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微弱的振動聲擾醒了陳一鳴,他趕忙接了起來,輕輕說了聲:“等等!”走到陽台接聽。

“曼清嗎?”陳一鳴壓低聲音。

“是我!”顧曼清握著手機來回走了幾步才應答。

“總算聯係上你了!”

“你,現在在哪?”顧曼清感覺心髒都要飛出來,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麽。

“我們在酒店,一會我們去劍橋找你吧。”

“好!”

“那一會見。”

“好!”

顧曼清掛了電話,聽電話的那隻耳朵熱得燙人,她用冰涼的手摸了摸,然後,興奮地跳上沙發蹲著,下巴支在膝蓋上,有些發窘。

也許分開太久了,久到自己除了應“好”不知再說什麽。生疏之感讓她心酸難止,慢慢的隱隱作痛著。她歎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一切等待都會過去的。她給自己這麽說。

陳一鳴走回房間,林書已經醒來。他說:“多睡一會吧,白天的行程就是去劍橋了。晚上再和你逛逛牛津街。”

“聯係上曼清了嗎?”

“嗯,希望能說服她和我們一起回去。”曼清當時來劍橋前和姨媽吵過一架。至今他都搞不懂顧曼清,明明是最親的人,卻忍心遠在他鄉,音信廖廖。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了。我有點緊張呢。怎麽辦?”見一個感覺十分微妙的人,該怎麽做啊?

“嗬嗬,隻是去見侄女,你也緊張嗎?”

林書噗嗤一笑,說:“你別把我說得這麽老。我還不想輩分升級呢。”不過,陳一鳴這話她聽著開心。

陳一鳴認真又耐心地解釋:“曼清是姨媽的侄孫女。她喜歡服裝設計,也喜歡西方文化,像咖啡,西餐,她都很有研究。她是一個為了夢想可以不顧一切的人。”

陳一鳴的語調很平淡,可聽在林書的耳朵裏卻多了許多讚美的意思。

“聽你這樣說,你覺得她,漂亮嗎?!”林書的探究意味頗重。

“嗬嗬,也許吧,沒有認真研究過。”陳一鳴的語氣淡得不能再淡。

林書咬了一下下唇,隻考慮了半秒鍾,拉下陳一鳴的頭,飛快地在他的臉“啵”了一下,急忙逃到浴室去。沒有雖然更好,就算有,也沒什麽好在意的。

“喂,偷襲完你就逃了?”陳一鳴敲著門板,笑得很大聲,讓林書聽著特別刺耳。本來就很害羞了,他還要來說出來。

“再取笑我,我就不出去咯。”

“好,我不笑了,快出來讓我看看吧。”好久沒這麽開心了,生活越來越有意思了。

大壞蛋,會出去才怪。

她機械化地洗好臉,想的全是剛剛那個主動的吻。看著鏡中的自己,受過冷水洗刷的臉變得更紅,眼神閃燦燦的,好象從來沒有這麽亮眼過。

深呼吸,平複那絮亂的心跳。顧曼清,顧曼清,別想太多了,隻是一個普通的見麵而已,別想得太複雜了,沒什麽好緊張的。

門外全是寂靜,林書狐疑地打開門。

陳一鳴靠在門口的右邊偏頭望了一眼那顆左右探看的小腦袋,右手往後一探,握住了門板上的手,輕輕一扯,林書就來到他的麵前了。

“還這麽害羞,看來我**得不好。”摸著她的臉,直到對上她閃閃躲躲的晶亮眼眸。

“又算計我了!討厭!”她捶著他的胸,這樣嬌羞的聲音如同催情劑一般,陳一鳴呼吸急促地將她騰空抱起,回到昨夜纏綿過的**。

“嘿嘿,我還可以更討厭一點!”

“見曼清比較重要。”小小的介意一下也不是罪過吧!

“誰也不重要。”眼下的攻城掠地才最重要,做個色狼陳一鳴是他目前最適合的做的。嘿嘿——

中午了,天空陰沉沉的,似乎要滴出雨點來。這就是倫敦,天氣變化無常。

林書是在劍橋三一學院那棵牛頓蘋果樹下見到顧曼清的。顧曼清說這個地方最好找。

數著蘋果樹的葉子,林書數得心不在焉,時常遞增錯誤。

陳一鳴笑著糾正她說:“你剛剛數到三十三了,怎麽又回到十八了?”

“那是因為,我已經數到第二遍了。”都亂了,沒意思。想不明白顧曼清為什麽要約在這裏見麵。牛頓蘋果樹她都仔細研究過了,顧曼清還沒露臉。

遠遠的,河橋上走來一位身穿米白色毛線長外套的女子,幾分飄逸,幾分瀟灑。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林書就是感覺得出那女子眼底眉梢上的笑意。百分百肯定,她就是顧曼清,比她想象中的顧曼清還要耐人尋味得多。這樣真實的顧曼清,終於讓她明白,以前談到曼清時那說不出來的情緒是什麽,原來叫嫉妒。

她望了一眼同樣看著顧曼清的陳一鳴,有點懷疑是否真如他所說“沒有認真研究過”了。這樣的曼清,讓人過目不忘,他會免疫嗎?

“一鳴!”好愉悅的聲音,顧曼清在看見陳一鳴之後開始用跑的了。

“曼清。”

兩把聲音的愉悅程度相差太遠了。

“太不真實了!你怎麽說來就來呢?”顧曼清在離陳一鳴兩步之遙站定,感歎地說。她的眸光仔細地撫摩陳一鳴那張熟稔的俊臉,連每一根汗毛似乎都要看個仔細。還是一樣的臉,隻是少了許多落寞寂寥。也許是以前經常看到他的背影的緣故。

“曼清,學業這麽繁忙嗎?姨媽很惦記你呢,太久沒有你的消息了,她都有點擔心了。你原來不是一個讓人操心的孩子的。”陳一鳴審視著久未謀麵的顧曼清,竟辨不清她是瘦了還是長肉了,大概她一直都是這樣子吧。

顧曼清微微失望,陳一鳴那略帶指責的話讓她有些委屈,心沉了一下,卻仍笑著說:“我不是孩子了,你也不是我的叔叔。OK?”

“可你的行為不太像成年人。快三年了,該回去了。”

像陳述事實一般的語氣,聽在顧曼清的耳裏特別傷感。沒有誰比她清楚她待在倫敦有多少天,多少時,多少秒。她忍不住滿眶打轉的淚水,抱著陳一鳴嗚咽起來。

“我真的好想你!”

“喂,顧曼清,這不像你的風格,快別這樣了!”陳一鳴扳開顧曼清的手,有些不自然,繼續說:“過來,給你介紹一下。”

林書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躲到他的後麵去,他伸手一撈,把她拉了過來。“這是林書,我們前一段時間結婚了。”

“你說什麽?”顧曼清的眼神匆匆掠過林書,特別專注地盯著陳一鳴。

“曼清,之前一直聯係不上你,來不及通知你回來參加婚禮。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不如放幾天假,和我們一起回去看看姨媽吧!”

林書望著顧曼清變白的臉,她的眼神茫然,身體微微顫動。她輕輕抽出被陳一鳴抓住的手。顧曼清大受打擊的神情讓她十分不忍,卻說上任何寒暄的話,那樣太矯情了。

顧曼清感到腦袋被人抽空了氧氣,難受!

她倉促地移開視線,偏偏對上了林書有些無辜有些同情的眼眸,這樣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很可憐,似乎林書知曉了她的一切。她心裏的悲涼再也無法隱藏,抹著不受控製滑落的清淚,強顏歡笑,說:“我這是怎麽了,太高興了。”

“曼清?”陳一鳴低喊。

愛得越深,傷得越深。

林書有點後悔一起和陳一鳴過來了。體會到顧曼清的情意,莫名的,林書為陳一鳴感到惋惜。他本來可以娶到最愛他的人的!

最快樂的人,有時是對對手的最大武器一無所知的人。顧曼清的神情壓得林書透不氣來,心底多了許多複雜的情緒,徒增了許多謂歎。

驕傲如顧曼清,悲傷也隻是恍惚之間的事情。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開始笑對他們,說:“你說,她叫什麽?不好意思,剛剛沒聽清楚。”

林書淺淺地笑了笑,讓人看不出痕跡,說:“林書。曼清,他們常常說起你。”

陳一鳴對顧曼清笑了笑,那絲狡黠的光芒又再升起,“曼清,其實,你喊她‘嬸嬸’會讓你更顯年輕的。”

哎,一鳴的玩笑也開得太不是時候了。林書趕緊解釋說:“曼清,別理他,他是想給我安輩分。”說完,林書還是覺得有點沮喪,話怎麽說都讓人不舒服。

“是嗎?我倒覺得自己蒼老十年了!”顧曼清一語雙關,透盡無限淒涼。

頭痛感襲來,顧曼清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昨晚沒休息好,今天一早就趕著去交設計圖,被教授留住交流了許多意見,然後趕著來見麵。

“曼清!沒事吧?”林書扶了她一把。

顧曼清笑了笑,一會兒才說:“最近趕設計圖太累了。走吧,帶你們參觀一下劍橋。”

走了一段路,顧曼清說:“既然人多了,就不在乎再多一個了。我把我的朋友也叫來。”

這時,能讓自己撐起來的,隻有韓哲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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