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我真是服了你們了。你們這些家夥的勾心鬥角真是麻煩,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合作就是合作,非得弄這麽多的彎彎道道幹嘛?真是敗給你們了。”奧拉夫一臉不耐煩的摳著鼻子,說道。

“沒辦法,這就是名為人類的生物啊,勾心鬥角什麽的,最喜歡了,”婕拉笑嘻嘻的說道,“話說崔斯特那家夥到底在幹什麽啊?動作怎麽這麽慢?都過了這麽久了還不過來。”

話音剛落,如同在為她的詢問做回答一般,天穹之上響起了空氣被極速破開時的尖嘯聲。暗夜的雨幕下,高空之上巡視的禦者於轟然之間,在夜空中劃過了一條明亮的軌跡,重重的落在了貴族區的某間宅邸之中。

狂暴的力量在遠方炸響,就算相隔極遠,眾人也依舊感覺到了身下的時鍾塔在大地的震動中微微晃了晃。

站在時鍾塔頂部的三人麵麵相覷,遠遠的看到了深邃的夜幕下升騰而起的熾紅色烈焰。極高的溫度將瓢潑的雨幕化作了彌漫開來的巨大水汽雲團,如紅蓮般急劇怒放的火焰之花在遠處的夜色下閃耀了一瞬,將時鍾塔上的三人臉色照得有些詭異。

“這……崔斯特不會這麽倒黴吧?”奧拉夫張著嘴瞪著遠處那團巨大的水汽雲團,半響後才呐呐說道,“暗殺一群雜魚都能引來【龍血武姬】的追殺?”

無奈的歎了口氣,維迦歎道,“啟用第二套方案吧,目前行蹤已經暴露,今晚的事情已經很難善了了。”

“知道了知道了,把水攪渾是吧?這就是我最擅長的了,”大個子奧拉夫提起放在一邊的兩把大斧子,從時鍾塔塔尖的頂部跳了下去,嘴中咕咕噥噥著什麽,若是湊近聽了,大概能聽到“早就該這麽做……”之類的牢騷。

看著狂戰士的身影消失在了時鍾塔頂部布下的【匿影法陣】邊緣,婕拉撇了撇嘴,“這下他開心了。”

“狂戰士嘛,喜歡戰鬥時他的天性,隻能坐在這裏看你們出手,他也憋壞了……算了,隨他去吧,”維迦搖了搖頭,說道,“就由著他的性子,讓他好好的鬧騰一下吧。”

然而下一秒,時鍾塔下方的廣場上猛地響起了狂戰士憤怒的咆哮,大地微微的震顫間,有璀璨的光華從夜幕中升起。能量的風暴在夜色下衝上黑暗的天穹,將黝黑的雨幕生生的破開了。

“你……”狂戰士的怒吼僅僅隻發出了一個字,就被對方激烈的攻勢生生打回了喉嚨之中。

“這……”婕拉兩人對視一眼,心頭猛地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連忙衝到了【匿影法陣】的邊緣,頓時,下方廣場上的場景映入了兩人的眼簾。

空曠而巨大的廣場上,一頭金發的少年笑得很燦爛,璀璨的奧術光輝在他的周身聚集著,聚合成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橢圓形光球,遠遠的望去,如同夜空中升起了一輪輪金色的烈陽。

隨著少年如同一個優雅的舞者一般隨意的揮著手,在他周身聚集的巨大金色光球,便如同受到了引導一般,一個接一個轟向了高大的狂戰士。

奧術的能量在空氣中劃過時的尖嘯如同地獄深處的惡靈尖叫,讓人耳膜欲裂。被狂暴的力量急劇壓縮的空氣在轟然炸開後,化作了四散的巨大衝擊波,將夜空下密集的雨幕震開,讓這個廣場上迎來了短暫的雨停。

奧拉夫雙手握緊巨大的斧頭橫在身前,被那接連不斷的轟擊而來的巨大能量打得不斷後退。嗷嗷大叫著的大個子瘋狂的怒吼著,然而在那毫無顧忌的揮霍著轟擊而來的能量怒濤中,縱然怒吼連連,奧拉夫也隻能被一波又一波狂暴的能量怒濤連連轟退了數十米。

“鬼鬼祟祟的家夥,索裏奧老公爵就是被你們殺死的吧?”金發的少年一邊揮擊著奧術的能量球,以一種近乎奢侈的能量使用方式將狂戰士死死的壓在廣場的邊緣無法寸進,一邊隨意的問道。

“嗷吼!!”高大的狂戰士怒吼連連,不斷被擊退的憋屈感在他的胸膛內燃燒成了熾烈的怒火,幾次想要反擊,卻都被對方那如浪濤一般一波接一波轟來的能量擊退,一時間隻能惱怒的在原地怒嘯著。

“算了,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罪證了,”伊澤瑞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隻是沒想到你們會這麽囂張啊。下午剛謀殺了索裏奧老公爵,不趕快找個地方避過這段風聲,竟然還敢出來鬧事。你們這種目中無人的囂張態度,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這是……”婕拉瞪著下方的金發少年,被對方那種隨意揮霍能量的奢侈使用方式嚇了一跳。

就算是九階的強者,也不可能做到對方那種如同不要錢一般的漫天揮灑著能量的地步。並不是九階強者沒有這種能力,而是這種打法雖然看起來華麗而極具壓迫感,但麵對同階強者時其實能起到的作用極低。

而且這種打法,能量的浪費率實在太高了,並不是每一名九階的強者都有著那種近乎源源不絕的能量的。麵對敵人時,使用這種打法雖然看起來很帥很華麗,但其實一旦一波狂猛的攻勢過後,往往還沒有對敵人造成嚴重的傷害,自己卻已經差不多的力竭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整個大陸上最喜歡用這種無腦亂來的方式戰鬥的就隻有……

“伊澤瑞爾?他怎麽也跑出來插手了?”婕拉奇怪的看著下方將奧拉夫轟擊得連連怒吼的少年,問道,“他不是皮爾特沃夫的探險家嗎?幹嘛要幫德邦對付我們?”

“按照赤木給的信息,他最近應該是在楓葉雪的朋友家做客,並且參與了警備隊追捕金克絲的行動,看起來,在亂局開始前,希瓦娜就已經派人通知他了,”維迦歎了口氣,轉身離開,“奧拉夫暫時脫不了身了,看來攪局的事情隻能我親自來做了。”

“呃……那我呢?維迦,你們都走了,”看著維迦的背影消失在了時鍾塔的另一邊,婕拉將兩隻手聚在嘴邊,做成了一個喇叭的形狀,對著維迦消失的方向叫道,“那我怎麽辦啊?”

“隨便吧,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自那黑暗的夜幕下,有維迦的聲音遠遠傳來,“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考慮去幫幫奧拉夫或者崔斯特。”

“呃……”女法師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咬著一截頭發想了想,也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算了,我還是回去睡覺吧,你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本小姐不管了。”

隨著三道人影的分別離去,原本布置在時鍾塔塔尖的【匿影法陣】也緩緩消散了。夜色下,隱約可見一道窈窕的身影哼著歌走入了黑暗的街巷中,似乎真的打算回去睡覺了。

而就在距離女子僅僅隻相隔數十米遠的另一條街道上,蕭沐雨正麵色冷漠的行走在瓢潑的雨幕中,九階的場域彌漫在他的周身,將傾盆的暴雨排斥在外。

黑暗之中,兩道漫步在雨幕裏的身影在不知不覺間互相錯開了方位,分別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夜色下,遠方的貴族宅邸間偶爾會閃耀一瞬的紅光映入了他的眼簾,卻連讓他的腳步稍稍停頓一下都沒有做到。麵色冰冷的男子,如同沒有注意到那夜色下發生的戰鬥一般,漠然無視了。

意識空間內,惡魔的聲音喋喋不休的響起。

(呐……人類小子,有戰鬥發生誒,嘿嘿……話說,這不是那位王子殿下身邊,那位冰山美女希瓦娜的氣息嗎?難道她現在正在和誰戰鬥?嘿嘿……人類小子,你怎麽看?)

男子的腳步僅僅隻是微微頓了頓,就繼續走向了白沙公館的方向,“與我無關。”

(哈……與我無關,好一個與我無關!我說人類小子,你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自私啊,我喜歡,嘿嘿……不過,你沒發現這句話已經快要成為你的口頭禪了嗎?我說你換句話說會死啊?)

“等你什麽時候把你多餘的廢話收起來,再來跟我討論這個問題。”蕭沐雨冷冷的說道。

(好吧好吧,我們不爭這個了。我們換個話題討論好不好?)

“……”

(不說話?嘿嘿……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

(呐……人類小子,你感覺到了嗎?有天魂鎖玉的氣息哦。)

“……”冰冷的腳步頓了頓,隨後蕭沐雨又麵色冰冷的繼續行走著,“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既然知道本大爺是在說笑話,你這混蛋怎麽不笑啊?你難道不知道像本大爺這種身份高貴的惡魔,給你說笑話的時候,就算不好笑你也得必須陪著傻笑嗎?這都不懂,你怎麽出來混的?)“你到底……想要說什麽?”無視著惡魔喋喋不休的廢話,蕭沐雨冷冷的問道,“猶猶豫豫的可不是你的風格。”(好吧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請教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和平,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人類小子,我們去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