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軍大營的帥帳木床之上躺著一名昏睡不醒的男子,他的身旁則有兩名滿臉憂色的美女正細心的為他擦拭著臉上的汙漬和血跡。

這名男子自然是奧斯曼,他與歐陽烈搞成兩敗俱傷之後納蘭飄香和望月連忙把他們帶回了兵營。

他們兩人的傷勢都不輕,奧斯曼被歐陽烈的掌力震傷了內腑和經脈,若非他預先加持在身上的水係輔助魔法“水藍光芒”起了一定的作用的話他的情況恐怕還會更慘,歐陽烈則是被奧斯曼以自創的雷係魔法“雷殲妖孽”所引來得超高壓電流電的全身炭化差點當場斃命,比奧斯曼要慘上十倍。

將他們帶回兵營後納蘭飄香二女心疼萬分的開始為奧斯曼進行治療,至於歐陽烈則被她們扔給了軍醫去處理,誰叫他居然傷害了自己的心上人,能將他帶回來就已經很夠意思了。

納蘭飄香先為奧斯曼服下了治療內傷的靈藥然後又用內力幫他打通了經脈裏淤積的淤血,忙了好大的一陣工夫才鬆了口氣。

幫沉睡中的奧斯曼整理了一下衣服後納蘭飄香向望月道:“大哥已經沒什麽事情了,一覺醒來後他就能夠恢複。望月,你下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望月輕柔的為奧斯曼蓋上了毛巾,搖頭道:“我想留下來陪著公子。格格我我不想離開他。”

納蘭飄香幽幽一歎牽住了望月的小手,道:“傻妹妹,唉你以後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叫我姐姐就好,我們如今已是同閨姐妹了啊。”

望月羞怯交加的輕喚了一聲“姐姐”,深深地垂下了美麗的頭顱。

納蘭飄香幽幽地道:“我一向自信高傲目無餘子不將任何男人放在眼裏,甚至有了丫角終老的打算。想不到僅是在這短短的月餘時間我的心就遺失在了奧斯曼大哥這位異世之人的身上,還有你望月,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吧”

望月低聲道:“姐姐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會是怎樣公子可是一心想要回去的啊。”

納蘭飄香的目光變的十分複雜,各種情感卷纏在一起解不開理還亂,她道:“我當然希望大哥他能夠留下來,雖然沒有皇族嫁於異國人的慣例但即便是放棄格格的身份我也要追隨於他的左右,然而我知道大哥一定會回去的,如果留在這裏的話他一輩子也不會有真正的快樂。”

“那姐姐你打算怎麽做”

納蘭飄香深情的望著奧斯曼道:“嫁雞隨雞,稼狗隨狗是咱們女子的本分,不論大哥到哪裏我都一步也不會離開他,隻是對不起阿瑪滿語父親和額娘滿語母親,希望阿瑪與額娘能原諒我這個不孝女。”

望輕輕地偎入了納蘭飄香懷裏,道:“公子到哪裏,姐姐到哪裏,望月也就到哪裏。”

一雙儷人靜靜的立在奧斯曼床前,許下了她們交付一生的誓言。

第二天清晨納蘭飄香讓望月繼續留下照顧沉睡中的奧斯曼自己則升帳點將議事,她內功精湛一夜未睡對她並沒有什麽影響,因為幫助奧斯曼修煉的關係她已積下了許多公務沒有處理,實在是不稱職啊。

當帳外那洪亮肅穆的“點將鼓”響過三通之後帳中已站滿了全身鎧甲戎裝的各級將官,人人披掛整齊極是威武。

納蘭飄香那充滿了威儀的目光從將官們的身上一一掠過,最後她柳眉一皺冷冷地道:“哈賴總兵呢怎麽沒有準時到達來人,將哈賴捆來見我”

大清王朝軍隊的軍規可是極嚴的,當點將的鼓聲響起後所有的將官無論在做什麽都必須在三通鼓之內趕到帥帳應點,遲到或未至的話將會受到嚴重的懲罰甚至斬首示眾以明軍紀。

納蘭飄香所說的哈賴總兵是軍中騎兵的統領之一,此人雖然性情粗野不學無術但倒也頗為守紀對納蘭飄香更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以往每次點將的時候他總是在兩通鼓之內趕到,但此次三通鼓都敲完了卻連他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納蘭飄香的命令甫一發出立有四名女兵進入了帥帳跪地行禮道:“屬下遵命”

就在此時一名三十餘歲的青年將官突然叫道:“請等一下”

頓時,帥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納蘭飄香冷冷地道:“怎麽,額爾圖總兵你對本格格的命令有異意”

額爾圖連忙跪下連道“不敢”,他在略一猶豫之後道:“格格請息怒,哈賴並不是有意冒犯軍規而是他而是他此時實在是來不了啊”

納蘭飄香芳心中感到了一絲奇怪,道:“繼續說下去,哈賴他為什麽不能來應點”

額爾圖滿臉愧色地道:“昨天夜裏屬下與哈賴嫌在營中無聊就帶了幾名親兵一起到城裏去喝酒,格格你也知道哈賴這個人一向就喜好杯中之物,所以當我們離開酒樓的時候他已喝了不少的酒。在回營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名白衣女子,一名十分年輕美麗的白衣女子,哈賴借著酒力上前調戲了那名女子幾句誰知那白衣女子竟下了毒手,一掌劈在了哈賴的胸口上。”

納蘭飄香冷笑道:“借著酒力調戲我看是想對一名孤身夜行的女孩子不軌吧。哼,好個哈賴居然敢如此無視軍紀,該殺”

額爾圖苦笑道:“用不著格格你殺,哈賴他如今已經離死不遠了。格格,那名白衣女子的掌力十分可怕,哈賴中掌之後不僅血脈封凍連身體上都出現了一層薄冰,她的輕功也是極高,在擊倒哈賴之後眨眼間就從我們麵前消失了。”

納蘭飄香猛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道:“純陰的掌力有意思,帶我去看看”

讓帳中的將官們先暫時休息一下之後納蘭飄香和額爾圖來到了哈賴的帳幕,方一進入一股寒氣就撲麵而來。

在帳幕裏放置著四五個正燃燒著的炭火盆,然而那紅色的炭火卻仿佛是虛無的幻象,因為這帳幕裏隻有一片寒意而無絲毫的火熱。

帳幕裏的**有著一個由棉被、獸皮所形成的“小山”,旁邊還有一名士兵正在向這“小山”上繼續添加著棉被。

見到納蘭飄香和額爾圖走進帳幕那名士兵連忙跪地行禮,納蘭飄香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了出去。

額爾圖走至床邊抬手將棉被、獸皮掀了開來,隻見哈賴那粗壯的軀體正直挺挺的僵躺在**,在他的身上結著薄薄的一層冰,一股股的寒氣從他那裏散發了出來。

納蘭飄香閃身掠至床邊伸手握住了哈賴的手腕,“含翠真勁”的炙熱勁氣頓時融化了哈賴手腕部位的冰層然後又從腕脈處進入了他體內。

一絲奇異的神色出現在了納蘭飄香的粉臉上,她自言自語道:“好純粹的寒勁。究竟是什麽人,哪種內功能有這種威力北冥玄冰宮的玄冰掌不是玄冰掌的寒勁絕沒有如此純粹。一名十分年輕美麗的白衣女子啊,難道是她”

在她自言自語的時候哈賴體內的寒勁已被她的“含翠真勁”所化解,哈賴體外的冰層也開始融化了。

額爾圖見納蘭飄香的手離開了哈賴的腕脈連忙道:“格格,哈賴他”

納蘭飄香道:“他已經沒事了,對方並沒有下辣手僅是將一點點的寒勁留在他的經脈裏,即使沒有我的幫助他也會慢慢的恢複的,沒有生命危險。”

額爾圖這才放下心來,他同哈賴袍澤多年交情深厚,可著實擔了不少的心。

納蘭飄香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哈賴雖受創傷但仍難逃軍紀的懲罰,等他醒過來之後一頓軍棍是免不了的。額爾圖,那名擊傷哈賴的白衣女子可有什麽顯著的特征”

額爾圖現出了追憶的神色,道:“那名女子的容貌極美,白衣如雪纖塵不染,最令人難以忘懷的是在她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冷冰冰的氣息,冷的讓人膽寒。”

納蘭飄香美目一亮,道:“這就對了,一定是她哈賴這廝海真是膽大包天竟調戲到她的身上,沒死實在是他的幸運。”

她轉身離開了帳幕,望著晴朗的天空微笑道:“這裏還真是風雲際會啊,連你也來了”

洶湧的巨浪呼嘯嘶吼著撞碎在了堅硬巨大的岩石上,白色的泡沫堆積在了一起又迅速的消失了。

這是海邊一處地勢十分凶險的水域,近岸的海裏布滿了暗礁,連經驗豐富的漁民都不敢到這片被他們稱之為“魔鬼角”的水域附近來。

然而,就在這片凶險萬分的“魔鬼角”水域裏如今卻有一條小舢板在滔天的巨浪裏靈巧無比的上下起伏著,操舟之人的技藝委實是精湛無比,呼嘯的巨浪與狂風非但沒有吞沒這條小小的舢板反而被其借力加快了速度。

小舢板一一閃過暗礁很快就到達了岸邊,隻見四條人影快捷的從舢板上飛掠而起落在了岸邊的一塊陡峭的岩石上,那小舢板撞上了岩石“哢”的一聲散裂消失的無影無蹤。

落在岩石上的是四名衣著平常相貌也平常的男子,除了身材略顯矮小外與大清王朝的普通百姓毫無差別,平凡的讓人即使見過之後也記不住他們的相貌。

一名男子向另一名道:“鈴木君,你的操舟之術實在是了得,也隻有你能夠毫發無傷的穿過魔鬼角登陸。”

被稱做“鈴木君”的男子自得的一笑,道:“清軍絕對不會想到我們竟能在這魔鬼角登陸,方圓數裏連個哨位都沒有,每隔半個時辰才會有一支巡邏隊巡視一番,足夠我們行動了。”

另一名男子道:“隻要我們將天照大師所煉製的毒藥向各處的水源裏一投,嘿嘿嘿”

四個人一起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得意與凶殘。

突然間,正在得意的狂笑著的四人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戰,仿佛氣溫一下子變冷了一般。

這四人都是倭寇裏頗有名氣的狠角色,在海上岸邊搶劫擄掠多年過的是刀頭舔血的生活,凶殘成性經驗更是豐富無比,他們馬上心有所感的一齊將目光望向了他們身旁不遠處的一塊高高的巨石。

他們呆住了。

在那塊猶如插入大地中的利劍一般線條鋒利的條狀巨石上站立著一名白衣如雪的少女,清麗絕美冰肌玉骨,那雪白的肌膚仿佛就是無瑕的冰雪一般白的似乎有點病態,更令人心中震撼的是這名美極的白衣少女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發自骨子裏的冰寒,就像是一尊由冰雪雕琢而成的雪人兒。

白衣少女的手中持著一柄如她身上的白衣一般的雪白的長劍,那白色的劍鞘、瑩白的劍柄仿佛是用水晶雕琢而成的,鞘中鋒利的劍刃想必也是潔白如雪不染纖塵的。

四名倭寇都是有些眼光的,他們心知這名少女必然不同尋常,四人相視一眼之後同時閃身分別掠至了白衣少女周圍的四塊岩石上,不論這名少女是什麽人都必須死,因為她已聽到了他們的交談。

倭寇慣用的狹鋒窄刃的倭刀因為樣式獨特十分顯眼的緣故四名倭寇為了掩飾身份都沒有攜帶,隻見他們各自從懷裏取出了一柄寒芒飛閃的短刃,蓄是待發。

白衣少女對四名倭寇的舉動視如未見,隻是將一隻潔白的近乎透明的右手握住了長劍的劍柄,她那清冷絕麗的粉臉上則露出了一絲冰冷的微笑。

“呀”

隨著一名倭寇的狂叫四名倭寇同時行動了,他們飛身而起直射向了白衣少女,手中的短刃宛如惡魔的眼睛帶著森寒的光芒直刺而出。

他們的招式十分簡單,毫無花巧變化然而卻帶起了一種無形的殺氣,簡單直接殺氣騰騰。

這些倭寇都來自一個距大清王朝領土並不太遠的被叫做“東瀛”的島國,他們都是一些強盜、罪犯及落魄的武士,因不容於自己的國家或對金錢的貪婪而使他們成了海盜,富饒的大清王朝自然就成了他們的主要騷擾劫掠目標。

東瀛武技不似大清王朝武技那般的博大精深,講求的是一擊必殺有我無敵,招式追求簡單實用狠辣無情,一般的東瀛武士都用自己所有的時間與精力苦練幾招刀法,雖然十分的枯燥卻極具實用性,簡單狠辣的招式再加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這幾招上,所以倭寇的單兵作戰能力是超過大清王朝的普通士兵的。

這是東瀛武技的優勢也是劣勢,利於速成速戰卻缺乏深厚的底蘊,若資質相當的兩個人分別修煉東瀛武技與大清武技,十年之後修煉東瀛武技的人能夠戰勝修煉大清武技的人,十五年之後他們能鬥個平手,二十年之後修煉東瀛武技的人便不是修煉大清武技的人的對手了,而且以後他們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當然,這僅是一個普通的慣例,有許多的情況並不符合這個慣例。

話說四名倭寇同時動作都已自己最為得意的狠辣招式攻向了白衣少女,眼看這位清冷豔麗的白衣少女就要香消玉殞於四柄凶殘的短刃下之時她那婀娜曼妙的嬌軀突然以一種美妙絕倫的姿勢飛旋了起來,猶如美麗的女神的曼舞。

四名倭寇都被女神的舞蹈給迷住了,隻見無數點瑩白如星的劍氣從白衣少女出鞘的那柄冰一般的長劍處飛灑而出,隨著白衣少女旋舞般的美妙身姿這些劍氣竟組成了美麗的圖案宛如漫天飛舞的雪花灑向了四名倭寇。

美麗的劍氣雪花轉瞬即逝,那如冰一般晶瑩無瑕的長劍已收回鞘內,白衣少女靜靜的站在那裏仿佛她根本就沒有動作過一般。

“撲通”

四名倭寇從空中墜落僵臥在了布滿尖石的地麵上,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出現了無數個指細的劍孔,這些劍孔每十餘個為一組竟組成了一片片雪花似的圖案,更為奇異的是這些深深的致命的劍孔裏卻沒有絲毫的血液流出,劍孔周圍的肌肉都凝結收縮變的十分蒼白,正是遭受奇寒的情形。

白衣少女的美目望向了右側,隻見一隊全副武裝的清軍巡邏隊已是距此不遠,她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嬌軀閃動間便猶如飛天的仙子般輕盈的消失在了岩石林立的海邊。

清軍大營

納蘭飄香柳眉輕皺的望著平放在麵前的四具屍體,這些屍體是清軍巡邏隊在一處被稱為“魔鬼角”的險惡之處發現的,他們雖然身著普通大清百姓的衣服但清兵卻從他們身上發現了倭寇的刺青和一些毒性極強的毒藥,清兵們不敢怠慢忙將他們送到了清軍大營。

帳簾一掀望月走了進來口中道:“姐姐,公子就快醒過來了,你不去嗎呀”

她見到帳中的屍體不由驚叫了一聲。

納蘭飄香道:“這是巡邏隊在海邊的一處凶險地域所發現的,據判斷極有可能是想混入城裏圖謀不軌的倭寇,你過來看一下。”

望月俯身細看之下粉臉上的神情頓時一變,吃驚地道:“好可怕的劍法,好可怕的寒功,真是厲害。”

納蘭飄香微笑道:“還要加上一柄好可怕的劍。望月,你能看出是什麽人下的手嗎”

望月的美目中閃爍出智慧的光芒再一次的仔細檢查起了屍體上的創痕,一邊細查一邊自言自語道:“這些傷口細密而竟組成了組組雪花的形態,隻有江湖上傳說中的神秘門派飛雪神殿的獨門絕學雪花神劍才能造成這種創傷,飛雪神殿的冰魄神功更是天下各種寒功之最,再加上這些傷口沒有絲毫血液流出正符合飛雪神殿的鎮殿之寶無血劍的特性恩,我已經可以確定誅殺這四名倭寇的人的身份了,是飛雪神殿數十年來唯一的入世弟子,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冰山美女雪仙子冷無雙,也是與姐姐你並列爭豔天地七名花之一的淩霜寒梅。”

納蘭飄香打了個響指道:“沒錯,全中我剛在懷疑這位久仰大名卻緣吝一見的雪仙子可能來到了這裏,如今卻已是確定了,看來我們有一個好幫手了。走,我們去大哥那裏,我想讓他醒來後的第一眼就看到我。”

“雪仙子”冷無雙,在江湖上享有數百年聲譽的神秘門派“飛雪神殿”近數十年來唯一的入世弟子,清冷孤豔如霜中寒梅,名列“群花譜”中“爭豔天地七名花”之一被稱為“淩霜寒梅”,現身江湖三年以來未遇敵手,聲名極著。

她隨身的“飛雪神殿”鎮殿神兵“無血劍”極為奇異,整柄劍是以一塊堅硬無比永不融化的萬年寒冰曆經百餘年的琢磨而成,劍身奇寒無比,傷敵之後傷口會立即被封凍沒有絲毫血液流出,故名“無血劍”。

這“無血劍”因為奇寒無比的緣故,使用它的人必須至少要將“飛雪神殿”的秘傳絕學“冰魄神功”的九重功法練至第七重才能夠不被劍上的寒氣傷及自身,此劍最可怕之處也正在於這寒氣,不僅能夠封凍傷口阻止血液流出而且寒氣還可以侵入人體經脈直至將心髒變成名副其實的“冰心”,比任何的劇毒都要可怕。

“雪仙子”冷無雙,又一顆閃亮的明星進入了命運的輪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