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女神?【阿努爾利斯之槍】?”少女愣了一下,頓時站在屋簷下仰起頭看著遠處夜空下交錯的能量波濤,驚歎道,“好厲害的樣子,是神器誒!竟然是神器誒!卡薩,竟然是神器誒!”

“是啊,竟然是神器誒……”惡魔站在空中,也舉起右手在眼前搭起涼棚,驚歎道,“而是還是兩把哦。唔……這種滿是神聖之氣的劍風,應該就是那把傳說中失落了許久的殺誡聖器【王者之證】吧?沒想到我今天居然見到了這把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聖劍了,哈……我還一直以為它已經徹底消失在了不知道哪個角落了。”

站在貴族區的某個屋簷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驚歎的看著遠處爆發激烈戰鬥,如同看戲一般的指指點點,“話說卡薩,難道這年頭神器已經爛大街了嗎?怎麽連九階的職業者都能拿著出門了?神器不是很珍貴很珍貴的東西嗎?”

“是很珍貴沒錯了,不過末日神戰時死掉的神祗和惡魔太多了,那些掛掉的倒黴蛋的武器自然也就無法避免的流傳出來了……唔,說起來,我的那柄虛空之刃其實也算是神器來著,”卡薩丁摸著下巴說道,“如果當初我真的被蕾歐娜幹掉了,那麽等你找到我的時候,你就隻能看到一具屍體和一把神器了。”

“嘖……神話傳說裏不是說曙光女神蕾歐娜的【阿努爾利斯之槍】擁有著一擊必殺的神性嗎?隻要被【阿努爾利斯之槍】刺中的家夥,無論是神祗還是惡魔都是必死無疑的?為什麽卡薩你中了一槍後還能活下來啊?”彌海月好奇的問道。

“神話故事裏麵說的事情你都信啊?”好笑的拍了少女的頭,卡薩丁哭笑不得,“你難道不知道神話故事都是大人編出來騙小孩的嗎?”

“別拍頭,會影響人家長高的,”少女皺著眉頭蹦開,叫道,“你們這些大人真討厭,這麽喜歡拍小孩子的頭?”

“哈哈哈……小孩子何必在意那麽多嘛,”卡薩丁哈哈大笑著飄進了身後的貴族宅邸內,說道,“好了小丫頭,這一波巡夜的家夥已經過去了,要進來就快點進來吧。”

輕輕一躍,少女直接躍上了數米高的圍牆,消失在了貴族宅邸內的陰影中,“喂……卡薩,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啊?”

“我有事情瞞著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帶著少女在貴族的宅邸內部大搖大擺的行走著,卡薩丁好奇的問道,“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啊?小月你想太多了吧?”

“哼……總之,我總覺得你今天有點不正常,”少女歪著腦袋想了想,哼道,“自從之前在街上遇見那群黑衣人後,你就有點不太正常了……你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說吧,是不是和那些黑衣人有關?他們是什麽人?”

“雖然有足夠的警惕心是一件好事,可是小月你的防備心理有些過剩了吧?”卡薩丁嘿嘿笑道,“那群家夥就是一些過路的,我怎麽會認識他們啊?是你想太多了。”

“真的?”彌海月歪著頭,目光中是無法釋懷的疑惑。

“廢話!當然是真的,”使勁的拍了拍少女的頭,差點把少女打了一個趔趄,卡薩丁哈哈大笑道,“難道這半年來我有什麽事情瞞過你嗎?我們可是最好的搭檔啊。”

皺著眉頭想了想,彌海月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了同伴,“好吧好吧,你說沒有救沒有吧,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不過,不是說了不準再拍我的頭了嗎?卡薩你……你給我站住!”

少女剛說到一半,就看到惡魔見機不妙的跑了,頓時惡狠狠的追了上去,“別跑!卡薩你別跑!”

“你站住我就不跑!”

“你別跑我就不追……卡薩你給我站住。”

“不站就不站,你來打我啊小笨蛋。”

“啊啊啊啊……死卡薩臭卡薩,你死定了!你有本事就別被我抓到!”

“哈哈哈……小丫頭,你有本事就喊得再大聲點啊,看看那群護衛聽到你的聲音後會不會來抓你。”

“你……啊啊啊!氣死我了!你給我站住臭卡薩!”

……

……

在少女與惡魔在某個貴族的宅邸內打鬧的同時,相隔不遠的禁衛軍總部外麵的長街之上,原本小心的潛伏在屋簷後、雪楓樹上、下水道中的十多名黑衣人同時收到了某種訊息,頓時全部都沉默著從各自的藏身之所緩緩浮出,有條不紊的接連越過了禁衛軍總部的外牆,無聲無息的摸向了禁衛軍內的囚室的方向。

而此時的禁衛軍總部由於大多數的人手都在之前被抽調出去維持秩序、疏散可能被九階戰場波及到的區域的民眾、封鎖戰場附近的街區不讓閑雜人等進入被波及、以及保護那些有可能被暗殺的貴族,因此原本還算守衛森嚴的禁衛軍總部此時卻顯得空曠而死寂。

再加上這十多名黑衣人皆是身手不俗的刺客,在路上縱然遇上了兩撥巡夜的禁衛軍小隊,也都被他們悄無聲息的避開了。於是,直到他們已經摸到了囚室附近的小院時,禁衛軍內依舊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而就在這些刺客逐漸開始接近囚室的同時,黑暗的囚室角落中,那個用劣質的油彩畫著滑稽小醜臉譜的小醜則對著對麵囚室內的蠻王露出了一個怪異的微笑,“桀桀……兄弟,你想出去嗎?”

被小醜那詭異的目光看的全是發寒,蠻王捂著胳膊縮到了床單裏,如同馬上就要被強奸了一般淒慘的叫道,“滾開!死同性戀!別對著我笑!”

“……”小醜臉上的笑僵了僵,然後才恢複了過來,繼續用那種尖利而詭異的聲音勸道,“別這麽說嘛,人家可不是同性戀。我的性取向觀念是很正常的,我喜歡的是美麗可口的小蘿莉,對男人沒興趣……我真不是同性戀,所以兄弟你不用這麽激動的。”

“鬼才信你!”蠻王縮在床單裏,似乎這層薄薄的床單給了他安全感一般,他對著那張小醜的臉叫道,“每一個同性戀都說自己不是同性戀,目的不就是為了打消我這種正常人對你們的戒備嗎?等我對你們放下了戒備,誰知道你們這些變態會對我做什麽?”

“我這麽英武帥氣、英姿勃發、英勇無畏……像我這種傑出的男人不但是無數婦女的夢中情人,也是你們這些變態的狩獵目標!別以為你笑得很和諧很有愛很燦爛,我就不知道你腦袋裏想的是什麽齷齪的東西了。告訴你,我不攪基!你離我遠點!”蠻王罵罵咧咧的叫道。

“老子還有可愛迷人的老婆、身材勁爆的小姨子、以及無數暗戀著我明戀著我的純情少女等著我去攻略,請你離我遠點,”蠻王叫道,“我沒空跟你玩什麽禁斷的愛,你想要就自己去找別人吧……如果你實在太饑渴了,可以自己躲到牆角【嗶】,我保證絕對不會偷看。”

薩科的笑才剛剛僵在了臉上,蠻王那一連串的指責怒吼就如同潮水一般噴了過來,竟然讓他有些無奈的感覺,“我……我不是……我……”

幾次想要辯解,但蠻王那如連珠炮一般一波接一波的轟過來的話語卻將他所有的辯解全部打斷,憋回了喉嚨裏。一時間,薩科隻感覺今天似乎遇到了……神經病?

“哎……”無奈的歎了口氣,薩科有些苦惱的揉了揉眉心,終於收回了那種詭異的聲音,用正常的語氣說道,“我說,兄弟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完?你反應這麽大幹嘛?我真的不是同性戀。”

這混蛋反應這麽大,難道他以前被同性戀【嗶】過?不然為何反應這麽大?

惡趣味的在心理編排著對麵的粗獷壯漢,薩科說道,“我其實就是想問問你想不想出去啊……你看,兄弟你比我來得還早,你起碼被關在這裏了一個多月了吧?”

“準確來說,是一個月零二十五天,而且之前我還在警備隊被關了也將近一個月……嗚,好久沒喝酒了,好難過啊,”蠻王抹著眼角歎息道,“老婆上次來看我時也沒給我帶點酒來,她肯定是已經把我給忘了,嗚……她該不會趁我不在跟別的男人跑了吧?”

“這麽想起來……老婆都已經快一周沒來看我了,她該不會真的跟別的男人跑了吧?天啦!”如同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蠻王跪在**瘋狂的捶著胸口,仰天悲鳴道,“老婆竟然拋棄我了!我做錯了什麽啊?女神你要這麽對我!”

“……”薩科的嘴角抽了抽,因為借著囚室內昏暗的燈光,他竟然真的在對麵那個粗獷的大漢的臉上看到了淚水……這,這貨真是九階強者?就這智商也能突破九階強者?該不會是哪裏跑出來的類人猿吧?

女神殿下,讓這家夥突破成為九階強者,你……你這簡直就是造孽啊。

眼睜睜的看著對麵那個粗獷的大個子越哭越傷心,越哭越來勁,薩科覺得自己如果不製止他的話,他起碼能哭一宿,“那個……兄弟,節哀。”

然而他不開口就算了,他一出聲,對麵的大個子瞬間扭過頭來,用那雙紅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這麵,惡狠狠的低聲說道,“你在叫我節哀?”

“呃……沒……沒錯。”不知為何,薩科的心頭突然閃過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但他還是回答了對麵那個大個子的問題。

於是,對麵那個大個子的哭聲止住了,換成了一種神經質的笑聲,那種笑聲薩科偶爾也曾在自己的【驚奇馬戲團】裏的賭場中聽過,一般隻有那些輸光了一切的絕望賭徒才會發出這種詭異而神經質的笑聲。

按理而言,對於這種笑聲對他來說基本上已經算是司空見慣了,然而此時聽著對麵那個神經質的大個子笑起來,他卻覺得腦後直冒涼氣,果然……

“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斷發出神經質的笑聲的大個子猛地衝了過來,健壯的身體嘭的一聲重重的撞到了囚室的木欄上,那雙血紅色雙眼死死的瞪著這邊的小醜,感覺要不是有這些木欄束縛著,他絕對會撲過來把薩科活活咬死,“你!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

“呃……是我?什麽是我?”薩科愣了一秒,不知道對方又發什麽瘋了。

“是你搶走了我媳婦對不對?是不是你?絕對是你!”蠻王瘋狂的在束縛著他的木欄前掙紮著、怒吼著,那種瘋狂的眼神,如同一隻發了瘋了野狗一般可怖,使勁的空氣裏揮舞著的手,蠻王似乎想要將對麵的小醜撕成碎片一般瘋狂的舞動著,“要不然你為什麽要叫我節哀?”

“肯定是你!絕對是你!一定是你!!混蛋啊!!”瘋狂的嘶吼著的蠻王,如同一隻被徹底激怒的野獸,縱然全身的力量都被拘束環束縛住了,也依舊散發著一種如同瘋魔一般的恐怖煞氣,“我被封印了一萬年!又你被搶自己的老婆!如今……你竟然還敢來嘲諷我!你這是自尋死路啊啊啊啊啊!!”

無奈的看著對麵徹底陷入瘋魔狀態的蠻王,薩科無語了。

尼瑪這家夥竟然還真是個神經病啊!

仔細想想,薩科這才想起自從自己進來的時候起,這半個月裏對麵的家夥也一直一句話都不說,成天吃了睡睡了吃,一點無聊的感覺都沒有……在這種枯燥無聊的監獄裏,除了神經病,正常人誰會像他那麽悠閑啊?簡直就像是住在自己家裏一樣。

原來這家夥竟然是個神經病,怪不得!

看著對麵那個瘋狂的咆哮著,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給活吞了的大個子,薩科歎了口氣。就你這神經病晚期的模樣,誰受得了你啊?你那個漂亮老婆不跟別人跑就怪了,要是我,我也跑。

不過嘴裏說的卻是,“哎……我說兄弟,你錯怪我了,真不是我啊!我是無辜的。”

“每一個罪犯被警察找到證據之前也都是這麽說的,”不出意料,他的辯解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蠻王依舊惡狠狠的瞪著他,叫道,“你別想蒙我!肯定就是你這個混蛋幹的!你給我等著!有種別跑!等我出去看我不砍死你!”

“……”無語的看著對麵瘋狂咆哮著的大個子,薩科揉了揉眉心,放棄了把這家夥一起帶出去的想法。

於是,當那群前來營救薩科的黑衣人打昏了囚室外的守衛衝進囚室內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詭異的場景——他們的老大薩科一臉晦氣的坐在地上揉著眉心,似乎遇到了什麽倒黴的事情。而在薩科的對麵的囚室內,則有一個傻大個像條即將要出籠的瘋狗一般瞪著血紅色眼珠對著他們的老大咆哮著、嘶吼著,那種刻骨銘心的恨意,似乎是他們老大把他的老婆給拐走了一樣……

“呃……老大,這……這是啥情況?”小心的貼著過道避開那個瘋狂的咆哮著的大個子伸出來拚命在空氣中撕扯著的手,一個黑衣人摸到了薩科的囚房前,有些驚訝的看著對麵囚室內那個瘋魔一般的大個子,一邊打開大門一邊問道,“這傻大個是誰啊?”

“別提了,一個瘋子,”有些鬱悶的揉著眉心,薩科看著手下打開了囚室的大門,然後伸出戴著拘束環的雙手,看著幾個手下紛紛從身上掏出一套組合的煉金器具組合起來,然後小心的解開他手腕上戴著的拘束環,說道,“本來看他也是一個九階高手,還想帶他一起越獄,然後看看能不能把他拉攏過來的,結果沒想到是個神經病瘋子,靠!”

“呃……瘋子?”那個領頭的黑衣人一邊仔細的操作著那套組合起來的煉金器具,有些好奇的問道,“瘋子也能成為九階高手?不是吧?”

“我也覺得很奇葩,”下意識的想攤手,卻又在下一秒發現自己的雙手手腕都被那套煉金器具鎖著無法動彈,薩科也就隻是無語的歎了口氣,“可事實就是這樣……當然,也有可能是成為九階高手後,他才瘋的。”

“哈……這次還真是搞笑了,沒想到竟然能遇到一個發瘋的九階高手,”領頭的黑衣人搖頭失笑,“老大,既然他是瘋子,那麽我們還管不管他?你不是想要招攬他嗎?”

“算了算了,這樣一個神經病我可消受不起,”無奈的聳了聳肩,薩科說道,“我們還是讓他繼續乖乖的在這裏發瘋……嘶”

說到一半,被煉金器具束縛著的手腕上猛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薩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次老皇帝還真是下血本了啊,這次用的拘束環材料竟然連【熾溫焰】的高溫都無法輕易烤化?嘶……好燙。”“誰叫老大你總是跟他過不去的?”那個領頭的黑衣人明顯和薩科關係不錯,雖然叫著對方老大,卻也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你這是活該啊,要是我侄子成天跟我對著幹,我也得好好整整他。”“滾吧你,”薩科翻了翻白眼,叫道,“你一個混黑社會的流氓,要真有侄兒子,估計對方還不肯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