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離婚律師

遠遠的看到孟澤霄他們所乘坐的車駛回別墅,孟家的傭人們如臨大敵。從今天早上安小妤找上門來,見多識廣的孟家的傭人們就能夠看得出來,安小妤不是省油的燈。加之孔令欣一直對傭人們都是和顏悅色,所以從內心來說,傭人們一致的站在孔令欣這一邊。

隻是他們作為拿工資的傭人,他們的態度也左右不了雇主的做法,如果對孔令欣和安小妤太過於愛憎分明的話還有可能因此被辭退。

安小妤下車的第一眼就看著齊嫂,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孔令欣察覺到了齊嫂的不自然,走了過來輕輕的拍了一下齊嫂的肩膀說:“齊嫂,這是咱們家二少爺的客人,你跟大家說一下,以後對安小姐多多照顧。”

盡管安小妤的眼神有女主人的氣勢,不過孔令欣的一句話就提前了大家,這個家的女主人還是孔令欣,安小妤隻不過是個客人。

接著,孔令欣轉身對安小妤說:“安小姐想必在酒店住的也不是很習慣,聽說是今天早上才到的b市,那就讓傭人把你的行李帶到客房,好好休息一下吧。”

傭人已經從車子的後備箱裏把安小妤的行李取出來,站在他們的身後,等待下一步指令。

孟澤霄一臉柔情的對安小妤說:“小妤,你先上樓休息一下,倒好時差,晚飯的時候我再讓人去叫你。”

安小妤卻微微噘著嘴撒嬌的看向孟澤霄說:“人家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完呢,你陪我回房間好不好?”

男人愛聽女人撒嬌,不過女人聽到一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女人在撒嬌,會一陣陣的反胃。

孔令欣慶幸自己中午飯吃得不多,為了防止雞皮疙瘩掉一地,急忙跟齊嫂一起先進了屋。

沒有了觀眾之後,安小妤也就不再賣力的表演,一副乖巧的樣子跟著孟澤霄坐上電梯去了五樓的客房。

看到電梯停在五樓之後,齊嫂才敢壓低嗓門對孔令欣說:“二少奶奶,您這也太大度了,怎麽能讓她住進來呢?”

孔令欣隨意的打開電視說:“這有什麽的,是自己的別人搶也搶不走,不是自己的,再卑微也留不住。再說了,她都那麽不要臉,我幹嘛還替她護著臉,隨她去吧。”

齊嫂欲言又止,最後歎了一聲氣之後走開了。

偌大的客廳就剩下孔令欣一個人在看電視。

孟澤霄並沒有在安小妤的客房裏停留太久,之所以跟安小妤表現得很親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氣一氣孔令欣。

自從孔令欣流產之後,孟澤霄就覺得自己再也沒看懂過孔令欣,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不是安小妤這六年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遇到了哪些人,而是孔令欣是不是真的不再愛自己了。

劉涵一的圈子本來和孟澤霄並沒有交際,不過上次在飯店裏方東銘撞見劉涵一和孔令欣在一起之後,方東銘開始有意無意的跟劉涵一接觸。

這一天的下午,方東銘在一個休閑會所遇到了跟朋友聚會的劉涵一。

為了跟劉涵一套近乎,方東銘上前就跟劉涵一提起孔令欣,他說:“劉公子,真是巧呀,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到你。最近跟神仙姐姐有聯係嗎?”

劉涵一知道方東銘口中所說的神仙姐姐指的是孔令欣,眉目之間顯露出不悅的神色。

方東銘見狀,連忙說:“是這樣的,孟二少交往了十年的女朋友突然從英國回來了,這兩天都把我們這幫兄弟涼在一邊,不參加集體活動了。我想,神仙姐姐的日子可能也不好過……”

“什麽?”盡管劉涵一很不想在外麵麵前表露出來自己對孔令欣的擔憂,但是聽到方東銘這麽一說,還是難免著急。

方東銘說:“看來劉公子還不知道這事,神仙姐姐還沒找你訴苦呢?”

劉涵一瞪了方東銘一眼,說:“你這話什麽意思?”

方東銘這才意識到,劉涵一接受的是正統教育,不太能接受他們這個圈子裏的玩笑話,連忙解釋說:“劉公子你別誤會,就是開個玩笑,沒有惡意。其實我們這幾個兄弟都是站在神仙姐姐這邊,都不希望孟二少的前女友回來攪局。你說一個女人,突然沒緣由的消失了六年,然後再跑回來。換了我肯定是不會再要的!”

劉涵一瞥了方東銘一眼,說:“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方東銘盡量用聽起來很真誠的語氣說:“我就是覺得神仙姐姐挺可憐的,沒什麽朋友,過去孟二少對她也不好。好不容易兩個人的感情有點轉機,卻回來了一個前女友。跟你說就是覺得你可能跟她說得上話,有機會的話也開導開導她。即便是結了婚的女人,也不用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劉涵一冷冷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方東銘,轉身回去包廂內跟朋友們繼續聚會。

隻是聽完方東銘的話,再回到輕鬆的聚會環境裏,劉涵一的心情始終輕鬆不起來。

從一開始劉涵一就認定孟澤霄並不適合孔令欣,現在又鬧出前女友回來逼宮的事情,劉涵一不由的替孔令欣擔憂起來。

她還那麽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卻被束縛在孟澤霄的豪門大院裏靜靜的枯萎。

想著想著,劉涵一就跟朋友們道別,離開了會所。

出來之後,劉涵一立刻給孔令欣打了電話。

孔令欣上次通過萬思要來了劉涵一的手機號,但是她並沒有存在手機裏而是存在了腦子裏。

看到那一串數字之後,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孔令欣嚇一跳,拿著手機走出客廳,來到外麵的花園裏。

孔令欣剛接起電話,劉涵一就急急的問:“你還好嗎?”

已經被劉涵一突如其來的電話嚇到了,現在再聽到劉涵一這麽說,孔令欣心裏泛起異樣的感覺。

先前不管孟澤霄和安小妤怎麽欺負她,她都沒有一點悲傷的感覺,但是被另外一個男人為此問候的時候,孔令欣才發現自己在整個事件裏算是個受害者,她確實應該難過應該悲傷。

眼圈裏泛起了紅暈,過了好一會兒孔令欣才回答劉涵一說:“我挺好的呀。”

劉涵一聽到她故作輕鬆的語氣,心裏篤定方東銘的話是真的。他關切的說:“我都聽說了,孟澤霄的前女友回來了……感情的事情沒有誰對誰錯,也沒有先來後到,當年的承諾應的是當年的景當年的人當年的事。但是你和孟澤霄之間是婚姻關係,是有法律保護的,不能是孟澤霄怎麽做你就怎麽接受。你應該爭取自己的幸福!”

孔令欣坐到銀杏樹下的椅子上,銀杏樹葉子經了寒霜,變成一樹金黃,在晴空下分外妖嬈。

然而孔令欣的心情卻格外的沉重,一樁樁的心事讓她感覺有些支撐不住了,情緒必須要釋放出來,否則抑鬱症很快就會光臨她。

孔令欣哽咽的說道:“劉涵一,謝謝你給我打電話。也許你是可以信任的人,跟你說實話吧,現在的我真的很難受,我從來沒想到自己的人生會這麽曲折,從來沒想到過自己要麵對這麽多事這麽多人。我就是想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可連這都變成了奢望……”

她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妹妹還是說的自己,但是用孔令欣這個名字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姐妹倆麵臨的困境外人根本就無法體會。

就像張愛玲所言——人生是一襲華麗的旗袍,爬滿了虱子。

劉涵一安慰道:“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如果你愛孟澤霄就把他的心奪回來,如果你不再愛他,就跟他離婚。你才二十一歲,人生才剛剛開始,不應該在一段不幸福的婚姻裏慢慢沉淪。走出來之後,你會發現孟家也許並不是天堂。”

孔令欣無奈的笑了笑,說:“我從來都不認為孟家是天堂,對我來說這裏是地獄,一個葬送美好年華的地獄!但是這裏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劉涵一說:“怎麽會!難道孟家還能把你扣在那裏不成!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聯係一個很好的離婚律師!”

孔令欣苦笑道:“如果我是孤零零一個人,我也可以像你說的那樣灑脫,可是我有父母有弟弟。我的父母是生意人,在商場上混,要是跟孟家翻臉,就會麵臨著處處被鼎盛集團打壓的危險。”

劉涵一生活在正統的紅色家庭,從小的教育讓他認為凡事都得講規矩,孟家不可能把孔令欣怎麽樣,也不能把孔家怎麽樣,否則就得付法律責任。

他說:“凡事都有地方講理,要是孟家欺人太甚,你就可以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保護孔家!”

一陣深秋冷冽的寒風刮過來,金黃色的葉子悉悉索索掉到地上、掉到孔令欣的身上,她隨手撿起一張葉子,看著那張葉子說:“我知道我跟孟澤霄應該不會像結婚時別人說的吉利話那樣,會白頭偕老。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夠處理好每件事情,不用鬥得你死我活,就象行雲流水般的經過了起承轉合,如一片金黃色的銀杏樹葉,到了她生命的一個階段,用翩然落地的優美曲線劃出了一個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