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淑芬病情加重,陳家氣氛很沉悶。陳一鳴的臉色特別沉重,連煙也抽了幾根了。

林書從曾淑芬房間出來,陳一鳴趕緊把煙熄了,走到窗前,看著燈光照耀下的花園。胸悶讓他發慌,煙的味道變得很奇怪,讓他感到不適卻又茫然地吸著。

林書看著他落寞寂寥的背影,心痛的感覺刺痛了她的神經。她輕輕地走過去,陳一鳴低沉的聲音說:“站在那裏別動,我不想你又一次暈倒。”

林書感到胸口一窒,淚光泛起,她也恐懼著他的恐懼,為什麽不能互相安慰呢?

她奔過去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忍不住哭出聲來,似乎什麽都無法思考了,隻有他的悲傷,以及她的悲傷,以淚水的形式發泄了出來。

陳一鳴輕抹了一下無淚的眼睛,用力一根一根地掰開緊抱著他的手指,轉過身,輕拭幹那不斷往下掉的淚珠,沒人能讀得懂他的眼神是何等的複雜。他輕歎一聲,緊擁著林書,在無聲的世界裏,他們默默地舔幹對方心中的淚水。

陳曉柔主動去和陸雄和解以後,對陸雄纏得更緊了。隻是,她現在出門都提心吊膽著。劉淑最近盯防她盯得厲害,不僅過濾電話,連去哪裏幾點回來都得報備。不過,她自有辦法騙過劉淑,而來陳家就是她百試百靈的好法子。隻是她沒想到,有一天也會碰上倒黴。

劉淑在陳曉柔出門後,發現要帶給曾淑芬的人參落在沙發上了。她趕緊追下樓去,竟讓她見到女兒坐在一名騎手的摩托車上,而且看樣子很親密。她想喊住他們,摩托車卻呼嘯而去了。她趕緊招了的士尾隨而去,一直跟到了陳家門口。

她氣騰騰地看著陳曉柔拉著一個男人的手走進陳家客廳,恨不得衝進去扒了陳曉柔的皮。她忍忍著站在大門外。

足足一個小時,陳曉柔才出來,林書送他們出來。

陳曉柔歎氣說:“嫂子,我會經常來的,我知道你難受了。”

林書拍了拍她,說:“好,有時間就過來,嗯?”

“那我們走了。”

陸雄若有所思地望著林書,好久不見她了,她還是如此安詳美麗,隻是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愁的味道。他的心痛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個黃昏,她也是這麽愁眉深鎖。

一種男性力量的驅使,他雙手緊抓住林書的肩膀,久久不能放開,想一直這麽安慰下去。他低低地說:“別太傷心了,一切上天自有安排,做好目前該做的吧!”

林書點點頭,很感動,此時,任何人的小小安慰都讓她突然多了一分力量。

劉淑詭異地看著他們,憑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陸雄與林書的關係不簡單,但他又與陳曉柔親密得很,她頭痛了,搞不清楚他們的關係。

陳一鳴開車回到家門口,看到劉淑有點鬼祟地站在門口探頭,他停下了車,走了出來,微微一笑,問:“三嬸,怎麽不進去呢?”

劉淑驀地回頭,嚇了一跳,支吾了一下,才說:“我剛到。”

裏麵那一幕很不巧落入了他的眼中,他眉頭輕皺,還沒進門就喊了聲:“曉柔來啦!”

“哦,一鳴哥!”陳曉柔興奮地喊。能在大白天見到他可不容易。

陸雄急忙縮回手,伸進衣袋裏。

陳一鳴這才走進來,劉淑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進來。

“這位是?”陳一鳴銳利的眼神掃射著陸雄,他的林書不是任何人都能碰的,隻除了女人。

陳曉柔見到母親劉淑,呆在一邊,故意忽略陳一鳴的問題。林書笑了笑,說:“這是陸雄,以前我們租過他家房子的。”

陳一鳴稍稍收斂了一下眼神,伸出手說:“我是陳一鳴,林書的丈夫。”

陸雄看著他伸著的手,被動地與他相握,明顯感到對方傳過來的壓迫感。陸雄沉聲說:“你好,冒昧來訪,失禮了。”

林書微微紅了臉,這還是第一次在人前被某人貼上“丈夫”這個親密無間的名詞,她悄悄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十分淡定。

劉淑心中燃起了一把火,原來這傻愣小子就是那大嬸的兒子啊。我就說那老太婆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對曉柔那麽好呢,原來——臭丫頭也太不爭氣了,劉淑火冒三丈,隻差不能當場發作。

她冷冷地說:“陸雄,感情你跟林書的關係這麽好?人家說,租戶就像過家螞蟻,來了就去,你倒好,這關係還熱得像什麽一樣。”

陳曉柔拉扯著劉淑,勸道:“媽,人家是親如兄妹,你管那麽多幹什麽,走了啦。”

“急什麽,我還沒看過姨媽呢!”

陳一鳴掃了他們一眼,說:“都進來坐吧!”

“不用了,我還有事忙!”陸雄和陳曉柔異口同聲地說,劉淑的臉色更沉了。她冷冷地道:“陸雄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們家曉柔還要陪我看看姨媽呢!”

陳曉柔幹笑著,陳一鳴掃了他們一眼,若有所思,他說:“那不挽留陸先生了,最近家事多,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