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冰雪山巔,草廬前。

中年男子伸出烏青哆嗦的雙手,從童子的手中,接過一張獸皮卷。

“結果出來了!”

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的展開獸皮卷,上麵寫著一行字。

十幾個字,隻需一眼,便可看完。

“什麽!這……這不可能!”

中年男子大駭失聲,驚恐之,手上的獸皮卷掉落在地。

撲通!

他腳一滑,在驚惶摔了一個狗吃屎。

他倒在雪地,死死盯著獸皮卷,一臉惶恐無法接受的表情。

視野中。

那獸皮卷仿若一塊燃燒的火炭,近在咫尺,想靠近,卻又發自本能的恐懼和抵製。

咦!

童子不禁好奇,意識望向那獸皮卷上的內容。

結果,他亦是吃了一驚。

作為大巫師門的童子,在沒有允許的情況,自然不敢提前看占卜的內容。

獸皮卷上,沒有寫誰是殺呂三通的凶手。

而是寫了另一個內容:“呂鐵祖,數年後隕落,死於陳宇之手。”

“不!不……這不可能!”

中年男子語無倫次,臉上驚恐和質疑交錯。潶し言し格醉心章節已上傳

楚國三宗第一人,歸元境的劍修強者,壽命兩三百載,怎麽會在數年後身死。

更無法置信的,還是死於陳宇之手。

“仙童!大巫師是不是搞錯了!”

“我師尊乃是名震一方的歸元境,那陳宇不過是區區煉髒,怎麽可能……”

中年男子情緒激烈,近乎嘶吼。

“搞錯了?”

童子一臉憐憫和譏諷。

“嘿嘿!你來前就知道,大巫師的占卜,要麽沒有準確答案,而一旦給出結果,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九成九的幾率。”

“很不幸,我們大雪山這一代大巫師,堪稱經天緯地,最近五十年,沒有占卜失誤一次。”

童子似乎也是無聊,嘮叨了幾句。

最後。

他搖了搖頭,懶得理會失魂落魄的中年,往草廬裏走去。

“等等!”

中年男子似乎想到什麽,臉上恢複幾分冷靜。

“還有什麽事。”

“敢問仙童,殺呂三通的凶手,是不是陳宇。”

“凶手?”

童子一臉嘲諷。

都占卜出了這樣的結果,陳宇是不是凶手,還有意義嗎?

“哼!就算是我這個大巫師的學徒,也能推測出,凶手就是陳宇。”

丟最後一句話。

童子沒有再理會中年男子,返回草廬。

這草廬,看起來比一般的茅房大不了太多,上麵隻有一層薄雪。

跨入草廬的一刹。

童子進入一個古樸寬敞的園林裏。

視野內,一派鬱鬱蔥蔥的春景,鳥語花香,小橋流水,景致宜人。

一間古雅簡潔的石殿內。

“大巫師。”

童子畢恭畢敬,望向石殿內,一個形若雕木,負手而立的古袍身影。

那古袍身影,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不出年齡大小,倘若不注意,甚至覺察不到他的存在。

“辦妥了?”

一個滄桑幽深的聲音響起,分不清方向。

“回大巫師,呂鐵祖的大弟子,已經得到了占卜消息……”

童子答道。

旋即。

他臉上露出一絲遲疑:“小的有一事不明。”

“說。”

“大巫師您這次占卜,似乎付出了不少代價,為了區區一個歸元境初期,好像不值,雖然他的供奉不錯。”

童子提出自己的疑問。

一般的占卜,大巫師隻需幾個時辰,最多半日時間。

而這一次,大巫師卻曆經三日三夜。

“十年壽元啊。”

那滄桑的聲音,透著幾絲疲倦。

“什麽!大巫師您竟然消耗了十年壽元!”

童子大駭失聲。

“嗬嗬,的確很意外啊。”

“不知是運氣太差,還是太好,逮住了北原之地的‘氣運主角',同時也是我大雪山部落的‘大煞星'。”

大巫師的聲音,疲倦裏參雜著幾分驚喜和感慨。

“氣運主角?大巫師您不是說,氣運主角在我們大雪山部落嗎?”

童子滿臉震驚。

大巫師這次的占卜,竟然牽扯到“氣運主角”,難怪以他老人家的通天之能,都付出了十年壽命的代價。

所謂氣運主角,即是引領一方天地大勢和氣運的關鍵人物。

這種人物,代表著天地大勢,是一種不可抗的命運潮流。

凡是和氣運主角做對,都沒什麽好場。

因為,那是在以一己之力,對抗天地命運的大勢,不是在找死?

“誰說一個區域的氣運主角隻有一個。我們大雪山部落有一位,南方三國再出一位,並不意外。”

大巫師道。

“哦,我明白了……”

童子恍然大悟。

“大巫師您把這個消息傳給呂鐵祖,是想借他之手,不顧一切代價,盡快的擊殺陳宇。隻是,氣運主角能謀殺掉嗎?”

童子話畢,又略帶好奇。

“有可能。每個時代都會有一位或兩三位氣運主角,但亦可能從天地大勢中跌落。”

大巫師平淡的道。

曆屆大巫師中,甚至出現過謀殺氣運主角的情況,隻是那代價,實在太大了。

“這一次,是扼殺那陳宇的最佳機會。一旦錯過,將來就更難了。”

大巫師豁然回首。

一雙蒼白深邃的眼睛,仿佛跨越重重的空間,窺探到遙遠的南方三國。

這時,在草廬前。

中年男子手握一枚白瑩瑩的古樸令符,融入先天真氣,嘴唇微微蠕動。

嗡!

那令符驟然閃起晶亮璀璨的銀輝,伴隨一縷隱晦的空間波動,持續一兩息,旋即迅速暗淡。

哢嚓!

暗淡後的令符,很快出現一層裂痕,四分五裂。

“古傳訊令符!這是師尊交代過,在萬不得已,才能使用的戰略性寶物。”

做完這些,中年虛脫的坐在了地上。

……

片刻過後。

在楚國鐵劍門勢力區域,一座地密殿裏。

一名背負橙黃木劍的銀發老者,盤膝而坐,麵色略顯蒼白,正在調理養傷中。

嗡!

豁然,他取出一枚類似中年男子的古樸令符,耳邊傳來一陣呢喃聲音。

“……怎麽可能!”

銀發老者身軀一僵,瞳孔透出一絲震驚和質疑。

幾息過後。

咻轟!

一道衝天的橙燦燦劍霞,把這座宮殿直接穿透,木屑橫飛。

“陳宇!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老朽也要將你手刃!”

一個冰冷陰沉,包含殺機的聲音,從天際掠過。

雲際間。

呂鐵祖化作一道橙燦燦的劍霞虛影,破空朝著幽月古井鐵嶺礦山的區域飛去。

因為有精神劍印的存在,他能感應到陳宇的具體方位。

與此同時。

鐵嶺礦山兩百裏外,一個地山穴中。

嗯?

陳宇隱約感受到,耳朵上那枚“精神劍印”的輕微抖動。

一股危機感和強烈不安,在心頭泛起。

他並不知道。

那遙遠北方的大巫師插手,令得命運軌跡,發生微小的偏差。

“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今晚就是月圓之夜。”

陳宇很快起身。

那日“骨魔王”降臨後,他逃到附近,潛修了近十日,隻為等月圓之夜。

回到地麵,

天空中烈日炎炎,是正午時分。

“從此地趕到幽月古井,差不多夜幕就降臨了……”

陳宇算準了時間。

嗖唰!

他施展身法,以超越一般化氣後天的速度,朝著幽月古井的方向飄躍而去。

陳宇沒發現。

他剛剛現身地麵不久,附近一座山巒間,閃過一個老者的身影。

半個時辰後。

嗖嗖嗖!

一隊飛禽騎士,足有一二十人,從後麵破空而來。

“是水月派的追兵!”

陳宇回首一看,麵色不由大變。

“咯咯咯……陳宇,你果然在附近!”

其中一隻飛禽上,佇立著一位嬌豔出塵的美婦。

隻是,其笑容裏透著徹骨的寒意。

“水月宗主!”

陳宇麵色大變,這可是化氣先天的強者。

他怎麽也沒有料到,水月宗主等人,會有如此耐心,在附近搜查這麽長時間。

跑不掉了!

陳宇目光掠向那撲殺而來的飛禽騎士們。

以心髒感應,除了水月派宗主,還有兩名化氣後天,其餘是清一色煉髒中後期,可謂是一支精銳。

此刻。

陳宇並沒有失去冷靜。

首先,逃跑不現實,因為很難躲過一隊飛禽騎士的追擊和偵查,何況有化氣先天帶隊。

“真正對我有威脅的,隻有水月宗主。”

陳宇思維急轉。

他對自己“銅像罡體”的生存防禦,很有自信,

噌嗖!

陳宇身形急閃,落到一座山壁前。

如此,至少可避免被四麵圍攻。

“小輩受死!”

水月派一眾強者,從天而降。

率先出擊的,是兩名化氣後天,分別是一名白袍青年,一位中年婦人。

那白袍青年是後天初期,中年婦人是後天中期。

“啟!”

陳宇扔出一個金屬圓球。

頓時。

一個丈許高的劍盾傀儡,從白蒙蒙的光霧中閃現,用碩大漆黑的盾牌,將陳宇牢牢護住。

叮叮!鐺嗤!嘭嘭!

兩名後天期,眾多煉髒期的攻擊,落到劍盾傀儡身上。

一時間火星四濺,塵土飛揚。

然而。

那劍盾傀儡高達一丈的身形,用碩大漆黑的盾牌,把陳宇護得嚴嚴實實。

“好強的防禦!”

“這是傀儡?其防禦力堪比化氣先天!”

水月派一眾弟子,吃驚不小。

那白袍青年中年婦人兩大後天期,強大的攻擊,竟傷不到傀儡分毫。

不由得。

包括水月宗主在內的眾人,望向劍盾傀儡的目光,透出一絲炙熱。

然而。

圍攏靠近的眾人,並沒人發現:

被劍盾傀儡完全嚴實,靠在山壁前的陳宇,目光若電,張嘴長吸,其腹部膨脹如同小水缸,體表黑鐵紋理竄動。