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送走了蘇家兩兄弟後,蘇小小進了屋來,見蘇諾正坐在窗前發呆,忍不住低聲喚道。

“他們走了?”蘇諾柔聲道。

“是!”蘇小小輕輕頷首。

“那兩個兔崽子,師父我躲了他們好幾日,沒曾想他們竟然大膽到闖入府中來,若還有下次,你拿著掃把給我趕人!”蘇諾憤然道。

“是,師父,徒兒知道了!”蘇小小忍禁不俊,卻又不能笑出聲來。

“這兩日收拾一番,我們過些日子就離開這兒吧!”蘇諾柔聲道。

“我們去哪兒?”蘇小小低聲問道。

“雲詔國現在是雲斐的天下,雲皓勳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拚個你死我活的,雲詔國大亂在即,我們不能前去,雲皓勳的母後殷沫是殷兆王朝的公主,這殷兆王朝也不能置身事外,指不定也會發兵,我們也去不得,至於南奚國……我不想回去麵對李尚。”蘇諾說到此忍不住皺起眉頭,天下如此之大,她竟然沒有了去處。

“那我們該去何處?”蘇小小也很無奈。

“你容師父在考慮幾日吧!”蘇諾歎聲道。

“是,徒兒告退了!”蘇小小也不想打擾她休息了,隨即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蘇小小還在睡夢中,芸娘便衝進了她的閨房。

“出了何事?”蘇小小睡眼朦朧的看著芸娘。

“小姐,四皇子離開皇宮了,奴婢一直派人跟著他的,小姐可是要親自去要銀子?”芸娘笑道。

“那是自然,快幫我更衣!”蘇小小頓時睡意全無,生怕遲了,又被端木珩那個臭小子給溜了,她那八十萬兩銀子豈不是永遠要不回來了。

梳洗好後,蘇小小直奔外院,騎上馬便與芸娘一塊出了府去。

“小姐,四皇子此刻正在福源樓上用早膳,奴婢帶您去。”芸娘一邊說,一邊指路,和蘇小小一道趕了過去。

下了馬後,蘇小小將手裏的馬鞭丟給了芸娘,便快步上了樓,在二樓的靠窗處瞧見了端木珩。

“四皇子,許久不見了,皇子近日可曾安好?”蘇小小走近後,輕輕屈膝笑道。

“是你。”端木珩回過頭來去,看清來人後,臉色大變。

“正是小女子,幾日不見,四皇子莫不是將小女子給忘了?”蘇小小略有所指道。

“當然……不敢忘了。”端木珩咬牙切齒道。

這幾日,他為了那八十萬兩銀子,四處借債,弄得焦頭爛額卻很少有收獲,母妃那兒的寶貝是有不少,可他還未拿走便被奴才給發現了,母妃好一頓臭罵,讓他現在都鬱悶。

外祖父家如今做主的是最吝嗇的大舅舅,無論他如何說,大舅舅就是不肯給,連借也不成。幾個兄弟倒是給他湊了一些,就連出嫁的姐姐們那兒也借了,如今也還差了一半,如今債主卻上門了,真讓他心裏發堵。

“喲,這是哪家院裏的姑娘啊,大清早就來找咱們四皇子,也太心急了吧!”端木珩身邊的男子怪聲怪氣道。

端木珩聞言臉色更差了,可他還來不及訓斥,這人又道:“還是四皇子好福氣,這樣的姑娘,縱觀咱們全京城各大樓子,也找不出兩個能媲美的,那些世家小姐,更是比不上了,恭喜四皇子!”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小姐是樓子裏的姑娘?”蘇小小自小出入青樓,長大後沒少被人誤會,雖然不在意,但也不是誰都能戲弄她的。

“不……不是。”男子聞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是他故意如此想,按理說,有哪個大家小姐會在大清早的拋頭露麵找男人呢,這樣的女子除非是出自青樓的,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端木珩,拿來吧,都過了七八日了,你不會告訴本小姐,你沒有吧!”蘇小小懶得搭理那男子,她看著端木珩,伸出手道。

“小小……小姐,能否寬限幾日啊?”端木珩發誓,這是他有生以來在女人麵前脾氣最好的一次了。

“寬限?你堂堂大燁帝國的皇子,難道連那麽一點點都拿不出來?是不是要我帶著她們跟著你去皇宮吃喝啊?”不是蘇小小存心威脅他,誰讓他放火燒絕色坊那日,那般的囂張,即便她是皇子,她也得銼銼他的氣焰,看他還敢不敢亂來。

“先付一半,可好?”端木珩臉色鐵青,卻不得不擠出笑容道。

“也行啊,剩下的,給利息,你還得保證一個月之內還給我,如何?”蘇小小笑道。

“好,我一定給你,一個月之內!”端木珩咬牙切齒道。

“空口無憑,立下字據吧。”蘇小小仔細觀察了手裏的銀票,確定不是假的後,才看著端木珩笑道。

“字據!”端木珩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卻又不得不寫,於是在眾人無比錯愕的目光中,寫下了欠條。

“多謝四皇子了,咱們回見!”蘇小小拿著欠條,臉上滿是笑容。

“最好是一輩子不見!”端木珩暗自在心中嘀咕道。

看著蘇小小無比囂張的走了,端木珩身邊的男子才道:“四皇子,那是誰啊?”連皇子都忌憚的人,他當然得小心了,以後千萬不能再得罪了她。

“她是誰與你無關!”端木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後,起身離去了。

拿了銀子和欠條後,蘇小小心情無比好,哼著歌在街上閑逛著,來了這麽多日,她還從未出來走走呢。

“小姐,等等奴婢啊!”芸娘叫著追了上去。

福源樓門口,端木珩看著蘇小小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心中正想著如何才能湊足那銀子,不讓這臭丫頭再揪著他的小辮子,讓他受人嘲笑,卻見眼前有一雙白嫩的小手在揮啊揮,定睛一看,心中登時一個機靈,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來:“原來是瑤妹妹,幾日不見,妹妹可好?”

“那當然好啊,不過,太子宮中雖然舒服,也比不過四皇子你當初給本小姐準備的大牢啊!”女子冷聲道,她正是端木珩師父的嫡親孫女,也是沐家唯一的孩子,沐瑤。

兩日前,大燁帝國皇帝端木睿下旨收沐瑤為義女,封為安平公主,如今她也算是端木珩等人的妹妹了。

“瑤妹妹又說笑了,我今日還有要事,先行一步了!”端木珩訕笑道。

“四皇子,聽說你燒了絕色坊,被那青樓女子追著要債,可有此事?”沐瑤看著他,臉上帶著嘲諷道。

“是啊,我真恨不得將那些青樓全燒光了,免得禍害世人啊!”端木珩硬著頭皮道。

“你倒是和我不謀而合了,本小姐平身最討厭的便是青樓女子!”沐瑤眼中一片寒意。

“沐瑤妹妹說的是啊!”端木珩附和道。

“若可以,本小姐真恨不得將天下的妓院全燒光了,以解心頭隻恨,你倒是做了一件讓本小姐滿意的事兒,四皇子,前些日子的恩怨,一筆勾銷了!”沐瑤雖然不喜歡端木珩,但這件事在她看來,做的真是漂亮,讓她聽了,又解氣,又舒服。

“謝謝沐瑤妹妹,隻可惜你四哥我如今債台高築,自顧不暇啊,否則原為妹妹效勞!”端木珩故作為難道。

他知道這個丫頭多麽的古靈精怪,這丫頭一定是想拉他下水,拿他做墊背,他端木珩才不會上當呢,決不再一個女人身上吃兩次虧,這是他的準則。

“四哥到底欠了她多少銀子?”沐瑤語中再也沒有了調侃之意了。

“八十萬兩啊!”端木珩真是後悔啊。

“八十萬兩,她怎麽不去搶?太過分了。”沐瑤聞言,臉上滿是憤怒。

端木珩看著沐瑤這番模樣,心中暗道,機會來了,他何不利用者沐瑤和那蘇小小為敵,讓端木玄左右為難,隻要端木玄沒好日子過,損失多少銀子都是值得的。

“可不是,按理說,重建絕色坊也要不了那麽多銀子啊,可她就要八十萬兩,我堂堂一個皇子,總不能和青樓女子爭執,鬧笑話吧,隻得吃啞巴虧了!”端木珩故作可憐道。

“那女子如今在哪兒?”沐瑤聞言,氣上心頭。

“瑤妹妹,你可別為四哥出頭,犯不著啊!”端木珩連連搖頭。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瞻前顧後,枉為人,我告訴你,既然你父皇收我為義女,我們又恩怨兩清了,你也是我的義兄,我幫你理所應當!”沐瑤拍著端木珩的肩膀,很義氣道。

“謝謝妹妹,那女子如今往前頭的集市上去了。”端木珩說罷在心中安慰自己道,不是我端木珩卑鄙,沒銀子還錢,隻能除此下策了。

沐瑤和端木珩二人都是會武功的,兩人腳程很快,一會功夫便追上了蘇小小。

“瑤妹妹,就是那穿著淡綠色衣裙的女子!”端木珩指著不遠處的蘇小小道。

“是她,裝的倒是跟良家婦女,大家小家一個樣,本小姐最討厭這些做作的女人!”沐瑤說罷抽出一直別在腰間的長鞭,快步追了上去。

蘇小小原本和芸娘看著小攤上的發釵,正準備買一隻,誰知道自己剛剛遞出銀子,便感覺到了危險襲來,手裏的釵子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卷走了。

沐瑤一收鞭子,將那釵子接住,雖然心中很不屑這種便宜貨,卻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對擺攤的小販道:“這個多少銀子,我要了!”

“這是我們小姐先看上的,哪裏來的丫頭片子,竟然這樣無理!”芸娘忍不住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