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有自己的原則,無論筱竹以前和他們是再好的兄弟,可是錯了就是錯了。

如果筱竹真去找陸展,舒逸是一定會阻止的,假如說服不了他,舒逸會出手。

沈冤知道舒逸是個認真的人,所以那次他才會死命阻止舒逸,甚至差點忍不住出手。

因為他知道,當時就算和舒逸攀交情,舒逸也是不會收手的。

沈冤輕輕歎了口氣:“別傷害他,他受到的傷害已經更深的了。”

舒逸微微一笑:“你何嚐也不是受害者呢?這麽些年來,你一直用這把枷鎖把自己牢牢地捆綁住,是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他應該放下,你也應該放下。”

沈冤說道:“那人誘使他去找陸展一定不會隻是因為陸展知道索阿姆的下落嗎?我覺得他一定還有別的什麽所圖。”

舒逸同意沈冤的觀點,在他看來那人應該是把筱竹當槍使,讓筱竹衝在頭裏,然後他在暗中達到自己的目的。

“好了,不說了,我先過去看看。”

沈冤說道:“我等你的消息。”

筱菊在跟邊打了輛車,然後扶著筱竹上了車,把輪椅塞進了後備箱。

她坐進車裏,向司機說了地址,司機發動了汽車。

司機從後視鏡裏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後排的筱竹兄妹,心裏有些狐疑。

大晚上這個點了,他們怎麽會在這麽偏僻的地方上車。

如果不是因為筱竹坐著輪椅,他還真不想停車載他們,這個地方常常發生搶劫的士司機的事情。錢是小事,搭上了小命真心不值。

筱菊發現了司機那好奇的目光,她輕輕瞪了一眼,司機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怎麽辦?”筱菊輕聲問道。

筱竹一臉的平靜:“我已經給沈哥他們去過電話了,他們應該能夠聽懂我的意思。”

筱菊這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我們真得和那小哥動手呢。”

筱竹說道:“假如他們不趕去,說不得我們真得出手。”

“那女人是誰?”

筱竹淡淡地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她就是‘千麵女巫’。”

筱菊驚得“哦”了

一聲,她的反應有些大了,司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

她也不理會那司機的表情,對筱竹說道:“早知道這樣,我們該留下她的。”

“留下她不難,你覺得留下她,她會說出他們的計劃嗎?她和索阿姆都是祈禱團的精英,鐵杆的恐怖分子,就算真落到了我們的身上,她也不會出賣她的組織的。不然小哥那邊也不會遲遲不動,我估計陸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所以我們除了配合,不能擅自行動。”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又帶了濃濃的鄉音俚語,那司機自然聽不懂,一臉的茫然。

筱菊幽幽地歎了口氣:“說真的,我很想不通,你已經退出現這個圈子,為什麽非得要來淌這趟渾水呢?”

筱竹笑了:“我就是想做個了結,不然我的心裏會有遺憾,而沈哥的心裏也會永遠都有一個解不開有結。再說了,我曾經答應過陸少,一旦真正有用得著我的時候我會隨叫隨到,你不明白我們這些人的那種情結。”

筱菊說道:“怪不得,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麽這麽多年你都堅持著鍛煉,等的就是這一天。”

筱竹扭頭望向車窗外:“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趕過去了。”

筱菊說道:“如果對上呢?真打嗎?”

筱竹點了點頭:“戲可以是假的,可是卻要把它做足嘍。不過我想沈哥應該不會來,來的必定是舒哥。我太了解沈哥了,這些年來,我這一雙腿已然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筱菊輕聲問筱竹,到底恨不恨沈冤。

筱竹又笑了:“如果說一點都不恨,那是假的。特別是我剛剛失去雙腿的時候可以說是萬念俱灰,死的心都有了,那個時候我不得不離開,回老家休養,雖然當時我也說不記恨沈哥,但多少有些違心,哪怕就算心裏很清楚他也是被蠱惑了,迷失了心智也好。可後來回到了老家,我漸漸就想明白了,當我選擇了這份職業,那麽生與死都是我的宿命,我算是幸運的了,至少我還活著。但沈哥呢,卻因為我,一直都活得很痛苦,很沉重,我現在非但不恨他,還很為他擔心,可是很多話現在不能說,還不是說的時候,陸少這局棋下得很大,不能夠因為我們的私人感情而壞了他

的計劃。”

他望向筱菊,目光中充滿了憐惜:“就是苦了你,讓你陪著我一道東顛西簸的,這些年為了我,你的個人問題都沒有解決,這次一定讓陸少做主,給你找一個如意郎君。”

筱菊羞紅了臉:“你胡說什麽呢,你呢,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嫂子啊?”

筱竹閉上了嘴。

筱竹曾經有個喜歡的女孩,那女孩也很喜歡他,兩人的關係就隔著一層窗戶紙,隻要捅破了兩人很可能都已經在一起了。

也是因為那次任務,筱竹被斬斷了雙腿,他為了不拖累那個女孩,默默地離開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應該也如從前一樣,穿梭於國與國之間,在為華夏的安全貢獻著自己的力量吧,唯一不一樣的,她應該已經結婚了,有了自己的愛人,家庭,甚至孩子。

“唉!”筱竹想到這兒,輕輕地歎了口氣。

辰光酒店的大堂裏,舒逸靜靜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就如同一尊雕像。

他的目光望著酒店大門口,他在等待著筱竹兄妹的到來。

他必須要阻止筱竹上去找陸展,他知道筱竹一定不會在酒店裏和自己動手,那也太驚世駭俗了。

所以筱竹一定會願意和他好好談談,他必須要說服筱竹,這對於他來說也是有著很大的難度的,既要說服筱竹,還不能把陸展的事情說出來。

舒逸看上去很是鎮定,內心卻波瀾起伏,他也不願意真的和筱竹動手,他們可是昔日的兄弟。

他終於等到了,他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筱竹,還有推著輪椅的筱菊。

舒逸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我等你很久了。”

筱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他冷冷地問道:“你是來阻止我的麽?”

舒逸眯起了眼睛:“如果我說是呢?”

筱竹說道:“你阻止不了我,不過我很不想和你動手,特別是在這樣一個地方。”舒逸歎了口氣:“我們能夠好好談談麽?”

“談什麽?向你訴說我這些年過得如何如何的悲哀麽,博取你的同情,然後等待你們的施舍?”筱竹的話讓舒逸的心一下子好痛,他望著筱竹,無法作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