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林書在他出差的時候病了,在他走後她和誰在一起了?

生日!韓哲飛!

陳一鳴被他想到的事和人驚到了。很有可能,那天她哭得那麽難過,她一直不肯說是為了什麽,後來說到韓哲飛過生日,她更是有點在掩飾了。

想想照片裏的身材,韓哲飛的可能性比較大。

陳一鳴咬了一下下唇,他決定去把事情摸個明白。但是,他此刻有點心慌又有點期盼。他期盼這是一場誤會,他心慌誤會解開以後他不知道如何麵對林書。

但是,事情真的有這個轉機嗎?他心情複雜地想。

林書打開房門,讓簡姨先進去。

這是一間三房一廳的房子。房子在16樓,陽台朝南,通風性極好。

室內家具不多,一組布質的軟沙發,一組茶幾,一台二十五寸的電視機。但是,所有的這些都是嶄新的。

簡姨笑著說:“你住的地方還不錯嘛,起碼全都是新的。”

林書無奈地笑了笑,說:“我剛買的,但房子是租的。”為了以後孩子的生存環境更好一點,她咬牙花了這麽多錢布置了這個簡單但舒適的空間。

這是粵城與C城交界處的花園小區,每次她回醫院做產檢都要搭上一個半小時的車。偏遠但優雅,很符合林書的理想。

當初無意間從報紙上看到這個地方,她就過來了。感覺很滿意她就馬上租下來了。

這小區是個小型別墅區,像她租的套房,在眾別墅圍繞的中間,戶數並不多。她喜歡這個小區的綠化和大麵積,以後孩子玩耍的空間也會大一些。

這天淩晨,林書突然被陣痛痛醒了。她想,她要生了。

她咬著牙忍著痛艱難地爬起來,小心地走過去打開門喊簡姨。短短的距離,她早已痛得滿頭大汗了。

她無力地拍著簡姨房間的門,說:“簡姨,快起來,我要生了。”

林書扶著腰困難地喘著氣。

簡姨很快就打開門,她安慰道:“別怕,別怕,生孩子都是要痛的。”她把林書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又說:“你坐這裏,我撿好東西就帶你到醫院。”

東西早已準備好,一會兒,簡姨提了小背包出來,攙扶起林書,她們搭電梯下樓去醫院。

“簡姨,我受不了了,我的肚子好痛!”林書大汗淋漓,嘴唇都快要被她咬破了。

簡姨也被她的痛苦樣嚇得亂了手腳,她安慰說:“撐著,很快就到醫院啦。痛痛就過去了,等你見到孩子,你就什麽痛也忘記了。”

兩人好不容易走到小區門口,簡姨扶林書到花圃邊坐著,自己去攔的士。還好,門口不遠就有兩輛等客的的士。

在車上,林書的頭發都汗濕了,如同潑了水一般。疼痛排山倒海般襲來,她拚命咬著牙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她的手焦急地探著,潛意識裏很想握住心中那雙厚實的手,但隻摸上了簡姨的手,她仍然感動得緊緊地握住了。鬆開牙齒,她虛弱又迷惘地說:“簡姨,我想見一鳴。”

“一鳴是誰啊?”簡姨焦急地問。

林書痛苦地搖搖頭,陣痛又再襲來,肚子好象撕裂了一般,她一把咬住自己的手腕,阻止那一聲通徹心扉的尖叫聲,眼淚也混合著汗水滾滾而下。

簡姨心疼地說:“你痛就喊出來吧,別咬你自己。”

林書斜斜地往簡姨的身上靠去,弱弱地說:“我不能喊,我不能那麽脆弱,我不能——”

話還沒說完,林書就暈了過去。

簡姨心焦得拚命催促司機:“師傅,你快點,孕婦都暈過去了。”

司機無奈地說:“已經很快了,我都在拿命玩了,還有十分鍾就到了。”

林書被推進了產房,醫生護士快速又有序地進去接生。

簡姨慌張地等在手術室門外,一會兒,醫生要家屬簽字剖腹產。

簡姨拿不定主意,說:“我是她的保姆,她怎麽樣了?”

醫生說:“情況危急,要盡快剖腹取出嬰兒,不然母嬰都有危險了。你們送來得不夠及時,羊水都流幹了。趕快叫家屬來吧!”

簡姨嚇得大汗淋漓,她說:“我簽,我來簽,救人要緊。”

已經生產了一個小時,還沒出來,簡姨擔心得一直流汗不止。她祈禱著,林書,你可不能害我呀,我都替你簽字了,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承擔這個風險責任呀?

正這麽想著,護士出來了,一臉喜悅的笑容,說:“生了,生了個小胖帥哥,可討人喜歡了。”

簡姨終於鬆了一口氣笑了,說:“真的嗎,太好了。快抱出來讓我看看。”

護士說:“還不行,還有一位公主不肯出來。”

“什麽?”簡姨聽不明白。

護士笑嗬嗬地說:“她是要生龍鳳胎啦!”

簡姨笑得更燦爛,說:“難怪我覺得她的肚子嫌大了點。她自己卻不去照照,現在一下子多了兩個小孩,一點準備也沒有。”

護士了然地笑了笑,又進產房了。

晚上,陳一鳴痛苦地在**掙紮著,滿頭大汗。突然,一聲膽顫心驚的喊叫“林書”劃破黑絲綢般的黑夜,嚇醒了熟睡的他。

他剛剛夢到林書全身是血地向他走來,好恐怖的樣子!他呼吸不規律地抹掉滿頭汗水,連忙打開床頭燈。

這是書房的休息室,他剛剛隻是做夢了,林書不會有事的。他拚命地這麽安慰自己。

他掀開被子穿著褲叉走下床來,到浴室衝了一個冷水浴,換了一身幹淨的家居服出來。

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他的心隨著想念拉得綿長。

他點起了一支煙,輕輕地吸著,慢慢地吐著,煙圈繞著他的臉顯得分外灰蒙。

他又重新吸上尼古丁了,說不清是什麽滋味,那種受煙麻痹的感覺已不再。在煙霧繚繞之間,他的頭腦依然那麽清晰。對現在的他來說,煙,與其說是一種麻痹,不如說是一種自我虐待殘殺的工具。他有時發瘋地想,讓尼古丁毒害死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