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清早上醒來,看著豪華的房間,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後來想起,是容美君把她送酒店裏來了。

她無力地走到洗手間,梳洗了一番。太陽的光線反照在鏡子上,很刺眼,她不適應地晃了一下頭,又潑了幾把水到臉上,頭腦才漸漸清醒。

擦幹臉,走出來,她拿起手袋準備離開,突然想到照片,她急忙拉開手袋翻找。

“還好,昨天有拿。”

走出酒店,看時間,上班已經遲到了,她幹脆打電話請了假。才掛斷電話,另一個電話就打進來了。

是韓哲飛的!

顧曼清有些喜悅,她很快就接起來了。

“韓哲飛,你後悔了麽?別去倫敦了!”

韓哲飛在那頭無奈地笑了笑,說:“顧曼清,我們的心思永遠也沒有交叉點呢。很悲哀吧。我打電話給你,不是後悔,而是想問問你,可以來送一送我嗎?一個小時以後我才起飛。”

顧曼清泄了一口氣,心又冷硬起來了,她瀟灑地笑著說:“韓哲飛,那在電話裏祝你一路順風好了。我掛了。”

韓哲飛隻是沉默,顧曼清聽了半分鍾,率先把電話掛掉了。

她回到家裏,走到房門口,林書憔悴慘白地靠在牆上等著她。

她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問:“怎麽了?不舒服嗎?”

林書慢慢地站直身子,緊抓住了她的手臂,滿臉希望地望著她,小心地問:“曼清,前天晚上,就是生日慶祝的那天晚上,你後來有沒有過來接我啊?”

顧曼清一臉不解地問:“沒有啊,怎麽了?我處理完事情以後很晚了,打電話給韓哲飛,他說你已經回來了。後來我在路上碰到醉熏熏的容小姐,就陪她在酒店過了一夜。估計她是和你爸爸吵架了吧。”

林書踉蹌了一下,顧曼清急忙扶住她,顫聲問:“怎麽了你,回房間躺著吧。”

“曼清,我不知道怎麽說,就是——”林書難過得直掉眼淚,有苦說不出。

“怎麽了,這是?躺著吧,好好地睡一覺,別難過了。不就沒去接你嘛,有什麽好哭的。”顧曼清不耐煩地說。

林書翻身把臉深陷在枕頭裏,隱隱著哭聲。

顧曼清幹脆地說:“好啦,就讓你生氣一回吧。哭完就算了。我回房間休息了,挺累的。”

“嗚,嗚——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可惡!”

直至中午,林書才止住眼淚,想著怎麽處理這個意外,怎麽麵對陳一鳴。

“沒什麽的,你不是自願的,你是受害者,告訴他吧,他會理解的。”

“不行,這麽出格的事,他不知道會如何處置我。殺了我還好,一了百了,隻怕有比死更可怕的在等著我。”

林書這樣猶豫不斷地反複較量著,想到陳一鳴平時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占有欲,她的第一種選擇又打了一個大折扣。

陳一鳴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一走進客廳,迎接他的隻有顧曼清。

他焦急地問:“林書呢?”

顧曼清答非所問,溫柔而關懷地說:“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出什麽事了嗎?”

陳一鳴揚高了聲音,不耐煩地問:“我問你,林書在哪?”

顧曼清緩緩地說:“在樓上吧。”

陳一鳴三個階級一步奔上了樓梯,幾乎是用撞的打開了門。

“林書,我回來了!”

林書正在洗手間用溫水敷紅腫的眼睛,聽到他的呼喊,臉巾都掉到了地上。

她沒有聽錯吧?陳一鳴的聲音!

陳一鳴快速地看了一眼臥室,直接翻過沙發到洗手間去找。

“林書!”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抱緊了她,抱得她的骨頭都忍忍作痛了。

刹那間,她的眼淚又滾燙地滑落,從來沒有過的委屈和痛苦又隨著眼淚噴湧而出了。

麵對林中的血腥,她也曾痛苦過,但心兒是不會這麽劇烈地疼痛的。

直接把她抱出來,放到了**,他安慰道:“別哭了,我回來了。該不會是太想我了吧!”

林書惱怒地捶著他,說:“壞蛋,還有心情開玩笑。”

包住她的拳頭,他一連疊聲說:“好,好,我不開玩笑,不玩笑。但是,你總該告訴我,怎麽會哭成這樣子吧?”算算時間,她都不知哭了多長時間了。陳一鳴心疼得好象自己掉了肉一般。

林書驀地抬起頭,望著他關懷溫柔的目光,她幾乎就脫口說出她的苦楚了。

“怎麽了,說吧?”陳一鳴笑著鼓勵她,順手摸了摸她的秀發,又開心地說:“頭發已經這麽長了,可以綁起來了。”

“啊?”林書自恍惚中回過神來,那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顧曼清敲了敲門,陳一鳴和林書都不想去應門,不想被人打擾。

門再次敲了敲,顧曼清直接進來了。她笑容可掬地說:“不好意思,我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這麽急匆匆的,所以進來看看。”

林書見到她,所有的勇氣都消失殆盡了,甚至顧曼清的到來莫名地給她危險的感覺。她不知道為何有這種感覺,因而思緒也更加紊亂。

陳一鳴說:“曼清,你在家,最清楚了,林書為什麽哭成這樣子了?”

顧曼清莫名其妙地說:“怎麽了,我也是今天才回來,以為她隻是鬧情緒哭哭鼻子。到底怎麽啦?林書!”

林書心口一窒,有點心驚顧曼清接下來的話。她有很不好的預感。她先接了話頭,說:“沒事了。”

顧曼清鬆了一口氣說:“沒事就好了。你也真是的,不過是給韓哲飛過一個生日而已,我回來你就鬧情緒鬧成這樣了。”

“去哪過生日了,你電話都不接。”陳一鳴柔聲問道,那晚他打了個電話,她一直沒接,後來他忙於手上的工作,就沒有再打。

林書簡單地說:“和曼清一起給他過生日的。曼清,我沒事了。謝謝你關心我,你不是說挺累的嗎,去休息吧。”

顧曼清看了陳一鳴一眼,說:“好,我去休息了。你沒事就好。”

顧曼清離開以後,陳一鳴歎了一口氣,坐在了**,把手搭上她的肩膀,十分溫柔地說:“十足的孩子似的。嘿,這麽大的人,還哭那麽腫的眼睛,把我的臉都丟光了。老實說,在生什麽悶氣啊,哭成這樣。”

林書疲憊地往他懷裏一靠,伸手圈住了他的腰,十指相扣,歎道:“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