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浩浩****的河流之中,飄**著一朵又一朵的彼岸花。

可是什麽是彼岸花?

蘇小小並沒有見過,隻是直覺告訴她,那花兒的名字就是叫做彼岸花。

花開彼岸,心若兩棲。

……

……

“啊!狐不歸!狐不歸!”蘇小小在尖叫聲中醒來,然後便看到了眯著眼睛笑嘻嘻的狐不歸。有些不敢確定的伸出手,摸在了那張臉上,“你……是人是鬼?”

聽到蘇小小問話的某狐狸,差點露出了呲牙裂嘴的表情,不過仍舊是眯著眼睛,“我呢,不是鬼,可也不是人……”

似乎緩過勁來的蘇小小,眼中的驚喜之色一閃而過,擺出一副無聊的模樣,“我知道,是狐狸嘛。”

說完之後,便乎呼嚕一下子又躺到了**,將被子蓋住,嘴裏嘟囔著:“別煩我,我要睡覺,困死了。”

狐不歸這下子被氣得可不輕,這家夥是不是神經也太大跳了?沒發現我已經痊愈了麽?而且還變回了人身。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太不正常了。可是任憑狐不歸怎麽叫嚷,自己耍潑撒嬌,甚至是張開嘴巴咬被子,蘇小小都不為所動,死死的抓著被子,就是不肯鬆手。

“呼——呼——”過不了多久,狐不歸就累的氣喘籲籲了。

“切,還妖怪呢,一隻人類的箭都把你傷成那樣。現在動彈兩下就氣喘籲籲,你究竟是不是妖怪啊?”蘇小小諷刺道,但是言語中包含著一股關切之意。

狐不歸怎麽能夠聽不出來呢,隻是憋著嘴,哼哼道:“那隻箭算什麽,我隻不過睡了一覺罷了。用得著你來救我麽?”

“你真是!”蘇小小一聽,隻感覺這丫就是一個白眼狼,直接爬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盯著狐不歸,想要看看這家夥有臉有皮沒有。

卻發現少年的臉上浮現出微笑的表情,暖洋洋的像是太陽一樣,然後張開嘴巴,輕輕的說道:“謝謝你,小小。”

那一瞬間,宛若數百朵鮮豔的花兒,齊齊綻放。

蘇小小像是被什麽擊中一樣,有些發愣,俄而跳了起來,伸出手掌,狠狠的捏在狐不歸的耳朵上,便是做了一個徹徹底底的螺旋運動。

“哎喲,你幹嘛?!”狐不歸呲牙道。

“敢對我用你的魅惑妖法?!找死!”蘇小小氣呼呼的說道。

狐不歸伸開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天地良心啊,絕對沒有的事情。”

狐不歸的發誓,讓蘇小小將信將疑,畢竟自己剛才可是……

對!一定是狐狸的魅惑妖法,不然自己怎麽會產生那樣的感覺呢!蘇小小心裏認定著,不過看在狐不歸剛剛痊愈的份上,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但是,對於狐不歸的醒來,蘇小小自然是歸功於自己學自爹爹淩逍的超然醫術了,這讓她頗為得意,洋洋了好久。而狐不歸則是一臉無奈,對於蘇小小的這一麵,有些無語。

就在兩人吵鬧的時候,周圍的房屋卻是轟然倒塌,化作了烏有,嚇了蘇小小一跳。

“大驚小怪,這些都是我用妖法幻化出來的。”狐不歸淡淡說道,但很顯然眼睛裏麵有著一絲絲的鄙夷。

蘇小小冷哼一聲,顯然是不想理會這隻妖怪了,便轉身沿著山路走去。

狐不歸也隻能跟了上去,他算是被蘇小小給吃的死死的。

而就在兩人五裏外的一個城鎮裏麵,那紅衣公子正和自己的冷麵侍從吃著早點。

忽然間紅衣公子輕咦了一聲。

“公子怎麽了?”冷麵侍從問道。

紅衣公子搖了搖頭,露出疑惑的神色,“我身上的祭壇符文剛才閃爍了一下。”

“可是有族人在這裏?”冷麵侍從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應該不會。”紅衣公子搖頭道,“族中隱居數千年之久,早就規定,不許行走在迷霧崖之下,除非長老會特許。”

“這倒是奇怪了,難道有族人不顧族中規定私自下山不成?”冷麵侍從驚訝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自從二十年前的少族長失蹤之後,族中已經嚴禁下山了。

紅衣公子皺眉道:“算了,不管了,或許是我感應錯了。這祭壇符文十分玄妙,或許是其他的也說不定。我們此行的目的,便是前往蘇家,憑吊蘇定勝。”

“哼!這蘇家還真是托大,身為奴宗竟然執意邀請我們前來吊唁!真是該死!”

“蘇家身為我族奴宗,一直活躍在迷霧之巔下,為我們做了不少的事情。蘇定勝又是百年難遇的一代英傑,族中也是頗為重視的。如此說來,前去吊唁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紅衣公子淡淡說道,“隻不過利用百年玄冰之棺冰封了蘇定勝的屍體半年之久,這蘇家執意邀請我們前去的心情還真是堅定啊。”

“公子前去吊唁,必定讓蘇家感恩戴德。”冷麵侍從仍舊冷冷說道,顯然對天下第一世家極為看不起的模樣。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人群攢動,富麗堂皇的車隊緩緩駛到了客棧的門口。

那車全部貼著金箔,而馬兒都披著紅色的鞍鎧,看起來不似尋常人家,而那車廂的四角都掛著金色的鈴鐺,在車廂的背麵刻著“蘇”字。

“驪山蘇家?!”

“天下第一世家?!”

“怎麽會在這裏?”

竊竊私語的聲音簡直如同蒼蠅飛舞。

隻看到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英俊而又穩重,帶著一股恭敬的神色,從門外緩緩走入。在紅衣公子和冷麵侍從的麵前停下,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跪倒在地,“蘇易宗見過公子!”

蘇易宗?!

傳說中的蘇家新任家主?全天下媲美皇帝的人!可是,又怎麽會如此恭敬的朝一個人下跪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周圍的人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盯著三人,然後揉一揉眼睛,再揉一揉眼睛。對,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

是蘇易宗,號稱天下第一世家的家主,竟然恭敬的跪在地上。

而他所跪的對象,那個紅衣公子的臉上竟然毫無表情,甚至還劃過了一絲厭惡之色。

“公子不喜歡如此浩大的場麵,蘇易宗你是在找死麽?!”冷麵侍從怒道。

蘇易宗的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易宗不知道公子……”

“罷了。也省了我的腿腳之力了。隻是,不知道蘇家如何得知我來到這裏的時間的?”紅衣公子微微眯了眯眼睛,如同危險的蛇一樣。

蘇易宗忍住內心的緊張和不安,“稟報公子。自從主家答應前來吊唁先父,蘇家就在沿途各個城鎮的客棧安放了眼線。所以,能夠第一時間得到公子前來的消息。”

“哦?這麽說,是在監視我了?”紅衣公子挑了挑眉毛。

“易宗不敢!”蘇易宗聽到之後,直接碰的一聲頭向地麵狠狠的磕去,大聲的請罪道。

“走吧。”紅衣公子淡淡的說道,已經起身,行雲流水,眨眼間已經出了房門。

蘇易宗暗地裏捏了一把冷汗,待看到紅衣公子出門的功夫,暗道:果然是天鳳一族!

紅衣公子淡淡的上了馬車,便不再理會蘇家的任何一個人,而那冷麵侍從也是如此。

但,蘇易宗絲毫尷尬也沒有表現出來,縱然他是天下第一世家的家主也同樣如此。

其實,三人都知道,紅衣公子如此作態並非針對蘇易宗。這隻不過是,主人對奴仆的一種下馬威罷了,用來彰顯自己高貴的身份。這種遊戲,在高貴的血統裏麵,是習以為常的遊戲。

蘇易宗也不陌生。

山峰上頭,狐不歸利用妖風載著蘇小小輕而易舉的爬了上來。

“可是這裏?”狐不歸問道。

此時乃是一處懸崖,非常的陡峭,周圍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看不出什麽奇特之處。

倒是蘇小小已經陷入了回憶之中,過了許久,才驚喜的開口道:“就是這裏,我記得……我記得那些黑衣人就是在這裏追上了我和爹爹,然後爹爹為了救我,跌入懸崖……後來,後來,師傅從天而降,將那些黑衣人盡數打跑,這才有了我以後的生活。”

“那就好。”狐不歸麵帶微笑,手捏妖風,再一次帶著蘇小小憑空而起,朝著懸崖的下方飛去。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兩人再度出現在了一個人類的小鎮子上麵。

蘇小小神色有一些失落,原本以為會找到和爹爹有關的消息,可是卻什麽都沒有。

“不必難過,沒有發現蹤跡,豈不是最好的結果。”狐不歸聳了著肩膀,這家夥最近可是愛上了這個動作,“至少能夠證明你爹爹還沒有死。”

蘇小小歎了一口氣,“其實一直都是我強求了。二十年過去了,縱然是爹爹沒死,恐怕也已經記不得我了。”

狐不歸自小就是無父無母,哪裏知道蘇小小心中的哀歎,撇著嘴巴,“那正好,你可是答應我陪著我遊離人類社會的啊。可是卻一直在這裏轉啊轉啊,好沒意思。我不管,你必須陪我去別的地方玩……啊呸,是曆練!”

蘇小小轉了轉腦子,露出微笑,“好啊,我的小狐狸,不過別忘了。我可是你的主人!”

狐不歸的帥臉一下子垮了下來,然後揮了揮手,將周圍迷瞪的魂三道四的女子全部都散了開去,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雞腿。

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狐不歸咬著雞腿,口中嘟嘟囔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