠不背叛我對你的信任,並給予我一生的忠誠嗎?

古河渚、古河秋生、古河早苗、高町奈葉、菲特·泰斯塔羅莎、八神疾風、夏海裏伽子、雪乃明日香、阪井悠二、夏娜、吉田一美……依文潔琳。

一連串的名字,一連串的說話,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這些人他都很熟悉,但是,自己現在卻懷疑他們對自己的信任,也懷疑他們對自己的記憶了。

“其實,這些全都隻是我這個‘文學少女’的‘幻想’。”遠子並沒有進一步去“攻擊”卓慕,反而似是退一步的回了一句,然而正因為這句話,卻更讓卓慕的內心感到刺痛。

“你既然已經聽了開始。”遠子笑了笑,然後起了床頭的一迭紙張並說:“那就把我的‘幻想’,聽到最後吧?”

卓慕接過遠子的原稿紙,上麵是他很常見的字體,那是每次三題故事時都能看見的,也就是遠子的字跡,而上麵的字跡,寫著的是一個故事,一個很像是詩一樣的簡單故事……

開始時,隻是一個漣漪。

它漸漸的擴散開去。

和應的人開始漸漸的增加。

這裏不是真實,沒有時間、沒有空間。

隻有漣漪不斷的擴散、和應、擴散。

漣渏之間互相的融合,形成了更大的漣漪。

人的思念築構了你,築構了我,最後……

築構了這個世界。

終話 AfterStory

在被漆黑火炎所包圍的城市內,少年和少女互相的對望著,少女知道,眼前的這位少年,已經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一位,需要他保護,能夠笑著在她一旁談天說地的對象,而是……必需要討伐的人。

“夏娜,你有辦法保護所有你喜歡的人嗎?”在少女動手之前,十分兀突的問了一句:“如果現在正在世界各地奔波的爸爸,在某個地方遭到‘使徒’攻擊怎麽辦?要是媽媽外出旅行,不小心遇到‘使徒’怎麽辦?不久的將來,大家長大成人以後,離開禦崎市,火霧戰士有辦法隨身保護每個認識的人嗎?”

“這個……”少女沒法回答少年的問題,因為她明白,她隻能回複“這是不可能的”,顯然,這並不是少年所想要的答案。

“這個世界太遼闊以致於無法保護所有人……在任何人都有可能遭到‘使徒’襲擊,沒有例外的情況之下,隻能在偶然間僥幸撿回一命而已。不過,隻因為這個禦崎市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場所,所以才會擁有這麽多非保護不可,想要保護的人們。”少年對於世界的憤怒轉變成高漲的氣勢,流露出勇於麵對的喜悅,兩道聲音在一起宣布發自內心的誓言:“朕要親手改變‘這個世界的真相’,消除這個世界不合理的可能性,為了保護喜歡的人,保護喜歡的人們。”

“然後,朕也將福受到這個因果所束縛的同胞──‘紅世使徒’,製定出明確的準則。這正是,朕所獲得的存在的真意。”少年張開了眼睛,對著少女說:“夏娜,‘隻不過是殲滅工具的你’,也是其中之一。”

“持續不斷的戰鬥,等到有一天感到疲憊厭倦,最後死去消失的──火霧戰士……朕也要改變你這樣的命運。”最後,少年以“阪井悠二”的身分,開口說出最後的誓言:“我要保護你。”

這個故事擁有一個感人的開場,但是卻缺乏一個感人的結局,少女擁有自己的使命,就是阻止眼前這一位已經和“紅世魔王”融為一體的少年,而少年也擁有自己的誓言,就是改變這個世界,把少女從這個無解的囚牢當中解放出來。

因此他們的目標是矛盾的,所以他們之間不得不戰。

吉田一美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這之前,明明大家都還好好的,一起聊天、一起玩樂,除了那個已經被遺忘了的人之外,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靜,平靜得讓一美以為這樣的日子會維持到世界的盡頭。

隻是,除了那個人外,阪井悠二也消失了,作為“阪井悠二”的存在,被大家所遺忘,然後今天,黑色的火焰包圍著禦崎市,戰鬥的鍾聲響遍了整個禦崎市,田中他們雖然讓自己先離開,然而一美卻不願意逃跑,她想要知道“世界的真相”,而不隻是逃避並躲在家裏等待事情的結束。

……那樣的話,她終有一天也會把那個人忘記。

這是一美所不願意遇到的事情,也是她最後以及唯一的堅持,她已經賭上了自己所有的勇氣,為的就隻有那一個目標,她已經不想再回到“虛偽的日常”當中了,因為那樣的日子,讓人害怕而且孤獨。

站在一美麵前的少年,容貌體格都沒有改變,但是後頭部延伸出一條龍尾,身披緋紅色鎧甲和衣飾。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抱著全身是血的少女,毫不以為的望著田中和一美。

“你在這段時間……究竟是跑到那裏去了?”田中代替杵立在一旁全身顫抖的少女,對著飄浮在半空的“外表看起來是好友的怪物”,提出了一個少根筋的問題。接下來完全不給對方回答的時間,隨即看著他手中抱著的少女說:“阪、阪井,是你救了夏娜嗎?”

“朕隻是出了一趟遠門,這次是為了帶夏娜離開。”少年很輕易就看穿了好友的想法,然而他還是十分淡然的回答,當他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一道身影卻攔了在他的麵前。

“吉田同學……”看到那身影的主人,少年喃喃的稱呼了她的名字,一美十分堅定的看著少年,然後對著他說:“放下夏娜!”

“吉田!”田中看見一美的行動,不禁對她的勇氣而感到讚歎,同時亦為她的安全而感到擔心,然而已經把自己的性命賭在此處的一美,卻是完全不給予少年回答的時間,幾乎可以說是一股腦就把所有話說出來:“他曾經為了保護這個城市而戰鬥,那麽現在的我!也要為了朋友和這座城市而抗爭!夏娜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原來你已經回想起來了嗎……”

“我很後悔我曾經遺忘過這件事,是你動手腳的嗎?阪井同學。”

“那和朕並沒有任何的關係。”少年搖了搖頭,同時用著“阪井悠二”和“祭禮之蛇”的聲音回答:“朕也曾經失去相關記憶,大概是某個‘紅世魔王’的把戲,那個人也已經……”

“不會的。”麵對著少年的猜測,一美搖頭並堅定的回答:“不會的!那個人會回來的!”

“朕不能肯定你的話,又或者否認你的話。”少年並沒有直接響應一美的說話,雖然他心裏也明白,“那個人”估計早就已經死掉了,他隻是對著攔在他身前的一美說:“請你讓開吧,你應該很清楚明白,繼續下去阻撓我的話,我是不會客氣的。”

“即使如此,我也絕對不會讓開。”一美堅定的眼神告訴少年,她並不是在開玩笑,既然已經賭上了性命,又何來害怕的感覺。

“那麽……隻能抱歉了。”少年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的歉意,後頭的龍尾就像是鞭子一樣,眼看就要抽到一美的身上。

叮!

那絕對不是龍尾擊打人體的聲音,而是金屬交擊的聲音,在一美的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道身影,他手中拿著一把誇張得有點令人難以置信的長刀,很是輕易就擋下了少年的這一擊。

“雖然好像有點遲,但看來還沒有遲到吧?”長刀的主人,看了一眼旁邊的田中,再看了看背後的一美,最後才麵對著少年說:“好久不見了,我的好友。”

“‘阪井悠二’的好友。”少年看著長刀的主人,然後才有點動容的說:“作為朕的好友,知道朕一切事情的你,難不成不明白朕的意思嗎?你也要阻止朕的計劃麽?”

“如果單純是指你攻擊一美的舉動的話,我是完全不同意的。”長刀的主人像是不怎麽在意的回答了少年的問題。

“我還以為你已經死掉了。”這次說話的,隻是單純的“阪井悠二”,而在聽到少年的問話後,長刀的主人卻是苦笑了一聲並說:“是死了……隻是又從地獄爬回來了,雖然那個‘地方’並不適合稱之為地獄,然而我發現,實在有太多人和事情我都放不下了──例如你。”

“那就是說,你準備阻止朕了嗎?”在一瞬間,少年的聲音又再次轉換,混合著“阪井悠二”和“祭禮之蛇”的聲音再次響起。

然而長刀的主人並沒有直接回合少年的問題,反而輕聲的問:“如果說,我能夠幫助你解決問題,而且不需要這種麻煩的方法,如何?”

無論是“阪井悠二”還是“祭禮之蛇”的身體都同時一顫,因為也既是悠二,也是那位創世神等級的紅世魔王,所以他知道,眼前這位長刀的主人,並不會說出那種沒有任何憑證的說話。

“幾成?”

“九成,當然,即使計劃再完美,還是有著各式各樣的問題,隻是我可以保證,無論成功率還是麻煩程度都要比你原來的計劃低。”

“朕沒有任何理由相信你對吧?”少年的雙瞳看著長刀的主人,然後才問了一句,麵對著那似是挑釁的說話,長刀的主人卻是笑著回答:“但是你也沒有任何理由不相信我對吧?”

“果然,若果你出現了,就會成為我最麻煩的敵人。”少年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才有點無奈的對著長刀的主人說。

“沒法子。”長刀的主人也是歎了一口氣,然後才說:“誰讓我們是好友,而且我隻是在幫助你!”

“……打敗朕吧。”少年突然開口說:“如果你能夠打敗全力以赴的朕,那麽朕的計劃,也就沒有任何可以成功的因素,在那個時候,朕也就隻能聽從你的計劃了。”

“好。”長刀的主人點了點頭,然後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刀並說:“那麽就來一點賭注吧,要是你輸了,‘小夜啼鳥’就得給我。”

“這才是你的目標嗎?”少年看了長刀的主人一眼,隔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也罷,朕答應你就是了。”

“很好。”長刀的主人滿意的一笑,然後才對著少年說……

來戰吧!悠二!

放馬過來!慕!

空中的戰鬥已經不是其他人所能夠介入的了,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場戰鬥就像是“神明們之間的戰鬥”,無論是漆黑的火焰,還是淡藍色的火焰,都強大得令人難以呼吸,也可怕得讓人想要把眼睛閉上。

少年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目標,所以他全力以赴,誓要打敗眼前的好友。

“阿拉斯特爾,他們,誰會勝?”在眾人的照顧下,夏娜已經清醒過來,身上的傷也沒有外表看來的重,這絕對是一件好事,她抬頭看著半空中的戰鬥,卻是開口問那位寄宿在頸鏈裏的紅世魔王。

“……不知道。”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紅世魔王在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超越了我所知道的範疇,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夠打敗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

亞拉斯特爾沒有說的是,不但不能夠打敗,說不定還會被打敗。

當年兩個還是手無搏雞之力少年,居然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成長到這種程度,這如何不讓這位見識廣博的紅世魔王感到驚訝,甚至可以說,眼前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當年的想象。

“連慕也變得這麽強了……”同樣不願意承認眼前情況的,自然還有那位炎發灼眼的少女了:“他究竟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居然變得如此強大。”

“神明的傳承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也實在太可笑了。”亞拉斯特爾說出了其中一個可能性,然而卻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那種隻存在於上古記載中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在常人的身上。

可是……當年的那兩位少年,可都是“常人”嗎?

“你要‘小夜啼鳥’做什麽?”在戰鬥中的兩人,本來可以說是相當緊張而且沉默的,然而悠二的一句說話,卻突然打破了這種僵持的沉默局麵:“那種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任何自在法的寶具。”

“有一個世界的問題,需要‘小夜啼鳥’才能夠解決。”卓慕避開了悠二的攻擊,然後也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需要“小夜啼鳥”的理由告訴了對方:“雖然會相當麻煩,但是我不得不做。”

在悠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卓慕已經消失了在他的麵前,當他發現時,卓慕的右手已經按住了自己的頭部,他隻感到自己全身都被一種陰冷的力量所製住,然而就被卓慕一下子從半空往地麵按了下去!

轟!

弐百拾弐式·琴月陰!

“那大概是一個和勇氣相關的故事。”當紫色的火焰盛放的時候,卓慕右手按住悠二的頭部,同時對對著陷進地麵的悠二說:“我隻是想要成為那一個,會在遇見別人身陷險境時,有勇氣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的人而已。”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