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摩托車玩具終於被他重新裝回去了,寶貝的臉上是自豪的笑容,他舉著玩具,用稚嫩的童音大聲說:“喜歡,媽媽說寶貝是媽媽的寶貝。”

“傻小子,一點男子漢的氣概也沒有,寶貝是女孩子的名字。”鄒逸風被寶貝氣得兩眼翻白。

林書板起臉得意地說:“逸風,寶貝喜歡就行了,來,寶貝,再親媽媽一下,還是俺家的寶貝貼心。”林書舉起兒子,緊緊地抱住,寶貝咧著嘴印上林書的臉,吻得毫不含糊,還留下了一堆甜死人的口水。

鄒逸風對著笑嗬嗬的寶貝警告說:“傻小子,以後吃虧了別怪我風叔叔不提醒你。讓你栽你媽手裏好了。”

林書瞪了他一眼,說:“別教壞孩子。寶貝才不傻呢。”

兒子長得越來越像陳一鳴了,那濃眉,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沒有一處不像的。看著他,就會莫名地想著陳一鳴,她的心也會隱隱地心疼。尤其是深夜醒來看見寶貝的臉,她總忍不住落淚難過。

一一笑眯眯地說:“一一也是媽媽的寶貝。”

“好,一一也是媽媽的寶貝。”林書拉回神思,從鄒逸風手中抱過一一,兩個孩子的重量,讓她一下子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兩個孩子卻因此高興得哈哈大叫。

“好了,熱水放好了,可以洗澡了。”簡姨從浴室出來,平時很早就會替兩個孩子洗澡的,今天她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等到了他們回來。

“好,讓風叔叔幫兩個小壞蛋洗。”

一一高興得哇哇叫:“好啊,我要風叔叔幫我洗。”

林書捏了一下女兒的臉,笑道:“不害臊!”

有兩個這樣可愛的孩子,這輩子也夠了。

李月從樓上下來,門崗保安跟她埋怨道:“這酒鬼說要見你,你趕快處理一下吧,別影響鄰居了。”

又是他!每個月他都要來上一兩趟,這折騰也真夠夠的了。

陳一鳴無力地倚在車上,醉態朦朧地喊:“媽,我今天看見林書了。”

李月淡淡地說:“見著了又怎麽了?”

陳一鳴苦笑著說:“我很想她,可她又不見了。”

李月看他醉得不輕,平時這麽脆弱的話他是不會講的,不由得有些於心不忍,她喊來保安,說:“我扶你到家裏躺一下吧,醉成這樣,開車太危險了。”

李月看著躺在沙發上的陳一鳴,無奈地說:“真是的,喝得這麽醉。也不知道林書怎麽想的,明明痛苦得要死,還要繼續這麽折騰。”

陳一鳴驀地坐起來,問:“你說林書怎麽了?”

李月歎了一口氣,說:“沒怎麽樣,你好好過日子吧,她很好。”

陳一鳴滾下地來拽住李月的手哀求道:“媽,你告訴我她在哪裏?”

李月吞了一口口水,說:“我哪知道,總之,你和顧曼清好好過日子吧,別想林書了。”

“我不要和曼清過日子。”陳一鳴斜斜地撲到地上。

“不要和她過日子你還和她結婚?”李月心中火氣升騰,踢了他兩腳,見沒反應,知道他已醉死。

她嘀咕:“林書還沒走呢,你就和人家結婚了,虧我剛剛還有點同情你。”

哎,真是一團亂。

顧曼清獨自在書房品著紅酒,陳一鳴今天又不回家睡了。

這四年,她也等習慣了,失望習慣了,失落習慣了。

三年過去又四年了,嬸婆,我什麽都沒有得到。你留下一封信給了我無限希望,可現在為什麽我還是空等?

顧曼清淒涼地笑了,繼續飲盡暗夜寂寞。

四年了,容美君的日子越過越滋潤了。

林中去出差了,今晚她到陳建嚴這裏來溫存了。

“嚴,你手頭上有多少現金呀?”容美君慢吞吞地解著陳建嚴的衣服。

“你要現金來做什麽?”陳建嚴舒服地讓容美君壓著任她去玩弄。

“我手上的錢都拿來買毅豐的股票了,你有多少也拿出來買吧,包準到時你能吃到肥肉。”

“我手上現金不多,大部分財產都還在我媳婦家的公司裏占著股票。”

“哦,那個公司呀,是個值錢貨呢。這樣吧,你把那股票拿來抵押套現金,咱們一起買毅豐股票。”

“這樣不安全吧?”股票本來就是高風險的投資,他這樣拿股票去買股票風險更大。

容美君用力一拍陳建嚴的胸膛,怒惱道:“我說安全就安全。等我搞定那幾個股東,毅豐說不定就是咱倆的了。”

“真的嗎?”陳建嚴眼睛閃亮。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我自己的公司擴大得多成功。聽我的準沒錯的。”林中的公司在容美君色相外交的手段下,的確擴大得很快很成功。四年,讓他們擁有二十多億的資產,是很多小型企業的發展速度所比不上的。

陳建嚴心動了,加入到容美君的撩潑行動中來。

兩人大汗淋漓,容美君尖叫著將要到達,陳建嚴突然軟了下來,急忙爬下床,衣服不穿地跑向廚房。

他望了一眼身後,偷偷地吃了一顆白色藥丸,喝了一口溫水,這才跑回房間繼續與容美君纏綿。

容美君不滿地抱怨道:“討厭啦,每次一到,人家正樂著的時候你就他媽的滾下床去,你是不是無能啦你?”

陳建嚴的眼神有些慌,辯解道:“怎麽可能,我還是你的野獸!”

“那快來吧!”容美君自我陶醉地沉浸在欲海裏,等待著陳建嚴野獸般的摧殘。

陳建嚴的欲眼看著容美君的**浪嬌軀,心中既是饑渴又是無奈。最近他要靠服用性激素來維持他的了!

陳一鳴翻著鄒逸風的簡曆,又望了他一眼。他有些狐疑,剛畢業的他居然在所有應聘者的成績之上。他要招的是有五年以上管理經驗的商場經理。這個鄒逸風憑什麽擠到這些有著名牌大學研究生學曆並且工作了五年以上的人才之上?

陳一鳴麵無表情地問:“你這簡曆除了你在校的簡曆,什麽也沒有,換句話說,是什麽突出的成績也沒有。我看你這學習成績單,也是平平,照說毅豐的考試題目也不簡單,……”

鄒逸風微笑著打斷陳一鳴,說:“要不是看你們公司要通過考試才能進入最後的複試,我根本就懶得去填這樣的試題。”

陳一鳴挑高了眉毛,說:“你對試題有意見嗎?不怕對你說,筆試你考了第一。”

“嗯,題目一點靈活性也沒有,不能摸出應試者的實際水平。”鄒逸風認真地說。他知道此時麵試他的是何許人也,但他一點也不膽怯。

陳一鳴有點佩服他的膽量,還沒進來批評就先來了,看來是個銳意創新的人才。

陳一鳴的臉上多了一點暖意,他直接問:“那你說說,我憑什麽錄用你?”

“憑我對超市連鎖的熱情。”

鄒逸風頭頭是道地分析他所積累下來的經驗,最後他總結道:“我認為,像毅豐這樣多樣化經營的企業,也該關注一下細節營銷,讓毅豐的網上銷售體係也構建起來。”

“那你說該怎麽構建,我一直也有這個構想,但是這方麵的人才現在十分缺乏。如果你可以說服我,我馬上就錄用你。”陳一鳴斬釘截鐵地說。

“聽說過網上大學生活超市嗎?那就是我辦起來的。”鄒逸風研究著陳一鳴的表情,他有種感覺,覺得陳一鳴很像某個人,像誰,他一時又想不起來。

“很好。你讓我覺得你是主動的,我需要什麽你才給我什麽,我反而成了被動的了。”

“哪裏,我隻是不想太張揚。”鄒逸風笑了笑。

陳一鳴想了想,說:“你還年輕,先去美國進修兩年怎麽樣?”

鄒逸風想也不想,說:“不用了,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想離她太遠。”

陳一鳴的眼神沉了一下,這張年輕的臉,對愛情是如此張揚,毫不掩飾,這樣的年紀有這樣的愛情多讓人羨慕。他點點頭,心情開始變得複雜,微微歎息說:“好,下周星期一開始上班吧,鄒經理。”

鄒逸風站起來,笑著說:“好,我一定不讓你失望。”

陳一鳴點點頭,若有所失地望著鄒逸風,他竟然有一絲嫉妒,鄒逸風的笑容讓他覺得有些刺眼。鄒逸風的笑容不是他心中的陽光。

鄒逸風心中也有些感歎,陳一鳴的表情太冷了,要是與員工更親近一些就好了。每天都帶著壓抑的心情工作,員工再好的表現也難以發揮了。

顧曼清打電話過來了。

“一鳴,很抱歉,病毒殺了之後,連同那錄象也刪了。”

陳一鳴挫敗地靠向椅背,壓抑著怒火,說:“知道了。”

李月來到林書的公寓。這三年來,她每個月都會來上一兩趟的。

和寶貝外孫玩夠了,送他們去午休後,李月拉著林書坐在沙發上,語重心長地說:“林書,你到底想怎麽樣啊?昨晚一鳴醉熏熏的到我那裏來,我看你們折騰得也夠了吧?”

“媽,已經不是我們了,是他們。我現在挺好的,不想再聽到他的事了。”林書的語氣平靜又平淡,但她的心跳卻微微加快。

“那顧曼清現在不是一個蛋也生不出來嗎?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寶貝和一一想吧,馬上就要去幼兒園了,你連戶口都沒辦好,哎,你趕緊辦到我那裏好了。”

林書說:“再說吧,不是還有幾個月嗎。”

李月忍不住斥責說:“你什麽都不著急,你為孩子爭取一下你的麵子就丟光了?我看那顧曼清也不是什麽善類,說不定當初就是她陷害你的,你要是替孩子著想你就該去把一鳴搶回來。”

林書心痛地說:“媽,不是陷害,我的確做了。”

“哎,你說你去搞男人了?”李月氣得臉色發綠。

林書沉默不語,早該說了,陳一鳴背負的罪名她早該為他卸下來了。以後母親不用再埋怨他了。

李月氣得站起來,大聲責罵:“氣死我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李月氣衝衝地離開,林書無言地跟在李月身後送她下樓。

將要上車的時候,李月回頭忍不住又責罵幾句:“林書,我看一鳴對你還有感情,你去請求他的原諒吧,結婚了照樣可以離。你必須這麽做,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過了。”

現在去求他還有用嗎?一巴掌早已解決了一切,迫不及待地結婚,拒絕了我的所有辯解。

我現在還有勇氣見到他嗎?不,我害怕見到他。這麽多年了,過去的種種溫情早已深植於心中,我害怕忍受被他再次連根拔起的疼痛。

這麽多年過去了,思念他的根芽竟然長滿了我的四肢百骸,再次被連根拔起會是何種的疼痛?不敢想,一想,連骨頭都在作痛。

打開房間的門,兒子和一一正睡得香甜,林書和衣躺到了兒子的身邊,靜靜地望著兒子俊挺的臉,溫柔的吻落在兒子的眼睛上……

下班高峰期,陳一鳴的車上坐著鄒逸風。路上很塞車,他們等得十分無奈。

路經花店密集區,鄒逸風看看一動也不動的車流,說:“我去買束花。”

紫藍色的桔梗花買回來,鄒逸風毫不遮掩地笑著說:“我喜歡的人喜歡這樣的花,還經常拿來熬湯喝。”

陳一鳴的眸子輕輕地沉了一下,這個鄒逸風,第二次影響到了他的心情。

他麵無表情地說:“是挺好喝的湯,她也喜歡這花。”

鄒逸風莫名其妙地問:“誰?”

陳一鳴輕歎一口氣,說:“我妻子。”

鄒逸風玩味地望了陳一鳴一眼,笑了笑。對他的新聞,鄒逸風隻有一些道聽途說。來公司上班幾天了,他還以為顧曼清是他的妻子呢。看顧曼清的作風,就是她是董事長夫人的架勢。也許陳一鳴也是個俗人,女人的關係很複雜吧。

“林書,今天熬湯吧!”鄒逸風把花遞到林書懷裏,期待著看到她淡淡的一笑。

林書淡淡地說:“好。”

怎麽了她?最近很少見到她笑了。鄒逸風敏銳的雙眼跟隨林書進了廚房。

今天真奇怪,陳一鳴的神情怎麽和林書這麽像啊?

鄒逸風搖搖頭,拋開心中理不清的想法和孩子們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