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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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關上門,鎖緊,回身看到淩塵低頭站在床邊,溫婉柔順得象洞房裏的新娘,劉鑫如沐春風,如臨渴雨,有意放慢腳步,想要看看一向端莊閑雅的淩塵,在這樣的時刻究竟會表現出什麽樣的妖冶風姿。

“四十如虎”,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有情難自禁的一麵,隻不過看你願不願意發掘誘導,又懂不懂得如何發掘誘導罷了。劉鑫得意地想著,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站在淩塵麵前,一動不動。

淩塵卻也始終沒動。好一陣兒,劉鑫才注意到她悄悄把手背轉向前麵,顯然是在不時偷看那隻腕表。

她是在盼著時間快點過去,還是在希望指針走得慢些,再慢些呢?劉鑫越想越覺有趣,忍不住就輕叫了聲,“淩塵”,然後又頓住,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

淩塵微微顫抖了兩下,猛地又靜住。

“淩塵。”劉鑫再叫一聲,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溫柔體貼之餘還有著一絲渴望,幾分**,滿意地微笑起來。

淩塵的顫抖果然就靜不住了,而且越來越劇烈,漸漸就變成了前後左右如醉如癡的擺動。

雜草般的**從心口和小腹一點點爬出,一點點淹沒了劉鑫臉上的笑容,迫使他再次提高聲音,又叫:“淩塵。”

擺動戛然而止,身體僵硬著,向後欲倒。

劉鑫連忙伸手,抓住那雙涼軟細膩的胳膊,見身體仍在緩緩沉沒下去,隻得抬手上拉,攬住她柔若垂柳的腰肢,把豐潤溫和的身體整個仰抱在懷裏。

淩塵似驚似喜地呻吟一聲,將頭埋入他的肩膀。

一股巨大的喜悅猛地衝進劉鑫的腦袋,帶起一陣陣異樣的暈眩,旋轉著,旋轉著,仿佛轉眼間就將把他甩上天空。

他有多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滋味了?這種從靈到肉濃情**漾的滋味,絕不可能在麵對甄琰時出現。即使在麵對徐暉甚至小雪的時候,有的也大都是肉欲的饑渴和征服的快慰,理性的計算更是無所不在,每次都無法完全擺脫。然而,此時此地,麵對曾經征服過的淩塵,麵對眼看就將年老色衰的淩塵,他卻仿佛隨時都可能會迷失自己,可能還甘願迷失自己,放棄一切計算和征服,和她手牽著手,一起走進靈肉交融的美麗新世界。那是他從來不曾想要從別的女人那裏得到的。在被安昭無情欺騙過之後,他本來早已經徹底放棄了這種奢侈的幻想。

想到這裏,劉鑫忽然就有些害怕,想要把淩塵丟坐在**,雙手卻兀自不聽使喚地抱著,好一陣兒,才終於欠身放下她,扶穩了,然後慢慢退開,站住。

淩塵的頭越發低了。

真的有必要這樣子來**她嗎?劉鑫心中暗自後悔著,不知道接下去到底應該怎麽辦。自從上次從蕭家敗興而歸,他就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每次卻都隻能得到否定的答案。是啊,既然那次得到的證據已經足以驅使蕭森和她離婚,為什麽還非要把淩塵的心也拉到自己這邊來呢?這麽做,未必就能使眾叛親離的複仇效果變得更完美,也增加不了多少讓小雪嫁給自己的砝碼。反而還會動搖自己的複仇**,混淆自己的複仇動機,將來麵對相依為命的一對母女,自己隻怕也會更難抉擇,更難下手,更難長期守住這些秘密。

然而,一旦麵對淩塵,即使僅僅是通個電話,劉鑫卻又總會不由自主地渴望著她。前天,在看到淩塵目不斜視的冷漠鎮定之後,他甚至還鬱悶了許久,幾次忘記了注意蕭森和羅漢談話的內容。

自己總不會是有戀母情結吧?劉鑫自嘲地笑笑,立刻否認了這種假設。容貌普通才學一般的母親,從來都不是他心儀對象的模板,何況他還一直恨著她,恨她從小到大嚴如捆綁的管教,和她從內到外清冷如冰的生存,因為這種恨,他當初才會不顧家庭經濟條件的許可,孤注一擲地來到了深圳;後來才會不顧父親年事已高的身體,孤注一擲地去了美國。假如不是幸運地混出了點名堂,母親隻怕還會不斷指責和非難他,盡管明知道他不可能回到她為他設計的那條老路上去。

也許一切都隻是少年時的莫名鍾情在作怪吧,劉鑫想,總算稍微鬆弛了些。作為一個成熟而溫順的女人,淩塵確實頗有魅力。但在很多方麵,她還是不如徐暉小雪。即使後兩者很難能做到象淩塵這樣理解寬容自己,但青春的純潔和美麗,畢竟更有社會價值。何況,在自己的耐心幫助下,她們將來肯定也會成熟,說不定還會比淩塵更出色呢!

隻是,未來的希望代替不了眼前的現實。既然自己沒有把握不迷失自己,那就還是不要隨便招惹淩塵的好。劉鑫無奈地悄悄歎了口氣,輕輕走回去,坐進沙發,從衣袋裏捏出一包香煙,掏一隻出來點了,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

直到他把煙抽完,淩塵才抬起頭,驚奇而又欣慰地看他兩眼,停了一陣兒,嘴唇囁嚅了幾下,才終於低聲問道:“你是不是不肯答應我的要求?”說完,神色隱隱就有些失落。

曖昧的燈光中,劉鑫的視線也有些恍惚,看不清淩塵是在為什麽而失落,是因為沒有得到承諾,還是因為沒有得到滿足。但他不敢讓自己細想,匆匆答道:“不是不肯,是很難答應。我怕同等級別的職位要等很久,別的職位他又未必滿意。”

“那……那……能不能請你先答應我,阻止他們繼續來往下去?”

感覺到淩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眼神,劉鑫不由奇怪起來,便問:“你這麽恨羅漢?”

淩塵神情一滯,躲閃似地把臉轉向窗外,答道:“我不恨他,我隻是討厭他。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聽見他的名字。”

“為什麽?”劉鑫簡單地問,越發感到奇怪。在關於淩塵的那份調查報告中,她的父親分明是因為年老多病不忍加重她們母女負擔自殺而死的,怎麽可能會和羅漢拉上了關係?

淩塵遲疑了一陣,還是沒有改口。“我不是說了嗎?他是我的殺父仇人。”

劉鑫忍不住站起身,伸手托住淩塵的下巴,轉過來仰望著自己,冷冷說道:“看著我!別在我麵前撒謊。據我所知,你根本就沒有什麽殺父仇人。”

淩塵掙了一下,沒能擺脫,眼睛漸漸就有些朦朧。“我說的是真話,相信我!”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嗎?假如他真的是你的殺父仇人,你會不知道他的名字,而隻記得他的長相?”劉鑫強忍著吻她眼睛的衝動,努力凝神盯著她,又道:“你不跟我說實話,我可什麽也幫不了你。蕭教授將來很可能還是我的泰山大人,怎麽敢輕易得罪他老人家!”

淩塵的聲音越來越低啞,也越來越有氣無力。“我沒說謊。我隻見過他一麵,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要不是他那天說他曾經做過革委會主任,我也不敢確定是他。”

看著淩塵盈然欲滴的眼睛,劉鑫心中顫抖不已。如果不拿出殺手鐧,隻怕很難逼她說出那些秘密。她不肯說,自己也未必狠得下心再追問。想到這裏,劉鑫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你爸爸自殺前不久,你忽然變得極其自閉,不肯跟任何人說話,兩年後回到北京才慢慢恢複正常,是不是就因為這個羅漢?”

但,那兩行漫流如注的晶淚,卻還是先擊潰了他自己。

劉鑫無奈地暗歎一聲,輕輕抱住重新開始顫抖的淩塵,輕輕喊著她的名字,輕輕吻上了她桃花般的眼睛,她梨花般的雙頰,她囁嚅開合風中雛菊般的嘴角。很快,他就已經迷失在這具豐潤宜人的**裏,唯一的念頭,隻有如何取悅她,取悅自己,仿佛那是他與生俱來永世不忘的天命天性,天賦天職。

淩塵雲霧一般地承接著他,漸漸竟也笨拙地主動起來。而她忘情的起伏呻吟,也分明在昭告著一次比一次淋漓盡致的釋放,分明在呼喚著一次比一次舉重若輕的攀升,分明在一點點吞噬淹沒著劉鑫的理智,一點點將他托上雲端,托去天涯,托到那個他夢寐以求卻放棄已久的靈肉交融的世界。

遊走的手和唇,全然忘記了技巧,而所有的技巧,又都蘊涵在每一寸每一分的遊走變化之中。揉搓壓擠,包彈捏挖,吹逗舔咬,吸嘬描劃,無一不如意,無一不盡意。而當衣服一件件脫下,肌膚一層層溫暖,當身軀緊貼著身軀,四臂牢牢地圍攏,當叢生的雜草和澎湃的熱潮攪在一起,周圍那個冷酷無情的世界,忽然就化為了一片爛漫虛空。

直到汗滴逐漸幹冷,淩塵才慢慢拉了毛毯,蓋在兩個人身上,又抬起頭,看看他,似乎想說些什麽,似乎又覺得什麽都不必說,終於隻靜靜地笑了笑,重新俯在劉鑫胸前。

撫著淩塵光滑潤潔的背,劉鑫心滿意足地喘了口氣,晃了晃胳膊,輕聲說道:“淩塵,不管羅漢怎麽得罪了你,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淩塵抖了抖。“你……不怕影響你們公司的利益嗎?”

“你放心,我會選擇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劉鑫自信地笑笑,“估計要不了多久,羅漢就沒多大用處了。”

“那就好。”淩塵沉吟著,按著他胸膛的手輕輕撫弄了兩下,又羞澀地停住。“其實報不報仇我倒不是很在乎。再怎麽樣,我失去的那些東西也不可能找回來了。隻能怪自己命不好吧。關鍵是不要影響到你的將來,還有小雪的將來。”

“是我們的將來吧。嗬嗬……你不用怕,我不會做得太過分的。”

淩塵卻忽然硬住,隨即坐起身,拉了毛毯圍住自己,正色道:“你別胡思亂想。我這是最後一次和你這樣。以後請你用對待師母和可能嶽母的方式對待我,也要好好對待小雪。否則……否則,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劉鑫不由楞了楞,半天,才無可奈何地攤著手,答道:“那好,隨便你。”

淩塵看著他,又遲疑著問:“老蕭那裏……”

劉鑫沒好氣地打斷她。“我答應了的事情自然會做到。用不著提醒我。”

急轉直下的心情,讓劉鑫沉默了一路。

看到淩塵慢動作一般地走下車,看到她猶疑前行略顯踉蹌的腳步,看到她悄悄回頭,臉上的神情冷澀得近乎淒惶,劉鑫忍不住張開嘴,想叫住她,發出的聲音卻低沉嘶啞,在黃昏的熱風中頃刻間飛散無蹤,絲毫無法挽留住那塊迅速模糊的背影。

眼看淩塵終於消失在大門後麵,劉鑫隻得頹然倒進坐椅,輾轉醞釀出一聲幽長的歎息。

這樣也好。不然還能怎樣?再這麽糾纏下去,早晚會被感情衝昏了頭腦。自己曾經發誓不再留戀任何女人,怎麽莫名其妙又上了淩塵的當呢?想到這裏,劉鑫狠命踩下油門,試圖讓低沉雄渾寬廣的嗡鳴,和身體緊壓靠背的快感,把懊悔和失落全部甩出腦外,甩到車後。

車子很快就上了濱海大道。

這是一條女性的路,青春美麗,如同小雪。劉鑫想,覺得還算有趣,便放任自己繼續搭配下去。淩塵當然是深南大道,自己則大體應該算是北環。那麽,甄琰呢?是東門還是華強北?廣深高速又是誰?不可能是蕭森,這老家夥怎麽也該配條陰暗汙濁的小巷才對。

一個念頭忽然就凝固了他的笑容。北環深南濱海是從北向南基本平行的三條東西走向的大路,而劉鑫的盡頭,就正拐斷在淩塵腰間,永遠都沒有和小雪直接接觸的任何機會。即使深南北環立交之西不算深南大道,那也可以象征著他將和淩塵同歸於盡。

真的會這樣嗎?從不信邪的劉鑫隱隱感到一些不安。從西向東似乎還好,他和淩塵起於一處,分別終老於銀湖和上海賓館。前者是高檔別墅區,後者則是高級商務區,雖然似乎有些顛倒,歸宿倒還都算不錯。隻有小雪,仍是不聞不問地徑直奔向羅湖火車站。難道她終將遠去,去到一個自己手不能及目不能視的所在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倒寧願是貫穿深南和濱海的一條小路了。哪怕陰暗汙濁尤勝蕭森,哪怕北上刀山南下火海,也都要比作北環好得太多。劉鑫不知道是該覺得有趣,還是該覺得害怕了。

要恪守對淩塵的承諾,阻止蕭森得到法律顧問的職位,勢必會破壞自己欲擒故縱欲取先予的複仇計劃,無法得到出其不意從天堂到地獄的完美效果。而要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也隻有兩個辦法,提前攤牌,或者另外提供一個同等級別甚至更高級別的職位。哪裏還有這樣位高權重油水豐厚的兼職職位呢?總不能叫他做自己公司的顧問吧?萬一給他抓到什麽把柄,風險可就太大了。而且,見了那班漂亮女職員,他不知道還會攪出什麽亂子來呢。

劉鑫想來想去,依然隻有一個選擇。

若要提前攤牌,小雪那裏就得盡快下手才行。蕭森肯定會極力阻止,必須設法把他調走。淩塵也有可能會阻止,必須設法讓她主動配合。至少,當蕭森打電話回來查問的時候,她得有足夠的動機為小雪遮掩。

劉鑫快刀斬亂麻地定下主意,心情立刻輕鬆了許多,下車上樓的腳步也變得異常敏捷。

一切真的就快要結束了。過程可能享受得少了些,但總算諸事順遂,結局也不會太走樣。再專心開拓一兩年業務,等小雪讀完高中,自己大概就該帶著她回美國去了。劉鑫越想越覺輕鬆,開門進去,在沙發上坐了一陣,重新把計劃過了兩遍,覺得沒什麽破綻,便拿起電話,找到陳琳。

“劉總,您真厲害,協議剛簽完,我正要給您打電話報喜呢。”

劉鑫淡淡笑道:“意料之中的結果,有什麽好報喜的。嗬嗬……蕭教授走了嗎?”

“走了。高興得差點忘記要回手機。”

劉鑫點點頭,又問:“你查一下,這幾天哪裏有古典音樂會,舞蹈演出也行。”

沒過一會兒,陳琳就興奮地叫道:“有了,3號晚上,不過是深圳交響樂團的。”

“這就行了。訂四個最好的位置,明天中午之前拿給我。”

“是要請羅書記他們去聽嗎?要不要我直接送去酒店?”

“不是。”劉鑫靜靜地回答,頓了頓,又說。“這樣吧。你拿到票之後,把最右邊一張放在我樓下信箱裏,其餘三張送到蕭教授家。進門之前給我一個電話。”

陳琳連聲應著,沒敢再多嘴。

接電話的竟然是淩塵。

劉鑫楞了楞,冷著聲音問道:“蕭教授不在?”

“在。”淩塵似乎猶豫著想說什麽,終於還是忍住了。“他來了,你等下。”

“是劉鑫啊,什麽事?協議有什麽問題嗎?”

“哪裏哪裏,有您和周老在旁邊盯著,怎麽還會出問題。”劉鑫用熱誠的語氣客套著,又道。“小陳馬上會送三張音樂會的門票給您,請您務必賞光。”

“哦?”蕭森有些詫異地應著,隨即笑道:“果然是她來了。嗬嗬……你看你這麽忙,何必還打電話,叫她說一聲不就得了嘛。”

“那太不尊重您老了,還是這樣好些。蕭教授那天沒事吧?”

“應該沒事。”蕭森答了句,忽然又沉聲問道。“你都請了什麽人?羅漢老周他們會去嗎?”

“沒有。這個和工作沒關係,是為了答謝你們上次的款待,就隻有我一個陪客!”

“這樣啊。嗬嗬……那好,我們一定到。”

“到時候我去接你們吧。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會早到些,請你們吃頓便飯。”

“好,沒問題。”蕭森越發高興起來。

劉鑫得意地放下電話,等到晚上,又打給羅漢,直截了當地問道:“老周想要自費到河南看看,能不能請您安排一下怎麽接待?”

羅漢猶豫了片刻,隻得應承道:“這個……當然沒問題。不過,是不是該請蕭院長一起去?既然你我的意見不統一,讓其他董事兩個都接觸一下,才能有個結論不是。”

劉鑫正中下懷,連忙答道:“您說的也對。不過老周這邊我不好交代。麻煩您出麵同時邀請他們兩老怎麽樣?費用可以由我們公司報。”

“沒問題。嗬嗬……我這就打電話。你叫人訂票吧。”

“明天的票可以嗎?河南那邊來不來得及?”

“最好還是後天吧。保險一些。”

即使劉鑫做足了心理準備,甚至把所有的細節和可能都考慮周詳,在見到風姿綽約的淩塵和青春亮麗的蕭雪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幾口涼氣。她的矜持近乎扭捏,她的快樂近乎癲狂,她們的一舉一動,仿佛都穿針引線地係住了他的心髒,不時還向兩邊輕巧而堅穩地拉扯著,隨時都有可能將他活生生撕裂。

在巨大的幸福和入骨的痛楚之中,劉鑫漸漸就有些恍惚。吃飯的時候,他甚至忘記了該如何逼迫淩塵逃開。直到坐在昏暗的劇場前排,聽了幾段巴赫和貝多芬,他才總算穩住心神,借小雪去衛生間的機會,伸手過去,一把抓住淩塵的胳膊。

“你幹什麽?”淩塵低叫一聲,使勁掙了兩下,見無法掙脫,開始一個個掰他的手指。

劉鑫好整以暇地任她動作,掰開一個,又輪上一個,始終保持著緊抓的姿勢。

淩塵漸漸有些急了,幹脆握住他的食指,用力撕向旁邊。

劉鑫忍痛看著她,苦苦一笑,道:“你擺脫不了我的。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即使傷害了小雪,我也要得到你。而且,就在今晚。”

淩塵的動作猛地停住。“你……你瘋了。”

“這麽說也行。”劉鑫冷冷地笑著,一時竟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在作戲。“反正我已經豁出去了。你有膽子就叫,有本事就逃。”

淩塵神色一滯,手立刻軟了。好一陣兒,才哀聲求懇道:“不能傷害小雪。她就要回來了,請你先放開我,好嗎?”

劉鑫知道不能逼得太過分,便鬆了手,坐正身子,好整以暇地握了握拳頭,道:“你想清楚,音樂會一結束,我就要知道答案。”

大約隻過了十幾分鍾,淩塵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沒過多久,便低聲招呼小雪,“我們走吧。我肚子很不舒服。”

“這段正到**呢?怎麽不舒服了?”蕭雪頭也不回地問。

劉鑫立刻接口道:“很嚴重嗎?我送你去醫院吧。”說完,把看向淩塵的眼神弄得更加欲焰翻騰,銳不可擋。

淩塵果然就支持不住了,匆匆說道:“不用,謝謝。你們繼續看吧,我先回去休息了。”然後起身踉蹌著逃進黑暗之中。

目的達到了,卻也同時證明了淩塵能夠抗拒得住自己的**。劉鑫想不清楚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隻得盡量將注意力慢慢集中在蕭雪專注的臉上。這不僅是必須的,也是他想要的,不對嗎?

這是劉鑫第一次有機會如此近距離地端詳蕭雪,而且隨心所欲,毫無顧忌,既不用擔心有人會來打擾,也不用擔心蕭雪會不高興,更不用擔心破壞了自己的計劃。這本來就是他的計劃。

但,端詳了許久,劉鑫卻還是分不清楚,這張柔嫩細致輪廓鮮明的臉,到底哪一部分來自淩塵,哪一部分來自蕭森。他們奇怪地混雜著,你來我往地糾纏在一起,呈現出來的效果,竟也另有一番冶豔嫵媚攝人心魄的獨特韻味,仿佛存心在向他展示著美醜的奇變,愛恨的輪回。

美加醜仍等於美,隻能有兩個原因——醜的分量可以忽略,或者醜中也有不醜的部分。難道蕭森居然不能算是醜之極致?難道他也會有值得欣賞的地方?是否極醜和極美也存在著殊途同歸的可能?蕭森曾經做過的一切,是否都是為了這一刻,為了讓他能有機會享受淩塵,占有小雪,為了讓他的人生更刺激,更豐富,有更明確更直接更具魅力的目標?確實,如果自己下半輩子隻能跟安昭在美國白頭偕老,未必就是一種真實的幸福。但,換成小雪,甚至換成淩塵,就是真實的幸福了嗎?什麽才是真實的呢?是眼前這張青春亮麗的臉,還是心裏那個刻骨難忘的誓言?劉鑫莫名其妙地胡思亂想著,忽然意識到再這麽想下去,複仇的**很可能會漸漸被溫情摧毀,隻得甩了甩頭,將視線轉向舞台。

一曲終了,蕭雪回頭嫣然一笑,輕聲問道:“媽媽去哪裏了?回家還是在外麵?”

萬一淩塵真的在外麵等著,今天隻怕難以下手了。發覺這一點,劉鑫不由也有些擔心,連忙說道:“我出去看看她在不在。”

蕭雪瞅瞅舞台,猶疑了片刻,說道:“我也去。”正要站起身,聽見音樂再次響起,臉上又不免有些躊躇,便問,“剛才她出去的時候象不象生病的樣子?”

“不象。可能隻是頭暈而已。”劉鑫寬慰著道,“應該沒什麽的,你好好聽吧,我很快就回來。”

在門廳門外搜索了兩圈,確信淩塵不在,劉鑫隱隱感到幾分失落,卻也終於放了心,回到座位上坐下,迎著蕭雪探問的目光,搖搖頭。“沒在外麵。可能是回家了。”

蕭雪輕輕撇了撇嘴,嗔怪道:“她老是這樣,好好的就會突然做出些奇怪的事情。”

想到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劉鑫用曖昧的眼神盯著小雪,意味深長地打趣道:“是啊,怎麽可以丟下你這個可憐孩子不管就自己回家了呢?嘿嘿……”

“我才不是可憐孩子呢。”蕭雪條件反射似地駁了一句,看到他的眼神,立刻就低了頭,半天,才擠出一句讓他啼笑皆非的話。“你就很幸福嗎?我看你孤苦伶仃的,比我可憐多了。”說完,悄悄抬起頭,臉上竟有著幾絲母性的悲憫。

劉鑫隻好轉了頭,看向前方。“你不是天天都在陪我嗎?嗬嗬……”

“那……那怎麽一樣?不一樣的。”蕭雪的聲音一點點細弱下去。

“怎麽不一樣了?”劉鑫故作不解地追問著。

蕭雪咬著嘴唇,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呻吟道:“那是在網上。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劉鑫的聲音不由也有些澀。

蕭雪瞪了瞪眼睛,終於咬牙答道:“你還總想把我當妹妹。”

那張粉雕玉琢的臉,在昏黃與朦朧中閃著綽約的容光,仿佛隨時都可能融化,星散,如同一場迷離的幻夢。劉鑫忍不住伸出手,微微顫抖著,想把它捧進心裏,忽然又覺得有些唐突,隻得慢慢垂下去,垂下去,慢慢握住她柔潤纖長的手,慢慢拉起來,放在胸口。

顫抖傳過去,轉眼就搖撼了蕭雪全身。

容光零亂地射進空中。露珠回旋著凝在眼角。

濃烈的征服快感雨後春筍一般迅速在劉鑫胸口生長,堆積,豪不留情地吞噬了蕭森醜惡的麵容和淩塵淒惶的背影。在它們麵前,刻骨深仇和靈肉交融,越來越象是兩團雜亂的幻象。

也許這才是最真實的吧。他心滿意足地想,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曲終人散,劉鑫才輕輕滑動著汗濕如洗的手,低聲說道:“我們走吧。”

蕭雪“恩”地應著,卻依然盈盈地看著他,似乎並不想馬上離開。

劉鑫勉強壓抑住將她緊緊攬入懷中的衝動,用另一隻手圍住她薄荷般纖巧清涼的肩,搖了搖。“走吧小雪,要清場了。”

蕭雪嚶嚀一聲,把頭低下去。好一陣兒,才終於依偎著站起身,斜靠在他胸前。

劉鑫暗自幸福地歎息著,擁著蕭雪,慢慢走出大門。

想到如果去開車勢必要和蕭雪分開,劉鑫隻猶豫了片刻,便直接向對麵樹影繁茂的荔枝公園挪去。

蕭雪一聲不吭,頭卻益發低了。

連續幾個石凳上都坐著人,劉鑫不由就有些著急。停下腳步,想了想,輕聲問道:“我們去那邊草地上坐會兒好嗎?小雪?”

蕭雪隻是不動,連他的腳步也不肯再跟隨了。

劉鑫艱難地走了兩步,幹脆就鬆手彎腰,將蕭雪輕若飛鴻軟如柳絮的身體一把抱了起來。

蕭雪吃驚地抬起頭,滿臉都是羞澀不已的歡欣。

劉鑫幹笑一聲,緊走幾步,衝進樹影背後,正想把蕭雪放坐在地上,她的雙臂卻已經倏忽掛上了他的脖子,頭也死死地埋在他懷裏,怎麽都不肯放手。劉鑫隻得鬆開她的腿,讓蕭雪偎在胸前,定了定神,輕輕抱住她,慢慢收緊胳膊,細細感受著輕軟身軀和嬌小**的一點點逼近。

世界迅速變得恍惚莫名。

一切都開始漸漸消失,剩下的隻有他們自己。

纖弱的身軀仿佛隨時都會碎裂在他胳膊中間。

堆積如山的春筍,熱鍋上的豆子一般跳**起來,帶起陣陣“呼哧呼哧”的風聲。

劉鑫再也無法壓抑住自己的衝動,低下頭,狠狠地吻在蕭雪細白軟滑的脖子上。

蕭雪拚命顫抖了幾下,身體隨即開始下沉。

劉鑫一邊溫柔地吸嘬著,一邊慢慢將她放倒在地,自己也側躺在旁邊,情不自禁地撫摩著她曲致柔和的腰肢。

鎖骨……肩膀……雙頰……耳朵……鼻子……

胳膊……小腹……大腿……屁股……**……

”師哥。“蕭雪的手忽然擋住他,停了陣兒,又呻吟道,“你……喜歡我嗎?”

劉鑫抬起頭,看著她盈盈期盼著的眼睛,語氣堅定得連他自己都有些吃驚。“喜歡。我喜歡你,小雪。”

蕭雪羞喜欲狂的臉,象暗夜裏最美的那一朵曇花。

潛入衣下穿向新乳的手再沒有任何阻礙。甚至,蕭雪的眼睛也不再閉上,仿佛要認真欣賞他臉上的幸福。

溫軟細致的肌膚,膩滑柔巧的新乳,迅速把觸覺可能會有的快感帶到了遙不可見的極致。

蕭雪終於悶哼一聲,再也咬不住那雙豔若桃李的紅唇,張嘴歡暢地喘息起來。

劉鑫停住,看著她。

“師哥……”蕭雪輕叫著,忽然又羞澀地轉了頭,看向天空。

劉鑫好整以暇地用攬著她肩膀的那隻手,將她的臉推過來,看看她羞意縱橫的臉,和如饑似渴的眼睛,又抖了抖罩在她胸前的另一隻手,笑著問道:“什麽?”

蕭雪隻是不答,幾次想要把臉轉進他臂彎,卻被他欠身逼住了,隻得努力瞪大眼睛。

劉鑫不以為意地笑望著她,將自己的眼睛一點點迎上去。

蕭雪堅持不住,轉眼欲逃。

早已磨成熾熱的雙唇猛地含住了那個渴望已久的幸福源泉。

他有多久沒有認真吻過女人的唇了?劉鑫朦朧模糊地想,在甜蜜和溫軟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激**中,他已經無法思考任何問題,隻能任由自己被手和唇帶領著,一點點攀上快樂的顛峰。

蕭雪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在他身上輕輕撫摩起來,僵硬艱澀,卻充滿了溫柔的**。

這樣真實的幸福還不夠麽?難道就非要把蕭森弄到身敗名裂甚至家破人亡不可嗎?能夠享受那樣的一個淩塵,又能夠擁有這樣的一個蕭雪,也已經可算是大仇得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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