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前,再次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兩名士兵抱著那準備給斯唯因換洗的幹淨衣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說話。

沉默著與斯唯因對視了許久,達克威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行!很好,你很好!你很好!”

瞥了依舊跪在雨幕中的斯唯因一眼,達克威爾漠然的說道,“你不幫是吧?不幫的話,就給我滾,我達克威爾的軍部之中,沒有你這種懦夫。”

斯唯因淡淡的看了達克威爾一眼,站起身來,轉身走進瓢潑的雨幕中,頭也不回。

“斯唯因……”德萊厄斯伸手想要去挽留這位多年的老友,然而達克威爾警告的眼神卻是讓他的手僵硬在了半空。

冷淡的看著斯唯因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達克威爾冷淡掃了德萊厄斯一眼,“看來他還沒有清醒過來,那就讓他一個人自己好好反省一下。繼續把他關回監獄裏,他一天想不清楚,就一天不用出來了。”

“可是……”

“我說了!這是命令!”達克威爾突然吼道,“聽不懂嗎?命令!”

“這……好吧。”德萊厄斯無奈的領命下去,追著斯唯因的背影也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抬頭看了看頭頂陰沉沉的天空,達克威爾掃了還在一旁守著,不知所措的兩名士兵一眼,淡淡的擺了擺手,“把衣服撤下去吧,現在不用了。”

兩名士兵這才如蒙大赦,一溜煙的小跑著離開了。

就在這時,身後的帳篷中走出了一道人影,“怎麽?勸說失敗了?”

杜·克卡奧的臉上,帶著一絲的恍然和可惜,似乎這個結果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但卻依舊讓他有些可惜。

“啊,失敗了,”達克威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接下來,隻能看我們兩個這幾百年的所學在那個女人的麵前,是否真的不堪一擊了。”

杜·克卡奧微笑著拍了拍這位多年的老朋友的肩膀,越過他走到了帳篷的邊緣,“不用擔心,天無絕人之路,自當年下定決心要讓這瓦羅蘭改天換地以來,我們一路走來,那麽多的絕境困難都越過了,還怕這點小麻煩嗎?”

達克威爾笑了笑,回想起曾經的日子,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記得那一次你和我同時被圍在無日山穀三天三夜,幾乎彈盡糧絕了,眼看就要死掉了。沒想到天降大雨,卻是衝垮了無日山穀附近的水庫,方圓百裏瞬間化作一片澤國,你我也終於趁亂逃了出來。”

“現在想想,那時你我的心境隻怕比現在還要絕望。但是當初的那種絕境我們都闖過來了,沒想到今日卻被區區一個女人被逼得手忙腳亂……嗬嗬……”達克威爾搖頭失笑,“看來我的確是老了啊。”

“你不是老了,你是累了,”杜·克卡奧笑了笑,“事實上,不止你累了,偶爾我也會感覺到有些疲憊了。等到這次的事情結束,你我二人退居二線吧,現在的大陸,畢竟是年輕人的天下,無論是德萊厄斯,還是斯唯因,都已經是非常厲害、都能夠獨擋一麵的將才了,我們兩個老家夥也差不多該把權力卸下來交給他們了。”

“德萊厄斯倒是沒有問題,怕就怕斯唯因那家夥不肯就範啊,”達克威爾聳了聳肩,有些無奈,“我們殺掉了他最喜歡的女人,隻怕他現在已經恨死你我了。”

“斯唯因畢竟是受你我知遇救命之恩,而他本人也感恩圖報。所以他雖然對你我設計殺害娑娜的事情怨恨不滿,但若說他會因此而做出什麽不利於你我或者諾克薩斯的事情,我卻是絕對不信的,”杜·克卡奧說道,“事實上,他若真有心陷害你我二人,大可直接接下指揮官的職責,以他的智謀,完全可以在你我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輕易葬送整支軍隊。”

“但是他沒有這麽做,反而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說明他對諾克薩斯,對你我,還是有感情的。”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突然從瓢潑的雨幕之中跑了過來。他是如此的急切,以至於連傘都來不及,就那樣整個人的衝進了雨幕之中,重重的跪在了帳篷麵前。

“報告兩位將軍大人,軍營外有人求見!”

達克威爾與杜·克卡奧兩人對視一眼,心頭有些驚訝。這個時候了,還會有什麽人來求見?

“對方是什麽人?”達克威爾問道。

“報告將軍大人,是一位年輕的煉金術士,他說他有出奇製勝的秘法手段,可以改變戰局,讓我們反敗為勝,輕鬆擊敗緋紅女王的軍隊。”傳令兵大聲叫道。

達克威爾與杜·克卡奧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濃濃的疑惑。什麽人口氣這麽大?輕鬆擊敗緋紅女王?是什麽地方跑出來的神經病?

達克威爾正準備叫傳令兵下去把那個人轟走,杜·克卡奧猛地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那個年輕人是不是叫辛吉德?來自祖安?”

“呃……那家夥是叫辛吉德沒錯,但是到底來自哪兒就不清楚了……”傳令兵有些驚訝,“克卡奧將軍大人您認識他?”

杜·克卡奧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你可以去把他請進來……記得要禮貌一點,不要太粗魯了。”

“遵命!”傳令兵連忙退了下去,開玩笑,現在就算是白癡都看得出來,那個叫辛吉德的家夥在將軍大人的心中地位肯定很高,不然不會在這種戰前的緊張時候還答應間他。

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得罪那個家夥?不想活了吧?

看著或傳令兵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達克威爾有些驚訝的看向了身邊的好友,“這……老杜,這個叫辛吉德的家夥你認識?”

“認識倒是談不上,隻是之前見過他的資料而已,”杜·克卡奧笑了笑,“事實上,說他的命令你或許不知道,但若是說起他的老師,你估計會印象深刻。他就是那位祖安的煉金狂人沃裏克的親傳大弟子,沃裏克未來的接班人。”

“竟然是這樣?”達克威爾臉上有些震驚,隨後苦笑了起來,“可這又如何?他老師都已經失蹤了,下落不明。就憑他那聲名不顯的能力,真的能夠逆轉戰局嗎?”“死馬當活馬醫了,總比什麽都不做好,”杜·克卡奧笑了笑,安慰道,“而且他既然有勇氣說出那種話,想必對他的手段是有一定的信心的,我們不妨一試,反正你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隻能如此了,”達克威爾歎了口氣,“希望這個家夥不要辜負你我的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