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冰冷的坐在部長的位置上,蕭沐雨冷冷的翻開了手中的文件,那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淡漠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似乎就連克夫卡侯爵這般的大貴族的死亡都無法讓他有絲毫的動容,那冰冷而漆黑的雙眸中,是宛若滅絕了人性一切感情波動的徹骨冰寒。

搜查部內,暫時的安靜了下來,眾人都站了起來,靜靜的看著那個翻閱著文件的冰冷男子,等待著對方的應對。

沒過多久,蕭沐雨便將這本所謂的罪證宣判書大致看了一遍,冷冷的合上了手中的文件,蕭沐雨冰冷的目光望向了眾人,“很好,這樣一來,我大致能夠判斷出金克絲是誰了。”

“我的戰書既然已經得到了回應,那麽接下來,就是真正的戰鬥了,”蕭沐雨冷冷的說道,“金克絲與我們之間的戰鬥。”

“呃……夜先生,你說你已經知道金克絲是誰了?”卡麗耶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的?就憑借這份新的文件?呃……難道上麵留下了什麽線索嗎?”

“這份文件很普通,如同金克絲以往留下的罪證判決書一般,除了列舉了這位克夫卡侯爵所犯下的惡行之外,並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蹤的線索,”蕭沐雨冷冷的說道,“不過克裏夫侯爵的死卻能夠幫我們將排查的目標圈子進一步的縮小了……而且,在這些還有嫌疑的人之中,我大致已經可以猜到誰是金克絲了。”

“呃……是……是誰啊?”加利恩有些期待的問道,“金克絲到底是誰啊?”

“如果我沒過猜錯的話,金克絲應該就是……”蕭沐雨那冰冷的目光在眾人緊張的臉上緩緩掃過,最終停在了前搜查部部長伊爾特的臉上,“伊爾特先生的養女,彌海月小姐。”

“什……什麽?”瞬間整個搜查部內完全炸窩了,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寫滿了難以置信。雖然眾人對於金克絲很有可能就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事實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了,但蕭沐雨公布結果時,眾人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畢竟那個名叫小月的姑娘無論怎麽看,都隻是一個活潑而可愛的十六歲小女孩,雖然小姑娘偶爾有些調皮,但對於這個經常來警備隊給她的伯父送飯的小女孩,眾人都是十分的喜歡的。

所有人都曾在私下裏思考著身邊的哪些人可能會是金克絲,但無論是誰都沒有想過那個可愛調皮的小姑娘竟然就是金克絲……一個是凶殘狡猾的連環殺人狂,另一個卻是可愛俏皮的花季少女,無論怎麽看,眾人都無法把這兩者聯係到一起。

“夜先生,你……”伊爾特張了張嘴,這才麵色凝重的問道,“你有多少的把握確定小月就是金克絲?”

“……”麵色冰冷的和這位穩重的中年男人對視著,蕭沐雨冷冷的說道,“百分之十三。”

“什麽啊?隻有百分之十三的把握,你就敢肯定小月是金克絲?”伊爾特還沒有說話,一旁的伊澤瑞爾就不滿了,“看你說的那麽鄭重其事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起碼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呢。”

“所謂的案情推測,就是把所有可能的結果全部列舉出來,然後一個一個的去進行排除,雖然花的時間會多一點,但總會有收獲的,”蕭沐雨冷冷的說道,“而在這個過程中,若是不小心誤會了某人,那麽隻需要在徹底排除了這個人的嫌疑後,給她道個歉就行了。”

“這就是我推理案情追查罪犯的方法,”蕭沐雨冷冷的說道,“我不會因為某個推測因為看起來不成立就去推翻它,我所堅信的是事實與證據,我從來不相信所謂【絕對不可能這樣】的說法,因為證明一個人的無辜與否需要的不是主觀的臆斷,而是證據。”

“好吧,既然你說小月是金克絲,那麽你就把你的證據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伊澤瑞爾不爽的瞪著蕭沐雨,說道,“讓我們看看你那所謂的【隻有完善的證據才能證明一個人的無辜與否】是如何證明小月就是金克絲的。”

“……”冰冷的目光在搜查部內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蕭沐雨冷冷的說道,“還記得我三天前交給你們的任務嗎?當時我讓你們去給身邊的親人和朋友複述我說的那些話,其實目的很簡單,除了如卡麗耶小姐說的那般是對金克絲進行挑釁之外,也是在縮小我們搜查的圈子。”

“之前的搜查部內一共有六名成員,分別是剛從琉克魔武學院畢業的加利恩·迪爾先生,刑偵隊的老警員卡麗耶·金小姐、丹迪·布裏頓先生和科內·布爾勒先生,以及警備隊的案卷處理調查部的老警員伊爾特先生,還有因為閑得無聊所以來警備隊打發時間的九階高手伊澤瑞爾先生,”蕭沐雨麵色冰冷的說道,“這就是警備隊成立的專門針對金克絲的案件搜查部的部員組成。”

“你……”狠狠的瞪了一眼蕭沐雨,伊澤瑞爾有些惱火,“你說誰是因為無聊才過來幫忙的啊?”

“……”冰冷目光掃了金發少年一眼,蕭沐雨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己的說著,“我仔細的研究了眾位的性格,然後針對大家的性格來布下了這麽一個局,我讓大家複述的那些話雖然看起來隻是平常的抱怨,但人的性格大多都是不同的,有些人喜歡在朋友家人麵前傾述苦惱,而有些人卻習慣了將壓力一個扛。”

“若是按照伊爾特先生、布裏頓先生以及卡麗耶小姐你們三位的性格,就算真的有壓力及抱怨,你們也是決計不會在朋友及家人麵前吐露這些壓力的,”蕭沐雨冷冷的說道,“所以如果金克絲就在你們的親人之中,那麽以她的智商,聯係一下獲得的信息,她很容易就能看穿這個看起來平常的抱怨中的不平常,進而推測出這件事是出於我的授意的事實。”

“於是,她很容易就能推測出我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蕭沐雨冷冷的說道,“這個時候,她也能夠清楚我這其實就是在針對她做下的陷阱以及挑釁,而依照金克絲表露出來的行事作風,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對我的挑釁進行回擊,所以……克夫卡侯爵就死了。”

“呃……夜先生你是說,克夫卡侯爵其實就是金克絲對你的挑釁進行的回擊?”卡麗耶有些奇怪的問道,“可是這不符合常理吧?金克絲既然已經知道我們在懷疑它的身份了,它應該做的就是隱藏自己的身份,不再留下任何可能被我們追蹤到的線索啊,怎麽還可能回應你的回擊呢?按照目前金克絲的表現來看,它可不是一個莽撞的笨蛋啊。”

“的確,金克絲確實不是一個莽撞的笨蛋,”蕭沐雨冷冷的說道,“但她卻是一個義理的偏執狂。”

“半年的時間裏,她一共殺害了七十三條人命,而這些被害者無一例外的都是那些逃脫了法律製裁的惡棍,每次行凶之後,她都會在現場留下被害者的犯罪判決書,上麵記載了被害者曾經犯下的罪孽,”蕭沐雨冷冷的說道,“很顯然,她認為她自己做的事情是代表著正義的。”

“在她看來,這些罪犯都是該死的惡棍,【既然法律無法懲治這些罪犯,那麽就讓我代替法律來懲治他們】,這……就是她的想法,”蕭沐雨冷冷的說道,“她偏執的認為自己的行事是正義的,所以她才會留下案件判決書,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告訴所有人【我殺的都是罪有應得的罪犯,我不是邪惡的惡徒,相反,我是來拯救正義守護善良的戰士】。”

“如果她不是偏執的義理狂的話,她大可不必多此一舉,”蕭沐雨冷冷的說道,“要知道,她所留下所有的判決書上清晰明了的標明了所有的被害者所犯下的罪業,半年的時間裏,一共七十三分判決書,沒有一份出錯,這樣恐怖的刑偵能力,就算是整個警備隊的警員加起來,也得稍遜幾分……至少,金克絲在半年之內,就能無論大小明細的將七十三份案件調查得一清二楚。”

“而整個德邦警備隊這半年的時間裏,一共受理且處理成功的案情卻隻有這個數字的一半,”蕭沐雨冷冷的說道,“如果她隻是因為掌握了強大的力量而產生了優越感,自詡為正義的審判者去審判他人,滿足自己那可笑的虛榮心的話,她大可以直接從警備隊裏提取罪犯的資料,去對其一一誅殺,完全不用花費如此多的心力去將這些案情調查得這麽清楚。”

“她之所以會這麽做,除了盡量避免被搜查部抓到線索之外,最大的原因則是因為她害怕由於警備隊的資料不正確而讓她殺錯人,”蕭沐雨冷冷的說道,“半年的時間內費盡心機的去一一把七十三起案件全部調查清楚,寧可自己心力疲累,也絕不願意枉殺一個無辜者。”“這樣的堅守,絕對不是那些僅僅隻是因為掌握了力量就自覺高人一等的家夥能夠做到的,”蕭沐雨冷冷的說道,“金克絲……絕對是一個義理的偏執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