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瘋

“嚇瘋了?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大小夥子,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血氣方剛才對。他會是被什麽嚇瘋了?是人是鬼還是殺人凶手?”吳隊長顯然不相信這個事實。在他眼裏,男人就應該頂天立地,怎麽可能會被什麽事情嚇死?

不過莫子棽這時卻還是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的那個小夥子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總覺得他不是被凶手嚇到的,具體情況還是得和他聊聊再說。”

“聊?嗬嗬,那你去試試看吧!”吳隊長已然對這個完全瘋掉的小夥子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莫子棽卻不以為然的說:“嗯,先給他抽血化驗,剩下的交給我和慕森就行了。”

吳隊長沒在多說,隻等著慕森和莫子棽“大顯神通”能從一個瘋子的嘴裏套出證詞。

抽血過程很簡單,很快就被拿到檢驗室了。隻是化驗需要一點時間,在這個時間裏,正好對小夥子進行詢問。

據吳隊長說,這個瘋了的小夥子,和死者黃輝是合租室友,名叫李鵬飛。他們的房東跟警方反應,這兩個小夥子都是半工半讀,為人都很踏實刻苦,就是因為他們的表現都非常好,房東還特意為他們優惠了一些房租,為的就是讓他們能安心讀書工作,少一些壓力和負擔。

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慕森、吳隊長、莫子棽,一起走進詢問室,坐在了李鵬飛的對麵。他現在的狀態十分不穩定,需要警員合力按住他,才能勉強讓他坐在座位上。

莫子棽這時搬了把椅子,正對著李鵬飛坐到了他的眼前,而且還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警員放開他。

警員們吃驚的說:“你瘋啦?他可是個瘋子!我們合力按住他都很困難,一鬆手他就會發瘋,肯定會傷到你的!”

莫子棽看著警員。淡淡的微笑著說:“我知道,沒關係,你盡管鬆開他吧。”

警員們看了看吳隊長,見吳隊長沒有反應。隻好慢慢鬆開了李鵬飛。他們看著莫子棽的那個表情,完全就是在說:你就是找死。

鬆開李鵬飛之後,警員們就快速的退了開,這大概一是擔心李鵬飛發瘋傷到他們,二是也想看看莫子棽到底能不能應付瘋子。

李鵬飛被鬆開之後。明顯就有要衝出去的舉動。不過莫子棽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然後強製李鵬飛對視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別怕,坐下

。”

很奇怪的,那李鵬飛看著莫子棽,就那樣看著,看著,自己就乖乖的坐了下來。而這個時候莫子棽給他的感覺是極其的放鬆,不再有想抓住他的表現。

吳隊長有些難以置信,於是湊近慕森低聲問道:“你的這位大法醫到底是人是鬼?我剛剛跟這瘋子說話的時候。身邊還有警員呢,還是被他抓了三道血口子。莫子棽就這樣往那一坐,他就老實了?這什麽原理啊?”

慕森微微的笑著,看著前方莫子棽的背影,然後開玩笑的對吳隊長說了句:“長相問題吧。”

吳隊長一聽,便有些氣惱的說:“你能不能正經點兒?那瘋子要是個女的,你說這話我都認了。可他是個大小夥子好不好?”

慕森笑了,低聲對吳隊長解釋道:“老吳,這個小夥子並不是你想象的真正的瘋子。子棽懷疑他是受到了嚴重的驚嚇,他隻是難以控製自己的理智和情緒。看什麽都覺得很害怕而已。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有可能恢複的。但是,像你之前那樣抓住他,隻能讓他更害怕。他越害怕就會越反抗。同樣,他越反抗你們就越壓製,這樣一來,他的神經始終都處於極度的緊張和恐懼中,你說,你還能問出什麽?”

“……”慕森的一番話。把吳隊長說傻了。必須得承認,吳隊長沒有考慮過“瘋子”的心理感受。隻知道,如果放任他發瘋,不但會傷到他自己,還會傷到別人,所以隻能製住他。

這時候,就見莫子棽用一種近乎安撫的語氣對李鵬飛說道:“你別害怕,這裏很安全。不管你之前看到過了什麽,他都不能夠傷害你了。和我說說,或許會讓你的心裏好受些。”

李鵬飛的表情起初是慢慢放鬆的,但是後來就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馬上就又變的焦躁不安,十分痛苦。

莫子棽沒有什麽反應,隻是那樣靜靜的看著,然後以他那十分平靜的聲音說道:“別太介意你看到的東西,那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能夠改變的。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可以試著說出來,這樣才能讓你的心解脫。”

李鵬飛痛苦的用雙手抱住了頭,然後口中終於清楚的吐出了幾個字:“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他反反複複的重複著這句話,雖然還是有些含糊不清。

莫子棽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吳隊長,吳隊長則是有些尷尬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李鵬飛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自己當時抓他回來隻是因為他太瘋了,怕他會傷到人。更何況,他是唯一一個在現場的目擊證人,怎麽可能不帶他回來?

莫子棽低聲對李鵬飛說著:“放心,我們都知道,凶手不是你,或者說,你也是受害者。可是,你需要證明自己,能不能告訴我們凶手是誰?你看到了什麽?”

“凶手?”李鵬飛迷茫的睜開了眼睛,抬起頭看著莫子棽不理解的說道:“什麽凶手?黃輝他是自殺的,他是自己用那種詭異的方法上吊死的

!隻不過……隻不過我和他的屍體共處了整整一天一/夜!”

莫子棽聽到這裏也是稍微有一些意外,沒想到李鵬飛會這麽斬釘截鐵的說根本就沒有外人,死者黃輝完全就是自殺。

慕森坐在那裏,聽著莫子棽和李鵬飛的對話,這時也不禁眯起了眼睛。他在思考,如果這個案子和跳樓案有關聯,那為什麽凶手忽然改變方式,從跳樓改上吊了?可如果沒有關聯……這一切又顯得有些過於巧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