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完美的選擇
馮遠有些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了，他快步越過了慕森和莫子棽，匆匆跑回了停屍房。 站在門口，對裏麵的老張大聲的說：“是你剛才自己說過的，隻要來完了這裏，我就可以回家了！那現在我是不是已經可以走了？我不想和你們在這該死的停屍房繼續玩兒偵探遊戲了。你們找不到屍體，是你們無能，和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拉上我在這兒陪你們？連具死屍都找不到，納稅人養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馮遠開始變得有些歇斯底裏。至此，他已形象全無。
老張看了一眼隨後跟來的慕森和莫子棽，之後對馮遠說道：“正是因為我們有責任和義務，所以才不能讓這個案子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掛在那了。現在基本已經排除屍體是被倒賣器官的人偷走了。那剩下的就隻有那麽幾種可能，要麽是你偷走的。要麽是有人要用這種方式讓我們調查李天靜真正的死因。要麽，就是屍體自己站起來走的。總之，你現在就先暫時不要老是想著回家的事兒了。因為剛剛警方已經得到了線索，那個什麽毒液，就是從你實驗室裏出來的東西。我現在想知道，它為什麽會出現在證物當中。”
“證物？？那盒子是證物？”馮遠很吃驚老張的用詞。
慕森站在他身後，接話道：“本來是李天靜的隨身物品，但是考慮到她有可能是被謀殺的，所以就可以被稱之為證物了。”
“我要去趟衛生間。”馮遠冷著臉說。
老張笑道：“隨便。反正你出不去這個殯儀館，你想去就去吧，我看看你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馮遠陰著臉，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在再三確定了周圍沒有人之後，這才拿出手機，撥通了剛才打進來的那個號碼。
那個柔美的女聲接了電話，有些驚慌的問：“馮遠？怎麽樣了，你這麽快就打電話來，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快找我來，我好害怕。”
馮遠冷靜下來問道：“寶貝，告訴我，我們的事，你告訴過其他人嗎？關於TC5的事情，你有對任何人講起過嗎？”
“天哪，我當然沒有！你為什麽這麽問？”
“那群混蛋警察告訴我，在我的實驗室搜查出了一些結果。我不知是真是假，我感覺他們是在詐我。”馮遠的眼睛裏露出了陰森森的寒光。
女子問道：“難道是有人在裏麵搗鬼了？不對啊，你實驗室不是有密碼的嗎？不通過你的指紋，誰能進去搗鬼？”
馮遠沉思了一下說：“不，不隻是我，還有李天靜。”
“啊……”女子好像受到了驚嚇一樣叫道：“你不要亂說啊！她已經死了！怎麽可能會去你的實驗室？”
“寶貝……我現在在想，她會不會沒死？”馮遠大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沒死？不是法醫已經確認死亡了嗎？”
“那萬一是她早就知道了我的計劃，於是早早買通了法醫的呢？那個女法醫剛剛問我的問題很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她有問題！更何況，TC5本來也並不是完全隻能致死的毒藥，如果在十二小時之內注射了抗毒血清和解藥，她是有可能活過來的！”馮遠現在已經開始有些疑神疑鬼了。因為在這個殯儀館裏發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那些隻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怎麽會敗露在這裏？
女子聽了馮遠的推測，還是很害怕的說：“馮遠，你別亂想，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想想看，就算TC5可以解毒，可是她已經在停屍房的冰櫃呆了好幾個小時了，凍也凍死了！人是不可能在那裏存活的！”
“萬一停屍房的人也被她買通了呢？聽說停屍房的保安被嚇的進了醫院，誰知道他是不是看見了李天靜，以為見鬼了。”馮遠現在越來越覺得，李天靜極有可能是活過來了！那個控製欲極強的老女人，在知道了馮遠他的計劃之後，開始將計就計，準備用她自己的方式懲罰報複！
是這樣，一定是這樣！馮遠心裏想著。
“寶貝，你要注意安全知道嗎？如果她活過來了，那就是百分百已經早早就知道我們的關係了。我害怕她會去傷害你，你一定在家把門窗鎖好，我去之前，任何人都不要聯係，也不要開門。”馮遠細心的囑咐，讓電話那頭的女子再次開始泣不成聲。
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多說了，馮遠隻好掛了電話，讓自己平靜一下情緒。因為他接下來麵對的，不僅僅是那群可惡的警察，還有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老女人。
就在馮遠用隔斷裏的馬桶上完了廁所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背後的窗台上被塞進來了一張紙。
馮遠驚慌的穿好衣服，然後拿起那張紙四下觀望了一下，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打開了那張紙。
紙上隻寫著一句話：你走，我不送你。你來，不管多大的風雨，我都會去接你。
馮遠的雙手開始顫/抖，這一句帶著濃重文藝氣息的話語，將馮遠帶回到了今年春天的時候。
那時候，他正和電話中的這個小情人打的火/熱。每天馮遠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他們私會的地點等待情人的到來。但是每一次依依惜別的時候，馮遠都不會去送那個女孩。他當時就引用了這句話，他說“你走，我不送你。你來，不管多大風雨我都會去接你。”因為他無法忍受分離的痛苦，更無法忍受自己因為婚姻而備受束縛的煩惱。
後來，有一次在李天靜的強烈要求下，馮遠勉強完成了一次心不甘情不願的夫妻生活。和年輕美麗的情人比起來，年老色衰的李天靜簡直就讓馮遠覺得惡心。事後，李天靜睡著了，而馮遠則躡手躡腳的拿著自己的手機到屋外給情人發信息。他受不了了，他必須回到那個溫柔年輕的懷抱裏，方能緩解剛剛的厭惡和惡心。
那個晚上，天在下雨。情人短信回他的話，也是這句話。
你來，無論多大風雨，我都會去接你。
所以，當馮遠看見這句話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李天靜當時根本就沒睡著。她不但沒睡著，還趁著馮遠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偷看了馮遠的手機。
她了解了馮遠的一切，**，厭惡，背叛，甚至是謀殺企圖，她全都知道。這麽一想，馮遠也就可以理解了，為什麽五個月前，李天靜會忽然改變婚姻協議。
原來，她早就有準備。
但是，馮遠是看著李天靜喝下那杯毒酒的。她是怎麽逃過死亡的呢？還是說，真的有什麽人幫助她，又把她救活了？那個人，會不會是這些警察裏麵的其中一個？馮遠想，剛剛那個死老鬼一直咬著我不放，會不會他就是幫助李天靜的人？
就在馮遠正分析著眼前情況的時候，隔斷外麵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馮遠一驚，連忙把手裏的紙撕碎了扔進馬桶裏，然後準備按一下衝水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
沒想到，衝水的開關似乎是壞的……水並沒有流出來。那些被撕碎的紙，還在那團汙水上麵漂著。
“媽的！！”馮遠忍不住大罵出聲。
外麵的警察和老張不耐煩的敲著門問道：“馮先生？你在裏麵跟馬桶生氣呢嗎？我勸你還是出來吧，你躲在裏麵也解決不了問題，正好，你出來，我們有新的線索跟你說。”
“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等我下，我馬上就來……”馮遠應付著外麵的老張，心裏暗自下了一個十分惡心的決定。
現在，他出不去。馬桶用不了。如果那紙被警察發現了，馬上又會問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很快，警察就會知道他有外遇的事情，然後很快又會猜測到他毒殺李天靜的事情。現在，他的嫌疑已經很重了，種種疑點都讓警察開始針對他。所以絕對不能再有把柄落在警察手裏了！
想到這，馮遠一邊忍不住幹嘔，一邊用手從汙水裏撈出了那幾片碎紙，並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從來沒有做過如此惡心的事情，馮遠忍不住開始嘔吐。但是他又不能把剛剛吃進去的碎紙吐出來，於是就一直忍著，一直忍著不讓嘔吐物衝出口中。
老張他們在外麵，聽著裏麵的奇怪聲音，忍不住問道：“馮先生?你不舒服嗎？你到底在裏麵幹什麽？”
終於，馮遠咽下了那些碎紙和嘔吐物，他感覺自己此刻比死還要痛苦。但是他仍然強忍著不適感說：“我，我確實有點兒不舒服，不過，沒關係……”
說著，馮遠打開了隔斷的門。
老張看了一眼隔斷裏麵，發現什麽都沒有。隻是馮遠兩眼有淚，臉色蒼白，身上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味道。
又看了看馮遠，老張說：“好，沒事就好，要不然去辦公室休息一下吧。這邊還有有新線索跟你說。”
“好……”馮遠很無力的回答著，然後朝著那個辦公室走去。
老張身邊的警員捂著鼻子對老張說：“您不覺得很奇怪嗎？他剛剛說話的時候，您聞到什麽味道了嗎？這個人剛才不開門在廁所裏，難道是****了嗎……？怎麽那麽臭？”
老張意味深長的笑了兩聲說：“你小子可真夠惡心的啊！我估計啊，是這殯儀館的廁所又壞了吧。”
兩個人搖著頭，一起回到了辦公室。
慕森和吳隊長他們都在等馮遠回來，想看看這個已經快要藏不住的偽君子，還有什麽謊言可以說。
老張在馮遠對麵坐了下來，拿出幾張紙說道：“來，看看吧。這是你妻子的出賬記錄，幾筆巨款的走向，你知道幹什麽用了嗎？呃……之所以問你，是因為她用的都是用你在實驗室工作的薪資。”
“我的錢？！”馮遠馬上瞪著眼抓過了那疊紙。少則十幾萬，大則幾十萬，李天靜一筆一筆的提款匯賬，看的馮遠目瞪口呆。
因為馮遠的錢完全夠用，所以他並不是像普通勞動者那樣每個月都取出自己的薪資。但是他也從沒想過會有人擅自挪用他的錢。在他看來，那錢就放在那裏，隻會多，不會少。因為李天靜每一次想要取悅他，都是用金錢。當然，也隻有金錢，才能讓馮遠動心。要不然，自己一個年輕老師，為什麽要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和一個老女人同床共枕呢？
“這……這些錢她都幹什麽用了？”馮遠睜大了眼睛看著老張，好像現在需要警方幫助的人，是他了。
老張歎了口氣說：“哎，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們查過了，李天靜轉賬的人，都是一個叫張毅的人。這個張毅，是個私人偵探。他接手的活兒可都不小，記得這兩年那些明星出軌的新聞麽？幾乎都是他一手製造的。所以說，這個私人偵探，不同尋常。隻要是他想知道的，基本都能查出來個所以然。這也是為什麽，他的雇傭酬勞會這麽高。這麽說吧，馮先生。你的妻子李天靜，懷疑你出軌了。而我們相信，她之所以會付那麽多的錢給張毅，是因為張毅查到了確切的證據。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聊聊，你的花邊新聞？”
馮遠驚慌失措，他萬萬沒想到，李天靜會找私人偵探調查他！這麽說，自己其實早就已經東窗事發了，隻不過是他自己不知道……而李天靜，又演的太好……
莫子棽這時對馮遠緩緩開口說道：“你不必那麽慌張，更不必那麽驚訝。仔細想想的話，李天靜這麽做難道有錯嗎？你比她小那麽多，又不是一個踏踏實實和她過日子的人。她創業，致富，是個見過大場麵的女人，難道看不出你心裏那點兒小齷齪嗎？你是怎麽想的，她全都知道。隻是，不想妄自懷疑你，所以才找了私人偵探。這真的是無可厚非。試問，人家自己的財產，憑什麽要便宜給一個狼心狗肺的白眼兒狼？你背叛她在先，謀殺她在後，我覺得李天靜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尤其是那婚姻協議，簡直是改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