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放沒有睡,他也睡不著。

他還在院子裏喝著茶,那小炭爐上的水壺裏,水在翻騰著。

巴老實把壺拿了起來,為陸放續了水,然後將壺放在一邊,靜靜地站在陸放的身後。

陸放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向坤說阿四在雷州呆著是為了等‘爵士’,而之前‘爵士’身邊的‘天使’曾經去找過阿四。不對啊,據我們所知,‘天使’一直都沒去雷州,她不是去了浮雲市麽,然後又直接回到了久遠,這其中一定有什麽玄機。”

巴老實聽了陸放的話,輕聲說道:“莫非是阿四對向坤說了謊?”

陸放扭頭望向巴老實,然後搖了搖頭:“不,阿四沒必要對向坤說謊,因為在阿四的眼裏,向坤根本就是案板上的肉,隨時他都能夠將向坤置於死地,所以他不會對向坤說謊,相反的,他說的應該是實話,他在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在向向坤炫耀。”

巴老實苦笑道:“那就說不通了。”

突然,陸放的眼睛一亮:“隻有一種可能!我們都被騙了,我們盯著的那個所謂的‘天使’是假的,而真正的‘天使’是小阮。”

“小阮?”巴老實瞪大了眼睛,陸放點了點頭:“對,小阮,小阮弄暈了無病,然後去見了阿四,從向坤反映的情況來看,阿四和那個‘天使’沒能談攏,‘天使’還出手殺了阿四的幾個人才離開的。從時間上來看,小阮確實有可能,而且小阮不也正是他們的人麽?”

巴老實聽陸放這麽說,也覺得很有道理:“如果小阮是‘天使’那麽那個‘小姐’又是誰?我們一直都以為她才是‘天使’的。”

陸放眯縫著眼睛:“她要麽是個傀儡,要麽就是‘爵士’!”

“不會吧,‘爵士’怎麽可能是個女人?”

陸放站了起來,在院子裏走了幾步:“誰規定了‘爵士’必須是男人?”

巴老實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陸放像在深思著什麽,半天他才說道:“我明白了,‘小姐’不是‘爵士’,‘爵士’應該是‘小姐’身邊的另一個女人,菲菲!”

巴老實更是想不明白了:“怎麽可能?”陸放笑了:“怎麽不可能,你仔細想想,菲菲逃離我們視線的時間是不是與向坤說的,阿四與那

個‘天使’談崩的時間相吻合?”

巴老實想了想,還確實是。

“這麽看來她還真是大膽,敢親自跑到華夏來。”

陸放說道:“但她們確實也很高明,弄個傀儡在前麵冒充‘天使’,而她們卻一左一右甘當那‘小姐’的隨從,誰也不會想到‘天使’是假的,更不會想到真正的‘天使’,甚至‘爵士’就隱藏在她的左右。”

“怪不得這麽多年,東南亞各國都沒能夠抓住‘爵士’。”巴老實歎了口氣:“好深的心機。”

想明了這一點,陸放讓巴老實馬上把人撤回雷州去,準備在“雲頂居”撒下天羅地網,這一次他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抓住“爵士”。

陸放也連夜趕往雷州。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小阮如果就是“天使”的話,那麽她為什麽要放過呂無病,這個問題他一直沒能夠弄明白。

“無病,睡了麽?”陸放給呂無病打電話,呂無病說道:“在**呢,睡不著。”陸放笑了,他知道呂無病的心裏一直很窩火,任務就這麽結束了,他可還什麽都沒打聽到呢。

“好了,你別想太多了,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是陸放的心裏話,雖然呂無病最後還是暴露了,可是從呂無病的表現來看卻是可圈可點的。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呂無病,陸放也不會那麽容易就推斷出小阮就是“天使”,也不會想明白菲菲很可能就是“爵士”。

怪不得小阮會和呂無病去雷州,一來是對呂無病的再次試探,二來小阮還肩負著與阿四交涉的任務。

陸放懷疑小阮對呂無病一定有了某種感情,不然以小阮的手段,是不可能放過呂無病的,雖然呂無病的身手或許在小阮之上,可是謀起心計來說他卻遠遠不是小阮的對手,小阮雖然年紀比呂無病大不了多少,可是她的江湖閱曆卻是呂無病拍馬也趕不上的。

“無病,那個小阮好像對你有意思?”陸放很隨意地問道。

呂無病忙否認道:“怎麽可能,我們連話都很少說。”

陸放淡淡地說道:“那你怎麽解釋她那麽輕而易舉地就放過了你?”呂無病也啞口無言了,不過細細想來,仿佛一直小阮都對他很是關照,明明知道自己有問題,可是在很多

時候小阮都還是會維護自己。

陸放輕聲說道:“無病,你知道嗎?小阮應該才是真正的‘天使’。”

這下呂無病真是嚇了一大跳。

“哥,你不會弄錯了吧,小阮怎麽可能是‘天使’呢?”

陸放也不好在電話裏多說什麽:“以後你就知道了,睡吧!”

“我,我能給小阮打個電話嗎?”呂無病有些猶豫地問道。

陸放說估計小阮早就把電話給換掉了,她不可能再讓呂無病找到她。

呂無病說道:“可你不是說她們回到久遠還是呆在原來的那家旅店嗎?那說明她並沒有把懷疑我的事情告訴她們的人,否則她們應該會挪窩了。”

陸放聽完也是一愣,自己怎麽會忽略了這樣一個細節,無病說得沒錯,她們沒有轉移,說明小阮還真有可能沒有把對呂無病的懷疑向“爵士”匯報呢,否則以“爵士”謹慎怎麽還會住在呂無病知道的那家旅店。

陸放心生一計,是不是可以用無病來釣魚,釣那個“爵士”上鉤。

“無病,我馬上會到雷州來,你等著我!”

久遠縣的那家小旅館裏,小阮推開了“小姐”的房門。

“小姐”一下子坐了起來,見是小阮,她輕聲問道:“怎麽還不睡,有什麽事麽?”小阮的臉色不太好看:“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為什麽明明知道那小子是臥底了,你們還要回到這兒,就不怕那小子把我們賣了嗎?”

“小姐”笑了:“看來你真喜歡上那小子了,不然這麽簡單的事情你不會想不明白的。”

小阮走到“小姐”的床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其實‘爵士’早就知道國安已經盯上了我們,不用說,一定是那小子把我們出賣了,我們出出進進一舉一動都在國安的監視之下,去哪不一樣?所以索性就回到這兒來。‘爵士’也看出了你對那小子很是維護,甚至在漆岩想要揭穿他,對他下手的時候都被你攔住了,‘爵士’太了解你,她說你一定會放走那小子的,隻要我們回到這兒,國安那幫人一定會以為你是出於私情放了他,他們以為你一定不會把那小子的事情告訴‘爵士’,那麽他們就可以利用那小子來接近‘爵士’,這樣,姓呂的這枚棋子就又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