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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驍驍站到貓女麵前以後,貓女便向著馬驍驍發出了氣弱的咪咪聲。

看完貓女身體上的痕跡,馬驍驍便再次一言不發的轉過了身體,隻是這次她的身體卻踉蹌了一下。

“你沒事吧?”在馬驍驍踉蹌了一下的時候,星期五站在她身後對著她問道。

搖了搖頭,馬驍驍便向著院外走去,而那頭被拴在一旁的小毛驢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掙脫了束縛,跟到了馬驍驍的身後。

“你要去哪?”星期五站在原處對著正走向院外的馬驍驍問道。

“找個地方一個人靜靜。”馬驍驍說這句話的時候,腳步並沒有停下。

星期五一路目送馬驍驍的身影離開以後,靜默了半晌對著身邊的幾個侍衛說道:“你們換上便裝帶上藥跟著她,如果她出了外城,就把藥用在她身上掩去她身上的氣味,記住不要讓她發現。”

幾名侍衛一起低頭,對著星期五應答了一聲“是”,便紛紛向著馬驍驍和小毛驢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等幾名侍衛離開以後,星期五對著剩餘的幾名侍衛指著貓女說道:“把它關入之前的地方。”

“是。”

馬驍驍從王城側門走出去的時候,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小毛驢,卻突然用嘴咬住了馬驍驍的衣袖。

被小毛驢咬住衣袖的馬驍驍一回頭,才發現此時此刻她並不是一個人。

小毛驢看到馬驍驍回頭,便衝著她驢叫了兩聲,看來,它應該很是疑惑,為什麽這次出城,她沒有坐在車上讓它拉著。

用手摸了摸驢頭,馬驍驍便反身坐到了車沿上,而小毛驢不等也不用馬驍驍下什麽命令,便邁開小蹄子,熟門熟路的向著往常那樣拉著馬驍驍離開了王城。

馬驍驍並沒有用鞭子驅車。她基本上是處於一種發呆著的狀態,直到小毛驢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新家,向著坐在車沿上的她再次驢叫了兩聲,她才從發呆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打開院門。馬驍驍站在門口處默默的掃視了一遍院中的果樹、搭在果樹下的秋千、小型花園、大號魚缸、還有水井和卵石小路和被眾人漆成不同顏色的房屋院牆等等之後,才慢慢的邁開腳步聞著樹脂散發出來的清香味,向著她和小黑的房間走了過去。

用手推開被漆成白色的房門,馬驍驍一邊用手摸著屋內擺放著的由她設計定製而成各種家具和裝置擺設,一邊細細看著這些曾承載著她幸福希望的東西。

從客廳一路逛到廚房。把這些房間和回廊整個用手撫摸了一遍,馬驍驍最終走到了她與小黑的臥室門口。

這次馬驍驍沒有即刻打開臥室的門,她足足站在那裏呆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伸出一隻手,輕輕推開了臥室的門。

臥室中央的地方是一張大大床鋪,床鋪上麵和四周掛著的帳幔,都是淺綠的顏色,這些布料上的淺綠色,都是馬驍驍親手染色而成的。

走到床邊,馬驍驍慢慢的坐下。環顧了一下四周,她的視線最後終於落到了一麵牆壁上掛著的一幅被裝裱好的畫像上。

那幅畫像是她親手畫出來,用來代替她與小黑的結婚照的。

而此時那幅畫像正被黏在一塊由木板製作而成的畫框裏,因為沒有玻璃,用來保護畫紙防止它破損的東西,依舊是那種透明而又能散發出清香味的樹脂,這些樹脂同樣是她親手填充上去的。

那幅畫雖然畫的是她和小黑兩個人,但是她畫的時候,是為小黑設計了一套黑色的西裝,為自己設計了一套白色的婚紗的。

盯著那幅畫。馬驍驍一直處於空白狀態的大腦,終於緩慢而又艱難萬分的轉動了起來。

如果她看到的這一切是真的,那麽是不是說明了小黑所謂的愛,跟她所想的愛是不一樣的呢……她很不希望這一切是真的。但是她卻沒有勇氣去確定真正的答案……因為,如果答案是真的,那她做的這一切簡直全部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是酒後亂 性還是本能驅使?

小黑所謂的愛,僅僅隻是夥伴是親人是家人,而唯獨不是伴侶的意思嗎?

原以為小黑隻是不懂?或許他不是不懂……隻是她不是那個能夠讓他驅使本能的人。

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那麽她變成人還有什麽意義,如果還是之前那個猩猩樣子的話,那麽她應該就會一直不會去奢望什麽了吧……她會把自己定位在家人、親人、夥伴的位置上,可是,當她以為一切都塵埃落定以後,現在的她,在付出了全部的愛以後,還能有勇氣把自己放在那個位置上嗎?

她能做到以後小黑因身體中那份獸類本能蘇醒後,去外麵尋找配偶,而眼睜睜的看著嗎?

是啊……小黑即便再像一個人類,但是他的身體始終還存有一部分獸類的本性的,他與她並不一樣,因為,她是一個闖入這個世界的異類,即便她之前的身體是獸類,但是她卻並不曾擁有過獸類的本能……所以,她不應該把事情想得那麽簡單的對嗎?

盯著畫像不曾眨過一次眼一直在思考的馬驍驍,慢慢的她那幹澀無比眼中終於盈滿了粼粼的水光。

眼淚滴落在手上的滾燙觸覺,使得馬驍驍終於收回了她一直盯著畫像看的視線。

看著滴落在指間的淚滴,馬驍驍慢慢的把手指抬到了自己的麵前,之後她把手指上的那滴淚吮入了口中。

是苦的……滿滿的都是足以苦到心底最深處的苦澀味道……

是命運的捉弄嗎?上輩子不能擁有的東西,這輩子也注定不能擁有嗎?

嗬嗬嗬……即使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但是她卻依然不想毀了這裏的一切,做個徹底的了斷,或許有一天當她能夠想通,把自己重新定位成親人、夥伴、家人的時候,她還是會回到這裏的,隻是,現在,她無法麵對這一切……

用手擦幹眼淚,馬驍驍走到畫像麵前,站定身體後,便把那幅畫像從牆上取了下來。

把畫像塞入床底,馬驍驍接著又走到了梳妝台前,把放在梳妝台上的一個木製的小盒子,放進了抽屜中。

在把小盒子放入抽屜時馬驍驍想,盒子裏的這副對戒大概以後都不會有用到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