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連續沉睡了三天三夜才蘇醒過來。

見她醒了過來,蕭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眼睛淚汪汪的,激動地說:“夫人,你總算醒過來了,太好了!”

林書眨了幾下眼睛,許久都不知道身不在何處。

蕭伯見她半天都沒反應,一時間又擔心起來,他顫聲問:“怎麽了,夫人,還不舒服嗎?”

林書又眨了幾下眼睛,才慢慢爬起身背靠床背,她啞著聲音說:“我頭腦混沌一片,渾身酸酸的,我病了麽?”

蕭伯聽見她的話,笑了,感動地說:“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不吃不喝的,幸好李醫生每天過來給你打生理鹽水,不然蕭伯都不曉得怎麽辦了。”

林書無力地撥了一下掉下來的頭發,弱弱的說:“謝謝蕭伯,害你擔心了。”

蕭伯連忙吩咐女傭給林書擦臉,他笑嗬嗬地說:“我叫人給你煮點清淡的稀飯吧。”

林書隻是無力地點頭,閉上了眼睛。

這個姿勢持續了很久,一滴眼淚從緊閉的眼睛裏滑了下來,又一滴眼淚從緊閉的眼睛裏滑了下來,似乎好多耳光刮了過來,……

她緊抿了一下泛白的嘴唇,從**起來了。

按部就班地梳洗了一番,除了臉色蒼白,眼睛無神幹澀以外,她還是那個她。

從洗手間出來,她坐到梳妝台上,拿起口紅沉思著,一會兒,她擰開了蓋子,給自己化了個淡妝。

她需要帶著一點精神去等待。

“我必須什麽時候結婚。”

“五天之後。”

那時結婚隻用了五天,已經過了三天了,估計現在他不會拖得太遙遠。

三天了,五天也隻剩兩天而已。

那時覺得時間太短,現在卻覺得太長,長得讓人心痛。

顧曼清疲憊地回到家裏,她的臉色也同樣蒼白,軟弱地靠在沙發上,她一動也不動。

蕭伯過來問她幾時開飯,她無力地說:“林書呢?醒過來了嗎?”

蕭伯笑嗬嗬地說:“醒過來了,我叫人煮了稀飯,她也喝了,就是什麽話也不說,一個人搬了椅子在陽台上坐著,一動也不動的,我看了都難過了,不知先生怎麽想的。”

顧曼清用力揉著額頭,無力地說:“蕭伯,我知道了,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了。”

顧曼清沒心情去聽蕭伯說更多無關陳一鳴的話語。他已經呆辦公室三天三夜了,她一方麵是擔心他的,另一方麵,她開始擔心她的下一步了。不,是擔心陳一鳴的最後決定。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消沉頹喪,她一點自信也沒有了。

也許,痛過之後他還是覺得林書好,覺得怎麽樣也無所謂,毫不介意,那最後完蛋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裏,顧曼清煩躁地抓了一下她的大波浪長發。

她咬著牙站起來,準備去實行她的下一步了。

顧曼清回到自己的房間,抱著胸,來回走動著,想了又想,才從手袋裏拿了一個紅色的小本子來到林書的房間。

“林書,聽說你醒來了。應該沒事了吧?”顧曼清溫和地笑著。

“嗯。”林書微微動了一下身子,無神的眼睛望了一眼顧曼清又低了下去,望著陽台下麵的草地。

顧曼清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惋惜地說:“我聽說你和一鳴吵架了,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麽事。”

林書的身子僵了一下,把視線調到了顧曼清的身上來,她感到顧曼清是有什麽重要的話要來傳達了。

林書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啞著聲音說:“是嗎。”她這是來同情她還是諷刺她?

顧曼清沉下了臉色,一臉難過哀傷,她歎氣說:“你也別埋怨一鳴了,男人嘛,這樣的事,怎麽也放不下麵子的。我也搞不懂你,韓哲飛是我那麽好的朋友,你——你怎麽和他那樣呢?我要不是看了照片,我也不敢相信。”

林書閉著眼睛痛苦地尖叫道:“夠了,曼清,曼清,你別再說了。”林書搖著又開始作痛的頭,打斷顧曼清的話。

顧曼清歎了一口氣,一會兒,她小聲說:“林書,雖然覺得很對不起你,不過,這件事,這件事,我還是必須告訴你。”顧曼清捏緊手中的小本子,有些抱歉有些猶豫的樣子。

林書甩了一下頭,決然地說:“你說吧,沒有什麽不能承受的了。”

顧曼清稍微提高了音量,說:“你看這個!”她把紅色小本子遞給林書。

林書接了過來,翻過正麵,“結婚證”的字眼火紅刺眼。她閉著一口氣,翻開了結婚證,陳一鳴和顧曼清的名字赫然出現在裏麵。

林書麵無表情地笑了笑,說:“恭喜你,曼清。”

輕輕合上,她把結婚證遞還給顧曼清。

顧曼清心中十分狐疑,林書的反應太不正常了,難道她懷疑我這結婚證是假的嗎?

不可能呀!絕對不可能,任何人一看都知道這是假不了的。

顧曼清抱歉地笑了笑,說:“林書,雖然我知道你難過,不過,我一直都喜歡一鳴,你也是知道的。現在,既然他說要和我結婚了,雖然,雖然覺得有點對不起你,但是,如果我為了顧慮你而拒絕了他,我會後悔一輩子的。你能體諒我愛他的心嗎?”

林書掀動了一下臉皮,笑了笑,說:“他說要和你結婚的嗎?”

顧曼清點點頭,低聲說:“是的,是他向我求婚的。他說,從現在開始,都隻愛我一個人了。他還說,他還說他和你沒有辦理過結婚登記,不會涉及到離婚的問題,所以,我們就這麽匆忙地登記結婚了。”

林書笑了笑,說:“很像他的作風,很像他的作風。曼清,我恭喜過了,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謝謝你代他來通知我。”

他連沒有和她登記過的事都告訴顧曼清了,是想讓更多人來嘲笑她的無知嗎?以速度決定決心的強度,三天,的確是比五天更有效率,更迫不及待了。也許,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別。

不見麵不傷心,就這麽散場吧。

顧曼清愣了一下,抱歉地低聲說:“林書,你罵我幾句吧,你這樣子,你這樣子,我更內疚了。你罵我吧,罵我是壞女人,啊?”顧曼清低聲地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