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之中一道道雷電劃破長空好像要將天空撕扯開一道口子,吳崢就是在這樣的大雪天,帶著他的遠征士由定鼎門打馬進了神都城。

天街上站滿了迎接大軍凱旋的百姓,這原本就應該是一個非常喜慶的日子,但是大家一個個都縮著脖子,不是怕冷而是天空中的雷聲太響,每一道炸雷就像是在屋簷下炸開一樣。

隻到吳崢來到皇城前的天樞下,頓時驚雷嘎然而止,一道陽光刺破烏雲斜照在了皇城上方。

看著掛在天邊的陽光,吳崢原本隻是想伸手為自己擋一下這刺眼的陽光,卻不了手掌與陽光接觸的瞬間,讓他感到十分的溫暖。

天地反常,即便是吳崢這個見過大視麵的人也是一臉茫然,不過這大雪天裏曬太陽還是叫人感到挺舒服的。

暖暖的讓自己想起了神木寨裏那溫暖的熱炕。

小皇帝身前著袞服有板有眼的站在應天門上,等街著他的大將軍,結果一等不來,二等不到。

這端門距離應天門還有幾步路?這大將軍走的也太慢了吧!

馬喜也是一臉茫然啊!差人前去一問,結果發現吳崢那家夥居然跑了。

秦祥也是看的一臉懵嗶不知道吳崢這又是在唱哪一出,但小皇帝還在應天門上等著呢!這大軍凱旋的歡迎儀式,他這個主將走了,自己這個副將就算是應著頭皮也要完成啊!

吳崢匆匆忙忙的去哪兒了?回家了。

他家就在皇城邊上的承福坊,快馬不要半柱香的時間就到。

回到家門前剛一下馬便看見了從中走出來的宋飛兒。

“相公你回來了?”

“咦!你怎麽在這兒?”

接著殷萼與江魚兒還有武明月像是聽見了宋飛兒的聲音,一下子全都出現在了大門裏。

“你們都在啊!”

“相公一年不歸家,妾身還不能來看看你... ...麽?”

“嗬嗬,來的好!來的好!走走走相公有話跟你們說。”

“怎麽事啊!這麽急?進去了就知道了。”

這一夜,吳崢將攢了一年子的子彈全都打了出去,打的四個女人遍體鱗傷苦不堪言……

又是一年夏,知了扒在樹上叫個不停。

吳崢一身汗衫短打正帶著家丁門拿著竿子纏上一點蛛絲在捉那些煩人的知了。

這到不是吳崢閑煩,相反這夏天聽著這知了聲那才有夏天的味道嘛!

可是家裏的那四個大肚波嫌煩啊!沒辦法大肚婆惹不起,就隻能苦了他這個攝政王拿著竿子一棵樹一棵樹的去捉了。

“朕的攝政王你在幹什麽?”

馬喜笑喜喜的站在院子裏看著樹陰下的吳崢,而在他身前還有一個跟武恒越長越向的小屁孩這不是武燁那小子還能是誰?

“在捉好東西。”

“好玩的?”

“當然,要不你叫馬喜來幫你捉幾個?”

“好啊好啊!馬公公?”

馬喜笑道:“陛下,攝政王在騙你呢!是他家夫人嫌這些知了吵,在罰他做苦力呢!咱們可不能上了他的當。”

“老爺老爺,不好了四位夫人好像都要生了。”小喬那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

“真的?”

吳崢立刻就丟了手裏的竹竿,歡歡喜喜的跑過了去。

“老爺你去幹什麽啊!得去找穩婆。”

“找什麽穩婆?我就是這天下最好的穩婆,不信你去問問何老五,他家那小子當年是誰給接的生?”

“可是四個夫人都要生了,先給誰結生啊!”

“這生孩子還能排隊的嗎?”小皇帝一臉好奇的問道。

吳崢也一時傻眼了,沒好氣的朝小喬吼了一聲:“還愣在這兒幹嘛!還不快去找穩婆來。”

沒過一會老奶奶在嬸嬸的攙扶下也來到了這裏,聽見四... ...

個媳婦都要生了這可是吳家的大喜事啊!

這老奶奶求神拜佛這麽多年今日總得是老天開眼,老吳家有後了……

“你們還愣在這兒幹什麽?還不快去請黃神醫,我重孫子要是有什事,仔細你們的皮!”

這一日吳崢的老婆是不生就不生,一生往死生,直接就給吳崢誕下了四對龍鳳胎。

好在吳家現在家大業大不愁養,到是將老嬸嬸樂的合不攏嘴!

一年又一年轉眼又十二年,吳崢也賴著性子在神都裏整整等了小皇帝十二年。

終於等到他長大成人了,今日正好十六,吳崢便馬不停蹄的給他舉行了加冠禮。

將大周的朝政一股腦的全還給了這小子,如今吳崢是無事一身輕,快快樂樂的跑回家,打算趁著天色還早,立刻就帶著家人坐船回家,至於行禮早在一個星期前就收拾好了。

隻是吳崢前腳剛到家,小皇帝後腳就到了。

“你小子不去跟你的臣子們喝酒慶祝你的冠禮,跑到我家裏來幹什麽?”

“那個……老師我……”

“教過你多少遍了要說朕,至從馬喜死了之後沒人管你了是吧!”

“不是的,我……我是想……”

看著這跟做事的小學生一樣的小皇帝,吳崢隻能長歎一聲道:“說吧!你到底想取誰?”

“啊!”

“阿什麽阿?小英跟小蘭你到底想取那一個?該不會是兩個都想整到你後宮裏去吧!難道這幾年那兩個丫頭揍你跟揍兒子似的,還嫌她倆打的你還不夠還想把兩個都整到你後宮裏去接著讓她倆打?”

小皇帝居然滿臉羞赧的點了點頭。

吳崢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歎道:“真是造孽啊!為師當初就是怕你這小子禍害她們倆,成開教唆她倆揍你,這一打就是十二年沒想到最後還打出感情來了。我這到底是造的什麽孽啊!”

... ...“啊?老師你剛說什麽?”

“沒什麽說,行吧!為師就再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去跟她們說,她倆要是同意為師也就允了。”

“真的?多謝老師!”

結果三天變成了一年,皇帝成親嘛!要多繁瑣有多繁瑣,好不容將一切都忙完之後大河又結冰了走不了。

隻到第二年的桃花開,吳崢一家人這才終於坐上了回家的船,打算先沿著通濟渠到江都,再順著長逆流而上回渝州。

岸邊站滿了文武百官來相送,有新麵孔如曲海之流也有老麵孔如黃驥之流。

吳崢在神都的這十二年也不是天天都躲在家裏帶孩子,他先是改革軍製建立了東南西北四個軍區,改吏製大力啟用新人,他的學生皇帝的師弟全是雲擎書院裏出來的。

吳崢之所以這麽急著回渝州,除了懶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想要傳播自己的思想,十二年來雲擎書院已經修的很大了。

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想強軍想要強國光靠一個人不行,得靠一群思想統一的人,而這些人無疑都是他吳崢的繼承者。

十年又十年轉自己都快五十的人了,以這人生七十古來稀的時代,自己要是再不回去那還搞個屁啊!

程小金沒聽,聽說他在跟亦菲躲在韃靼王庭龍泉城生孩子呢!

牛耀祖那家夥如今在嶺南,如今大周海軍的總師令,沒辦法誰叫四人之中他的水性最好呢!

秦祥也沒來,這家夥現在在迦葉城跟一群金花碧眼的妹子再造混血兒,就是不知道造出來後會不會把他老子給氣死。

而他老子秦雷現在為大周鎮守赤城,就是程節這閑了一輩子的家夥跑來又向吳崢要了兩壇好酒。

船開了,煙花三月下揚州。

吳崢在雲擎書院的後山上種滿了楓樹,每到春秋時節這裏的紅葉如同烈火燒山,又如一片火雲飄**在雲擎書院的後方,給白... ...色的書院增添了一抹亮麗的色彩。

書院外高牆環繞,好似巨龍一樣翻山越嶺,讓人一眼看不見盡頭。

一區雄俊的戰馬馱著一個老人,緩緩的行走在這可供五馬並軀的城牆上。

五十年的修建,如今吳崢的書院光這院牆都比得過長城了,可是還在修。

聽說是在修什麽風洞試驗室,反正騎在馬上的牛耀祖是不明白這些,但是書院造的鐵甲戰艦確實好用,在海上碰上不長眼的東西,跟本就不用開炮直接拿艦船碾過去就能將他們的木筏子全部變成碎片。

“嗚……嗚……”

一列飛馳的火車由遠處的隧道中飛奔而出。

奇怪這火車怎麽跟自己上次回來時看見的不一樣,不冒煙啊!

牛耀祖正騎在馬上疑惑呢!突然聽見一個老頭說道:“那是內燃機車頭,早不是你這家夥十年前看見的那蒸汽機了。”

牛耀祖抬頭看去,隻見一輛馬車停在城牆上的晨曦裏,馬車旁站著一位須發皆白身著白色襴衫的老頭,不是程小金那老小子還能是誰?

“堂堂的神策大將軍居然改坐車了?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沒用的?”牛耀祖笑道。

“還神策大將軍,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你不提老子都快忘了。

這次回來你有沒有看見醜牛那小子?”

牛耀祖點點頭:“叫他了,那小子不願意回來我也沒辦法。別說你家那小子是越長越反祖了。”

“你這老小子是在挖苦老夫嗎?”

“沒有,我是說他跟你程家老祖越長越像了,虎背熊腰的一臉大胡子,你家祠堂裏的那長祖宗畫像是越長越向。

老是說你們老程家是不是本生就有胡人血統?隻是到了你們那幾代給淡化了。”

“少在那裏扯蛋,你信不信老子叫亦菲來收拾你。”

“別啊!你這樣做就不夠兄弟了。”

“行... ...了,快走吧!知道你今天來,大家都在前麵等你呢!”

程小金上了馬車,牛耀祖依然騎著馬,二人並驅向前。

沒過一會兒又在城牆上看到了一人,跟個土匪似的舉著一根馬槊擋在了大道中間。

“來者何人?”

“你爹!”

“去你娘的。”

說完那人便一馬槊朝馬上的牛耀祖紮了過來,結果被牛耀祖反手一抄反將對方帶了一踉蹌。

“老嘍老嘍不中用了,如今連馬槊都拿不動了。”

“我說姓秦的你這老小子沒事在這裏伴什麽土匪?”

“無聊啊!天天在這裏守著一幫子學生,難閑出個鳥來。”

“無聊那就跟我一起出海啊!如今我大擊的疆域不下萬萬裏,你不去看看豈不可惜?”

“可惜個錘子,老子才可不想克死它鄉。”

“咱們這些人本就應該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得,那你這老小子還回來幹什麽?”

“回來看看你們死了沒有啊!”

“死?告訴你有個家夥能嚇你一大跳。”

牛耀祖微微一愣,問道:“你這老小子該不會又納妾了吧!都一把年紀了你就不能悠著點嗎?”

秦祥翻了白眼:“去你娘的蛋,我不是說我。我問你上次回來時你看見吳崢那家夥時是什麽感覺?”

牛耀祖想了下,搖了搖頭道:“沒啥感覺啊!你小子又想說什麽?”

“是嗎?”秦祥微微一笑,說道:“那麽這次保管你能嚇一大跳。”

說完秦祥便跳上了程小金的馬車,三人一起繼續向前走。

順著寬闊的城牆來到了書院的後山,上小路鑽進一片紅楓林,初秋的日頭正好,陽光從葉縫中灑進來還帶著點點晨霧,讓整個紅楓林看起來如夢似幻。

“那小子還是那麽的會享受。”

牛耀祖隨口說道。

程小金... ...爬在車窗上笑道:“這次來了就別走了,你看看那小子給咱們弄的養老的地方多好?”

牛耀祖微微一笑,三人繼續向前行去,片刻之後眼前突然變得開闊,隻見前方有一排木樓四座小院,錯落有致的安放在楓林之中。

每個院子都是獨門獨戶便又有卵石鋪成的小徑相連,很是別致好似童話。

順著小徑向前看去,隻見山崖上陽光落地,一個年輕人正在光中緩緩的打著拳,好似生怕閃著自己的腰似的。

“來了?”

“你小子怎麽還這麽年輕?這幾十年來每次回來看你都是一個樣啊!”

吳崢嗬嗬一笑,雙手下按緩緩收功。

“保養的好唄!”

“狗屁別聽他吹,咱們搬到這裏來也就二十多年了,每天吃的跟他一樣,還學著他打這套太極拳,結果你看看咱們都老了,就這家夥看上去頂多也就四十來歲嘛!

走出去說他是咱們孫子估計都有人信。”

“你才孫子呢!老子這是天生麗質。”

程小金不服氣的道:“鬼的天生麗質,你天生麗質你家那幾個老婆難道也天生麗質?”

“唉!這個我也想不通。”

吳崢走到早以備好的茶幾前道:“來,喝茶剛從雲南那邊送過來的普爾。”

牛耀祖端著茶,眼睛卻一直在吳崢的身上掃來掃去,實在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不是我不肯跟你們說啊!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啊!我以前以為是我練的那個什麽《魚龍真經》的問題,可是我把這功法也教給這兩個家夥了,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

牛耀祖歎了一聲,喝了一口茶道:“看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咱們不用擔心沒人來給咱們掃墓了。”

秦祥道:“誰說不是呢!就留這小子一個人活著,我看他有什麽意思。”

又是一初秋,朝陽初升,吳... ...崢從睡夢中醒來,結果發現自己居然是站著的。

“又夢遊了?”

紅楓林裏吳崢看著眼前三座墳塋,四人一起在晨曦中喝茶的畫麵仿佛還是昨天,沒想到一轉眼卻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相公!早上起來沒看見你,我就知道你肯定又來了這裏。”

吳崢回頭看去,迎麵走的是自己的那四個老婆。

“還好有你們配著我,不然我現在該有多寂寞啊!”

“相公快回去吧!早上這山裏的空氣涼,受了風寒可不好。”

江魚兒輕輕的給吳崢披上披風。

“吳崢看了看身上的披風,老夫早以煉的寒暑不侵,這點寒氣算什麽?”

“是是是,相公武藝高強。”殷萼笑道:“走吧!今天是你的百歲大壽你忘了?”

“一百歲?不是才九十九歲嗎?”

武明月笑道:“好好好,九十九歲。相公陛下跟太子他們都來了,咱們還是快點下去吧!”

“來就來了唄!他老子都等的,他就等不了?”

宋飛兒道:“皇帝是等的,可是太子還小啊!你就算不看他老子的麵子,也得看看這玄孫子的麵子吧!”

吳崢點點頭:“算了走吧走吧!”

幾人出了樹林,一輛豪華的氣車就停下在那裏,看看車頂上的露水,像是已經等待多時。

但幾人誰也沒有要上車的意思,陪著吳崢順著路邊的小徑走了下去了。

眼前就要走到盡頭了,吳崢卻腳底一滑,像是踩到青苔了一個踉蹌。

“姑爺小心!”

吳崢回頭一看正是小喬,小喬微微的底下了頭。

吳崢回頭看了一眼,四個女人一臉的似笑非笑。

自己會摔跤?鐵定是那四個女人搞的鬼。

吳崢也不說破,拍了拍小喬的手道:“如今能叫我姑爺的,也就隻有你一個了。這年苦了你了。”

小喬搖搖頭:“小喬侍奉姑爺哪裏苦了,姑爺且莫說這樣的話。”

吳崢微微一笑卻牽住了她的手,隨口說道:“今日壽宴上多加一個位子,老夫今天要納個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