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醋桶容少

一頓飯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容澈的心情並不高興,龍佳在飯間又說了一些其他的話,無非也就是秦悠悠不好的話,雖然大家都不置可否的不予理睬,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神多少也有些不自然。

龍佳,容澈吃晚飯半躺在樓頂的躺椅上,看著天上的星辰,也許這裏距離天更近一些,竟然也能看到一兩顆微弱的星辰。一陣風吹動他的襯衫,衣袖裏灌的滿滿的,鼓鼓的,短平的頭發被風摩挲著,有些癢。天空的幾顆星星消失不見了,隱約有濃密的烏雲遮擋了過來,與天空的灰黑‘色’漸漸融合。

這風,也許就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吧。

夜半,容澈坐在辦公桌前的沙發裏,手裏把玩著一個小盒子,不時打開,看看裏麵那枚‘精’致的過分的戒指,眼睛裏,卻是不容人察覺的一絲冷笑。

“沈柏瀾,我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沈柏瀾坐在容澈對麵的椅子上,一直察言觀‘色’地看著容澈,也注意觀察了那枚戒指,隻是距離尚遠,看不具體。聽見容澈問話,立刻整理了下思路,清清嗓子回話。

“容少,這一個月來,楚鵬飛一直呆在西伯利亞的苦寒地區,並不曾回來過。雖然有當地人照顧,也一直呆在屋子裏,但是還是被嚴寒凍傷了,楚家那邊好像要有什麽行動。”

容澈所問的,正是楚鵬飛綁架秦母林秀雲之後,又將秦悠悠打傷,讓他不得不休養一個月。而這一個月裏,雖然秦悠悠也跟容澈親熱一下,但是,始終不曾邁出最後一步,都是害怕會影響到她的傷病。容澈忍了這麽久,必須讓楚鵬飛那個‘混’蛋受到應有的懲罰。他把楚鵬飛流放到西伯利亞的苦寒地區,派人監視著。

聽到楚家人要有所行動,容澈先是吃驚了一下,但隨之便笑了起來。

“好像要有所行動?不知道你打聽到的是什麽樣的行動?”容澈把那個紅‘色’的小盒子放起來,平視著沈柏瀾。

“上次,楚家把城東的一塊地皮給了龍家賠罪,本想就此免去楚鵬飛的罪責,但是看在楚鵬飛對龍家實在無禮,對容少提出的去西伯利亞‘鍛煉’幾天也就沒有反對,隻是這一去一個多月,據說楚鵬飛多次打來電話哭訴求救,楚家人心疼不已,決定收回城東那塊地皮,要和龍家算算帳。”沈柏瀾一五一十地把了解到的情況說給容澈聽。容澈早已料到楚家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告訴手下的人,嚴密監視楚鵬飛,一旦楚家有什麽行動,立刻把楚鵬飛抓起來。”容澈眉眼間閃過一絲凶狠,卻又瞬間換上一副笑容。

沈柏瀾看在眼裏,突然感到容澈對楚家像是要趕盡殺絕,要把楚家在m市占有的一切市場都搶過來,把他的競爭力全部扼殺,不由得心裏有些畏懼,這已經不僅僅是商業上的競爭,裏麵包含了容澈太多的個人恩怨。

“是,容少。您這麽晚找我來,不隻是為了楚鵬飛的事吧?”沈柏瀾見容澈一直把玩那枚戒指,雖然他和秦悠悠領了證,可是並沒有一枚結婚戒指,莫非這個就是?可是也略顯小了點吧,以龍家的實力……

“算你小子還有眼力勁兒,‘交’給你個任務,去查一下這枚戒指的製作商,然後照原樣定做一枚,比這個大一倍,上麵的字母換成rq,記住,要‘私’下裏去查,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要是走漏了風聲,你是知道後果的。”容澈把小盒子往桌子上一拍,推到沈柏瀾的麵前,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頗有威脅的意味。

看什麽看?後果,不就是強迫他喝幾杯毒酒,醉的不省人事,然後被拍了各種果照,然後拿果照做要挾,不聽話就散播出去,你還會什麽?上次說了找到秦母林秀雲就把照片還他,可是還是沒有動靜,哼,你容澈的話誰還敢信?

容澈似乎看透了沈柏瀾心裏想的,嘴角上揚,勾起一抹淺笑,“柏瀾,上次我並非不想把照片還你,隻是你們辦事實在不利,最後還是我自己找到的,哪怕你們提前找到一天,幾個小時也行,咱們趕到悠悠前麵,悠悠也不至於受這麽重的傷,你說是吧?”容澈身體前傾,湊到沈柏瀾的耳朵旁邊,說出的話就像是一枚炸彈,不但要炸死沈柏瀾,還要讓他死的心服口服。

“是,我知道該怎麽做。”沈柏瀾點點頭,已經徹底的絕望,容澈代表的龍家和容家,斷不會做出這種無恥的事,但是,也不敢保證。隻要盡心盡力地為他辦事,想必不會太為難他們。

沈柏瀾拿著那枚小盒子,似曾相識過,但是又想不起來,也就不再去想,都這麽晚了,他還一個人在大街上晃悠,實在是淒涼的很,唉。

第二天一早,沈柏瀾所說的楚家的行動便到了。

楚老太爺帶著楚家上下一幹人等,聚集在“盛世皇朝”的樓下,要龍家對楚鵬飛的事給個‘交’代。楚老太爺穿著筆‘挺’的西服,打著暗紅‘色’領帶,三七分的頭發梳的油光發亮,‘精’神矍鑠,卻也是氣勢洶洶。

楚鵬飛的父母楚爸和楚媽也是一身榮裝,並不遜於龍家的任何一個人,也顯示了他們楚家在m市占有的一席之地。楚爸還能有所控製,喜怒不形於‘色’,可是楚媽早已抑製不住內心的悲憤和心疼,她的兒子在希伯利亞被凍得活不像人死不像鬼,她一定要龍家給個說法,必須把她的兒子放回來。

容澈因為提前知道了楚家要有所行動,派人暗中監視楚家,今日楚家一動身,便早有人報了上來,容澈派人把“盛世皇朝”四周封鎖起來,不讓消息外傳,再怎麽說,龍家也是m市首屈一指的,楚家不怕流言蜚語,龍家還怕呢。

“楚老太爺,這次帶了這麽多人來我龍家的地盤,是有何貴幹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第二次了吧?”容澈冷言冷語,他今天右手的拇指上帶了一枚‘玉’扳指,這枚扳指是龍老太爺當年走南闖北的時候隨身攜帶的,現在龍老太爺老了,也就不需要了,便傳給了容澈。容澈一直不舍得戴,今日卻帶了出來。隻要m市有些臉麵的人物,見了這枚扳指,無不想起龍老太爺,不由得便會升起幾分敬意和懼意。

容澈把玩著那枚扳指,‘玉’扳指通體墨綠,光滑潤澤,反‘射’著太陽熠熠的光芒。楚老太爺見到這枚扳指,果然驚動了一下。

“我們此次前來,並不是來找龍家容少的麻煩,隻是楚家已經賠出了城東那塊價值不菲的地皮作為賠罪,可是為何還要讓鵬飛在西伯利亞忍受那麽長時間的虐待?”楚老太爺說的悲情,他也著實為了楚鵬飛的事心痛不已。畢竟,楚鵬飛是他唯一的孫子,是楚家的血脈,斷不能就這樣葬送了。

“哦,哈呀,我以為什麽事呢,原來是為了楚少爺,楚家太爺請放心,就是讓他去鍛煉一下,所謂‘吃的苦中苦,方位人上人’,他現在正是成才的階段……”

“夠了吧,容少,楚家的少爺,怎樣成才好像不關龍家的事。既然楚家已經賠了城東的那塊地,龍家也接受了,那就讓我孫子回來,否則就是言而無信,也別怪我楚老太爺撕破臉麵。”楚老太爺一聽容澈這麽說,立馬就火了,他楚家的人什麽時候輪到龍家的人來教訓?

“那既然這樣,城東的那塊地皮我原封不動地送回。不過為了楚少爺的健康成長,還是不能讓他回來,太對不起了。”容澈故意做出十分傷痛且遺憾的表情,但是卻沒有停下手上把玩扳指的小動作。

“你……”楚老太爺氣急,顫抖著身體。他豈會不知道龍家已經在那塊地皮上動工了,擬建一座豪華的酒店,因為地理位置優越,酒店的規格便訂到了五星級,現在突然收回那塊地皮,無疑是對龍家的一個打擊,若是被行業人知道了,難免不會對楚家說三道四,詆毀的言論也會鋪天蓋地而來。他知道,容澈根本就知道他沒有膽量收回那塊地皮,也知道他隻是想讓楚鵬飛回來。

“容少,子不孝、父之過。今日犬子為非作歹,傷了龍家的顏麵,也傷了龍家和楚家的和氣,城東的那塊地皮,我們斷然不會收回,城西的那塊也雙手奉上,隻希望容少能高抬貴手,放犬子一馬,我在這裏感‘激’不盡。若是容少依舊不解氣,我願意代替犬子受那苦寒之罪,不知道容少意下如何?”楚爸走上前來,按下楚老太爺顫抖的手,便頂起了楚家的重擔。

“我不同意!地皮不能給,兒子也必須回來!”楚媽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痛,哭喊了起來:“我兒子楚鵬飛是做了對不起龍家的事,但是我們也賠禮道歉了,可是你們龍家呢,言而無信、出爾反爾!我們楚家這一個月來,生意連連受挫,原本合作的公司,都中途拒絕合作,原來合作的銀行也不願意繼續放貸給楚家,甚至還要催尚未到期的貸款。我們楚家比不上龍家財大氣粗,斷了資金等於斷了楚家的命,現在又想要城西的那塊地,你們是釜底‘抽’薪,要讓楚家斷子絕孫啊!”

楚媽氣的渾身發抖,委身倒在了地上,指著容澈的鼻子大罵,罵龍家的無情無義。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容澈心裏有片刻的鬆動,也許是他對楚家太過不近人情了吧?但是這種心思一轉而過。

楚老太爺擺擺手讓人把楚媽扶起來送回去,這樣大吵大鬧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還會丟進楚家人的顏麵。已經有了一個楚鵬飛,現在又來個楚媽,真是不讓人有片刻的安生。

楚老太爺還想說什麽,卻見容澈走到一旁接了個電話,便暫時止住不說。

容澈回來之後,楚老太爺重複了楚爸的話,希望和龍家和解,希望龍家可以放過楚家。

這次容澈沒有再咬住不放,隻說了一句話:“成‘交’!您可以去領人了,地皮我收下,隻要楚少爺不再有什麽出格的事,那楚家和龍家就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容澈說完帶著人回了盛世皇朝,留下楚家的一行人,沒想到,容澈竟然轉變的這麽快,這麽快就答應了。

自那日顧慕凡從容澈那裏鄭重得知他已經和秦悠悠領證之後,就一直很消沉,對公司的事也不怎麽上心,顧一鳴也不去管,依舊過著逍遙快活的生活。

顧慕凡和龍家的人走得越近,他的母親梅‘玉’竹就越開心,能夠傍上龍家這棵大樹,無疑對顧家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但是,最近顧慕凡頻頻出狀況,讓梅‘玉’竹對他越來越擔心。

梅‘玉’竹不得已,隻得找顧慕凡談話,他不能讓顧家的繼承人這樣消沉下去。

“慕凡,你最近是怎麽了,跟容澈走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走動了?整天呆在家裏,不去公司那裏也就算了,連朋友那邊兒都不去了。”梅‘玉’竹看著窩在沙發上的顧慕凡,心裏一陣不舒服。

顧慕凡仰躺在沙發上,悠閑地‘抽’著煙,一縷淡淡的白眼自他指尖緩緩上升,升至半空,便化作清淡的一團,漸漸與周圍融成一體。巨大的落地窗,明亮無塵,陽光透進來,撒下和煦的光,越發的明亮。

顧慕凡在陽光下久了,被晃得睜不開眼,微眯著眼睛,對母親梅‘玉’竹的話充耳未聞。

“跟你說話呢,別在那裝傻,跟你說,顧家全都指望你呢,你這樣消沉下去,別怪我不客氣,看來這些天對你是太過放縱了。”梅‘玉’竹見兒子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氣急敗壞。

梅‘玉’竹打落了顧慕凡手裏的煙,把他從沙發裏狠命地拖了出來。顧慕凡被‘逼’的沒有辦法,便推‘門’走了出去,想尋一個清靜的地方。可是這世間哪有他的一席之地?沒有了悠悠的世界,他存在的意義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