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嘉文的好友無畏伯爵蓋倫怎麽辦?”崔斯特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說道,“天權之日的時候,他肯定會回楓葉雪參加慶典的,有他在的話,就算我們到時候以四對三,在數量上占據優勢,但真打起來的話,其實贏麵不怎麽大啊。”

“無畏伯爵不用擔心,”維迦說道,“據我們收到的消息,現在蓋倫並不在無畏要塞,他已經獨自一人離開了德瑪西亞,去了誰也不知道的地方,整個人都已經快消失半個月了。而這位責任心如此強的將軍,竟然在不留下任何的信息的情況下就舍棄了他的軍隊和職責離開了,在過去,這幾乎是很難想象的事情。”

“所以我們大概可以肯定他應該出了什麽意外,或者有什麽必須立刻去處理的急事讓他不得不離開了,”維迦說道,“蓋倫作為公認的聖域之下第一人,能讓他著急到連自己的軍隊和職責都舍棄的事情,其重要性毋庸置疑,事情的棘手性也是毫無疑問的,保守估計,除非那件事已經完成,否則至少在年底之前,他都很難出現了。”

“呃……無畏伯爵竟然丟下自己的軍隊跑了?這個科學啊,”崔斯特撓了撓下巴下硬硬的青色胡渣,說道,“他不是德瑪西亞之力嗎?心中對道德正義的堅守能強到將其具現出來後化為無堅不摧的正義之劍的家夥,怎麽可能做出這種無節操的事情啊?到底出了什麽事啊?讓他把自己的職責和部下全部拋棄了。”

“具體發生了什麽並不清楚,我們唯一知道的隻有前不久他的妹妹、德瑪西亞帝國的情報搜查官拉克絲去了一次無畏要塞,緊接緊著蓋倫就失蹤了,至於他為什麽會失蹤,誰也不知道,”維迦說道,“就連德邦的皇帝嘉文三世親自詢問拉克絲,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嘛嘛……明白了,”崔斯特拍了拍手,把幾隻想要靠近的白鴿趕走後,這才說道,“無畏伯爵到底怎麽了和我們沒關係,總而言之,我們到時候隻需要小心不觸碰到聖階守護者和軍神趙信的敏感神經,那麽在最終的戰局裏,我們需要對付的也就隻有嘉文四世還有希瓦娜對吧?”

“嗯,就是這個意思。”維迦點了點頭,說道。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麽這單活我沒有意見,我們接下了,”拉了拉依舊有些歪歪扭扭的破禮帽,崔斯特把目光移到了另外兩名同伴的身上,“你們兩個混蛋呢?你們的意見是什麽?要不要給點別的建議?”

“還給什麽建議啊?你們兩個是大爺,那就你們決定嘍。”奧拉夫扣了扣鼻孔,無趣的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是啊是啊,大爺你們決定就行了,我們沒意見的……哦,對了大爺,今天晚上要不要小女子服侍您呢?”婕拉扭著腰對著崔斯特拋了一個媚眼,笑眯眯的問道,“保證能讓您快樂到天亮的哦。”

“……”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兩個活寶,崔斯特揉了揉眉心,歎道,“你們兩個混蛋啊,能不能給我正經一點?我們可是在討論隨時都可能會送命的正事啊混蛋。”

“哈哈哈哈……魔法師發火了,魔法師發火了,奧拉夫你怕不怕?人家好怕呢,你作為勇敢的戰士,可一定要保護人家哦,哈哈哈哈……”

“可是我也好怕啊!怎麽辦怎麽辦?魔法師大人生氣了,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全世界都毀滅了啊?好可怕好可怕……”

“……”臉色黑黑的看著兩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同伴,崔斯特額頭青筋暴跳。

……

……

“曾經,我擁有一切,”蕭沐雨麵色冰冷的站在湖畔,冷冷的說道,“所以,你所承諾的一切,都對我毫無**力。”

夏日的陽光透過頭頂翠綠的樹冠,在他的身上灑下了斑斑點點,湖畔的清風拂動著樹葉,發出了沙沙的聲音,如同盛夏夜中響起的蟲鳴,悅耳而寧靜。

在他的身邊,是一名英俊的青年男子,雖然右臉臉頰上有一道橫貫了眼角的傷疤,卻無損他的英俊,反而給他增添了一份沉穩的氣質。

衣著華麗、進退有節,行為舉止謙遜得體——這毫無疑問的是一名傑出而高貴的貴族青年,若是出現在舞會上時,毫無疑問的,他將會是所有人眼中的焦點、無數貴族小姐們芳心暗許的王子。

當然,他也的確是一名王子。

德邦的二王子,赤木。

德瑪西亞的皇族與其他帝國不同,每一位新生的王子都隻能擁有一個名,而沒有姓,待到他們成年之後,能夠成為皇位繼承人的,則將舍棄曾經的名字,而繼承皇帝的【嘉文】之名,直到去世。

而沒能在競爭中脫穎而出的王子,也將永遠失去繼承姓氏的資格,隻能一輩子背負著自己出生時母親所取的名,直到老死。

這一代的德邦皇族,隻有兩位王子,一位便是赤木,而另一位,則是十七歲時就已經繼承了【嘉文】之名的德邦皇子嘉文四世。

而在所有人的眼裏,蕭沐雨眼前的這位赤木王子像是一個浪漫的詩人和音樂家要超過像一名合格的帝王。

在人們的認知裏,這位德邦的王子似乎永遠都是那麽謙遜得體,進退有節,從來不會因為外物而動搖內心。所以就算自己的招攬被毫無猶豫的拒絕了,他臉上的微笑也依舊沒有減少半分。

“可是,您畢竟隻是【曾經】擁有過一切,不是嗎?”微微的躬身行了一個貴族禮,赤木微笑著說道,“現在的您,應該已經失去了很多了吧?不然的話,您也不會冠上【曾經】這一個詞啊。”

“……”麵色冰冷的注視著眼前的王子,蕭沐雨冷冷的說道,“你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雖然不是嘉文那一邊的人,但也不會加入你這一邊,對於我來說,我還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今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金克絲抓到,然後早日離去。”

“對於你們德邦皇族間的爭鬥,我沒興趣、也沒時間理會。”蕭沐雨冷冷的說道。

“哪怕我能給您天魂鎖玉?”赤木眯著眼笑道,一臉成竹在胸的表情。

“哪怕你能給我天魂鎖玉。”然而冷漠的男子回答卻令他有些驚訝。

這一次,赤木真的有些驚訝了,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好奇的看著蕭沐雨,問道,“尊敬的冬擁之主,您……真的是冬擁之主嗎?我是說……那位在天心城為了這件物品的線索,而不惜屠城的冬擁之主?”

“這件事與屠城不同,”蕭沐雨麵色冷漠偶的說道,漆黑的雙眸深處,是淡絕了人性的冰寒,“屠城於我而言,毫無威脅,你們所謂的良心譴責我更是絲毫感受不到,所以屠城對我來說,也不過是類似於吃了一個麵包,或者喝了一杯白開水之類的事情。”

“但是幫助你奪權則不同,這是真正的一不小心就會喪命的危險行為,”蕭沐雨冷冷的說道,“我的故鄉有一句話,叫【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恰好我是一個很怕死的人,所以對於你這種隨時可能死掉的事情,我一向是敬謝不敏的。”

“可是娑娜大人還有趙信老爺子不出手的話,整個楓葉雪還有能威脅到您的存在嗎?”赤木微笑著說道,“別說大哥的好友無畏伯爵不在楓葉雪,就算他在,也肯定不是您的對手的……現在的楓葉雪,有能威脅到您的強者嗎?”

“有,”蕭沐雨冷冷的說道,“而且有很多。”

“呃……楓葉雪有這麽多強者嗎?”蕭沐雨的話讓赤木有些驚訝,因為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蕭沐雨的語氣中的那絲認真,很顯然,這絕不是他的推諉之詞,“您能告訴我,大概有哪些嗎?比如說……”

“……”冷冷的撫了撫額頭,蕭沐雨冷冷的說道,“比如說金克絲,比如說你。”

赤木苦笑了一下,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看來您對我有很深誤解。”

“不是對你有誤解,”蕭沐雨冷冷的說道,“而是你並不清楚,如果你真的和你的那位兄長起了衝突,你將會麵對什麽。”

“原來您也不看好我嗎?”有些無奈的苦笑著,赤木搖了搖頭,“我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包括父王在內,你們對於大哥他的信賴永遠都要超過對我的信賴呢?難道他除了強大的個人武力之外,真的有什麽是我無法匹敵的嗎?”

“有,他的心,”蕭沐雨冷冷的說道,“他的內心要比你堅韌,比你要頑強。一個在幾乎堪稱絕望的戰局之中,為了勝利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能毫不猶豫的付出的人,如果為王,就算不能成為一名開拓萬世不朽基業的偉大帝王,至少也能守護住他所擁有的國家。”

“而在你的身上,我卻未能看到這種類似的東西存在,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請,”蕭沐雨麵色冷漠的說道,邁著冰冷的步伐走開了,“因為我不能用自己的未來去跟你一起賭。”

“再見吧赤木王子,當然,也許下次再見時,我就不該叫你赤木王子了,”隨著蕭沐雨的背影漸漸消失,男子在空氣中留下的聲音也漸漸消散,“但就算你真的加冕為王了,又與我何幹呢?”“我需要的,你給不了,而你給的,我也不喜歡,既然你從來就沒有弄清楚我到底需要什麽,那你又憑什麽邀請我和你一起參加這場不明結果的危險賭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