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防不勝防
可是刀疤臉在說了那些讓人滿頭霧水的話之後，似乎就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已經殺了那麽多人了，還會怕這一天的到來嗎？
吳隊長時刻關注著刀疤臉的每一個細小舉動，隻要他有動作，吳隊長就會馬上開槍。不過在這過程中，吳隊長還是試圖從心理上瓦解刀疤臉。
“我說……你自己好好想想，眼前這局麵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害你？平白無故給你塞了這麽一個女孩，美其名曰替你買單，但其實呢？就是在害你落網！像你這樣的殺人狂，不應該是睚眥必報的嗎？你袒護這麽個人有什麽用？你現在放了這女孩，告訴我那個為你買單的人是誰……”
沒等吳隊長說完，刀疤臉就一咧嘴問道：“對我有什麽好處呢？”
“……”吳隊長愣了一下，但還是耿直的說：“我沒有權利同意罪犯開的條件，我也不可能許諾給一個罪犯什麽。但是如果你現在仍然負隅頑抗的話，那隻能是死路一條。”
刀疤臉嗤之以鼻的笑了一聲說：“讓你說的，就好像我現在放了這丫頭就有活路一樣。我告訴你，少他媽給我在這兒灌迷/藥，我不吃你這套。我這輩子，夠本了。”說著，刀疤臉忽然麵露凶光，手上一用力，孟小潔的脖子就見了紅。
與此同時，吳隊長也開了槍。
刀疤臉倒下了，孟小潔受傷並不算嚴重。警員們迅速上前趕緊把孟小潔放了下來。
孟小潔一被從那吊起的繩索上解救下來，頓時大哭出聲。她的頸部有刀傷，雖然不深，但還是需要馬上包紮。所以警員們簇擁著孟小潔，馬上離開了這個地下室。並且帶走了朱蒂的屍體。
吳隊長對其餘人說道：“快快快，把他也弄起來！我沒打中他的要害，他應該死不了！這個混蛋肯定知道背後給他買單的人是誰，那個人之所以要傷害孟小潔，說不定就是衝著咱們警方來的！！這條線索太重要了，千萬不能讓他死了！就算撬，我也得從他嘴裏撬出實話來！！”
吳隊長正激動的說著，上前攙扶刀疤臉的警員就一臉尷尬的轉過頭對吳隊長說：“吳隊……他，他死了……”
“什麽？！”吳隊長瞪起了眼睛，眉毛都快立起來了！馬上上前查看，嘴裏還大吼著：“不可能！我自己開的槍，我自己有把握！我絕對沒打中要害……”
正說著，吳隊長看到了刀疤臉嘴角的鮮血。
這不是槍傷。
是中毒。
這個……這個殺了無數女性的變/態，竟然在最後一刻選擇了自殺……
氰/化/鉀，好熟悉的套路……
吳隊長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但他還是擺了擺手對警員們說：“送他去急救……”
明知道吳隊長是死馬當活馬醫，但是警員們還是利落的將刀疤臉抬了出去。
這一刻，吳隊長覺得很受挫，嚴重的頹敗感和自責感油然而生。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卻在最後變成了這種結果。這麽想來，從警察們趕到這裏的時候起，這個刀疤臉就已經做好了自殺的準備。
吳隊長獨自一個人站在案發現場外的野地裏站了一會兒，然後撥通了慕森的電話。
“慕老弟……罪犯又死了。”吳隊長的聲音很無奈，很頹敗。
不過慕森這邊倒是十分自然的說：“你別太糾結這件事了，我早就想到了，你不可能抓回來活的。”
“為什麽？”
“知道什麽叫真正的亡命徒嗎？就是不但不顧及他人的生命，也完全不會在乎自己的生命。像老狗嘴裏的這種‘大買家’，他一定覺得自己活的每一天都是賺的。如果有朝一日東窗事發，那即便是死在了自己的手裏，也絕對不願意死在法律之下。說了你可能不信，每一個真正的大罪犯，內心都有一股英雄情結。也許這麽說很難讓人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們認為進了警局是一種恥辱，死在刑法下更是恥辱。但是自殺就不一樣了，那樣會顯得很悲壯。”慕森語氣平和的為吳隊長解釋這種等級罪犯的犯罪心理。
吳隊長對這種理論無言以對，愣了半晌這才說道：“朱蒂死了，這兩個丫頭，一死一傷。哎……如果她們不輕信網絡上的東西，怎麽會有這種事發生在她們的身上？”吳隊長很傷感，習慣性的抱怨著，就好像一個無助的家長在抱怨自己的孩子不聽話。
可現在什麽也改變不了了，抱怨再多也是於事無補。
等到吳隊長回到了警隊，孟小潔和孟小天正抱在一起抱頭痛哭。
原來，孟小潔被警員帶走之後，她執意不肯去醫院，而是要去警隊找自己的哥哥。
孟小潔的脖子上纏著繃帶，哭著對孟小天說：“哥，你說的我都記著呢。我都按照你說的做的……不表現恐懼，不大聲喊叫，分散他的注意力……可是……可是朱蒂還是死了……他在我麵前殺了她！我救不了她……”說著，孟小潔哭的更厲害了。
整個警隊中還在工作的人，這時都過來看著這個死裏逃生的女孩。其實，她已經做的很好了。
孟小天也是抹了抹眼淚，對孟小潔勸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你非常棒！我知道，你已經非常棒了……”說著，還不忘回頭看向慕森和莫子棽，連連道謝的說：“謝謝，謝謝……森哥…我……”
慕森表示完全理解的點點頭說：“不用多說了，好好照顧你妹妹吧。”
令人沒想到的是，孟小潔非常堅強。她沒有被恐懼擊倒，而是自己主動找吳隊長說要錄口供。
事情的發生經過和之前慕森推測的沒有什麽區別，老狗的兒子找的網絡照片，冒充那個照片主人的身份和朱蒂長期的網絡聊天。時間長了，他們之間建立了信任，老狗就開始讓兒子把朱蒂她們約出來。
朱蒂在發自己照片的時候，每次都是和孟小潔合拍。這樣一來，在他們約定時間地點的時候，老狗的兒子就自然而然的說“叫上你的朋友一起來”。
他騙朱蒂說，自己有幾張電影票，是最近剛上映的新片，非常好。於是這兩個女孩就迷迷糊糊的上了那輛車。
孟小潔說，她們上車的時候，司機是個中年女人。說是她的兒子正在電影院門口等她們，特意讓她來接。也正因為開車的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女人，孟小潔才徹底的放鬆了警惕。
可是當車子行駛過了兩個紅綠燈口之後，敏銳的孟小潔就發現車輛行駛方向不太對了。於是就問那女人，這是要去哪個電影院。
可是那女人不說話，還特意鎖死了車門。這下子，孟小潔意識到情況是真的不對了。
在特意強調了兩次要下車之後，孟小潔果斷的拿出了手機，準備給孟小天發送求救信號。
隻是，她還沒打完字，從座位後麵忽然冒出了一雙大手控製住了她們兩個人。孟小潔隻覺得呼吸困難，叫喊不出聲，之後就開始神誌不清楚了。萬幸的是，她當時發出去了一個字。如果不是這半個“肘子”，可能她現在早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被賣的經曆，孟小潔不是很清楚。她和朱蒂是分別被送到那個刀疤臉手裏的。孟小潔記得孟小天說過，遇到虐待狂的時候，千萬不要表現出恐懼，更不要大喊大叫。因為那樣隻能刺激罪犯，讓他更加有不安全感，要盡快的根除隱患。也正是因為這樣，孟小潔才堅持到了吳隊長他們趕去。
遺憾的是，朱蒂並沒有挺到警察的到來。她被嚇壞了，驚慌失措的大喊著救命。所以，那個刀疤臉殺了她。
錄好了筆錄，吳隊長就讓孟小天帶著孟小潔去醫院了。雖然隻是輕傷，但還是得趕緊去就醫才行。忙活到了半夜的警員們，在做好了自己的工作之後都開始休息了。最後隻剩下了吳隊長，慕森，還有莫子棽。
他們三個人坐在吳隊長的辦公室裏，都好好休息了一會兒，吳隊長這才對慕森和莫子棽說道：“今天這個案子，我真的感覺到了特別的失敗。沒能救回朱蒂不說，我還讓罪犯在我麵前自殺了。我有多恨自己的話就不多說了，我隻想問問你們，你們是不是對那個深網很了解？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了解到什麽程度？刀疤臉最後告訴我，他背後有替他買單的人。他說的那些話，我也都跟你們說了。說實話，我不相信你們一點兒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人正在針對警方？”
慕森聽到吳隊長已經問的如此明白，也幹脆不裝傻，直接回道：“不是針對警方，是針對妨礙了他的人。這個案子其實是針對孟小天的，因為他無意間利用網絡威脅到了某些人。”
“他？那個傻小子，利用網絡還能威脅人？”吳隊長一臉的不可思議。在他看來，孟小天就是個毫無心機的天真傻小子。幹不出什麽大事，也犯不了什麽大錯。
慕森說：“你們警方的網絡都是特殊的，普通人進不來，普通黑客也很難攻擊。但缺點是，你們防外防的很好，防內卻根本沒考慮。警方的人利用警方係統查資料的話，內部人想看就能看到。孟小天就是因為這個，才變成了被攻擊的對象。”
吳隊長一愣，然後馬上追問：“你……你是說這件事是我們自己人幹的？”吳隊長的語氣，明顯就是不相信。或者說，他不敢相信。
“嗯。”
“是誰？”
“我說是誰你信麽？”慕森挑眉問道。
吳隊長一聽這話，基本上已經想到慕森要說的是誰了。
“楚天舒……？”吳隊長試探著問。
慕森微微搖了下頭說：“我現在沒有證據，沒辦法肯定的回答你什麽。但是孟小天唯一能被大人物盯上的原因，就隻有調查了楚天舒這麽一個原因。他平時很少出警，辦案工作都在網上進行。即便是有罪犯要報複，都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你們警隊內部的人就不一樣了，他要是想知道，甚至都能掌握孟小天到底都查了些什麽。不是麽？”
吳隊長越聽越迷糊，忍不住晃了晃頭說：“等會兒，等會兒……你的意思是，孟小天因為暗中調查楚天舒，而被盯上了？殺他妹妹隻是個警告，告訴他不要壞事？”
“嗯。可以這麽說。”
“那孟小天為什麽會去調查楚天舒？”吳隊長歪著頭，一臉不解的看著慕森。但是那表情分明是在質問慕森“你到底幹了什麽……”
“……”慕森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微微怔了一下。
莫子棽這時在一旁慢悠悠的接話道：“你不相信慕森的判斷，總得有個相信的吧。孟小天就是相信慕森，所以才會一起調查了這件事。”
“我……我沒說我不相信啊。隻是，隻是咱們凡事得講個證據。楚天舒雖然背景很神秘，但是卻也功績累累。他如果不是做的相當好，也不會走到現在的地位。”吳隊長解釋著自己為什麽當初並不懷疑楚天舒。
可莫子棽卻說：“宋薇做的也很好，不然也不會當上專案組成員。丁超的功績肯定也不少，不然也不能當上隊長什麽的領導職位。那麽我請問，他們都是健康的嗎？他們的心理都是正常的嗎？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那一麵，光鮮亮麗的外表其實都是虛假的表象。那些隱藏在深處的秘密，其實才是他們本來的自己。這個楚天舒，和慕森已經正式交過鋒了。很明顯他是想要阻止一些什麽，隻是還不清楚他在深網中的地位。不過，他一定身在其中。”
“你們就這麽肯定？”吳隊長鼓足勇氣，最後問了一遍。
見慕森和莫子棽都不說話，吳隊長歎了口氣說：“好吧，最近這些事情，我也不得不開始懷疑是不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有哪裏出了問題。咱們姑且先不做評斷是不是他肯定有罪，我們從其它地方入手，悄悄的靠近他，找到證據，抓住現行！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