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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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難忘的,又豈止是和徐東一模一樣的滄桑而已。淩塵輕輕撫弄著自己的**,心中的滋味無以言表。既曾崩潰的堤防再想重新築起,竟然是如此艱難的一件事。遠比她曾經聽說事先預想的要艱難得多。一個多月來,那些熱脹和酥癢如此頻繁地在她身體裏出沒,捉不住,摸不著,卻又總能掀起一陣陣不可抗拒的波瀾。仿佛劉鑫的那雙手,已經長在了她的肉裏,隨時窺伺利用著每一次她靜下來的機會,或輕攏慢撚,或急搓猛挑,決意要將她置於死地。

但她不能依賴自己的手。這雙手過分細嫩,過分輕柔,也過分笨拙;她也不能去找別人,那需要太多的勇氣,太多的自信,和太多的時間;她更不能求助於蕭森。假如在**中斷了將近半年之後,突然讓蕭森發現自己對性的渴望,他一定會疑心叢生,不肯輕易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而在熱潮頻繁折磨中的她,是絕無可能逃過他無孔不入的盤查追問的。

聊以抵擋它們的唯一辦法,恐怕也隻有磅礴的冷水浴了。淩塵無奈地想,拿起噴頭,打開水龍。

涼沁的水流,立刻驅散了四月懊熱的空氣。淩塵暢快地“哈”了一聲,又將幾口涼氣深深吸進胸中,這才開始前後左右地衝水。

手在胸背腰臂之間滑翔著,卻還不大敢接觸小腹,下麵的敏感三角更是絕對的禁地。至少現在還是禁地。體內的懊熱依然還在那裏衝**不已,強行壓抑貿然對抗,隻能讓它們下一次更猛烈地發作,有時甚至還會起到推波助瀾的效果。按照以往的經驗,此時她隻能等待,等到熱脹和酥癢基本消失為止。

等待總是乏味的,淩塵想。雖然她一向就願意和水親近,但這樣不自在的親近法卻實在有些令人厭煩。而且,涼水衝得久了,對自己本已開始衰老的皮膚可沒有太多好處。想到這裏,淩塵轉身看看側麵鏡子裏的自己,忽然有些愣怔。

鏡子裏的那張臉依然可算細致動人。整個身材保持得也很好,皮膚並不太鬆弛,**的下垂也還不明顯。這當然是她長年精心保養修飾的結果,淩塵想。但自己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呢?這個問題她可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從來沒有用身體吸引別人的打算。在嫁給蕭森生了小雪之後就更無此必要了。難道保養修飾自己的身體,真的就是所有女人都應該做必須做本能要去做的事情嗎?或者,其實,自己一直也都在期待著些什麽,隻不過在命運的欺騙下,總也意識不到罷了?

什麽呢?淩塵不由就有些彷徨起來。她不相信自己一直都在奢望著和徐東再續前緣。那種幾十年後白發相見的場麵,一直都是她不敢想象也不願想象的事情。對她而言,保養身體雖然並不如何有趣,可以讓人樂在其中,但也可算是一種聊勝於無的消遣,一種獲取羨慕與尊敬的手段,甚至忘卻辛酸往事的自我暗示。做一個有保養癖的偏執狂,總歸要比做一個奢望那些份外之物的傻子要好些。

隻是,自己已經四十歲了。這樣的身體,也許轉眼之間就將化為烏有,被衰老和鬆弛取而代之。這些遲來的**潮水,隻怕也終將一去不返,那僅得一見的快樂,更是不可能會有機會再度品嚐了。

高舉著噴頭的手緩緩垂落。皮膚上衝刷的澀痛益發清晰。體內的懊熱卻還是殘留了不少。

淩塵看看放在氣窗邊的手表,發現已經衝了十幾分鍾,身體竟微微有些顫抖。

是否正是這種隱約的不甘,讓自己越來越難以招架**潮水決一死戰式的攻擊了呢?在連續不斷的交鋒之中,酥癢已經越來越廣泛,時間已經越來越漫長,那隻捉摸不定花樣百出的手,也已經越來越鮮明和自由,幾乎使得淩塵再也無法分辨出性和愛的區別。她當然不愛劉鑫,但假如繼續這麽硬撐下去,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在精神上徹底向劉鑫屈服。到了那時,也許隻要劉鑫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她就會身不由己地癱軟在他溫暖的懷抱裏,陶醉在他精湛的技巧中,再也無法逃開。前幾天她不是就已經忍不住讓小雪邀請他來玩了嗎?幸好劉鑫並沒有來。是小雪沒有轉達也好,是劉鑫不敢見她也罷。不來,自己就不用直接麵對**。

但願小雪能夠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釜底抽薪,斬草除根,才是讓自己恢複平靜的根本辦法。一旦劉鑫陷入小雪的情網,他就不大可能再對自己有任何暗示,自己也就隻能拿出長輩的麵目,和劉鑫保持恰當距離了。

淩塵咬咬嘴唇,重新舉起噴頭。

門外忽然傳來蕭森的聲音。“淩塵?你還沒衝完嗎?”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這麽早?淩塵一邊想,一邊就高聲答道:“快了,有事嗎?”

“那你快點兒。等你半天了。”

見蕭森並沒說是什麽事,淩塵遲疑了片刻,決定先不追問。“哦,我就好,你再等幾分鍾。”說完,她猛地一咬牙,水龍擰到最大,將噴頭對準了那塊三角禁地。

連續幾個劇烈的冷戰險些將她搖翻在地。淩塵趕忙伸手扶住盥洗台,喘了幾口粗氣,又倚著冰涼的瓷磚牆,將手伸下去,迅速清洗著那些潮水的痕跡。她知道這麽做很可能會讓她徹夜難眠,但她沒有別的選擇。

幸好,在突如其來的驚急之中,熱脹和酥癢已經悄悄消退了許多。

穿好睡衣走出衛生間,蕭森正斜在客廳的沙發上,醉意朦朧的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在看電視。

“怎麽不上去洗澡睡覺?有事嗎?”

蕭森猛然睜開眼睛,臉上的微笑很有些燦爛。“哦,我想喝點醒酒湯。你怎麽洗了這麽久?”

“剛才不小心沾了好多油煙,好不容易才洗幹淨。”淩塵小心地說著理由,見蕭森並沒怎麽在意,便繼續說道。“我這就去做。要不,你先去上去洗個澡吧。”

蕭森很快就穿著睡衣,精神抖擻地坐回沙發。一邊接過淩塵端來的湯碗,一邊笑嗬嗬地說:“你坐一下。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淩塵不覺有些奇怪。“你今天怎麽這麽高興?跟誰喝酒去了?”

蕭森看了她兩眼,端碗喝了一大口,放在茶幾上,又把身體倒進沙發後背,動了動,這才說:“你猜!”

淩塵被弄得哭笑不得。“你的酒友那麽多,我怎麽會知道?說吧,是要升官了還是要發財了?”

蕭森慢慢收斂起笑容,問:“升官發財之外呢?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找到一個新情人你也不會對我說。想到這個,淩塵沒好氣地答道:“別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蕭森顯然也意識到了她話中的意思,笑容多少有些尷尬。“那也不是。不過你還真猜對了。而且是升官發財雙喜臨門。嗬嗬……”

就知道你沒不會有別的好事。淩塵暗自有些得意,口氣不由軟了下去。“哦,這麽快就有機會當上院長了?”

“也不快吧。副院長都做了三年了。而且我這年齡,再上不去以後哪裏還會有機會。”

“好多副院長都做了五年以上呢。你還不滿足?!”

“那是他們沒本事。想升上去都難。嗬嗬……”

“你也就是運氣好罷了。怎麽?老謝是要走還是……”淩塵有意不把話說完,因為她知道蕭森一定會接上去的。

“怎麽可能走?說不定下個月他就是校長了。”蕭森又再得意地笑了起來。

“難怪!嗬嗬……校長怎麽會突然要走呢?”

“好象是要去北京。具體不是很清楚,但走是肯定的了。”

“老謝有多大把握升上去?”

“總有五六成的把握了。不然他也不會輕易跟我說這些。”

“他現在應該是第二副院長吧?”

“是啊。所以才沒有十成把握。而且從其他地方空降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才五六成把握而已,你現在高興個什麽勁。”感覺到蕭森的話並沒有說完,淩塵故意給他潑了瓢冷水。

蕭森果然笑得越發得意了。“光他自己,當然隻有五六成而已。加上我差不多就有九成啦。嗬嗬……”

“你什麽時候這麽有能耐了?怎麽沒見你使出來過?”

“我以前那麽多戰友校友,可都不是吃幹飯的啊。再說,北京那裏我還認識幾個人物。”

“那當初評教授當副院長的時候他們怎麽幫不到你?”

“評教授是學術,副院長又太小,都不好幫。而且那時候我也傻,總以為靠老關係就可以了,卻沒想到,有關係也還得肯花錢才行。”

“現在總算開竅了?嗬嗬……”

“早就開竅了。不然老謝怎麽會這麽看重我。”

“才怪!是想讓我們替他出錢吧?”淩塵忽覺有些厭煩。說來說去,還不是靠吃人家的殘羹冷炙,難為他居然樂成這樣。

“為他活動,大頭當然是他出。不過我們出點血也是免不了的。難道人家白給你個院長不成?”

“你估計要用多少?”

蕭森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淩塵道:“劉鑫很久沒來了。怎麽回事?”

淩塵心中一動,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隨口答道:“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太忙吧。”

蕭森卻隻簡單地“哦”了一聲,收斂了笑容,眼光轉向電視。

難道他看出什麽來了?不可能。那件事他不可能知道,在他麵前自己也絕對沒有什麽能讓他起疑的異常舉動。自從分房睡以後,他們見麵的時間就又少了很多。淩塵的腦袋忽然轉得異常迅速,迅速得連她自己都有些吃驚。

但她還是想不通蕭森為什麽會忽然問起劉鑫。他一向都不喜歡他的。即使在小雪的事情上曾經接受過他的幫助,即使劉鑫如今有錢有勢,成功得意,他也依然不喜歡他。甚至,很可能,他還會暗地裏怪罪劉鑫。因為他當初想要劉鑫做小雪家教的時候,劉鑫卻以薪水比普通家教還低而拒絕了。他們實在是太過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兩個人,除了敵人之外什麽都做不了。自己當初之所以會嫁給他,不也正是覺得隻有他這種和劉鑫徐東完全相反的人才能帶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嗎?

發現思路已經偏離原有方向太遠,淩塵連忙甩了甩腦袋,看著沉吟中的蕭森,忽然就醒悟到些什麽,不由自嘲地笑了。他當然是為了錢。除了想借錢或者通過劉鑫掙錢之外,他沒有一點關心劉鑫的理由。

“你是不是想找他借錢?”淩塵問。

蕭森略顯驚愕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就故做不屑地說:“這種財迷,就是他想借給我,我也未必肯要。不定要收多少利息呢。哼!”

通過劉鑫掙錢還不是一樣。我就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地問起他。淩塵這麽想著,臉上卻做出些擔心的樣子。“我們剛剛買了這房子,剩下的錢也不多了。你覺得夠用嗎?”

蕭森還是不肯回答她的問題。但也沒有沉吟下去,而是用一種有些僵硬的聲音問道:“小雪最近跟他還經常聯係嗎?”

見蕭森有要說明真實目的的意思,淩塵便也盡量配合著他。“經常在網上聊天。可能也會偶爾通電話。”

“他們的關係怎麽樣?”

“應該還是兄長導師加榜樣吧。好象一直也沒什麽變化。”

蕭森頓了頓,才又淡淡地問道:“你說,如果小雪有什麽事求他,他會答應嗎?”

“要看是什麽事。不太耽誤時間精力的小事多半會答應。其他就難說了。”

“如果是安排我做他們那家上市公司的法律顧問呢?”

蕭森的直截了當讓淩塵感到有些意外。“我看夠戧。這事兒太大了。”

“你估計有多少可能?”

假如劉鑫愛上小雪,那還有些可能。淩塵一邊想,一邊就用肯定的語氣答道:“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不大可能。”說完,見蕭森沒什麽反應,便又問,“他們有上市公司嗎?”

“就快有了。”

“是不是去剛去河南談判回來的那家?”

“應該就是。”

“你倒知道得挺清楚。嗬嗬……”

“恩。”蕭森並沒有太在意淩塵聲音裏的揶揄,很快又斬釘截鐵地說。“這個肥缺本來是要給老周的。幸好被我早一步知道了。”

“你說的雙喜臨門就是這個?”

“對。”

“這不都是沒影兒的事嘛,你怎麽就這麽有把握。”

蕭森神色輕鬆地倒近沙發靠背,笑著說:“我已經想好萬無一失的辦法,當然有把握。”

“什麽把握?老周好歹是他的研究生導師,以前也一直很欣賞他,照顧他。你有什麽?”

“我有女兒。嗬嗬……”

淩塵立刻就楞住了。沒想到蕭森居然和她不約而同想到了一起。難道冥冥中真的有些什麽東西在撥弄著他們,以便為劉鑫和小雪的未來掃清障礙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堆積下的好事?或者那根本不是好事,而是……淩塵擔心得不敢再想下去,卻怎麽也無法阻止腦袋裏飛速的旋轉。等待著他們的到底會是什麽樣的命運?小雪能得到幸福快樂嗎?劉鑫這種地位的人,真的可以拒絕一切**全心全意地對待小雪?小雪會不會受到傷害?她能承受得了嗎?他們這麽做,是否也就等於把小雪推進了火坑,就象當初母親把自己推給蕭森一樣?淩塵越想越覺害怕,竟已忘記了旁邊的蕭森還在得意洋洋地看著她。

“你怎麽了?”好一會兒,蕭森才終於意識到不對,奇怪地看著她,問。

淩塵這才擺脫那些問題的糾纏,看了看樓梯,低聲道:“你想用小雪來交換這個職位?”

“小雪可不隻這個價錢。嘿嘿……”淩塵突然銳利起來的眼神讓蕭森的得意連續打了幾次折扣,後麵的話不由也有些囁嚅。“我開玩笑的,不是要賣小雪。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他們戀愛結婚了,我們哪裏還會在乎這每月幾千塊錢。嗬嗬……”

“這也沒什麽不同。你就是想拿小雪去做交易。”淩塵這麽說著,自己心裏卻也有些惴惴。她推小雪出去當擋箭牌,可也不是什麽太好的動機。雖說她事先多少對小雪的心意有所了解,但也絕對不是完全為了小雪好。和蕭森相比,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我也是為了小雪未來一生的幸福。”蕭森的語氣並不怎麽堅定。“要說交易的話,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算是交易。用物質換物質是交易,用真情換真情也是一種交易。那些鼓吹無私奉獻的人,潛意識裏都是想讓別人奉獻給他不求回報;那些鼓吹真情無價的人,也不過是想讓別人用一切來報答他所謂的真情。想通了其實都是一回事。假如所有人都照他們說的……”

“好了好了。你又來了。”見蕭森拿出上課的做派,淩塵連忙不耐煩地打斷他。“我不懂你這麽多大道理。但我覺得我們不能拿小雪隨便做交易。”

“又不見得真的就決定讓小雪嫁給他了。不過是試一試,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要是小雪不喜歡他呢?”

“怎麽可能?別睜著眼睛說瞎話。嗬嗬……”

淩塵頓了頓,依然不甘示弱地說:“小雪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

“你怎麽知道不是?”

“她是我女兒,我當然知道。你們男人懂什麽。”

蕭森沉吟了片刻,才又笑著說:“那也沒關係,小雪這種年紀,劉鑫的條件肯定可以打動她。隻要我們提點她一下,劉鑫那邊再主動一點,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感覺到自己掌握著比蕭森更多的信息,淩塵立刻輕鬆了許多。“劉鑫如果也不喜歡小雪呢?”

蕭森卻也似乎想通了所有關節。“我還沒見過中年男人不喜歡青春少女的呢。嗬嗬……而且我們家小雪這麽漂亮,隻要劉鑫起過這個念頭就好辦。”

“怎麽辦?”

“暗示他一下,或者幹脆明說也行。”蕭森又賣起關子來。

“明說什麽?”

“就跟他說小雪已經愛上他了,但自己又不好意思表白,隻是拚命忍著。我們實在看不下去,不想讓孩子這麽辛苦,可又說服不了她,所以希望他能多跟小雪接觸溝通,或者想辦法讓小雪死心。”蕭森得意地停下,看著淩塵。“我想劉鑫這種人一定會選擇前者的。就算他一開始還有顧慮,慢慢也肯定會動心。後麵自然就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淩塵默然了,她相信劉鑫非常可能會上鉤。和女兒相比,她這個即將衰老的女人實在並沒有多少競爭力。一次**,一句喜歡,根本就說明不了什麽。而且他肯定也清楚,自己是不可能跟他私通的,更不可能跟蕭森離婚。在情在理,他都一定會轉而喜歡小雪。哪怕僅僅是當成自己的替代品也好。

但她心裏為什麽還會有這麽許多嫉妒的酸楚呢?淩塵哀傷地想著,好一陣兒,才總算想出些什麽,說:“劉鑫未必會信你的。”

“我說當然不行。你說的話,可就有九成九的把握了。”蕭森的臉上再一次掛滿了得意的微笑。

淩塵再也弄不清楚**漾在自己腦海裏的到底是什麽感覺了。蕭森的辦法雖然多少讓她感到有些意外,但她的潛意識似乎早有覺察,所以並不怎樣吃驚。取而代之的,是紛紛揚揚的惶恐,擔心,手足無措,甚至可能還有喜歡。它們不僅降低了淩塵腦袋的轉速,還一鍋粥般地攪和著,**漾著,讓腦袋的轉動幾乎無法看出方向。

“我怎麽好意思去說這個。”害怕蕭森感覺出什麽,淩塵隻好暗暗喘了口氣,低聲說。

“隻能你去說。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吧。為了女兒一輩子的幸福,你做母親的犧牲點麵子算什麽。”

“我……”淩塵不知該說什麽,隻好又停住,努力想了想,“我去說也未必就能管用。”

“管用不管用看運氣,說不說可在你了。”蕭森盯著淩塵,語氣越來越斬釘截鐵。“如果你確實照我說的去做,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想到要和劉鑫單獨會麵,淩塵心裏暗暗叫苦。自己實在該從一開始就強烈表示反對啊。現在話已說到了這個份上,再回頭說不同意見,隻怕蕭森根本就聽不進去了。

“怎麽樣?如果你沒什麽意見的話,這個周末就約劉鑫過來吃飯吧。”

淩塵聞言又是一驚。“這麽快?用得著這麽急嗎?小雪還年輕,日子長著呢。”

“那個職位可等不了多久。嗬嗬……”蕭森不以為然地笑著,“倒不是說非要搶到它,而是有了劉鑫這個準女婿,我們就算先花一些錢,心裏也會塌實很多。”

“要是以後他們成不了呢?”淩塵努力尋找著蕭森的缺口,希望能從中找到什麽轉機。

“成不了就算啦。我們還能包辦小雪的婚姻大事啊。”

“那要是什麽都得不到,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放心,劉鑫這樣的人,計算肯定比我們清楚得多。即使最後不成他也不敢虧待我們的。”蕭森得意地看著淩塵。“再說了,我們還可以偶爾提醒提醒他,不是嗎?”

淩塵隻得苦笑道:“這大概又是我的任務了。”

“當然。嗬嗬……”

“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劉鑫的嗎?怎麽就這麽放心把小雪交給他?萬一小雪將來不幸福怎麽辦?”

“我是不喜歡他,現在也還不喜歡他。但也不至於就很討厭他。否則我也不會允許小雪跟他交往。至於他們的未來,我倒不怎麽擔心。劉鑫基本上是個不錯的男人,雖然不對我的胃口,但小雪肯定不會吃虧。”

淩塵無奈地轉頭看向電視。“如果小雪能主動就好了。我也可以輕鬆點兒。”

“你可別這麽想。就算小雪真的已經愛上了劉鑫,想要主動出擊,也必須阻止她,等你先去說。在這個問題上,她的麵子比你的重要。”

淩塵看看蕭森,又回頭看著電視,沒再說話。

過了十幾分鍾,淩塵的腦袋裏依然渾渾噩噩的,仿佛吃了****一般,怎麽都找不到思索的方向,連思索的原點也都已經模糊得看不出麵目了。隻有小雪的影子和劉鑫的影子,還在蹺蹺板似地七上八下著,卻又始終不肯站在一起,讓她好好享受一下當長輩的幸福。而恍惚之中,劉鑫伸出來的那隻手,伸向的分明就是她自己的胸膛。

在這種情景下,即使她能說出小雪的事,劉鑫隻怕也未必會當麵答允。而自己呢,是否又狠得下心去嚴詞拒絕那種**的狂歡?那些難以言喻的快樂,真的可以讓人漠視情感,抗拒道德,甚至超越一切人類規範嗎?淩塵朦朧模糊地想著,緩慢而堅定的那隻手,忽然就已經燙熱了她脖頸下的肌膚。

意識到蕭森就在旁邊,淩塵心中不由一凜,身體抖動了一下,想甩開那隻虛無縹緲的魔手,卻發現脖子上的手粗壯厚實,分明不是屬於劉鑫而是屬於蕭森,這才暗暗鬆了口氣,伸手上去抓住了它。

“你這兩個月是不是在吃什麽高級補品?”不知什麽時候來到她背後的蕭森,用一種難得的**腔調,低聲問道。

淩塵頭皮一陣發緊,趕忙轉身看看蕭森,疑惑地問:“沒有啊?為什麽這麽說?”

“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有味道了。嘿嘿……”蕭森這麽說著,又把另一隻手從淩塵領口伸下去,在胸罩裏麵堅硬地捏抓撥弄。

淩塵不敢推開他的手。蕭森顯然已經對她近來的變化有所察覺。假如她反應過分劇烈,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於是淩塵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可能是瑜珈的功勞吧。我們哪兒最近辦了個班,我也跟著練了幾下。本來還沒覺得什麽,你這麽一說,我才發現還真是神清氣爽了很多呢。你要不要也練練?”

“我哪兒有那麽多時間。”蕭森笑著搖搖頭,俯身下來湊住淩塵的耳朵,“走吧,去我房間。”

淩塵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他,又要怎麽拒絕他。這半年多來的因分房而停房,也並不是因為她拒絕蕭森,而是因為蕭森沒有找過她。即使她從來沒有從蕭森這裏得到過什麽快感,即使後來蕭森把和她**當做一項任務來做,她也沒有想過要拒絕他的求歡。反正對她來說做不做都一樣,犯不著為此跟蕭森衝突。現在卻不一樣了,在經曆過那次狂歡之後,她相信自己的反應肯定會有所不同,萬一蕭森從中看出什麽破綻可怎麽辦?想到這裏,淩塵冷冷地說:“你最近在外麵不大如意?”說完,還又抬起頭,用揶揄的眼神斜斜地看著蕭森。

蕭森當然不會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但他的臉色卻依然自在得很,說話還漸漸強硬了起來。“說那些幹什麽,我現在就想跟你幹。”最後這個“幹”字,甚至有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這個粗俗動詞所包含的意味讓淩塵心口一陣顫栗。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也許如今的她已經能夠更好地領會蕭森的**;也許如今的她已經能夠理解並願意接受那些**;也許她可以嚐試著讓自己的**和蕭森的**融和在一起。如果僥幸成功了,她不是就可以擺脫劉鑫的**了嗎?淩塵這麽想著,體內的潮水竟也漸漸湧動如千裏煙波。“老蕭……”她囁嚅著想說什麽,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轉而又想著還是什麽都不說的好,便閉了嘴,閉上眼睛,努力感受著那雙堅硬的手和步操一般的動作。

蕭森的手很快就探到淩塵背後,解開了胸罩,揉麵似的輪流擠壓著她的**。另一隻手也從睡衣中間直伸進睡褲,在大腿上敷衍了兩圈,隨即就用力按住潮水源頭的山丘。身子掛在沙發靠背上,頭垂在淩塵耳邊,順嘴嘬了兩口,鬆開,發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淩塵剛剛培養起來的那點溫柔錯覺,被他呼出的零星酒氣一衝,轉眼就又飛散如午夜夢回中的青春年華。

那畢竟是不一樣的。養尊處優了二十年的蕭森,手卻依然粗糙得象是剛剛退伍的軍人,而且過分肥大,而且過分寬厚。他的動作也總是簡單,直接,撇除了所有的繁文縟節。淩塵不需要任何思考就可以知道他後麵所有的標準化流程——抱她起來,踢開門,踢關門,放她上床,脫自己的衣服,脫她的衣服,然後站在床邊,進入她,不停衝**,直到癱軟在她身邊。有時沉沉地睡去,有時點上一支煙,打開電視。假如房間裏有電視的話。

淩塵暗暗歎息一聲,睜眼看看還開著的電視,努力伸長胳膊,抓了遙控器過來,把電視關上。然後輕聲說:“別在這兒,去我房間吧。”

“都十二點多了,小雪肯定早睡著了,不要緊。”說完,蕭森頓了頓,越發努力地揉搓起來。淩塵知道他的耐性已經不多了。淩塵也知道他做這些並不是出於什麽溫柔體貼,而是為了讓其後的**得到更方便有效的潤滑。一旦發現這次的準備工作將耗費過多的時間和精力,他就不會再等待下去,寧可弄杯溫水甚至口水來代替。或許在他看來,那其實也沒什麽不一樣。他要的本來就是個天生不易動情的貞潔女人,男人的溫柔體貼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表現,不用耽誤這千鈞一發的“浪漫**”。

隻是,這樣子穿新鞋走老路雖然簡單容易,**的融合卻無疑將成泡影,自己也將依然無法擺脫對**狂歡的向往。淩塵越想越覺著急,不由自主抓住蕭森的手,想要讓他輕柔一些。假如不是擔心被看出破綻,她甚至還想要教他幾個自己回憶回味了幾百上千次的技巧。

蕭森卻並不能領會淩塵的意願,或者根本不想領會,依舊執著地揉搓著她。

呼吸越發沉重急促。屋子裏靜若荒野。山丘下麵,近乎死寂。

假如能把蕭森幻想成劉鑫,是否可以讓自己得到一些打了折扣的快感呢?淩塵想。從前她也曾幻想過徐東,但因為沒有半點真正體驗的基礎,想象自然也就完全不切實際。如今卻截然不同了。那次經曆如此清晰地銘刻在她心裏,甚至就直接銘刻在她身體上,以至她不需太多動念,就可以模擬出個**不離十。雖說他們兩個差別如此明顯,但關燈閉眼,刻意求工之下,諒必不會差了太多。就算隻能達到一半效果,那也很可以讓她得到相當程度的解脫了。

決心已下,淩塵咬咬牙,鬆開一隻手,抱住蕭森的脖子,將他的耳朵拉到嘴邊。“別這麽急好嗎?太久沒做了,疼。”

蕭森“哦”了一聲,這才稍稍放慢了節奏,放輕了力量。

潮水終於又漸漸從山丘下湧**而出。淩塵再次閉上眼睛,努力把自己沉浸在蔓延得越來越遠的**漾裏。徐東的臉早已是模糊的了,劉鑫的臉也在一點點模糊下去。也許,很快,剩下的就隻有潮水,無邊無際的潮水。而她必將在這潮水中淹沒,哪裏還顧得到身體的粗細,**的長短,手的主人到底是誰。

正自欣喜之間,蕭森已經掙紮著站起來,抱著她走進房間,將她放在那張單人**,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眼看著剛剛開始溢出身體的潮水又在漸漸退卻,淩塵無奈地歎了口氣。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心裏的氣惱和不甘並沒有隨著歎息而淡去,反倒在黑暗之中迅速孳生出龐大的規模,轉眼就籠罩了她全身。她忽然明白,自己已經再也無法容忍蕭森這麽簡單方便直截了當地把她當作發泄的工具了。假如他不肯稍做妥協,那就隻能靠自己的努力。就算引起他的懷疑也不要緊,隻要自己不跟劉鑫再有曖昧,除了控製監視她行動一段時間之外,他還能把她怎麽樣呢?想到這裏,淩塵抬手抓住正想脫她衣服的蕭森,將他拉倒在自己懷裏。

蕭森似乎有些吃驚,遲疑抗拒了好一陣,才終於屈從了淩塵堅定的拉攏,將頭埋進她胸前。

但淩塵沒有想到的是:經過相對漫長的前戲,蕭森的衝**竟隻維持了不到一分鍾。

性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單靠自己的幻想畢竟還是不成。

經此一役,她對**狂歡的向往,不僅沒有絲毫減弱,甚至還又增加了不少。

難道命運非要這麽戲弄她,不死不休嗎?

在黑暗之中,淩塵的歎氣聲,象是斷翅候鳥落入大海之前的哀號。

更’多‘小’說,‘盡’在‘星’月‘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