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清的臉色瞬間煞白,紅唇微抖,她也站起來低聲喊:“一鳴,你醒醒,我是曼清呀。”

陳一鳴望著顧曼清擺動著的手,頓時清醒過來。

他困難地猛咽了一口口水,喘了一口粗氣,摸了一下有點發熱的臉,他的眼神仍然渙散遊移,他急促地說:“曼清,我上去了。”

顧曼清沒有阻止他,她知道這種情況她是阻止不了的。她泄氣地跌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撥了一下長發,受傷而無助,獨自喝著酒消磨她的悲傷。

陳一鳴受傷地想著剛剛無意出現的幻象。三個月過去了,他的恨意淡下去了,思念卻像施了肥的莊稼一樣瘋長。回到別墅,林書的音容笑貌總是特別清晰。

不覺間,他已站在了他的房門口。林書走後,他一天也不敢睡在這裏,這房間到處都是她的影子,他往哪裏轉身都能看見她。

陳一鳴提著一口氣,輕輕推開了房門。一切如舊,蕭伯叫人打掃得很幹淨。

他茫然地走了進去,看著那幅大大的結婚照,心中的痛楚又在一點一滴地折磨撕扯著他的心。

“你敢爬上來試試看!”林書正在**指著他嚴重地警告。

陳一鳴對著空空的大床笑了笑,她生氣起來也是很嚴重的。那睡了一周的沙發,甜蜜得磨人。

“陳一鳴,快來給我吹頭發!”一會兒林書又坐在梳妝台前背著他命令他。

陳一鳴的腳移動了半步,但林書眨眼就不見了。

“誰說不會接吻了,我隻是對尼古丁過敏而已!”林書嬌羞地站在他的麵前害羞地說。

“浴室在右邊,左邊是衣帽間。”他調侃她說。

他當時的笑聲是多麽響亮明媚啊。

陳一鳴重重地抹了一下眼睛,現在回憶以前是多麽痛苦啊!林書,你到底還要折磨我多久?

“林書,林書,林書……”陳一鳴閉著眼睛瘋狂地呼喊,聲音淒楚而深情,一聲聲回**在別墅的每一個角落,一聲聲眷刻在他的心裏,一聲聲振碎著樓下顧曼清的心靈。

陳曉柔帶著一股氣憤來到陳一鳴的辦公室找他。

她沉著臉問:“一鳴哥,我好久沒找過陸雄了,聽說你把嫂子趕走了,是嗎?”

陳一鳴感到頭痛,他嚴肅地說:“曉柔,你媽又該難過了,哎,那陸雄到底哪裏好了,讓你們大家都仰慕他。”

陳曉柔不自然地說:“就是好人一個嘛。嫂子到底去哪裏了?”

“我也不知道。”陳一鳴幽幽地說。

“那你就不找她去啊?”陳曉柔不敢相信陳一鳴會這麽無動於衷。

陳一鳴無奈地搖頭,說:“曉柔,你回去吧,好好學習。不要去見那個陸雄了。我不喜歡他。”

“哼,可惡。”陳曉柔生氣地說。

陳一鳴挑高了眉毛,沒想到陳曉柔也敢頂撞他。

陳曉柔不怕死的又叫道:“一鳴哥,我知道你想什麽,你去打陸雄,是懷疑他們有什麽是吧?雖然我也為他們有那意思不開心過,可我不相信會像曼清姐說的有照片上的那麽齷齪,陸雄不是這樣的人,嫂子也不是這樣的人。你肯定是誤會什麽了。”

陳一鳴皺起了眉頭,說:“曉柔,你回去吧,要不去逛逛商場,我們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

陳曉柔見他聽不進去,更加衝動了,她繼續說:“你不相信我說的,我偏要說。你心胸狹隘,多疑,所以嫂子才會離開你。哼,真希望看到你後悔的樣子!”

陳一鳴生氣了,提高了聲音說:“曉柔,那陸雄就隻教會你來頂撞我嗎?回去吧。”

“哼,讓你以後後悔死。”陳曉柔氣瘋了的走了。

陳一鳴的心情又開始煩躁了,為什麽大家都來為林書求情呢?蕭伯如此,陳曉柔如此。到底是我負她還是她負我?現在,陳一鳴已經想不明白了。

下班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做好了,陳一鳴失落地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現在他已經沒有歸家的急不可耐了,人在哪也不過是睡上一覺而已,在哪裏都無所謂了。

李翠已經下班了,顧曼清徑自打開門,笑著說:“一鳴,我知道你今天可以早點走,一起吧!”

陳一鳴轉過身來,淡淡地說:“我還不想走,你先回去吧。”

顧曼清的心失落著,但臉上仍然掛著笑容,她無奈地說:“那好吧,你也別太晚回去了。”

這幾個月來,她所做的已經超出她所能想的了。雖然他沒有像之前那樣把暴怒表現在臉上,但他的心更深不可測了。

陳一鳴看著萬家燈火漸漸升起,他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高。

李月和員工把店門關了,兩名員工走了以後,她也打算走了。

“媽。”

李月突兀地轉過身來,她也不知道叫的人是不是叫她,每每聽到有人喊“媽”,她的心都會一陣陣的痛,不管是男聲還是女聲,她都會錯以為是林書喊她。

陳一鳴失落地站到了她的麵前,李月心中又再火起。她沉著臉色,不理會陳一鳴,獨自回家。

回到公寓門口,陳一鳴又站在車旁等著她了。

陳一鳴的表情很落寞,他依然溫和地喊:“媽,我想來看看你。”

李月嘲諷他說:“不必了,咱倆也不是什麽親人關係,你別喊得這麽好聽。”

陳一鳴有點哀傷地說:“媽,我今天很難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想來見見你。”

李月望了一眼他的落寞,有些心疼,但她一想到她的林書,她仍然沒好臉色地說:“那你就自己難過去吧,我看見你也很難過。我女兒在你那裏不見了,你說,你有找過她嗎?”李月大聲質問他。

陳一鳴堅定地說:“媽,我一定找到她。”

“那我感謝你,憑你的財力的確比我一個婦道人家強多了。看來你根本就沒去找過,對不對?哼,明天我就把欠款的支票郵寄給你,咱倆就誰也不欠誰了。真可惡。”李月又是嘲諷又是咒罵。

陳一鳴歎著氣,無奈地說:“媽,我不是為了還錢過來的。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麽了,我心裏又是難過又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