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十架七言

慕森在感歎之際,眼睛也沒放過任何一點兒蛛絲馬跡。很快,他就在‘床’腳處發現了那麽一點點的煙灰。因為實在是太少了,慕森沒有辦法撿起來,隻好找到透明膠沿著邊緣粘了一點兒。有時候,一丁點兒煙灰會暴‘露’了香煙品牌,而品牌,又能直接暴‘露’出吸煙者的身份、特征、條件等等。

慕森蹲在這一點煙灰前,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他忽然轉頭看了看整間臥室的‘床’頭櫃、窗台、梳妝台等,卻都沒有發現煙灰缸。

像林珊對待鄧國峰如此細心的情況下,她怎麽可能不為鄧國峰準備好煙灰缸?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鄧國峰根本就不‘抽’煙。可如果鄧國峰不‘抽’煙,那這煙灰又是哪來的呢?

是凶手留下的。

凶手不僅僅在孩子的臥室裏停留了很久,他甚至還來到過林珊的臥室,並且還‘抽’了煙。這麽一說起來,林珊的問題就變了。她究竟是為什麽不揭發那個殺‘女’仇人呢?因為那個人是鄧國峰?還是說,這煙是她自己‘抽’的?

慕森覺得來了興致,這個案子似乎已經開始‘露’出一點眉目了。如果判斷林珊為嫌疑人,那另外兩起案子就沒辦法解釋了。因為林珊沒有殺人動機,更沒有‘性’/侵的動機。而且以林珊對鄧國峰的愛,她可不像是一個取向有問題的人。她是個正常‘女’人,所以才會用用盡嫵媚去取悅鄧國峰。既然是正常‘女’人,那就不可能做出‘性’/侵幼‘女’這種事情。

而鄧國峰,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因為一時的衝動和邪念,斷送了自己一生的權勢地位,那很劃不來。

這個案子最特殊的地方就在這裏了,說凶手是外人呢,可種種跡象又表明林珊在撒謊,她有嫌疑。可要說凶手是林珊呢,作案手段又說不過去。慕森相信自己的眼睛,林珊絕對不是那個模仿彼得庫爾滕的人。

整個凶案的推理過程。似乎總是有相互矛盾的地方。就連凶手本身,好像都有一些很矛盾反常的地方。這讓慕森很困‘惑’,但同時也給與了他巨大的動力。因為不管怎麽說,他都仍然還是那個喜歡有挑戰‘性’的怪人。一般的殺人案。他不看在眼裏。他喜歡這種令人捉‘摸’不透,但是通過反複推理,最後揭開真相的感覺。

所以,慕森帶著自己收獲的一係列證物,走向了林雪的房間。

不過這時候。對講機裏傳來了吳隊長有些吃驚的聲音:“慕老弟,慕老弟,在不在?我這裏有重要線索!那、那血字又出現了,這個現場也有血字!”

慕森聽後馬上問道:“寫的什麽?寫在哪裏了?也是和宗教有關的嗎?”

“也是寫在一麵鏡子的背後了,不過之前警方來取證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可我不是眼睜睜的看見過林雪臥室那麵鏡子裏的字了嗎?所以我就尋思著特意拆了一下,想試試看。可不成想,這裏麵果不其然也有血字!慕森,這幾起案子絕對是同一個神經病幹的!”吳隊長忿忿的說。

“寫的什麽?也是聖經裏的內容嗎?”慕森有些著急的問著。

可吳隊長那邊卻很為難的考慮了半天才說:“這……這我看可不像是聖經,和林雪那裏的話不一樣,根本看不懂。你還記得林雪那鏡子裏寫的什麽嗎?”

“從午正到申初。遍地都黑暗了。”慕森無需思索的說出了當時的血字內容。

吳隊長那邊應了一聲說:“對啊,你看這好歹是句話。可我這裏寫的……你聽好了啊,可不是我嘴有‘毛’病,確實是這些字。聽好了‘以利!以利!拉馬撒巴各大尼?’嗬嗬……還是個問句。”吳隊長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的留言似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不能理解。

可是當聽完了吳隊長念的那句話的時候,慕森的腦子裏卻忽然閃過了什麽。而與此同時,莫子棽也在對講裏悠悠的說了句:“是十架七言。”

“七言?”吳隊長顯然不能理解這是什麽七言。在他的腦海裏,所謂七言,就是中國的七言絕句。可這‘亂’七八糟看不懂的話,哪裏有一點兒古詩的意思?

慕森解釋道:“十架七言。是耶穌受刑之時在十字架上說過的七句話。這句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我的神,我的神,為什麽要離棄我?”

“……”吳隊長聽後徹底無語了。這似乎怎麽也逃不開西方的宗教故事了。吳隊長不明白,凶手為什麽要留下這樣的話?

而慕森這時候也在想,之前他覺得凶手隻想讓林雪“重生”,所以才會給她效仿耶穌受刑釘上鋼釘,祈願她能像耶穌一樣,於三日之後重生。

可是現在看來。凶手似乎並不是隻對林雪做出了宗教行為。可為什麽在那兩個孩子身上沒有釘孔呢?

慕森又對莫子棽問道:“子棽,你那邊怎麽樣,有血字嗎?”

莫子棽好像正在做著什麽力氣活兒,這會兒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這麵鏡子也太大了,你等一下,我拆了它。”

“……”慕森停下了自己手裏的活兒,在等著莫子棽的消息。

很快,莫子棽那邊就喘了口大氣說道:“成了。”

吳隊長聽的詫異:“什麽成了?”

慕森解釋道:“十架七言之一,成了。耶穌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向世人宣告,救贖成功了。他承擔了世人的罪惡,代替世人接受神的懲罰。他的受刑不是失敗,而是另一種成功。天父的救贖終於完成了。”

吳隊長在現場一個勁兒的搖頭歎氣,他真的是搞不懂這個殺人犯,更搞不懂這個西方宗教……如果這個案子注定要用宗教知識來推理,那吳隊長恐怕是真的做不了什麽了。想到這裏,吳隊長又問了句:“慕森,這位耶穌基督在十字架上一共說了七句話是吧?每一句都那麽……是嗎?”

慕森知道吳隊長想說什麽,不過他沒有理會這個問題,而是換了個思路一邊推理一邊說道:“從林雪的案子開始,就像是某一個過程。林雪的案子裏,鏡子背後的血字是在預示著耶穌被捕受刑,而接下來的兩個受害者,現場留下的血字就到了耶穌受刑時所說的話。這就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