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碰上了硬主兒

韓采薇這話兒一出,整個茶樓裏一片靜默,涉及皇族,這樣一個大帽子蓋下來,平頭百姓誰敢說話呢?都已經有人悄悄的退場了,那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函軒茶樓今個兒是倒黴了,不管這說話犀利清冷的姑娘是什麽來頭,這茶樓都難保不受影響,所以識趣的趁早離開。

但是有些人仍是留下來了,這些人膽子大愛看熱鬧,韓采薇往下頭瞅了一眼,嘴角勾起微微笑意,走了兩成的人,剩下的人都帶著看熱鬧的心態留了下來,還不時的往上看,想瞧瞧她的樣子。

幸而她一早就做了準備,將袖口撕了一截下來充作麵紗,她這次怎麽肯再叫別人瞧見容貌,何況是這樣的場合?所以下頭的人隻能看見雅間之中,那木質雕‘花’欄杆邊兒,站著一個穿著素淨的‘女’子,那‘女’子麵罩紗巾,根本瞧不出樣貌來,但是那一眼的冷冽卻叫人看了心裏頭發寒。

大廳裏鬧哄哄的,說什麽的都有,可惜都不敢大聲說,就是‘摸’不清這‘女’子的路數,要是一不小心說錯話明兒就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何況這‘女’子的話太毒,擺明了就是有要他們‘性’命的實力的。

這邊人群‘騷’動等著看熱鬧,說書先生站在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邊掌櫃的就揪著那帶著韓采薇去雅間的店小二狠狠一頓教訓,恨他蠢笨貪圖銀子壞了大事,但是眼下罵這小二又有何用?隻得收拾了心情,帶著韓采薇賞的金葉子還有一盒金豆子到了三樓雅間,在外頭躬身道:“夫人,我是掌櫃的。”

韓采薇微微一笑,轉身瞧著‘門’口,然後對著雙兒道:“去把掌櫃的請進來。”

函軒茶樓的掌櫃的是個矮胖的中年人,是那種在人群中根本不起眼的類型,可韓采薇還是在他憨厚的眸光裏看到了幾絲‘精’光,當下心裏冷冷一笑,麵上卻淡道:“不知掌櫃的所為何事?”

那掌櫃的不知韓采薇的身份,說話也是客氣:“夫人萬福,夫人的到來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隻可惜這雅間是東家素日常用的,東家若來了不見這兒隻怕沒法兒‘交’代,再者小店的玩意兒不多,全指望著這些玩意兒過活,若是砸在夫人手裏,那些夥計失了飯碗流落街頭,夫人如何過意的去呢?不如今日就請夫人高抬貴手,放了小店,兩相歡喜可不好麽?”

那掌櫃說著,就把那上好黃楊木的匣子親自打開來給韓采薇看,那裏頭全是滿滿一盒子的金豆子,黃澄澄的閃耀,最上麵還擱著她的那金葉子。

韓采薇眼中依舊彌漫著冷意,見那金豆子,心中益發生氣,‘唇’角也帶著絲冷笑,這個掌櫃的用意她已是了然於心了,函軒茶樓的幕後老板必定也是個惹不起的人物,否則怎會舍得‘花’這樣大的財力趕她走呢?而且編派她的是非也必是受了人指使的,否則斷不會舍得這些東西來請她走。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為何這些流言一直清理不掉,不是沒有人清理過,想必肯為三王爺出頭的人不少,官府皇宮裏必定都有,隻不過一個個都折在這錢上頭了,而王爺與王妃更是不能親自出麵,倒是便宜了那些個旁人,這樣一來,不就沒人再管了麽?何況一個身份低微小妾的死活名譽,誰會在乎?

可是,這結果倒是給了李青玄順水推舟的理由,她心中不能不恨。

想到此處,怒意不可自抑,一伸手打翻了那一整盒的金豆子,金豆子滾了滿地,到處都是黃澄澄的,映著周圍的梅蘭竹菊的雅致裝潢,倒是顯得格格不入起來。Pr2v。

這邊的變故樓底下的人有些看的清楚,那些議論紛紛的人越發驚異,都在猜測這‘女’子究竟是誰,竟然這樣大的膽子,也有些人知道,這回函軒茶樓算是碰上了硬主兒了。

韓采薇不管周圍是寂靜還是喧鬧,隻是盯著那掌櫃的毫不在意的勾‘唇’一笑,然後轉身走到雕‘花’欄杆邊兒,伸手指著那說書先生道:“他說的詞兒倒是中聽,你們想必都聽過幾百遍了吧?且不說是不是杜撰,五王府的事兒本就是沸沸揚揚的,誰都知道那小廝的話兒!那‘女’子那樣狠毒你們竟還當做笑話來聽,以為她不過是個閨閣弱質有什麽能耐當真是錯了主意了!她一早便說過,若三王爺除了她若再有別的‘女’子,那‘女’子必死無疑!——你們也不好好兒的想一想,對搶她男人的‘女’子尚且毫不留情,何況你們這些背後笑話她編派她是非的人呢?”

韓采薇話音剛落,那說書先生竟吐出一口鮮血,昏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一旁的書童嚇的魂飛魄散,想跑,‘腿’都軟了,隻得在原地發抖,打哆嗦。

眾人都以為那說書先生死了,當下‘亂’哄哄一團隻想著要逃命去,韓采薇隻是望著底下冷冷道:“誰敢出‘門’一步,他身上的毒便會即可發作!”

有人不信,便推搡著他前頭的人非要出去,韓采薇瞧見了,冷笑道:“誰若不信,大可以試一試,反正命隻有一條,丟了也不可惜呀,遲早都是要死的!”

她這話一說,誰都不敢動了,也不敢說話,全都轉眸瞧著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女’子太可怕了,就跟那三王爺府裏的小妾似的,誒,會不會這個‘女’子就是三王府家的小妾啊?難道她親自來收拾咱們了?不會吧,是不是呢?

一個人有了這念頭,許多人都有了這念頭,最後那掌櫃的靈光一閃,竟也想到了,於是大驚失‘色’,臉上的汗就下來了,不是說三王府家的小妾這些日子都病著嗎?怎麽好端端的跑到這裏來了,那個人不是說她斷不會來的嗎?

到可不隻。“難道夫人便是,夫人便是三王爺——”

“若我是她,你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