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咖啡廳,林中和容美君盛裝久候著陳一鳴。

“美君,你說他會和我們說什麽呢?”林中生意也算談過不少,不過這次會麵他十分緊張。

“看情況吧。既然會約我們見麵,肯定是有想法了。”容美君再照了照鏡子,她可不想在那個鑽石王老五又帥得過分的男人麵前有一絲不好的感覺。這妝還是她親自到高級美容院請人化的。淡妝,讓她看起來更年輕了,她滿意地看著。雖然她已經二十八了,但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左右。

陳一鳴走進咖啡廳,一眼就看到了他訂的座位,當然也看到了那對夫妻。不過,這妻子也太年輕了吧?他打了招呼徑自坐下。林中夫妻也急忙落座。

“這位是?”陳一鳴看著容美君,問。

“這是我老婆。”林中急忙回答。

容美君懂陳一鳴的意思,她笑道:“你肯定在想,這麽美麗漂亮年輕的女孩怎麽會有一個這麽大的女兒吧?其實,我隻是林書的繼母。因為我和林中太相愛了,你知道,愛情來了,是擋也擋不住的。你說是吧?”容美君拋著媚眼。這男人真正點,比酒吧裏泡的帥太多了。

陳一鳴雖然不近女色,但接觸過很多女性。像容美君這種過於熱情嬌媚的女人,才是他不近女色的原因,他可不想為企業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還要處理女人的糾纏。

“那我們就進入正題吧。我想娶你們的女兒,愈快愈好,你們說下周行嗎?我很著急。”陳一鳴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

兩人大吃一驚,在他們想過的種種可能裏,絕不包括結婚這一條。林中對容美君使眼色,問她怎麽回答。

容美君說:“我們是沒問題啦。可是,你說養大一個女兒吧,也不容易,你不知道,我們林中給林書花了多少的撫養費呀,……”

“我明白你的意思。”陳一鳴打斷她,繼續道:“你們說吧,需要多少禮金。”

林中等不及對容美君使眼色,就興奮地比出五根手指頭。

“你直接說個數吧,我怕我猜不準。”陳一鳴心裏漾過一絲不悅的情緒。雖然結婚是他提出來的,但這對夫妻隻關心錢而不過問女兒的幸福著實讓他很不舒服,甚至有點心疼。林書,她生長在一個什麽樣的家庭?

“五百萬。”林中惶恐地說。其實他想說五千萬的,但是他怕陳一鳴以為他獅子大開口,硬是把“千”字說成“百”字。他現在所有的資產也隻五百萬不到,還不包括債務。五百萬,夠他的公司鹹魚大翻身了!

容美君瞪了他一眼,臉色都沉了。這懦夫真是沒見過世麵,五百萬塞牙縫都不夠,有錢人哪裏會把幾百萬放在眼裏,起碼得要個五千萬嘛。笨死了,容美君在心裏猛罵林中。

陳一鳴笑了笑,說:“怎麽辦好呢,本來,我準備給你們一個億的,而且還是美金!”

“一個億?美金?”兩人的眼珠都要瞪出來了,以為聽錯。一個億是多少錢啊?換成人民幣又是多少錢啊?兩人在心裏猛敲計算機。

林中口吃地說:“你,你說多少,就是多少嘛。”一個億和五百萬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了。他剛剛要得太少了,估計要兩億也不成問題的。看來他對女兒癡迷得緊了,如此重金迎娶。哈,他林中也會有這麽一天。

“當然沒問題。”陳一鳴厭惡地看著這對夫妻見錢眼開的樣子,他剛剛隻是忍不住捉弄他們,但是這點錢他陳一鳴還是支付得起的,更大筆的金額都沒問題。

“不過,我有條件。”天外飛來的話把兩夫妻轟得發暈,急急地問:“什麽條件?不管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

“我希望你們以後對林書好點兒,就看在,……我這一億美金的份上。在結婚的事上,更應該關心女兒的幸福,難道不是嗎?”

容美君急忙接口:“那肯定是啦。我們也隻是因為困難嘛。而且,林書真是個不錯的孩子。要不是她自己主動幫忙,我們也絕不會勉強她的。”

陳一鳴自然不信,“那這婚事就這麽說定了,婚禮一切事情都由我來辦。你們兩位等著參加婚禮就行了。那我先告辭了。”

留下的兩人,用手機拚命地計算著,換算著。

“老婆,咱們真的接著一個大餡餅了。呀,大富豪就是不一樣啊,做事都這麽豪氣。”

“還說呢,五百萬?真沒出息!”容美君罵道。

“我,我這不是著急嘛。你說咱們要是有了這個錢,該怎麽花呀?”林中問,腦裏滿是金錢泡泡。

“這還不容易,日子有多奢華就過得多奢華。老公,你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呀。”畢竟錢有了,容美君總算高興了點。

“都是你的功勞。”林中飛快地在容美君臉上偷了個香。

陳一鳴走出咖啡廳之後,他還有一個地方要去,去見他未來的小妻子。

林書和關靜走出校園,陳一鳴正靠在車上看著她。

“林書,那男人找你的嗎?盯著你好久了。”這男人真正點,修長的雙腿,真迷人。

“誰?”林書看著關靜,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他!

林書決定不理會他,挽著關靜往另一個方向走。關靜嘀咕:“市場不是那個方向啊。”今天,她到林書家吃飯。

“別管,不要回頭。”林書低聲說。

陳一鳴先是笑了,然後才邁開長腿追了上來,扣住林書的手腕。

“我有話說。”不容人拒絕的語氣。

“我又不認識你,走開。”林書掙開他的鐵臂,這男人手勁真大,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

“在我們談完話之前,你哪裏也不能去。”

他沒事長這麽高做什麽,害得她要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她說:“你算哪位呀,腿長在我們身上,我們想去哪就去哪。”繞過他,林書拉著關靜要走。但陳一鳴比她更快。

再次扣住她的手腕,陳一鳴對關靜說:“你這朋友太不合作了,我暫時要帶走她,直到我們談完話為止。”也不管關靜的擔心呼喊,陳一鳴把林書塞上車,徑自開車離去。

“你這瘋子,把我抓來想怎麽樣?”林書大喊道。

“安靜點,別讓我在女性麵前有失風度。”這林書,看起來以為是個乖乖牌,其實性子隱藏著剛烈。這小野貓,非要逼自己使出非常手段才能乖乖的。

“風度?你這男人還有風度,風度早就丟在冰箱裏冷藏了吧!”林書叫道。

陳一鳴失聲低笑。

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拿她怎麽樣,林書也不叫喊了,由著他把她帶到一座別墅前。

“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林書說,現在的她沒有一點心情去欣賞這漂亮的歐式建築。

“以後這裏就是我們住的地方,跟我來,帶你去見我姨媽。”陳一鳴很自然地握起林書的手,手勁已經沒有那麽大,但腳步跨得很大,林書隻得跟在他後麵小跑。

陳一鳴推開曾淑芬房間的門,帶林書走了進去。

隻見**躺著一位頭發花白、枯瘦蠟黃的老太太,房間極其豪華舒適,但卻無法讓老人看起來有半點生氣。

林書心驚地看著她,再看著陳一鳴。

“她就是我姨媽。”陳一鳴一改之前強行拉人的霸道語氣,無限憐惜地說。

“她,她怎麽了?”第一次看如此淒慘的景象,林書心裏有些害怕。

問話間,隻見**的老人吃力地呼出微弱的聲息,說:“一鳴嗎?”

“姨媽。”陳一鳴走過去,握住曾淑芬那微微顫動的手,“姨媽,你覺得怎麽樣?”

“一鳴,那是——”

林書的眼神越過陳一鳴的肩膀,看見老人的手指指著她。

“姨媽,那是我喜歡的女孩,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成家嗎?她叫林書。”陳一鳴把林書推到床前,好讓曾淑芬看個仔細。

看著如此孱弱的老人,一絲柔情揪住了林書的心,她已不再懼怕,溫柔地握過老人瘦骨嶙峋的手,輕輕地叫了聲“姨媽”。

瞬時,曾淑芬渾濁的眼睛流下了熱淚,她低啞的聲音說:“再過來一點,讓我看清楚你。”

林書坐在床邊,把老人的手貼在她的臉上,感動地落淚了,好象有一種同病相連的感覺,使她把內心的苦楚也哭出來了。

“把我扶起來。”曾淑芬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在林書的扶持下半坐了起來。她撫摩著林書的臉,露出了一個滿足的微笑。

“謝謝你。一鳴和你在一起,我放心多了。”不知是太激動了還是體力不支,曾淑芬就那樣暈過去了。

陳一鳴連忙叫來家庭護士小紅,再打電話給家庭醫生李江。

在一陣忙乎後,李江的表情才放鬆開來,他微笑著說:“一鳴,你姨媽剛剛隻是激動得暈過去了,沒什麽大礙。不過,心情愉快對她的幫助很好,如果能保持愉快的心境,說不定她的生命會走得更遠。”

林書靜靜地看著醫生護士對老人的搶救,仿佛經曆了一場生離死別似的,讓她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送走了醫生,陳一鳴把林書領出房間。

兩人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陳一鳴以審視的眼神看著林書。他沒找錯人,姨媽的確喜歡她,剛剛的場麵讓他現在回想起來仍感動得要流淚。

陳一鳴清了清喉嚨,說:“你也看到了,我姨媽現在的身體很糟糕,她,隨時都有可能離開我。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他表情凝重地揉揉額角,接著說:“所以,我的提議,你能好好地考慮一下嗎?”

“你,你為了你姨媽才要和我結婚嗎?”林書偏頭想了想,問道。

“剛開始的原因是那樣,可是——”陳一鳴說不出後麵的話,他理不清見到林書時的一種微妙的感覺,對林書,他有一絲憐惜,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複雜情緒。好一會兒,他才喃喃地道:“沒錯,就是那樣!”

“可是,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呢?你把我當什麽了!”林書激動地說。她想為他的孝心掬幾把感動的淚水,可是,她聽到他如此肯定的回答時,心裏卻有一股莫名的失望,她在失望什麽?為了那個無情的父親,她與這男人有了交集,要命的是,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從這個旋渦裏全身而退!

“你會聽我的,為了你父親的那一億美金!”

“什麽?一億美金?你是說,林中跟你要了一億美金把我賣了,是嗎?”林書激動地說,就算她是砧板上待切的肉,她也不要看到他那副嘴臉,她寧願他是別人,而不是這個讓她有些感動的男人。

“不,事實上不是這樣的,那一億美金是我主動提出給他們作為禮金的。結婚也是我提出來的。”不忍看到她那受傷的表情,陳一鳴盡量把話說得委婉些。

“誰提的不都一樣,他們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才會找上你的不是嗎?”林書的心在哭泣,可她不想在這男人麵前流露自己的脆弱。一億美金!那就是她的價格!隻要有錢,誰都可以買走的商品!林書哀傷地想。

陳一鳴盯視著她,卻說不出安慰的話。這哀傷的臉承受了多少委屈?

林書慢慢穩定自己內心波動的情緒,才問:“我需要怎麽做?”

“我想讓我姨媽看到我結婚,看到我幸福快樂的樣子。你要做的就是這些。”

“為了林中從你這裏拿的那一億美金,我就必須這麽做嗎?你就忍心助紂為虐?”林書尖銳地說。嗬,她到底說了什麽話?林書,你以為他也是什麽好東西嗎?別在他的麵前表現得可憐兮兮的樣子!他隻有一顆冷血的心。

“助紂為虐?看來,你還沒弄清楚我是誰。如果你知道我手上掌控著多少財富你就不會這麽輕易地下結論了。”陳一鳴輕笑出聲,接著說:“你會來見我,不就是為了擺脫你父親的掌控嗎?你是一個有債必還的人,我認為我這提議對你來說是一個機會。”林中如此愛財,林書為什麽這麽沒有金錢概念?陳一鳴為這發現感到一絲欣喜。

又是一副惡魔的嘴臉了!調查她了是吧!她輕蔑地笑了,冷冷地說:“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是個孝女嗎?”

“為什麽?他不是你的父親嗎?而且,據我所知,他現在的公司,情況非常不好。”陳一鳴說。

“那與我無關。就算明天他的公司倒閉了,我也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的。”林書冷冷地說。

陳一鳴默默地盯視著她,仿佛在掂量她說這句話的可信性。良久,他才慢慢地說:“你會和我結婚的。因為你不會讓自己欠誰的債。”

聽著他如此有把握的語氣,林書討厭的情緒一波高過一波。去它的債務!不也一樣有人昧著良心也過得很好嗎?想到這些,林書又自嘲地掀了掀嘴角,騙誰呢,要是真的能那樣她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我必須什麽時候結婚?”林書冷冷地說。

“五天之後。”陳一鳴深深地靠向沙發背,鬆了一口氣。他真怕她會不顧一切地拒絕。

林書捏緊了拳頭,決然地說:“五天就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