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重要的物證

慕森微微笑了笑對吳隊長反問道:“怎麽就不可能呢?這完全取決於罪犯當時開的是什麽樣的車,本人又是一個什麽樣的身份。----”

吳隊長仍然還是不太理解的看著慕森,一時間還沒有明白過來慕森話語中的意思。

慕森見狀便開口解釋道:“吳隊,如你所說,立交橋上是不太會忽然停車靠在橋邊很長時間的,因為那樣必定會引起過往車輛的注意,凶手拋屍就變的很難了。但是如果,那輛車是橋梁道路維修搶險的車輛,那他隨時停車靠在路邊就很正常了。隻要凶手下車打開雙閃,再圍著車立上兩三個安全警示路障,根本就不會再有人注意車裏的人在做什麽了。”

吳隊長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慕森會有這樣的分析,他更沒有想到罪犯會以這種方式將死者拋屍於立交橋上。

還沒等吳隊長納過悶兒來,莫子棽就在一旁對慕森說道:“你分析的沒錯,如果凶手開著那樣的一輛車停在橋上,確實就不會引起過往車輛的懷疑了。他隻需要將屍體先放在車上,然後獨自下車立路障、捆綁縊索,再上車將縊索的另一端綁在屍體的頸部,最後將屍體拖出車,拋出橋外,就可以了。整個過程,其實隻需要很短很短的一瞬間,根本沒人會注意到。而且,這樣的拋屍方式也能充分解釋了,為什麽屍體會有頸椎脫離的現象了。”

“那……你們的意思是說,咱們要找的罪犯,很有可能是一個路麵維修工人?”吳隊長驚詫的看著慕森和莫子棽,從他們的話語中分析出來了那麽一個結論。

慕森沒有再說話,他徑自走出辦公室,要吳隊長馬上召開會議發布犯罪側寫。

很快,會議室中就坐滿了辦案警員。他們一個個都在全神貫注的等著記錄慕森的側寫分析。由於有過之前的例子,他們大家誰都不懷疑這個破案天才的神奇推理能力了。

“嫌疑人應該是一名橋梁道路維修工人,年紀大概在三十五歲左右,男性。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三以上。因為他能夠殺死這幾名死者並且將屍體拋出橋外,應該不會比死者矮太多才對。而且也隻有相應的身高,才能做出麵對死者,單手扼頸的動作。罪犯不一定是本市人,很有可能是外來的務工人員。從事在建築工地行業裏的時間不會太短,在此之前應該有在死者曾經管理的工地上工作過。並且,發生過很深的誤會和矛盾。其最終結果多半是對他非常不公的,因此才導致了他的憤怒情緒。還有,在罪犯的右手手臂上,應該會有被害人反抗時形成的抓撓傷,這一點非常非常重要。”

慕森看著會議室中警員們一個個聚精會神的麵孔,繼續說道:“所有的死者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生前都曾在建築工地做過管理人員。要麽是包工頭,要麽是工程監理人員。他們雖然身份地位不是特別的高,但是也多半都與上級領導有過接觸。他們都處於在開發商、領導與下麵工作的農民工之間的那麽個位置。因此,我推斷罪犯應該曾經是一名在工地幹苦活兒的農民工。一般這樣的關係之間,能有矛盾全部都是因為工款。所以,大家應該馬上開始調查,近幾年有沒有過情節特別嚴重的拖欠工款或者對工傷處理不公平的事件。這其中,也有可能沒立過案,這才是最難的地方。”

聽慕森說著,下麵的警員們紛紛點頭。因為如果根本沒人報案的話,那他們的調查就隻能靠走訪。根據幾名死者生前從事行業的記錄,一點一點的查找這樣的證據。

想從人的嘴裏打聽出一些實話,那其實並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看著慕森說的差不多了,莫子棽在一旁也補充了一句說:“查找昨天淩晨十二點之後市中心立交橋附近所有的監控,嚴密調查每一輛維修車、搶險車、甚至是電力之類的車輛。他逃得過人們的注意力,卻逃不過電子眼。這是最直接的辦法。”

當慕森和莫子棽說完之後,吳隊長就開始分配任務繼續查案了。

莫子棽看著慕森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便沉了片刻問道:“你在等什麽?”

慕森自知自己的心中所想瞞不過莫子棽,便苦笑了一下說道:“剛開始l說要進行這場遊戲的時候,我是非常抵觸,甚至是憤怒的。可是現在,我忽然間很怕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停止了他所謂的遊戲。”慕森說著,目光也有些飄遠。

莫子棽點了點頭回道:“是,他的遊戲不停,我們和他之間就始終能有些聯係。一旦他忽然停止了,那我們將再次進入到毫無頭緒的追查之中。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覺得你想多了,l如此高調的挑戰,不會輕易結束。”

“是麽……”慕森的眼睛裏有那麽一抹自己都難以發覺的不確定。

莫子棽笑道:“站在罪犯的角度去分析他的犯罪心理,是你的拿手本領。怎麽,遇到l就都不行了,是麽?”

慕森又點上了煙,他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回道:“我現在不得不承認,我沒有辦法站在他的角度去分析他的行為。因為他的行為實在是令人太難以捉摸了。最近我經常在想,單單是憑他一己之力,真的能猖狂到如此程度嗎?還是說,他的背後有大能量在幫助他?”

這個想法,在林海家死藤水的事件中,慕森就已經開始懷疑了。說他不甘心也好,說他是不服輸也好,總之慕森無法相信一個罪犯能“法力無邊”到這樣的程度。

對於慕森的這種懷疑,莫子棽沒有發表明確的觀點。他隻是淡淡的開口說道:“慕森,你要做的,就是把你眼前的事情處理好,而不是每個案子都要考慮是不是與l有關聯。你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會被自己誤導。”

“我知道了。”慕森一邊快吸了兩口煙,一邊說道:“我想去現場再看看,你去嗎?”

“走。”莫子棽簡短的回答著。

當慕森和莫子棽再次來到立交橋上的時候,這裏已經恢複到了往日的秩序和平靜。不過那個顯而易見的地點,慕森還是第一時間就找到了。

慕森站在立交橋欄杆邊,帶著手套握住欄杆,探出身子向下看。

莫子棽隻是默默的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沒有說話打擾。他知道,慕森在尋找證據。

因為即便是依照側寫抓住了犯罪嫌疑人,沒有證據也無法給他定罪。

這時,慕森忽然更向下的看了一眼,然後便將身子更誇張的探出了橋外。

莫子棽在一旁看的皺起了眉頭,他從背後拉住了慕森的手臂說道:“你是不是也想死在這立交橋上?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死在這兒,那吳隊長會瘋的。”

別看莫子棽一臉的嚴肅,但是慕森知道他這是玩笑話。他直起了身子對莫子棽解釋道:“我還沒有那麽想不開,我在這欄杆下麵發現了一點兒東西,如果不是死者的,那就是凶手的。”

莫子棽遲疑的向橋外看了一眼,然後問道:“這下麵有什麽?不管有什麽,都不會是死者的,我已經告訴你了,死者在到這裏之前,已經死了好幾個小時了。”

“對啊,那就是凶手的。我估計他是在捆綁縊索的時候,不小心被這欄杆下的突起的鐵皮刮破了衣服。我看見了,下麵有布製纖維。這樣特殊的地方,除了死者和凶手,不可能是別人的了。隻要抓到凶手之後,和他身上的衣物做比對,就算抓住鐵證了。”慕森說著,眼睛裏又冒出了那有些興奮的光華。

莫子棽瞥了一眼那危險的護欄,又看了看慕森,然後沉聲問道:“你總不會是想自己翻出去,把那塊纖維摘下來吧……”

慕森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當然得翻出去拿下來。這麽重要的物證要是丟了,嫌疑人一口咬死不承認是個很麻煩的事情。而且,沒有物證,也要防止他翻案。”

慕森說的這些道理,莫子棽當然是明白的。隻不過他們倆現在是站在立交橋的最上層邊緣處,沒有任何一點兒保險措施。如果就這樣翻出橋體,表演“飛簷走壁”的話,實在是一個很危險的事情。下麵的車輛風馳電掣,呼嘯而過,一旦掉了下去,被碾壓致死比摔死會更必然。這純屬是一項玩命的行動。

隻不過,和慕森認識了那麽久,莫子棽深知關於案子的事情,是勸不動他的。而且一起破過無數奇案,玩命的事情也沒少幹。現在想要攔住慕森不那麽做是不可能了……

於是莫子棽隻好問道:“咱們是不是找些保護措施?”

慕森聽後馬上擺手道:“有那時間,我不如等老吳找專業的人來取。我就是怕那麽一小塊纖維隨時會丟,所以才決定現在馬上下去的。隻要忽然來一陣大點兒的風,沒準兒就能吹跑了這重要的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