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在別墅裏坐立不安,她望向鎮南方:“你確定我真的不用去麽?”

鎮南方苦笑著搖了搖頭:“小惠,難道你對金濤還不放心嗎?”

小惠皺起了眉頭:“我就是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按說這是我們下的套兒,可我怎麽總是有種錯覺,我們才是那個被算計的人呢?”

鎮南方聽了小惠的話心裏隱隱也有些不安,很多時候他都相信小惠的直覺,一路走來,直覺確實幫助他們度過了無數次危險。金濤是個有著豐富經驗的外勤人員,腦子靈活,身手也敏捷,在他看來今晚也隻是一個普通的抓捕任務,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才對。

可小惠的直接卻讓他有些動搖。

“這樣吧,你趕緊再帶一組人過去,暗中照應著,不到萬不得已別現身。”鎮南方還是讓小惠去了,他也不希望今晚的行動有任何的閃失。

“歸龍園”裏並不冷清,因為這兒不僅僅是公墓,還有殯儀館。

殯儀館的幾個廳都有人家在辦著喪事,哀樂聲也此起彼伏。

而在距離吊唁廳近百米之外的那片林子卻是黑乎乎的,林子裏有一排房子,那是屍妝間、焚化間以及這些工作人員的辦公室。

一個房間的燈亮了。

吳漳江領著金濤和兩個年輕人走了進去,吳漳江說道:“這就是我們的臨時休息室,有些髒,空氣也不太好,你們就委屈一下吧。”

金濤望著屋裏的一扇小門:“這隔壁就是焚化間吧?”吳漳江點了點頭:“是的,一般晚上我們是不會到這兒來的,很多人都以為我們做這行的膽大,其實不然,我們做這行的大多很迷信,有自己的忌諱,所以一般我們都隻在白天工作,晚上盡可能的不到這鬼地方來。”

金濤冷笑一聲:“可為了賺這昧良心的錢,你們還不是來了?”

吳漳江歎了口氣:“說實話,起初我也是被他們拖下水的,我母親有重病,在醫院一住也有小半年了,我家三兄弟幾乎都把家底掏空了,你們是不知道,現如今可是病不起,一旦進了醫院

,唉。”

金濤皺起了眉頭,吳漳江家的情況他還真是有所了解,吳漳江沒有說謊,他母親在醫院住了大半年,三個兒子還算孝順,為了給她治病,有兩家連房子都賣了,其中老二的媳婦都跑了。

金濤原本想說,不管怎麽樣也不能夠做這傷心害理的事兒,可是再想想,他覺得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評判一個兒子的孝心呢?

金濤看了看表,對吳漳江說道:“平時你們交易還有什麽講究,你可別漏了,不然到時候把事情給弄砸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吳漳江說也沒有什麽講究,反正就是他和老三在這兒等著,張鬆的車子來了之後會停在外麵,直接把“貨”運出去。

至於那些保安從來就不會懷疑會有人從殯儀館裏往外運屍體,自然也不會對進出車輛進行盤查,這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麽可偷的。

已經是十點四十了,金濤對兩個手下說道:“你們都躲到那門背後去。”

兩個外勤人員也不說話,打開了通往焚化間的那扇門,走了進去,然後又將門給掩上了。

金濤又看了一眼靠著牆壁的一張帶著滑輪的屍床:“這該是給我準備的吧?”吳漳江尷尬地笑了笑,金濤躺了上去,吳漳江輕聲說道:“金警官,對不住了。”他拿起白布,把金濤給蓋上。

金濤聽到耳麥裏守在外麵的那組人傳來的消息,說一切正常。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金濤躺在屍**,他在想這張**不知道躺過多少屍體,還有這塊遮屍布……

想到這兒,金濤就感覺到胃裏很難受,真想痛痛快快地嘔吐一番。

不過他必須得忍著,現在他就是一具屍體。

終於到了十點五十五分,金濤聽到耳麥裏外麵的人說有車過來了,金濤也顧不得那布上的味道,深吸了一口氣。

金濤是老外勤了,經曆不少,可今晚給他的感覺卻並不好,不知道怎麽的,他的腦子裏竟然冒出了一個很古怪的想法,自己今晚會不會真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這屍**。

屋外響起了刹車的聲音,車子該是在門口停了下來。

吳漳江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來了。”

金濤淡淡地說道:“別緊張,沉著應對。”

外麵傳來了腳步聲,來的應該是兩個人。

門被推開了,吳漳江迎了上去:“你可算來了,錢帶來了麽?”

金濤靜靜地躺在屍**,一動不動,他怕被那兩人發現了。

其實按照鎮南方的要求,這個時候金濤隻要下達行動的命令,把這兩人抓住,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可是金濤臨時改變了主意,既然現在自己已經是屍體,是他們交易的“貨物”,何不將計就計,設法找到他們的巢穴!

所以金濤遲遲沒有下達行動的命令,他不說話,所有的外勤就不敢擅自行動。

“貨呢?”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很是冰冷。

吳漳江把兩人領到了屍床邊,那年輕男子就要伸手掀開白布。

吳漳江叫道:“張先生,且慢!”

那年輕男子使是張鬆,他皺起了眉頭:“怎麽了?”吳漳江歎了口氣:“最好別碰他,我們都離他遠遠的,聽說他是得了重傳染病死的。”這話是金濤教他說的,因為金濤是臨時改變的主意,所以並沒有做任何的偽裝,如果對方不信,真要掀開這白布,那就露餡了,金濤也隻能按原計劃行動。

張鬆明顯地有些猶豫了。

“張哥,這不正好,博士不是說麽,這樣的標本更能夠賣個好價錢呢!”跟著張鬆來的那個年輕人討好地說道。

張鬆眯著眼望向吳漳江,他擔心吳漳江在說謊。

“你,掀開來看看。”張鬆這話是對吳漳江說的,吳漳江一臉的苦澀:“張先生,使不得啊,我,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張鬆冷笑道:“不掀開來看看我們怎麽知道是不是真是好‘貨’?是不是真值那好價錢。”

吳漳江說道:“得,張先生,這錢你看著給吧,給多給少我都認了。”

金濤的心裏也很緊張,他怕張鬆真看出什麽端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