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見芸娘打扮妖豔,心中厭惡不已,下意識的癟了癟嘴,隨即不再搭理她,而是從銀袋裏拿出一錠銀子丟給了小販:“這珠釵本小姐買下了,這銀子給你,不用找了!”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小販喜不自禁,這一錠銀子都能將他這小攤子給買下了,他自然樂意。

“你有沒有搞錯,這是我們小姐先選上的!”芸娘氣憤不已,丟出兩塊銀錠子給了小販:“給我們小姐!”

小販見此傻眼了,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兩位財大氣粗且互不相讓的主兒,一時有些著急了。

“小姐,小的是小本生意,開罪不起各位貴人,兩位小姐喜歡什麽盡管拿,小的不要錢,請兩位小姐息怒啊!”小販誠惶誠恐道。

蘇小小見此,心軟了,她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做這小本經營的營生已經很難了,若在收人刁難,日子更是難熬,她不想再多生事端,也不想著小販為難,於是拿起另一隻珠釵道:“我要這個吧,銀子不用退還了!”

“謝謝小姐,謝謝!”小販聞言,忙不迭道謝。

“你這個攤子,本小姐買了,若不賣,本小姐便掀了它!”沐瑤卻丟了一錠金子給了小販,揚了揚手裏的鞭子,沉聲道。

“這……小姐。”小販看了看沐瑤,再看看蘇小小,眼中滿是乞求。

“芸娘,咱們走吧!”蘇小小深深的看了對麵的女子一眼,隨即對身邊的芸娘道。

芸娘何嚐不知蘇小小的意思,她瞪了一眼沐瑤,才跟著蘇小小去了,且料剛走了幾步便覺得背上傳來鑽心的疼痛,整個人也摔倒在地。

“芸娘,你怎麽了?”蘇小小見此大驚失色,下意識蹲下身抱住了芸娘,卻感覺到自個手上黏糊糊的,伸出手一看已沾滿了鮮血。

“芸娘,你受傷了!”蘇小小看著芸娘的背,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熱,她們穿的本就單薄,此刻那薄衫已經破了長長一道口子,芸娘的背上還有一道冒著血的傷口,蘇小小一看便知是被皮鞭所傷。

“你為何打傷芸娘?”蘇小小看著眼前正在把玩著皮鞭的女子,沉聲喝道。

“我這鞭子專打那些不要臉的女人,既然你們是青樓*,就該安安分分的呆在樓子裏,大白天出來晃悠,勾引男人,簡直是傷風敗俗,本小姐見一個打一個,見兩個打一雙。”沐瑤無比憤恨道。

“青樓女子又如何,普天之下青樓女子多不勝數,有哪條王法規定青樓女子不能上街,不能出門?你未免也太放肆了吧,給芸娘道歉!”蘇小小沉著臉道。

“要本小姐給一個青樓女子道歉,簡直是做夢,本小姐寧願死,也不會道歉。”沐瑤說罷捏著手中的鞭子,臉上露出了笑容:“你是不是也想挨打?”

蘇小小知道,自己不會武功,斷然不是眼前這女子的對手,但是此刻她若是還不明白,這女子是衝著自個來的,那便是真的蠢了。

“說你的來意吧!”蘇小小麵帶諷刺道。

“好,快人快語,本小姐也不和你囉嗦了,聽說前些日子你的絕色坊被燒了,你向四皇子要八十萬兩銀子,對嗎?”沐瑤冷笑道。

“是又如何,原來你是端木珩派來的,有道是明人不做暗事,想不到他堂堂一個皇子,欠債不還錢,還使出這麽卑鄙的手段,讓人找本小姐麻煩,真是個縮頭烏龜!”蘇小小猜想端木珩一定在周圍看著,才故意說些難聽得話想要激怒他。

“你這女子真是不知好歹,出自青樓的沒一個好東西,我原本隻想要回那四十萬兩銀子的欠條,如今本小姐要你把四十萬的銀票一道還來,八十萬兩,你也不怕被撐死!”沐瑤說罷上前一步,對蘇小小道:“若是你不還來,本小姐便鞭子伺候。”

“真是笑話,我告訴你,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八十萬兩銀子,你們照賠不誤,就算大燁帝國的皇帝端木睿下旨,本小姐也不會少一個銅錢!”蘇小小毫不退讓,上前一步道。

“討打!”沐瑤聞言憤怒不已,忍不住揚起了手裏的鞭子便朝著蘇小小身上抽了過去,她本就是沐家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從小便未有人敢不聽她的話,現在她又是皇帝喜愛的義女,有公主的身份,在這大燁帝國橫著走也沒有什麽不行,哪裏將蘇小小一個“青樓女子”放在眼裏,因此下手沒有留情,反而使出了渾身的勁兒。

蘇小小哪裏料到眼前這女子如此霸道,如此放肆,真的敢打她,情急之下本想躲避,可沐瑤手疾眼快,她哪裏躲得了,結結實實的挨了沐瑤一鞭子,衣袖頓時破了開來,手臂上露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皮開肉綻,疼得她腦子嗡嗡作響。

“瑤妹妹,你這是作甚,有話好好說啊!”端木珩也沒有料到沐瑤會真的打上去,他離得遠也來不及阻止,見蘇小小被打了後,心中暗叫不好,隻得出來阻止。

“我說端木珩,你該不會是看著這女人長得美,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吧!”沐瑤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道他沒骨氣。

“不是不是,她打不得啊!”端木珩說罷看著蘇小小,一臉急切:“小小……小姐,你沒事吧!”話剛說完,端木珩便瞧見了蘇小小手臂上那條長長的疤痕,在蘇小小凝白如玉的肌膚上顯得格外恐怖和猙獰,端木珩心中一涼,這樣深的傷口一定會留下一大條疤,對於女子來說,可是大忌。

而此時的蘇小小,除了痛便是震驚,她兩世為人,前前後後活了幾十年,從沒有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如今卻被人打了,被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給打了,她想告訴自己,算了,別生氣了,以自己的醫術,很快便會痊愈,連一絲絲恨極都看不出來,可那鑽心的疼痛卻告訴她,這是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好……很好,打得好!”蘇小小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你是不是病了?”端木珩隻覺得毛骨悚然的。

“滾!”蘇小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看著眼前這女子道:“敢問小姐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做何營生?”

“你想做什麽?”沐瑤一時間詫異不已,心道,她說話怎麽和爺爺盤問那些上門提親的人一個口氣啊。

“我蘇小小明人不做暗事,報仇亦然,當然要問清楚小姐的來曆,報仇的時候也好一網打盡啊!”蘇小小無比狠厲道。

“好,本小姐名叫沐瑤,乃是沐家大小姐,沐家你可聽說過,我沐家當初可是大燁帝國第一大世家,我爺爺沐長風當初可是名聞天下的戰神,如今皇上收本小姐為義女,賜封號安平公主,你想報仇,隻怕一輩子都是做夢!”沐瑤麵怒諷刺道。

“說到底,小姐不過是會投胎,去了一戶好人家,才可以為所欲為,欺辱旁人,不過,會投胎也是一種本事,小小雖然自愧不如,可這仇也得報!”蘇小小一聽,便知這沐瑤就是端木玄的師妹了,原本應該算是自家人,可她蘇小小絕不會白白被人打,自家人亦然。

“有本事,你就去皇宮找本小姐報仇吧!”沐瑤狠狠的瞪了蘇小小一眼,隨即又揮出了鞭子,在端木珩還未來得及阻止之前,一鞭子抽在了蘇小小的另一隻手臂上,隨即一拉,蘇小小的衣袖便被扯爛了。

沐瑤接過斷了的袖子,從中拿出了銀票遞給了還呆呆看著這一切的端木珩,隨即又撕碎了借條,對端木珩道:“走吧,四哥!”

“完了,闖禍了!”端木珩心中哀嚎一聲,隨即上前對蘇小小道:“蘇小姐,銀票我一會便送去府上,八十萬兩一個銅錢也不會少,我會命宮中最好的太醫去為你治傷,還望你莫要見怪,瑤妹妹她確實放肆了一些,但不是故意的!”端木珩滿臉歉意道。

“這話留回去講給你老子聽吧,今兒個,你們兩個都休想走!”蘇小小憤怒了,她兩輩子也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哪裏有咽下去的道理,說話間已經摸到了手上戴著的玉鐲子,欲從中取出毒粉。

“打了我蘇諾的女兒,就算他老子來了,也照打不誤!”就在蘇小小準備灑毒粉時,隻聽得身後一身爆喝,便見一道寒光閃來,定睛一看,竟然是師父的劍。

“你……。”端木珩的確被嚇到了,一個旋身躲了開來,可他身後的沐瑤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被劃破了手臂,手裏的鞭子也落了下去,卻被孫諾給接住了。

“臭丫頭,讓你打我家小小,看老娘今天不收拾你!”蘇諾揚起鞭子便打了下去,一鞭接著一鞭,沐瑤雖然躲過了許多,但身上依舊被抽了好幾下,疼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別打了。”端木珩見此大感頭疼,忍不住上去拉住了蘇諾的鞭子。

“你還敢擋著老娘,端木珩,你這個臭小子,老娘當初對你不薄啊,你燒了老娘的絕色坊,還欠債不還,讓這個臭丫頭欺負小小,你是不是皮癢了?”蘇諾無比火大,忍不住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