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峰禪寺是雷州著名的寺院,關於這座寺院有著很多的傳說,各種版本,但陸放覺得這都隻是為了讓這座禪寺生色的佐料罷了。

陸放是個無神論者,但這不代表他對宗教一無所知。

相反,他對於宗教有所研究,從小陸亦雷就教育他,一個優秀的特工不僅僅有敏捷的身手,良好的反應速度,還要有著豐富的知識,對於宗教和民族習慣也必須有透徹的了解與認識。

隻有這樣,你才能夠融入任何的環境。

此刻的陸放是個香客,他的手裏拿了三柱香,在香爐中燃著的燭上點燃,等香破了頭,他用手輕輕扇了扇,把明火扇滅,雙手扶香過頭頂,像在虔誠地祈禱。

把香插進了香爐裏,陸放沒有進大殿,也沒有逛佛堂,直接就向著僧人的禪房方向走去。

一個小和尚攔住了他的去路:“施主,禪房是禁止參觀的,還請您到別處去吧。”陸放微微一笑:“小師父,我想找個人,還請行個方便。”

小和尚問他找誰,陸放想了想:“一個姓肖的施主,寄宿在貴寺,他叫肖百舸。”

小和尚說道:“對不起,肖施主今天不再見客,此刻他正在和住持禪論呢,施主還是請回吧,要不您明天再來?”

陸放淡淡地說道:“他一定會見我的。”

小和尚皺起了眉頭,他見陸放說得這麽的斬釘截鐵也有些猶豫了。

“這樣吧,施主先在這兒等著,我去通報一下。敢問施主尊姓大名?”

陸放正想開口,就看到門房裏擺著筆墨紙硯,他走了進去,小和尚也不攔他。

陸放在一張紙上寫了一個“呂”字,然後遞給小和尚:“你把它交給肖施主,他看了以後就明白了。”

小和尚有些摸頭不著腦,不過還是請陸放在門房裏坐下,自己拿著陸放寫的這個字去了住持的禪房。

小和尚還真沒有說謊,肖百舸就在住持大師的屋裏和住持大師論著禪。

小和尚敲了下門,走了進去:“肖施主,外麵有個人說想要見你。”

肖百舸輕聲說道:“我和大師論禪,概不見客,讓他明天再來吧。”

住持也望向小和尚,目光中有些埋怨,不是早就和他

說過了麽,怎麽又來打擾。

小和尚說道:“那人說你一定會見他的。”

肖百舸冷笑一聲:“這人倒很自信啊,我偏不見呢?”住持也笑了,他開始覺得這件事情有趣了。

肖百舸問小和尚那人叫什麽,小和尚搖了搖頭:“他沒說,不過好像姓呂吧,這是他寫的,說是你見到了這個字一定會見他的。”

“呂?”肖百舸疑惑地接過了那張紙,他想不出自己認識的哪個姓呂的能夠有這樣的自信。

不過當他看到紙上的字時臉色微微一變,住持忍不住也瞟了一眼他手上的那頁紙,住持忍俊不禁:“這字骨架筆力雖說不錯,可寫得卻不敢恭維,這哪是呂字,分明就是兩個口字堆在一塊嘛!”

肖百舸苦笑了一下:“大師,看來今天我們隻能到這兒了,這人我還真是非見不可。”

住持大師愣住了:“哦?果真是施主的故交?”

肖百舸搖了搖頭:“大師真以為這是呂字麽?大師剛才也說了,這分明就是兩個口,這是人家在和我打字謎呢,來的是官家的人。”

住持大師這才反應過來,官字兩個口,人家送來兩個口字,那就是在說明身份了。

“看來這雷州我水太深,我不該來啊。”肖百舸說罷衝著住持大師合了什:“大師,那我就失陪了。”

住持大師起身把他送出了門:“與肖施主禪論,老納受益匪淺啊,沒想到施主年紀輕輕,對佛法竟然有這麽深刻的領悟,不入我佛門,可惜,可惜啊!”

肖百舸笑了:“大師著相了,你是出世修,我是入世修,雖然紅塵不是清淨地,但更利於修行,不是麽?”

住持大師又是一愣,笑道:“是啊,是我著相了。”

肖百舸跟著小和尚來到門房,他看到了陸放。

陸放正一臉微笑地望著他,那感覺就像是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友。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房間來吧。”肖百舸一臉的淡然,一邊招呼陸放,一邊把小和尚給打發走了。

肖百舸的客房很簡陋,但收拾得很整潔。

“沒想到,名滿江湖的‘小百科’竟然還深諳佛理,能夠與住持大師參禪悟道。”在方桌邊坐下,陸放

擦著眼鏡說道。

肖百舸拿起桌上的茶壺,給陸放倒了一杯茶:“找我什麽事?我向來不與官家打交道的,也沒有做過違反國家法紀的事。”

陸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蕭山翠,放涼了喝雖然多了幾分苦澀,卻更能消暑,甘甜依舊能夠沁人心脾。”

肖百舸自己也品了品,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陸放。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姓陸,陸放。”

肖百舸隻是點了下頭,但在他的腦海裏卻沒有搜索出一點關於陸放的信息。

“不用想了,你不會知道我的,我隻是個無名小卒。”陸放笑著說道。

肖百舸這下也笑了:“你太謙虛了,肖某也算是識人無數,我可不敢相信你是個無名小卒,肖某之所以想不出,我想原因隻有一個,你和我不在一個層麵上,你太高了,我夠不著!”

肖百舸打著機鋒,但通過短暫的交流,陸放的心裏清楚,這個肖百舸是個智者,有著過人的智慧。

不過這也很正常,一個現代版的江湖“百曉生”,假如那腦子不好使,他能夠活到現在那就是奇跡了。

“知道我為什麽要找你麽?”陸放輕聲問道。

肖百舸歎了口氣:“雷州的水太深,我想我是來錯了,其實這次我根本就不是來湊熱鬧的,因為這熱鬧我湊不起,我隻是應了住持大師的邀請,來寺裏小住幾日,可偏偏就有人知道了我的行蹤找上門來,你也知道,我是吃哪行飯的,有生意上門,我自然不會拒絕,放心吧,我今天就離開,絕不給你們添麻煩。”

陸放搖了搖頭:“我沒有攆你走的意思,其實我今天來也是想和你做筆生意的。”

“對不起,我不會和你做生意,你應該知道我的原則,不與官方有任何的瓜葛。”肖百舸抬出了他的原則,眼神裏也露出了堅定。

陸放眯眼望著他:“肖先生,雷州現如今發生的事情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一二吧,如果把現在的雷州比喻成為一個火藥桶也不足為過,雖然你有你的原則,可是你想過沒有,一旦雷州出點什麽事,那麽會傷及多少無辜的生命,能夠與住持大師禪論,肖先生應該也是佛心佛性的人,你就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