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無病打電話叫外賣,小娟出去了整整一天都沒有回來,就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裏。

下午的時候苟森來過一次,給他換藥,交代他別走動得太厲害,以免把傷口給撐開來了。

苟森嘴裏罵著小娟,竟然不留下來照顧呂無病,到處亂跑。呂無病知道他也隻是嘴上隨便說說,否則早就給小娟打電話讓她回來了。

苟森沒呆多久就走了,他給呂無病留下兩千塊錢,讓他安心養傷,晚一點還會有人來給他換藥的,苟森讓呂無病記得吃他帶來的那些消炎藥,說是別讓傷口感染了。

呂無病在苟森的麵前表現得很是感激,大有難以報答苟森知遇之恩而願意再挨兩刀的架勢。苟森卻不知道,呂無病竟然是表演的天才,他那張蒼白而沒有血色的臉和不停地咳嗽,使得苟森根本就生不起疑心。

呂無病在屋裏等著外賣,他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可是他的內心裏卻很是焦急。

身上挨的這兩刀雖然要不了命,對他也造不成什麽大的影響,可是卻讓他這兩天不能自由行動,不能跟在苟森的身邊,去搞清楚苟森他們到底要幹些什麽。

他又想到了那個漆先生,那個笑著就能夠捅人刀子的笑麵虎。

陸放告訴呂無病漆先生竟然就是“爵士”的“郵差”時,呂無病很是震驚,陸放的意思很明顯,苟森在漆先生的麵前也隻是個小蝦米,真正的大魚是“郵差”,陸放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呂無病知道陸放更希望自己能夠靠到漆先生的身邊去。

陸放之所以沒有要求他這麽做,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全,呂無病下了決心,一定要想辦法靠近漆先生,既然自己已經邁出了這一步,那麽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呂無病與舒爽不一樣,舒爽並不是自幼就跟著舒逸,隻是偶爾才能夠見到舒逸一次,所以沒有經過多少的熏陶,呂無病家裏有好幾個從事外勤工作的人,耳濡目染,這讓他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了解,他相信隻要自己能夠細心些,再細心些,膽子再大些,不怯場,那麽這些人就不會懷疑上他的。

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他現在就希望它們能夠早一點愈合。

“叮咚”,門鈴響了。

呂無病慢慢地移步過去,打開門。

“請問,是你要的外賣嗎?”

呂無病愣住了,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餐廳服務員服裝的人手裏提著一個外賣籃子,一臉微笑地望著他。

這張臉呂無病很熟悉,竟然是方恨晚,呂無病的嘴動了動,有些不知所措,方恨晚朝他擠了下眼色:“是不是你叫的外賣啊?”那聲音有些不耐煩。

呂無病這才回過神來:“是,是我叫的,拿進來吧。”

他側身讓方恨晚進了屋,然後就要關上門,方恨晚攔住了,壓低了聲音說道:“別關,我馬上就走,我來就是看你到底傷成什麽樣子,陸總說,這兩天你好好養傷,別著急,凡事順其自然,不要強求,一切都以保證你自己的安全為首要,覺得不對就撤!”

他一邊說,一邊把外賣放到了桌子上:“我們查過,小娟經常點這家店的東西,知道你住到這兒養傷,陸總就派了人進了這家店裏,店裏有我們的人,需要緊急聯係我們的時候你就點一道‘涼拌折耳根’,這菜店裏沒有,他們會讓你換一道菜,但我們的人到時候就會親自給你送餐,有什麽都可以和他說,讓他配合你做任何事。”

方恨晚說完,聲音放大了:“三十一塊二,收你三十,謝謝!”

說罷他衝呂無病又笑了笑,提著他的外賣籃就離開了。

方恨晚從餐館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下了那套送餐的製服,他鑽進了停在路邊的黑色商務車,陸放就坐在車裏。

“見到他了?”陸放輕聲問道。

方恨晚點了點頭:“嗯,看上去還好吧,精神還不錯,就是那張臉總是那樣,欠些血色,對了,竟然沒聽到他咳嗽。”

陸放輕輕歎了口氣:“看來這小子在靠著自己的毅力努力克製自己。”

“陸總,他好像很著急,覺得養傷這些天會耽誤了功夫。不過就連我也是這麽想的,等他的傷養好了,咱們的事情也差不多完了,沒他什麽事了,為什麽還非得讓他走這一步呢?”

陸放眯縫著眼睛:“我們的事情完了,他的事情

才剛剛開始,這次我不會留下‘郵差’,和其他幾個恐怖組織的人一樣,我會想辦法將他們遣送出境,當然這需要花點功夫,可是隻有這樣,才不會把這些組織的目光全部聚焦到華夏來,我們不能夠讓華夏成為他們的戰場。反恐的目的是為了民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如果這次中了別人的詭計,動了這些恐怖分子,反而會給了他們瘋狂報複的借口,隻要他們在華夏老老實實的,別搞風搞雨,我們就沒必要把事做絕了。”

方恨晚皺起了眉頭:“放過他們?”

陸放苦笑了一下:“是的,這不是妥協,隻是不能夠讓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當了槍使。”

“這麽說來你是準備讓呂無病設法接近‘郵差’,從而打入‘爵士’的組織,做一枚深埋的棋子嘍?”

陸放微微點了點頭,方恨晚擔心地說道:“雖然說這是一步妙棋,可是陸總,你想過沒有,呂家的人會怎麽想?他們能同意麽?你比誰都清楚,呂家一直視他為掌上明珠,從小多病卻集呂家萬千寵愛於一身,呂宋叔會同意嗎?”

陸放淡淡地說道:“他會同意的,呂家雖然寵愛無病,但他們更是比誰都希望無病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做一個對國家和社會有貢獻的人,而現在正是一個能夠證明無病存在的價值的機會,回去以後我會先和四叔說一聲,然後再親自給呂宋叔去電話說明我的心意,而且你覺得就算現在我們想讓無病回來他會答應嗎?”

陸放沒想到陸亦雷竟然會反對讓呂無病打入“爵士”的組織裏去。

陸亦雷在電話裏對陸放讓呂無病和舒爽兩個沒有經過任何專業訓練的人去做臥底的事情表示了不滿。

“小放,其實不用你說我的心裏都清楚,無論是呂宋還是舒逸,都不會提出異議,他們都是識大體,顧大局的人,隻要是國家的需要,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小放,你想過沒有,一旦舒爽和無病真出了什麽事,你怎麽向他們的家人交代,就算他們的底子再好,你惜才,大可讓他們接受正規的訓練,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可是現在這樣算什麽?他們甚至沒名沒份的,犧牲了連個烈士都不一定能夠算得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