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他隻是不忍
韓采薇皺眉，轉身不再看他，過了半晌才低聲道：“......你說吧。”
“前幾日本王就已經把旭兒的名字想好了，然後遞了折子給父皇，要將旭兒的名字寫進玉牒裏，父皇沒說什麽，旭兒也進了皇室玉牒。隻是本王有意將旭兒立為世子，本王知道許多人會議論你的身份低微之類的話，所以還不曾說出來，但是立世子這件事不是本王一個人說了算的，”李修諶望著她的背影抿嘴道，“季將軍可能首先就不會同意，所以本王才讓你對昭熙客氣些。”
韓采薇不曾轉身，隔了半晌，低低的道：“王爺說的，我不是很懂。”
李修諶微微一歎：“太醫很早就診斷了，昭熙不可能再有孩子。若本王立旭兒為世子，生母的身份又是如此低微的話，季將軍就有可能上折子給父皇，要讓旭兒過繼給昭熙，而父皇十有**會同意，到時候你怎麽辦呢？所以，本王才要你對昭熙客氣些，凡事也不要太過於要強了。”
韓采薇聽了，不知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個季昭熙。
垂眸咬唇良久，她不願意承認李修諶說的這些話是對她的關心，可是也沒有理由說服自己不是，她就算再不願意，可為了小美男的前程，也隻得忍耐，說起來季昭熙也沒有對她如何，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沒法子適應這樣的身份而已。
想通了之後，韓采薇深吸一口氣，才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對王妃娘娘無禮了。麻煩王爺讓阿福備車吧，我要回去了。”
她垂著頭往外走，李修諶卻皺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既然懂了，為何還要走？”
韓采薇慢慢轉身，慢慢拂開李修諶的手，很認真的看著他微微一笑：“其實，王爺不用很在意我的。如果旭兒能有好的前程，就算過繼給王妃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至少他的身份不會再讓人議論了。至於我，更沒有關係，王爺到時可以休了我，對於王爺而言，不過是少了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不會有什麽損失的。王爺心裏也明白，我這樣的性子終究不可能留在王府裏的，我走了，王爺也用不著再擔心了，對大家都好。”
李修諶抿唇：“本王從來沒有當任何一個女人是傳宗接代的工具。本王知道，沈非白還在等你，可本王也知道，如果本王把你休了，你一定消失的無影無蹤，本王找不到你，沈非白更找不到。韓采薇，這就是你要的，是嗎？”
他不是傻子，很多事情不用明說，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若是從前，有個人這樣對他說話，恐怕他可能頭也不回的走掉，然後冷靜放手，這一回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潛意識裏隻有一個模糊念頭，或許這一次放手了，可能就是錯過了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韓采薇定定的看著他：“是！”
她要的，是一心人，偏偏他是個無法一心的人。那麽，就趁著還未陷落的時候趕離開就是了。免得重蹈覆轍，她不願意再傷心了，從前是她傻，如今重新來過還要做傻子麽？
“韓采薇，”他也定定的望著她，沉聲道，“你從前心裏有別人，也容不下本王，如今你失憶了，唯一想著的就是要逃離本王身邊，本王怎麽可能放你走？本王就是要你待在本王身邊，用你的眼睛好好的看著本王的好！”
他從不會對人說出這樣的話，今兒也不知為何，看著她隱忍躲閃的眼神，不自覺就說了出來。他不明白，從前纖細柔弱的女子眼神是那樣的堅韌，如今這個女子故作的強悍外表裏，那躲閃的眼神似乎一觸碰就碎了。
他隻是不忍，讓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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