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律師走後,容美君沒有馬上去找顧曼清。她想,顧曼清大概是為了昨天的事耍耍小性子罷了。

而且,她現在整個人都提不起興致來,渾身軟棉棉的,老想著昨晚的事。想著陳一鳴明明已經**發作了,卻被他逃走了,越想,她越沒精神,心裏癢癢的,呆呆地坐著。

天氣幹燥,林書帶著孩子給桔梗澆水。三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怎麽玩起水仗來了!”

爽朗的笑聲遠遠地響起。

“爸爸,快來,寶貝欺負人。”一一興奮地叫起來,等著陳一鳴過來幫她收拾她的哥哥。

寶貝嘻嘻笑著,更加調皮,把噴頭對準陳一鳴一陣猛噴,哈哈地笑。

“寶貝越來越皮了,把爸爸的衣服都弄濕了。”

林書一臉嚴肅地把寶貝提起來,搶開了他的噴頭。

陳一鳴也嚴肅地瞪了寶貝一眼,說:“寶貝,爸爸不懲罰你,你帶妹妹去找簡奶奶換幹衣服吧。”

寶貝接收到父親的警告,馬上不再扭動掙紮的身子了。陳一鳴的威嚴對他還是挺管用的。

林書笑了笑,醋意蠻濃的說:“還是爸爸的話管用,心都向著你了。”

陳一鳴笑了笑,看著跑開的孩子,說:“我不是看他欺負你麽?”

“噗嗤”一聲,林書笑出聲來。

見他的臉色仍然有些暗淡,她擔心地問:“昨天晚上誰給你下那麽重的藥了?你現在的臉色仍然有點青綠呢。”

“容美君,我差點回不來了。”陳一鳴淡淡地說,心裏慶幸昨晚還好叫了顧曼清過來。如果曼清還想不明白,他也不知道怎麽去拯救她了。

“那個**女人嗎,我從以前就知道她不懷好意,看你的眼神都是色迷迷的。也對,憋了四年的勁,沒那麽猛的藥你能上當嗎?”

林書嘲諷地說,不滿地睨了一眼陳一鳴。

陳一鳴無奈地笑著說:“你這是諷刺我,還是在吃醋啊?”

林書瞪了他一眼,嚴厲地說:“明知道人家對你不懷好意,你還跑去讓人家給你下藥,我看是你居心不良吧。”

明明是很信任他的,但她想到昨晚那麽驚心的一次,她就忍不住埋怨他,說些不好聽的話來舒解她的擔心。他要真是被那女人吃掉了,她怕是一輩子都不想理他了!

陳一鳴討好地搭上她的肩膀,說:“昨天我是不得已要去的,以後不會去了。是時候要出手對付她了。”

林書想了想,認真地說:“其實你不用顧忌他們的,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吧。你對他們夠容忍的了,我看不下去了。隻怕你的容忍會讓他們更猖狂,思想更邪惡而已。你看,昨晚就是這樣。”

陳一鳴點點頭,說:“是呢。那我昨晚上有沒有弄痛你,我太粗魯了。”

她“咻”的臉紅一片,小聲說:“大白天的,你說這個,討厭啦!”

陳一鳴笑了笑了,昨天的陰鬱心情一掃而空,攬緊她的肩頭,往屋內走,說:“陪我去吃早餐吧,昨晚讓你擔心了,不過,我一定會回來的。”

“以後不許這麽晚歸了,晚了就不許進門了,你知道不知道?”

“遵命,老婆。”

由於顧曼清的股份脫離了容美君獨立開來,毅豐經營者的爭奪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戰爭。

連容美君都能威風了一把,那些小氣候的股東也開始神氣起來,磨手擦腳地也想挑起紛爭。

但這導火線的主人顧曼清,這兩天卻一步也沒離開過她的房間,半粒米都沒進,一喝了水就開始幹嘔。

此時,她扶著洗臉盆,吐的一塌糊塗,吐得連心口窩都在痛了。淚水混合著黃膽水,花了她的臉,像個瘋子似的。

“我不是同性戀!”

她淒慘地哭著,已哭得沒有了聲音,隻剩沙沙的啞鳴。

又一陣嘔吐,她拚命地潑水澆幹淨她的臉,又不斷地把生水吞進肚子裏,恐怖又瘋了似的說:“腸子也髒了,讓清水進裏麵清一清。”

一切都安靜了,顧曼清扶著牆壁回到**,兩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她想著那晚的事,心裏在問:一鳴為什麽叫我去那裏?真的是給她機會嗎?

容美君想勾引他,結果自己卻成了替罪羔羊,被女人占有了。不是的,他不是給她機會,他是揭開她的醜陋!

她不是不知道容美君的為人,但她卻做過和她一樣壞的事,她也曾經這樣去傷害過林書,傷害過韓哲飛。難道上天看不過眼要懲罰她了嗎?

韓哲飛,幾年不知道你的消息了,你就那麽狠心了嗎?

顧曼清漫天心緒雜亂無章,隨著她的胃的致命疼痛,她失去了知覺,臉色蒼白如霜,安靜地躺著。

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陳一鳴和林書馬上趕到醫院去看望顧曼清。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摘下口罩,鬆了一口氣說:“病人已經沒事了,胃已經修補好了。讓她注意飲食吧,再穿孔一次,沒法補了。”

陳一鳴謝過醫生,仍然焦急地等著顧曼清從手術室裏出來。在等待的時間裏,他漸漸內疚起來。

顧曼清是有些惡劣,但她現在也太可憐了,病得無依無靠了,要不是她住的是酒店,大概死在房間裏也沒人知道了。想到有這個可能,他就心寒得戰栗起來。

姨媽生存最放心不下的人,他把她照顧成了這樣子。他不但不原諒她,還擠壓她,根本就沒做到姨媽的遺言。

仿佛猜到他的心思似的,林書安慰他說:“你別內疚了,醫生已經說沒事了。”

“嗯。”他輕輕地應了一聲,又歎息著說:“林書,姨媽好象有先見之明似的。我太對不起她了。”

“你想太多了,曼清會好起來的,可能就是一個人在外麵沒有照顧好自己鬧出病來了吧。等她出院了讓她回家裏來吧,有人照顧,我們也放心些。”林書望了他一眼,笑了笑。

仿佛知道他感激她似的,她馬上說:“你不用感激我了,我是不想讓你內疚,所以才願意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