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說,牛頭人,這是一個很平和敦厚的種族。

這個族群內,每一名成員都是擁有溫和的脾性。

它們也很好客,在瓦羅蘭大陸上諸多脾性殘暴嗜血的半獸人種族中,天性崇尚和平的牛頭人無疑是一個異類。

眼前的這個叫德賽爾的牛頭人則是溫和的牛頭人種族中一個顯著的代表,當它如同一個敦厚的長者一般語調平和的開口說話時,它那平緩的語氣中似乎蘊含了一種能安定人心的力量一般,能讓人不由自主的靜下心來。

“我們,似乎遇到麻煩了,”高大的帳篷前,銀發的女子回答了德賽爾的問題,“德賽爾先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早上醒來後,我們四個人就發現我們的實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下降,請問……您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實力下降?”銳雯的回答讓溫順的牛頭人有些訝異,“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啊?你們……是不是在來這裏的路上觸碰到了什麽不該觸碰的東西,所以被詛咒了?”

苦笑一下,銳雯無奈的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能降低一名高階職業者的實力而不被對方發現的這種事情,在整個瓦羅蘭大陸上,我想應該也就隻有那些邪惡術士的詛咒能做到了,可是在我們在來這裏的路上,別說術士了,連一個行為稍顯怪異一點的人都沒有碰到過,至於觸碰了什麽不該觸碰的東西……這種事情更是連一點映像都沒有,這個詛咒還真是來得莫名其妙啊。”

然而銳雯的話剛說完,蕭沐雨就冷冷的開口了,“不對……銳雯,你的說法不對。”

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平靜祥和的牛頭人部落,看著一排一排獸皮與巨大的原木建造而成的高大帳篷在視野中延伸,在暮色還沒有徹底淡去的晨光裏。

蕭沐雨冷冷的說道,“首先,那些術士不可能在自己的臉上刻著術士兩個字,所以一個人,一旦當他的實力和你相差不多的時候,隻要他刻意的隱瞞自己的實力、不主動把自己的職階表露出來,你其實是無法從外表判斷出他是不是術士的。”

“而在我們來這裏的途中,廣闊無人的沙漠我們姑且不談,但是在魔動列車上的時候卻是人來人往的,也許在這些紛雜的人流中,某個看起來很平凡的普通人就是一個邪惡的術士,我們……的確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覺間就被下了詛咒。”

說道這裏,蕭沐雨轉身對著高大的牛頭人詢問道,“德賽爾先生,你們這裏,有沒有精通詛咒之術的薩滿或者法師呢?我,想向它去請教一下,關於我們似乎在不知不覺間被人下了詛咒的這個事情。”

“精通詛咒之術嗎?”德賽爾想了想,說道,“我們部落因為幾乎不接觸外界,所以別說精通詛咒之術的術士了,連學習過奧術法術的法師都沒有,不過……我們部落裏最年長的長者科爾宗母,她已經活了很漫長的年月了,經曆過了很多的事情,是我們部落中最睿智的長者。”

“我覺得應該知道你們的這個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說我們部落裏肯定有一個牛頭人能了解這一切的真相的話,那麽我敢肯定,那個牛頭人就一定就是科爾宗母無疑。”

“既然如此,那麽就麻煩您引薦了。”蕭沐雨微微躬身行了一個禮。

“嗬……榮幸之至。”牛頭人含笑著點了點頭。

……

這裏是一個高大的獸皮帳篷,位處於部落的後方一個有些矮矮的小山丘上,整個山丘上就隻有這個帳篷的存在。

部落中的其它帳篷則都建在了小山丘的下方,一條蜿蜒的小路從部落的帳篷群中延伸了出來,終點則指向了這裏。

獨特的建造地形,彰顯了帳篷的主人在部落中身份的超然。

而帳篷的建造材料則延續了牛頭人族一向的風格,用野獸堅韌的皮革與森林內巨大的原木混合建造。

因為牛頭人大多是兩米以上甚至三米開外的身高,所以這個巨大的帳篷同其它的牛頭人帳篷一般,高達近十米左右,在身為人類的蕭沐雨幾人看來無疑是一個非常巨大的龐然大物。

“哇!大哥哥,你看你看,那個石像的造型好奇怪啊,好像是……好像一隻趴著的大烏龜呢。”看到帳篷旁一個造型有些怪異的巨大石像,小女孩似乎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物一般,有些激動的抱著蕭沐雨的一隻手叫道。

“哼!什麽大烏龜,明明是隻大老虎才對!”提莫有些不屑的叉著腰說道,充分的對這個在路上一直跟它找茬的小女孩表達了自己的蔑視,“還大烏龜……果然是個長不大的小丫頭,連老虎烏龜都分布清楚。”

“胡說!小貓咪你才是胡說八道呢,那明明就是一隻趴著大烏龜!哪裏像老虎了?人家又不是沒有見過老虎,哪有老虎長這個樣子啊?小貓咪真笨!”抱著蕭沐雨的一隻手,小女孩對著提莫隊長做了一個鬼臉。

“你……”被自己眼中的小丫頭鄙視了,提莫隊長有些氣憤,不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以來,聰明的提莫隊長至少明白了一點。

如果和小女孩再這樣無休止的爭論下去,就算爭論一百天也是沒有結果的,現在,也就隻有真相才能證明提莫隊長的睿智了。

於是它轉過身去,開口詢問德賽爾真正的答案,打算用鐵一般的事實來證明清小女孩的愚蠢和提莫隊長的英明,“德賽爾先生,現在,就麻煩您告訴這個笨蛋小丫頭,這個石像到底是什麽動物吧。我們要讓她清楚的明白,和偉大而睿智的提莫隊長作對,這是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啊!”

“對對對!德賽爾叔叔,您快說吧,這個石像到底是什麽?果然是隻大烏龜吧?我們也要用鐵一般的真相來告訴小貓咪,世界的真理可不是靠區區的賣萌就能改變的。”小安妮撇了撇嘴,看了得意洋洋的提莫一眼,小女孩也催促道。

“嗯?賣萌?小女孩,這句話我可不能裝作聽不到啊,”聽到小女孩的話,提莫隊長瞬間跳腳了,小家夥激動的蹦躂著胖呼呼的小身體,張牙舞爪的問道,“你在說誰賣萌?”

“哼哼……誰搭話我就說誰。”對於提莫的憤怒,小安妮則可愛的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視。

“呃……”有些為難的看了兩個鬥氣的小家夥一眼,德賽爾努力的措辭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這個石像,其實……呃,其實是我們祖先的圖騰,也就是說,這……嗯,這其實是一頭趴臥著的牛頭人,不是什麽大烏龜也不是什麽老虎。”

說完之後,德賽爾有些擔心了看了看已經目瞪口呆的兩個小家夥,似乎覺得自己語氣太重了,已經打擊到兩個天真的小孩子一般,德賽爾連忙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了,這個圖騰的曆史已經很古老了,所以做工有些粗糙,就算是部落裏許多的小孩子都辨認不出來,你們看錯了也很正常的。”

小丫頭的臉紅了。

她抱著蕭沐雨的左手死死的埋著頭,一語不發。

而之前一直信誓旦旦的說這是一隻大老虎的提莫隊長則愣了一秒,小家夥呆呆的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那個表情,像是一個搞笑的滑稽畫作一般。

“噗……哈哈哈哈……”看著兩個小家夥一副被打擊得很慘重的模樣,背著巨大的湖綠色雙手大劍走在一邊的銳雯捂著肚子,笑得相當沒有形象。

而走在最前方的牛頭人則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兩個小家夥了。

這時幾人已經來到了高大的帳篷前,不過還沒有等到德賽爾想好該怎樣安慰兩個小家夥,似乎覺察到了幾人的腳步聲一般,已經有些破舊的帳篷內就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德賽爾嗎?還有……客人?”

聽到這個聲音,德賽爾連忙示意幾人停下腳步,它恭敬的對著帳篷木質的大門鞠了一個躬,語氣尊敬的說道,“早上好,科爾宗母,打擾您的睡眠了。”

“沒……咳咳……沒事,人老了,能夠安穩的睡眠下來的日子也越來越少了,最近的夜晚裏啊,我幾乎都沉浸於大地元素的海洋中,已經很久都沒有安安穩穩的睡過一覺了呢,咳咳……不說這個了,你……咳咳……你帶著我們的客人來到這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帳篷內傳來的蒼老聲音顯得有些中氣不足,往往說幾個字就要停下來休息一下,間或還夾雜著一些痛苦的咳嗽,似乎聲音的主人已經接近行將朽木了一般。

不過德賽爾卻對這道聲音非常的恭敬,在帳篷前,它依舊謙卑的低著巨大的牛頭,說道,“我們的客人,他們似乎被不知名的人或物給詛咒了,但是部落裏並沒有人真正的了解詛咒,也無法幫助我們的客人,所以,我就帶他們來麻煩科爾宗母您了,我覺得,如果是宗母您的話,是肯定能解決這個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