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退一步

大焱國的雨一向下的纏綿,幾天幾夜不舍離去,就這麽糾纏著,直至雲兒將最後一滴淚流下,才還這一片天空淡藍色。紫靜殿裏洛馭天和太傅麻誌遠對弈正歡。“太子這步下的甚好,可是臣已看出此處為陷阱,所以太子打錯算盤了,臣要下這。臣若是下這,臣想知道你的軍隊要如何布陣,擊破我的巨蟒陣。”“話多,可是會閃著舌頭的。智者少言啊!我的太傅”洛馭天淡然的看了一眼麻誌遠,輕輕落子。“陛下···,陛下這是什麽下法?臣這一子一落,你就兵敗垂城了。”麻誌遠舉著手裏的棋,陰笑。“你可會讓孤悔棋?”“大焱國王子也會做小市民之舉?”“不讓的話,就快些落子,給孤一個痛快。”洛馭天也陰笑,把麻誌遠笑毛了。麻誌遠又仔細地看了看當前的棋局,確定是自己占上風。然後自信的說“太子休恫嚇臣,臣這就下,吃了這一盤,你可不要怪臣,臣要定了那塊墨硯。”洛馭天端起茶,吹了吹茶葉,閉眼品了一口,“鼓起勇氣下吧!”棋子重重落地,洛馭天放下茶杯,隻見麻誌遠的棋並未落在那處,落在現在位置的棋子正好直接的緊緊地掐住了洛馭天的脖子,讓洛馭天無法動彈。洛馭天一驚,順著麻誌遠棋子上的手向上看,看到了另一隻不同於麻誌遠黑色皮膚的潔白如玉的纖細的手落在麻誌遠的胳膊上,洛馭天沒有再抬頭,他知道是誰,這幾天正在罰他。

“如何?皇兒,如若麻誌遠下這,你將如何?”

“孤嗎?孤會讓孤的士兵繳械投降,而孤呢?孤若不成功便會成仁。”洛雨軒一驚,甩開麻誌遠的手,將棋桌掀翻。一把抓起洛馭天的衣領,將洛馭天舉起,“你就那麽想死,朕偏不讓你隨願。朕要你活著,即使戰敗,朕也要你活著,即使被俘,朕也要你不放棄活著的機會,跟朕說你會活著,跟朕說你會活著。”怒目猙獰的洛雨軒讓麻誌遠嚇了一跳,麻誌遠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還好洛馭天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迅速離開,他乖乖的靜靜的退了出去,“不知洛馭天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生的,知不知道到那段曆史。嗨!”

洛馭天看了看現在的狀況,八歲的自己雖然比同齡的王子要高得多,但比起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如此的弱小,洛馭天輕歎了一口氣,被洛雨軒發現了,又是一陣搖晃,“你在想什麽,朕問你話時,你竟敢給朕神遊。”洛雨軒把洛馭天頂在牆上,由於強烈的撞擊洛馭天再沒了力氣抓著洛雨軒的抓著自己的手,不光如此還有些眩暈。

“朕來這紫靜殿幾次了,你要麽就說你不在,要麽就說身體不適,不適合見龍顏。原來你是忙著和你的恩師對弈,實在是沒時間陪朕。朕告訴你:沒人敢這麽對朕。朕寵你,你便恃寵而驕,知道恃寵而驕的後果嗎?依朕看來你是想去宗人府遊玩幾日了。”洛馭天一愣,然後仰天大笑。“你笑什麽?不要再笑了!朕問你笑什麽?朕問你笑什麽?”洛雨軒慌張的搖著洛馭天。洛馭天低頭直直的看著他,“想知道孤的回答嗎?孤告訴你:孤求之不得!”洛雨軒慌了。洛馭天的眼前飄過一個人,那個深愛過的女人。當年,當年,就是當年,那個女人對他的愛視而不見時,對他的溫柔視而不見。他也是嚇她說:送她去宗人府。可洛雨軒馬上就後悔了,一個為了他父王甘願殉葬的烈女,怎麽會怕去宗人府呢!自己真是蠢。他看了看洛馭天的雙眼,想當年那個女人也是如此堅定的眼神,和他說著同樣的話,這話過了十幾年了,還是這麽有殺傷力。想當年,是對父皇的愛支撐著她,使她無所畏懼。如今洛雨軒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孩子,有了疑問:這個孩子又是什麽支持他這麽勇敢,勇敢的傷害自己隻為離自己遠去呢?十年前,十年後,一樣的戲碼,雖然配角換了一茬,可他還是那個小醜,還是那個擁有最高權力,卻對自己情感無能為力的人。他要瘋了,他真的要瘋了。

“為什麽,告訴朕為什麽,為什麽你和她一樣,一樣的對朕視而不見,對朕決絕,對朕不屑一顧···”洛馭天一聽到“她”這個字,洛馭天也要瘋了。為什麽?為什麽洛雨軒就是忘不了她,八年了,那個創造了這個的那個女人都死了八年,可洛雨軒就是忘不掉她。洛馭天緩緩的低下了頭,他剛想要將手放在洛雨軒的肩上,逼洛馭天放他下來,可····

“這樣的事為什麽又發生了,你到底是她的兒子,一樣無情的對朕,一樣的視我如無物。朕累了,真累了,愛不動了,也在乎不動了,朕不會再來了。”洛雨軒緩緩將洛馭天放下,轉身大步的決絕的離開了,留下了發呆的洛馭天。看著洛雨軒最後一點背影消失後,洛馭天咆哮了:“我愛你,真的愛你,我給不了你兒子的愛,但可以為你瘋,可以為你死,可以為你犧牲生命,犧牲一切的愛你要嗎?這樣的愛你能接受嗎?”

“皇上不適,有事明日再奏,退朝!”

“第十天了,李太醫有沒有說皇上得了什麽病?”

“李太醫,根本就沒見過皇上,據說皇上根本就無病在身,聽說有人進貢了幾名西域美女,皇上樂於享樂,無心上朝,嗨!怕是要誤國啊!”

“張侍郎勿妄言,小心惹來殺身之禍,我君王非昏君,或許真是病了”

“願如宮將軍所言!”太子走在二人身後,他自是知道洛雨軒如何,怕是氣的,傷了,累了。

“太子!”洛馭天驚醒。

“什麽?”現在的太子以是有自己的dang羽。上朝,下朝,有人跟隨。

“太子可知,皇上在忙活著什麽?”張宏傑躬身耳語。

“你知?”

“張侍郎所言不錯,皇上卻是與幾個西域舞姬夜夜想歡,長生殿夜夜燈火輝煌。”洛馭天一驚。

“什麽!”洛馭天甩下張宏傑,大步向長生殿走去。

“太子,請留步,太子,請留步!···”洛馭天見侍衛攔著怕是是這麽回事了,怒發衝冠。

“混賬,孤也是你等攔的了得,給孤讓開!”洛馭天推開了侍衛,闖入了長生殿。打開了門地一刹那,他想殺人,他洛馭天真的想殺人。此時此景是這樣的:洛雨軒僅穿著裏衣,上衣沒係好,半個肩膀露著,一條紅絲巾蒙著雙眼,與舞姬們抓著人,歡笑著。舞姬們不識太子。一個舞姬看到如此漂亮的小孩子,就伸手想摸摸洛馭天的臉,卻不想招來了殺身之禍。洛馭天見舞姬肆無忌憚衝自己跑來,本就有氣難發,抬手一刺,將k6/刺倒。其他k6/驚叫,洛雨軒馬上拽下絲巾,環視四周,見到的是一個氣的顫抖的小孩握著血淋淋的劍,立於門前。

“來人呐!將這裏收拾幹淨。”幾個侍衛將死了的舞姬搬走,幾個宮女迅速擦拭了地板,剩下的兩個k6/嚇得跑到洛雨軒身邊,洛雨軒帶著他們緩緩向龍塌走去,“太子不在紫靜殿與恩師對弈,怎想起來這長生殿了,是想父皇了?可拿著劍實在是不像,不會是來逼宮的吧?”

洛馭天緩緩放下手裏的劍,跪下“會有那麽一天的,但不是現在。兒臣有要事稟奏。”洛馭天強忍怒火。

“說!”洛雨軒端起榻上的美酒飲了一杯。

“臣,早聞邊疆戰事頻繁,黎民疾苦。臣乃大焱國儲君,應為國家分···”洛馭天還沒講完,洛雨軒大步衝洛馭天走來,單膝跪地,左手拖住洛馭天的頭,右手掐住洛馭天的下巴,直視他。

“煩我了,這麽快就煩我了,羽翼未滿,就想離朕而去了。”洛馭天先是目光尖銳,然後絕望,最後將頭放在了洛馭天的肩胛裏,“求你別離開我,求你······”

洛馭天就知道這招對洛雨軒有用,洛雨軒愛他的兒子。洛馭天用手輕撫洛雨軒背,洛雨軒身體一震,然後緊緊抱住洛馭天瘦小的身體。

“我們各退一步,好不好?我還做我紫靜殿裏的皇子,你還做龍椅上的明君。”

“嗯”洛雨軒使勁的點著頭。紫靜殿裏,施鵬與洛馭天對弈。

“國舅,這些日子可過的好啊?”

“托太子洪福,無大富大貴,到過的消停。”

“你是消停了,你的幾個舞姬可是將這皇宮攪的血雨腥風啊!”洛馭天重重的下了一子,施鵬身子一震。施鵬緩緩舉子想要落子,“你在打什麽算盤?”施鵬手在空中一顫,棋子滾落重重的摔在了棋盤上。洛馭天將棋子撿起放入石鵬的棋樓裏。施鵬又拿起一子,落子。“想助陛下一臂之力而已。”洛馭天撿子,落子。施鵬一驚,是輸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能力不夠啊?”“沒有,微臣隻是急了點。”洛馭天站起抓住施鵬的右臂,冷冷的看著他。

“知道的話,就給孤老實點,耐住你的xing子。”

施鵬跪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