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夏縮了縮脖子,幹笑一聲:“嘿,我相信緣分,是我的別人搶不走,不是我的搶也搶不來。”

“我也相信緣分,不過,我覺得那句話也很有道理,在該爭取的時候爭取,不該爭取的時候不爭取,如果她過得好,我就默默的祝福她,如果她過得不好,那就由我讓她過得好。”

白初夏想了想,表示讚同:“這樣也不錯,被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可真幸福,如果她知道你這麽用心的喜歡她,她肯定會很高興。”

“不一定會高興吧,被自己不喜歡的人喜歡,說不定她會覺得是負擔。”

話雖如此,章哲瀚的心裏卻滿是喜悅,連嘴角噙著的笑,也越發的燦爛。

“怎麽會呢,被章總這麽優秀的人喜歡,她應該很驕傲很自豪才對!”白初夏甩了甩困乏酸軟的腿:“半蹲真是累!”

“那就站一會兒,休息下,我想電梯應該不會再下墜了。”章哲瀚說著也站直了身子,活動雙腿。

電梯突然像骰鍾一樣,劇烈的晃動起來,使得章哲瀚和白初夏東倒西歪。

章哲瀚大喊:“快抓緊,屈膝站好。”

“啊呀……”

電梯晃得太厲害,白初夏的手沒抓穩把手,猛的重心不穩,狠狠摔倒在地,發出淒冽的慘叫。

“小白!”章哲瀚停到白初夏倒地的聲音,心髒驟然停止了跳動,他鬆開把手,朝白初夏撲過去,把她緊緊抱在懷中。

電梯開始急速的上升,比雲霄飛車還要快,白初夏害怕極了,抱緊章哲瀚的腰,尖叫聲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突然,她的嘴被堵住,刺耳的尖叫聲也戛然而止。

世界陷入一片荒蕪,隻有溫柔火熱的吻在燎原。

安撫了白初夏的情緒,章哲瀚立刻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帶到牆邊兒:“快抓緊!”

白初夏的大腦一團漿糊無法思考,但還是照著章哲瀚的話做,抓緊了把手。

電梯突然停了,還沒等白初夏和章哲瀚緩一緩,又開始飛速下墜。

這一次,白初夏沒有尖叫,因為章哲瀚握著她的手,她甚至忘記了害怕。

狂風舞動著她的頭發,在耳邊呼呼作響。

更緊的握著白初夏顫抖的手,章哲瀚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別怕!”

她沒有回答,身體朝章哲瀚更靠緊了幾分。

所幸電梯沒有一墜到底,在考驗了白初夏和章哲瀚的心髒功能之後停了下來。

燈亮了,荒蕪的世界重見光明。

“嚇死我了!”白初夏的腿在不住的顫抖,她微微抬眸,對上章哲瀚的眼,才發現,他正專注的看著她。

章哲瀚抿了抿嘴:“對不起,剛才我隻是想阻止你尖叫,聲音太刺耳,我聽著不舒服,雙手又不空,沒辦法,隻能……”

心口一緊,白初夏故作了然的笑著說:“沒事沒事,我明白,剛剛我不該尖叫虐待你的耳朵,對不起!”

“沒關係!”章哲瀚微微一笑,閉上嘴,回味著口腔裏淡淡的血腥味兒還有若有似無的芬芳。

片刻之後,電梯門外有響動,白初夏興奮的對章哲瀚說:“有人來救我們了,太好了!”

章哲瀚盯著白初夏滿是劫後餘生喜悅的臉,失落的點點頭:“嗯!”

電梯門被打開的一刹那,新鮮空氣吹散了章哲瀚眉間的褶皺,白初夏走出電梯之後他才緩緩跟上。

另一部電梯走出一個頎長的身影,他凝視著白初夏遠去的方向,眸光幽深發黑。

當他看到章哲瀚走到白初夏的身旁,溫柔的為她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發,展開的大手握成拳,鞋頭調轉了方向。

章哲瀚送白初夏回學校,兩人頗有閑情逸致,在校園中漫步。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響,將這份恬靜打破。

“白初夏,馬上回公司!”榮越澤的聲音陰冷,仿佛來自地獄。

“榮總……”

白初夏還沒來得及問明緣由,電話已經掛斷。

“怎麽了?”章哲瀚關切的問:“越澤的電話?”

“嗯!”白初夏心有餘悸:“榮總讓我馬上回公司,聽他的聲音,好像很生氣!”

“越澤雖然脾氣不好,但人不壞,別擔心!”

章哲瀚輕拍白初夏的後背給她鼓勵:“我送你回公司!”

後背的大手讓白初夏的身子僵了僵,微微一笑:“謝謝!”

榮越澤站在窗邊抽煙,看到白初夏從章哲瀚的車下來,眉峰不由自主的聚攏。

片刻之後,電子鎖清脆的開門聲傳來。

“榮總,我回來了,請問有什麽事?”白初夏推開榮越澤辦公司虛掩的門,恭敬的站立,心髒突突亂跳。

榮越澤回頭冷睨她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劈頭蓋臉朝白初夏砸過去:“你自己看!”

白初夏不躲不避,文件夾砸在額頭上,有點痛,伸手接住,翻開,有幾處用紅筆勾了出來。

仔細看完,白初夏驚出一身冷汗,立馬向榮越澤道歉。

“榮總對不起,我馬上去改!”

榮越澤麵色深沉,重重的摁滅了煙蒂:“你怎麽做事的,沒用心還是沒用腦子,2.1億也能打成21億,你知不知道這份合同如果簽署,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你賠得起嗎?”

“對不起,以後我一定小心!”

昨晚在沙發上睡覺受了涼,今天頭一直痛,打合同的時候就難受得厲害,打出來的合同核對了好幾遍,沒想到,還是出了差錯。

“公司不養沒用的人,你最好不要再出差錯!”榮越澤大手一揮:“出去!”

“是!”白初夏抓緊文件夾,恭敬的退了出去。

甩甩頭,去茶水間衝杯咖啡提神。

咖啡剛剛衝好,放在桌上還沒來得及喝一口,榮越澤就打內線出來要咖啡。

白初夏也沒多想,直接端起自己桌上的那杯給榮越澤送進去。

輕輕放在桌邊:“榮總,咖啡來了,請慢用!”

“嗯!”榮越澤盯著電腦,沒抬頭,伸手端起咖啡小啜一口。

突然發現不對勁兒,眸光一轉,盯著手中的咖啡杯:“這是誰的杯子?”

榮越澤有潔癖,從來隻用自己的咖啡杯。

糟糕!

白初夏心頭一凜:“我的!”

森森的寒意從榮越澤的眼底迸出:“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對不起,我昨晚感冒了,頭痛得厲害……”

白初夏還沒說完,榮越澤就冷冷的打斷她:“不要對我說任何借口,出去,馬上換一杯!”

“是!”白初夏深深鞠了一躬,然後端起自己的杯子,轉身,頭似被重錘敲擊,眩暈感襲來。

腳步趔趄,咖啡灑在了她的裙子上,白初夏艱難的走出榮越澤的辦公室,扶著牆站了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在茶水間,白初夏接到了章哲瀚打來的電話。

“越澤沒罵你吧?”

白初夏心頭一暖,笑了:“沒有,謝謝章總關心!”

“什麽時候可以走?”章哲瀚不想造成白初夏的心理負擔,補充道:“正好我在辦公室還有點兒事,說不定可以和你一起走!”

“我……不知道,榮總不走,我也不能走!”

“嗬,他是工作狂,以公司為家,你別管他,自己的事做完了就可以走。”

“章總,你別等我,我……要忙了,下次聊,再見!”

“好吧,再見!”

掛斷電話,章哲瀚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無所事事。

隨手打開電腦,播放帕赫貝爾的卡農變奏曲,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他還坐在西餐廳靜靜聆聽白初夏彈奏這首曲子。

跟著曲調幽聲哼唱,腦海中浮現出白初夏素淨的臉。

美麗的女人章哲瀚見過許多,白初夏讓他印象深刻。

腳步聲由遠及近,白初夏驀地抬起了頭,與章哲瀚蘊笑的眸子撞到了一起:“章總?”

章哲瀚柔聲道:“我來找越澤談點兒事,他還沒走吧?”

“沒有!”白初夏連忙站起來:“要喝咖啡嗎?”

“不用了,你忙,不用管我!”章哲瀚深深的看了白初夏一眼,推門走進榮越澤的辦公室。

榮越澤頭也不抬的問:“找我什麽事?”

“明天開會的事!”章哲瀚不緊不慢的走到榮越澤的對麵坐下:“市政府這次招標修建體育中心和博物館,我們公司和廣坤集團都會競標,勢必有一場硬仗要打。”

榮越澤放下手中的文件,正色道:“市政府用經開區五百畝地來抵工程款,地的市值是十億,而體育中心和博物館的造價僅兩億,淨賺八億的生意誰不想做?”

“賬麵上是淨賺八億,實際能賺多少還是個未知數?”章哲瀚摸了摸下巴,表情相當嚴肅:“我得盡快找個時間請胡市長喝茶!”

“喝茶的費用自己填好單子過來報銷!”榮越澤看了眼公司賬上的流動資金,冷冷一笑,他回總公司就任以來的天價茶即將誕生!

“放心,我絕對來報銷,不會自己掏腰包!”就算他想自己掏腰包,腰包裏也沒那麽多錢。

“嗯!”榮越澤點點頭:“廣坤集團誰負責競標的事?”

章哲瀚挑眉:“齊廷允,認識吧?”

“認識!”榮越澤劍眉一蹙,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秘書室看去,隔著磨砂玻璃,隻能大致看到白初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