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榮格心理測試

?慕森聽著郭玉梅的回答,緩緩點了點頭。吳隊長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著慕森,不明白他這到底是在搞什麽名堂。

郭玉梅也一直在看著慕森,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回答有什麽作用,也不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單詞能證明些什麽。

慕森拿著那張紙對郭玉梅說道:“郭女士,我不需要回避你來解釋剛剛的測試。我想,你的丈夫此刻在另一間審訊室內應該也在接受這樣的測試。你知道嗎,人的潛意識可以透露出很多很多的信息和秘密。你剛剛的回答,就已經將你們夫妻二人與奸殺案的聯係透露給我了。”

郭玉梅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她的震驚之中,更多的情緒是恐懼。不知道她害怕的是自己被繩之以法,還是在怕她那魔鬼一樣的丈夫。

慕森不緊不慢的對郭玉梅說道:“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解釋一下剛剛我們做的這個遊戲。它真正的名字叫做榮格詞語聯想測驗。當你聽到一組詞語的時候,你的反應時間和反應詞,都能透露出你內心的某種情結。當刺激詞與你心中的一些陰影或者不愉快的記憶相聯係的時候,你的反應時間就會相應的變長。隻要將你的聯想詞語延續分析,就能獲知你潛意思中最深的情結和秘密。剛剛這一組詞語,是我特意選的。每一個詞語,你的反應時間都超過了8秒,遠遠超過了正常反應平均3.6秒的時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這幾個詞語和你有關係,能聯係的到你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郭玉梅對慕森的說法感到不可思議,她自己無法相信隨口說出的幾個詞語可以出賣了自己。

慕森並不著急讓郭玉梅認罪,他繼續緩緩的著說道:“讓我來憑這幾個詞語猜一猜你心中的秘密吧。天真、粉色、有神、金屬、性,這是我寫出來的五個詞語。我們先從最後一個說起,性,你的反應詞是醜惡。這證明性這件事給你帶來過很深的傷害,使你極其厭惡。你的丈夫有**的跡象,這種事情在你身上無疑變成了痛苦和恐懼。如果,你再親眼看著他是如何強/**待其他女人的,想必這會更加給你帶來無法抹去的陰影。所以,性,在你的心裏,是醜惡的。”

郭玉梅稍稍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辯駁些什麽。但慕森沒有給她機會,他點指了一下紙張繼續說道:“我們再來說一說這個金屬,你潛意識的反應是武器,是不是因為使你印象最深刻的金屬就是張越明的殺人凶器呢?

下一個,有神,你聯係的是眼睛。我必須得承認,這是我故意的。我想看看當你說出眼睛的時候,是一種什麽樣的表現。很遺憾的告訴你,你故作鎮定的表麵下,隱藏的是極度的恐慌和害怕。你為什麽害怕眼睛?是因為你親眼看著張越明扯出被害人的眼球,還是因為那一對對的眼球至今還都藏在你家的某個角落呢?”

郭玉梅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他心神不寧的快速呼吸著,明顯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一旁的吳隊長見狀,也沒有辦法再懷疑慕森的推斷了。這夫妻二人,也許真的就是殺人凶手。

慕森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他似乎也根本不在乎郭玉梅願不願意交代實情,隻要能確定了他們就是凶手,拿了搜查令去查他們的家,必定會有發現。

於是慕森繼續說道:“當你看到粉色這個詞的時候,你的眉頭肌肉是緊繃的,眼瞼微微下斂,你的聯想詞是花朵。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細致化一些,將你的聯想詞變成海棠花。花,原本是美麗的東西,你之所以皺眉,是因為你不願意想起海棠花下拋屍的一幕。我和我的搭檔曾經說過,那個拋屍現場太不慌亂了,如果隻有凶手一個人,可能很難完成。但是兩個人一起的話,就容易的多了。所以,拋屍你是參與了的,並且有你很大功勞。

最後一個,也是最有趣的一個詞語聯想。天真。

我不想多說什麽,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張越明變/態心理的根本源頭,可能就是因為不育。而根據他自卑的心理以及對你的態度來看,不育的原因很可能是出現在他身上。

郭女士,請問,我剛剛說的這些,你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聽慕森說完,一直繃緊神經的郭玉梅,瞬間垮塌了下來。她不再緊張焦慮,反而深深的歎了口氣之後,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其實這樣的反應,慕森非常能夠理解。一個人在恐懼的陰影裏生活的太久,難免心理會產生一些扭曲。但是當所有的謊言、所有的費盡心機全部都被拆穿的一刻,夢好像也就醒了。可是噩夢的醒來對於郭玉梅來說,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因為這將意味著她會以她原本的人格來回憶起她所做過的事情。

吳隊長對慕森的這一番心理測試顯得大為震驚,他辦案向來是循規蹈矩,從來沒有用過慕森這些手段。更何況,這樣的手段難免有些誘供的嫌疑。

慕森偏過頭看了吳隊長一眼,便微笑了一下說道:“吳隊,我不是警員,我不需要遵守你的規定。我隻要找到我應該尋得的真相就可以了。至於是通過審訊的方式,還是通過心理測驗的方式,這根本就不重要。

透過詞語聯想測驗這麵鏡子,郭玉梅可以清楚的正視自己潛意識中根深蒂固的情結,這對你破案是非常有幫助的。

你要知道,人類都是如此。不管意識層麵有多麽的偉大,或者多麽的擅於偽裝,潛意識永遠是最誠實的。也許,正是因為這世界上的刑偵人員們早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榮格的詞語聯想測試,才會成為了測謊儀的開發基礎。”

吳隊長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慕森這看似歪門邪道的心理戰術,竟然是測謊儀的先祖。

也難怪,似乎所有的嫌疑人在慕森的麵前都沒有辦法說謊或者偽裝,好像慕森本身就是一台活著的測謊儀一樣。

郭玉梅的所有表現都已經表示出了她與此案有關,而且她現在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更像是一副已經準備認罪的模樣。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竟然抬起頭對慕森說:“是,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認。”

“你做的?”慕森和吳隊長幾乎同時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口吻反問著。因為這個案子的主謀隻能是張越明,不可能是這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但是她現在的所作所為,似乎是想獨自抗下一切。

慕森有些惱怒,他緊皺著眉頭對郭玉梅沉聲說道:“我請你想清楚,你受的一切還不夠麽?你還要繼續包庇他,甚至還要幫他頂罪?”

慕森剛說到這裏,吳隊長忽然一拍桌子,氣急敗壞的說道:“奸殺案!你想扛,扛的了嗎!愚蠢的女人!”最後這一句,吳隊長雖然已經放低聲音了,但是審訊室內的人,還是都聽的一清二楚。

不過這也不能怪吳隊長,像郭玉梅這種情況,也確實是讓人看著又氣又急。她明明已經安全了,可以脫離苦海了,但她偏偏是這樣的選擇。

郭玉梅不說話,也不反抗。她就那樣萬念俱灰的坐在那裏,眼角似乎噙著淚。

慕森看著郭玉梅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頭湊近吳隊長說道:“吳隊,您先開導開導她,拿出您的審訊手段,爭取讓她認罪哈……我先去看看子棽那邊。”

吳隊長把慕森的話當了真,當下就挽起袖子,豪氣幹雲的說道:“你別管了!你們那邊搞定了,我這肯定也就撂了。”

慕森笑了笑沒說話,然後就轉身離開了。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張越明夫婦作案的事實了,隻差落實口供了。還有,就是要找到那些眼球……

來到莫子棽這邊,慕森輕輕推開了門。裏麵的情況和他想象的不一樣,他本以為張越明會一臉陰森的負隅頑抗,卻沒想到,此刻的張越明顯得異常焦躁,不知道莫子棽到底做了什麽。

坐到了莫子棽身邊,慕森疑惑的看了看他,莫子棽笑了笑說:“你那邊情況如何都沒有關係了,讓吳隊長申請搜查令,眼球就在他家裏。”

“哦?”慕森沒有想到莫子棽這邊的進展會這麽快。看著坐在對麵幾欲崩潰的張越明,慕森還真是很好奇,莫子棽到底做了什麽。

“喂,你怎麽了?難道他給你放那些你不喜歡的音樂了嗎?”慕森揶揄著問張越明。

張越明抬起頭,仔細的看了看慕森,這才恍然大悟的說:“是你?!竟然是你?”

“沒錯,是我。我叫慕森,是負責偵破苗圃奸殺案的。剛剛差點兒把你折磨瘋的這位是我朋友,他也是負責這個案子的。現在,你和你妻子所做的一切,我們已經都已經知道了。你說或者不說,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抓住了你,海棠樹下就再也不會有冰冷的女屍,也不會再有丟失的眼睛。”慕森冷冰冰的看著張越明,想起了那一個個如花的美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